薛公公嘴上神秘道:“一會皇上就知道了。”可這心裏卻是滿心無奈:還不是為了您啊。


    齊佑到沒有懷疑薛公公離開的用意,自個倒是就在長廊口坐了下來,可這屁股還沒挨著椅子,耳邊隱約就聽見薛公公那熟悉的聲音高喊著:“皇上駕到……”


    齊佑聞聲差點就要起身逃走,可這周圍還有宮人,他又是皇上,怎麽也得顧些顏麵,若是慌忙逃走豈不是太丟臉了,可薛公公這一招確實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讓他有些進退兩難了。


    薛公公一疊疊高喊過後,便又從長信宮閃了出來,然後頂著齊佑那冷颼颼的眼神,一臉諂媚笑意地朝齊佑小跑過來,一邊跑還一邊笑道:“皇上,裏頭請吧!”


    齊佑愣在原地瞪著薛公公,似乎在等他給個合理解釋,薛公公卻聳聳肩笑道:“嘿嘿,皇上莫怪,老奴隻是按照您心裏的想法辦事,既然都來了,不進去瞧瞧,皇上就不怕外頭再傳了什麽閑話啊,再說了,您這些天夜裏都睡不好,老奴這不也是心疼您嘛,嘿嘿,皇上請吧!”


    齊佑瞪了薛公公半晌,聽著薛公公絮絮叨叨的這些話倒是真心怪罪不起來,他知道薛公公很了解的他的脾性,這種臨陣脫逃的事情他實在丟不起這人,似乎是百般無奈之下,齊佑隻好哼了一聲,然後硬著頭皮朝長信宮去了。


    果真,齊佑剛進了長信宮的宮門,這宮人奴才們就已經跪成一片,儼然對著他這個皇帝的到來很是期待。


    齊佑穿過庭院來到正殿門口,這原本還算順暢的腳步又停了下來,跟在身後的薛公公見狀便很是無奈地又搖了搖頭道:“主子,這就差一道門了。”


    齊佑轉身尷尬地輕哼道:“朕知道……呃……薛公公,你先進去瞧一瞧。”


    “奴才?”薛公公一臉詫異。


    “呃……是啊,你先進去瞧瞧貴妃在不在?在做什麽?然後再出來稟報於朕。”齊佑吩咐道。


    “主子喲,哪有這麽麻煩的,您都到了門口了,再不進去,換作奴才是貴妃娘娘也會心裏不舒坦的,再說了,貴妃娘娘那般聰明,見到老奴進去打探,難道猜不到您在外頭啊?”薛公公心裏一萬個不情願。


    “呃……”齊佑被薛公公的話弄個心裏發虛,好半晌才道:“成了,都來了,那朕……朕就進去了。”


    “哎……可算下定決心了,老奴給您開路。”薛公公便迎著齊佑就要往裏去。


    就在這空檔,大殿內走出來了伺候在喜寶身邊的文琴,一見著齊佑便先是一驚,隨後一喜,然後便立刻行禮道:“奴婢參見皇上!”


    齊佑仔細打量發現是文琴便直接道:“起身吧?你家主子可在?”


    文琴一愣然後笑道:“回皇上的話,主子不在屋裏。”


    “不在?哪去了?”齊佑奇怪道。


    “回皇上的話,主子通常這個時候都會到太液池那邊的荷花池散心的,這會微風徐徐倒也涼爽,主子該是在那裏的。”文琴如實道。


    “太液池?”齊佑問道。


    “正是,已經去了有一會了,既然皇上來了,那奴婢這就去請主子回來。”文琴作勢就要轉身往太液池方向去了。


    齊佑卻喊著她道:“算了,不用了,朕也想吹吹風,你們不用跟著了,有薛公公就行了,朕親自去尋她便是了。”


    “這……可需要宮人指引?”文琴很是貼心地問道。


    “這片地朕熟悉得很,何須指引呢,你們忙去吧,薛公公,陪著朕走走吧。”齊佑裝作很鎮定自若的樣子。


    薛公公便躬身道:“是,皇上。”


    話落,薛公公陪著齊佑很是悠閑地朝太液池方向溜達過去,那樣子簡直是在閑庭信步,倒讓一直目送著他們離開的文琴很是疑惑:這皇上明顯很著急的樣子,怎麽倒是有一種很悠閑的模樣啊,真是奇怪。


    文琴也隻是心裏奇怪了一陣子,待齊佑和薛公公消失在她的視線內之後,她便轉身又是忙自個的事了。


    而此時,陪著齊佑閑散著的薛公公往身後打量了幾眼,然後低聲道:“皇上沒人瞧著了。”


    薛公公的話剛落,齊佑便很是無奈地橫了他一眼,然後便很是自然地加快了腳上的步伐,儼然有了緊張感。


    而身後被齊佑白了一眼的薛公公也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甩了甩拂塵後快步跟上去了。


    不一會穿過一個小花園,越過兩座石拱橋的齊佑便靠近了太液池,湖邊夏風徐徐,倒確實涼爽,齊佑此刻才放緩了腳步刻意朝四周小心打探,看樣子就是在尋找喜寶的身影。


    隨後趕到的薛公公稍微有些氣喘,他一邊拍著胸口順氣一邊喘道:“主子,宮人說貴妃娘娘該是在前頭的荷花池那裏,您在這做什麽呢?”


    齊佑探頭望了望前方不遠處的荷花池,然後道:“莫讓她瞧見朕了。”


    “什麽?”薛公公一臉不解:“您不就是來見貴妃娘娘的嘛,不讓她見到您,您又怎麽和她說話啊?”


    “你瞧那涼亭內杵立著的身影是不是貴妃?”齊佑沒有理會薛公公的疑問,而是直接問到他那亭中的人影。


    薛公公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努力朝不遠處的涼亭內望去,仔細辨認了半晌才道:“這裏還是貴妃娘娘長信宮的宮苑範圍,那頭又是荷花池,那身影應該就是貴妃娘娘了。”


    說實話,這個距離,又加上那身影是個背影,其實不大能看得清楚,可想著這地界,薛公公也想不出還有其他人來了。


    齊佑前傾著身子仔細打量,而薛公公卻直接道:“主子不會是不好意思了吧?”


    “呃……”齊佑無奈地瞥了薛公公一眼。


    “哎……那有什麽,既然主子想先靜靜看看貴妃,那到那邊的花叢離就是了,那裏花叢茂密,是個很好的遮擋,而且又離涼亭很近,主子就不用這麽抻著身子了。”薛公公倒是眼尖,找到了一處很好的藏身之地。


    齊佑側頭看去,那花叢確實茂密,花團錦簇,儼然有一人多高,確實是個好地方,於是齊佑便點點頭,然後帶著薛公公悄聲地挪到了荷花池涼亭旁的花叢之中。


    這位置倒也恰好,正好能瞧見亭中大半的景象,也能瞧清楚亭中之人半身的樣子,仔細瞧來確實是讓齊佑他魂牽夢縈,朝思暮想,寢食難安了好些天的可人兒喜寶。


    她正依著柱子,麵朝著荷花池,從一側瞧去,可以看得到她微微有些蹙起的眉頭,看樣子像是在想事情,齊佑從花叢中探出頭來,幾乎貪婪地打量著亭中嬌人兒的聲音,瞧著她微微蹙起的眉頭,那顆心似乎又莫名地一緊,這扶著花叢的手便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


    從齊佑所在的花叢中望去,喜寶身邊並沒有其他宮人跟著,她也隻是著了一件單薄地絲綢長裙,發髻也沒有怎麽可以打理,而是很隨意地挽成一束垂在腦後,一陣風過,裙擺和散落的秀發和著淡淡荷花清香隨風搖曳,那婀娜的身姿讓齊佑很是思念。


    薛公公見狀便知道這一次定是沒有白來的,雖然他家主子此刻還躲在這花叢之中,可看著他那相思入骨的神色,這事該是要有個了結了。


    不過此刻,薛公公並不打算出聲提醒,他怎麽也得讓皇上先飽飽眼福,緩衝一下心情才好繼續下一步的。


    而就在齊佑和薛公公窩在花叢中偷偷打量喜寶的同時,池邊不遠處一片茂密的梧桐樹林裏,白猿也正興致勃勃地瞧著這下頭的動靜呢。


    打齊佑進了長信宮白猿就已經知道,這麽長時間,白猿時常能有意或是無意中瞧見齊佑在長信宮外晃悠徘徊的身影,他就在想這皇上到底何事才能鼓足勇氣來見小貴妃,哎……這左等右等,嘿嘿,今天可是讓他等到了。


    喜寶這些日子常來這荷花池旁的亭子裏散心,白猿也就瞧瞧陪著,不過都是像今日一眼窩在樹上,安靜地守著,沒有什麽突發情況他斷然不會隨便出現,因為他知道這段日子小貴妃心裏存了氣了,他自然不會自找沒趣的,今日齊佑倒是終於來了,白猿就這麽抱著樹杈,一臉專心致誌的樣子倒真是來瞧熱鬧的。


    不過這些事情是麵對著荷花池冥想著的喜寶都渾然不覺的,她依舊很慵懶地靠著主子,似乎在享受此刻的安靜淡雅。


    可不一會,喜寶突然挺直了身子,原先就隨意挽著的秀發頃刻間傾瀉而下,迎風飛舞來了起來,喜寶伸手去撫似乎想將頭發重新攏起,可這調皮的夏風似乎和她嬉笑玩鬧起來,就是讓她有些收拾不住。


    齊佑瞧著喜寶微微跺腳,似乎有些小惱怒,這嘴角便不知覺地揚了起來,心裏便笑道:這丫頭還是那般嬌滴滴的樣子,連個風的氣都要生。


    齊佑繼續看去,喜寶似乎努力了半晌也逗弄不過那陣風,幹脆也就不想再管隨它去了,任由一頭秀發這樣恣意的垂在腦後,隨風搖曳。


    齊佑正看得開心,可下一秒他的心卻險些跳了出來……


    不知為何,喜寶突然微微朝前傾倒,並彎下身子,在齊佑的角度瞧去就像是她要往荷花池裏跳去,齊佑本還笑著的臉突然凝固,然後也顧不得其他便縱身越過花叢,一個箭步飛奔進涼亭,一把攥過喜寶的胳膊將喜寶陡然間結實地摟在了懷中。


    真是結結實實的,因為齊佑都聽到了喜寶撞進他懷裏的那聲驚呼。


    而身後的薛公公卻已經被齊佑如此閃電的反應速度驚得豁然起身,一臉驚愕地瞧著涼亭這頭。


    而樹上的白猿還沒瞧清是個什麽情況,便就瞧見齊佑飛奔入亭,將小貴妃一把摟在懷裏的情況,這突然得讓白猿有些費解,這皇上難道是要來硬的?白猿胡亂猜想道。(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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