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公就這麽目送著皇後離開的身影,心裏默默鬆了一口氣後又回到養心殿門口守著去了。


    而皇後帶著紅箋幾乎是小跑著趕到了太醫院,因為得知二皇子蘇醒的消息,皇後心裏著急都忘了太醫院那樣遠的距離用步攆更快。


    紅箋也沒辦法提醒皇後,而是緊跟在皇後身邊以防皇後被衝撞到。


    一直到進了太醫院的正廳,見到太醫院的主官,皇後才被迫停下匆忙的腳步。


    太醫院的主官蘇大人接到宮人稟報皇後朝太醫院來了,本是準備到院外迎接的,可誰知皇後太過心急越過通稟之人,直接就進到正廳。


    正廳內在職的太醫們見狀都紛紛放下手上的事務朝皇後行了禮,蘇大人更是客氣地迎著道:“皇後娘娘大駕蒞臨,不知有何指教?”


    皇後環顧了四周神色略微著急道:“皇上說二皇子醒了,現在二皇子人呢?”


    “呼……”果真是來看望二皇子的,還好皇上那邊一早就吩咐了下來,蘇大人一聽皇後脫口而出的話便放心下來道:“啟稟皇後娘娘,二皇子是經脈內傷,雖然已經蘇醒,但仍需靜養,所以微臣按照皇上的吩咐將二皇子安排在單獨的一處院落,離正殿這裏有些距離,倒是比較安靜。”


    “單獨安排?那你們如何照顧二皇子?”皇後聽了蘇大人的話,心裏不是滋味,什麽叫單獨一處僻靜的院落,這難道不算疏忽怠慢。


    蘇大人見皇後的臉色有些不虞,便不緊不慢地解釋道:“還請皇後娘娘不要擔心,雖然那處院落是離正廳有些遠,可臣等就不會有任何怠慢之心,況且皇上把二皇子交給了素問大夫全權處理,微臣等不過是起輔助作用,主要的時間還是由素問大夫在的,素問大夫醫術高超。就連五皇子的中毒昏迷都是素問大夫處理的,二皇子也是因為素問大夫的治療才蘇醒得比較快的,皇後娘娘不用擔心。”


    “素問?那個民間閑散大夫?”皇後實在難以相信。


    “呃……”蘇大人有些愣了,話說素問確實沒有品階。說是一民間遊方閑散大夫也確實沒什麽不對,可他們行醫之人其實更看重的是醫術技藝,這跟品階還真沒多大關係,而且太醫院的太醫們都見識過素問這位閑散醫者的高超醫術,大家都對他很是信服欽佩。就算是蘇大人這個行醫為官幾十年的主官也很是讚賞,所以他們從來不會這麽評價素問,如今皇後說得這麽不屑,倒是讓蘇大人有些不知該怎麽回答了。


    皇後瞧自個這句“閑散大夫”的話一出,滿廳的太醫後有些愣了,尤其是蘇大人的臉色有些奇怪,皇後便打量了四周一眼,也沒等蘇大人反應便直接問道:“那素問大夫呢?他既然是瑋兒的主治大夫,那他人呢,本宮都到了太醫院了。怎麽沒有見到他人呢?”


    蘇大人喘了一口氣後又恭敬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今日素問大夫得了皇上的應允出宮去了。”


    “什麽!出宮去了,瑋兒是才蘇醒,他一個大夫就出宮去了,去做什麽了?”皇後心裏有些惱怒,雖然她的兒子是出事了,是被剝奪了皇子爵位,可她還是皇後,如今瑋兒不過才蘇醒,他一個大夫憑什麽這麽大搖大擺。明目張膽地疏忽。


    “這個微臣就不清楚了,素問大夫不歸太醫院管,這些事微臣還真無權過問。”蘇大人很是客氣,但卻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皇後瞪了蘇大人一眼後道:“如今素問出宮。那是哪位太醫守在二皇子身邊?”


    蘇大人微微拱手道:“是微臣幾個輪流護理。”


    皇後深吸了一口氣後歎道:“還真是辛苦各位大人了,好了,本宮想要見見二皇子,不知請哪位大人為本宮帶路?”


    蘇大人微微笑道:“如今其他各位大人手上都有病例和患者,如若皇後娘娘不嫌棄,微臣願為娘娘帶路。”


    皇後知道這是蘇大人在給她麵子。於是便微微欠身笑道:“好,那就有勞蘇大人!”


    蘇大人微微揚手指向大廳外道:“請皇後娘娘隨微臣這邊請。”


    話落,蘇大人便帶著皇後朝外走去了,身後正廳內剩餘的其他的太醫都是無奈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都又埋頭各忙各的了。


    蘇大人帶著皇後繞過回廊,穿過半月湖,好一會才來到一處單獨的庭院,瞧著門口守衛森嚴的模樣,不用蘇大人說,皇後差不多也明白了,這眼前有些沒落的院落便是囚禁著自個兒子的地方。


    不知為何,雖然還沒見到二皇子,可皇後瞧著院落門口的樣子,這心裏便突然不是滋味起來,這鼻子便有些發酸,眼圈便漸漸紅了起來。


    紅箋跟在皇後身旁,微微側頭便將皇後的百感交集都看在了眼裏,她心裏也也是猛然一顫,頗為傷感起來。


    蘇大人倒也不忙,就這麽站著等皇後突然湧現的情緒平複些許後才默默道:“皇後娘娘,二皇子便被安排在這座院落內,外有禦林軍把守,內有服侍的宮人和藥童倒是很安全舒適。”


    “哎……”皇後這聲輕歎不知是在疼惜二皇子,還是在無奈自己。


    蘇大人倒是沒了理會皇後無緣無故的歎氣,反而躬身道:“皇後娘娘,這守衛是禦林軍,但凡進去的人都要檢查,不過之前皇上那邊已經吩咐過了,還請娘娘稍等片刻,容微臣前去知會一聲才好。”


    皇後有些悵然,但仍是忍著情緒客氣道:“有勞了。”


    蘇大人點了點頭便大步朝守衛過去了,不遠處瞧著蘇大人是和守衛的禦林軍說了些什麽,守衛朝這頭打量了幾眼後,便朝著蘇大人抱拳拱手,跟在皇後身邊的紅箋見狀便小聲道:“娘娘,看樣子,正像是有皇上交代過的樣子。”


    皇後微微側頭顯得有些落寞道:“瑋兒畢竟是皇上的兒子,雖然……哎……可這血緣是更改該不了的。”


    “娘娘……”紅箋突然覺得自個像是說了不該說的話,神色有些內疚。


    皇後卻了然笑道:“嗬嗬,已是事實,本宮已經接受了,至少瑋兒他還活著,就憑這一點本宮已經足夠了。”


    “娘娘……”紅箋有些猶豫道:“您說……二皇子會不會已經知道聖旨上的消息了。”


    “哎……早晚都會知道的,他也得正麵事實……”皇後麵容有些慘然。


    “這……”


    “皇後娘娘!”紅箋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剛剛去溝通的蘇大人便回來道:“皇後娘娘,已經安排好了,您可以請了。”


    皇後微微笑了道:“多謝蘇大人了。”


    話落,皇後也再沒客氣,而是帶著紅箋疾步朝院落內進去了,蘇大人倒是沒有跟著進去,院落內一宮人按照吩咐便直接把皇後帶到了二皇子養傷的屋子。


    到了屋門口,幾位宮人和藥童都守在門口,見到一位宮人迎了一位貴人進來,大家雖然都不清楚皇後的身份,但瞧著樣子大家也明白定是宮裏的一位貴人了,所有人都跪地行了禮。


    皇後見狀便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一旁的宮人有些發愣,然後便問道跪著的人道:“皇後問話,為何不回?”


    “皇後!”大家都有些吃驚,吃驚之後更是低著腦袋不敢說話,甚至不敢大聲喘氣。


    皇後有些怒道:“這到底怎麽回事?怎麽都在外頭?裏頭沒人伺候嗎?”


    一旁的宮人立刻問道:“你們兩個不是二皇子的貼身宮人嗎?怎麽也在外頭?”


    那跪著的兩名貼身宮人你瞧我我瞧你的,似乎有些難以開口,皇後挑眉道:“說!”


    其中一名宮人朝著皇後叩頭之後道:“啟……啟稟,皇後娘娘,奴才是二皇子的貼身宮人,二皇子養傷的這段日子,奴才是守在二皇子身邊的,可昨夜二皇子醒來便問起前幾日大朝頒布的聖旨內容,奴才確實不知情,所以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惹惱了二皇子便就被趕了出來,一直到現在,奴才都沒能進去。”


    “混賬東西!二皇子昏迷初醒,身子孱弱,你們竟敢如此消極怠慢,你們眼裏可還有本宮,還有皇上!”皇後怒斥道。


    宮人們見皇後如此暴怒的樣子便就更加驚懼,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紛紛叩頭求饒道:“請皇後娘娘恕罪,不是奴才們怠慢,而是二皇子根本不準奴才們進去,奴才們也是怕二皇子再傷到身子,所以一直守在門口的,還請皇後娘娘明鑒!”


    皇後不管地上奴才們的求饒聲,仍是冷冷哼道:“別以為皇上有了聖旨,你們就可如此就恣意妄為,怠慢冷待二皇子,說到底,本宮可還是二皇子的嫡親母後!”


    “奴才們不敢!奴才們不敢啊!還請皇後娘娘明鑒啊!”跪在地上的宮人奴才可真有些冤枉了,他們一直守在這裏,不曾踏出此處院落半步,外頭的消息他們還真是知道的不多,尤其是聖旨的事他們還真是不大清楚,所以此刻的他們也真是倒黴至極,百口莫辯了。


    “皇後娘娘!還是先進去看看二皇子的情況了,這些奴才倒是不急著處理,畢竟二皇子才是最重要的啊!”紅箋看得出來,皇後這是把憋在心裏的悶氣朝著這些宮人發了,確實有些不應該了,而且皇後這樣子確實不大正常,自從這事情爆發以來,皇後都是獨自悲傷,情緒從來沒有外泄,可如今不是對著太醫發火,就是對著這幫宮人發怒,這個樣子確實讓紅箋有些擔心,可紅箋既不想傷了皇後的麵子,又不想皇後再牽連無辜,於是隻能出聲提醒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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