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寶笑了笑便道:“估計裏頭得好一會呢,薛公公也坐吧。”


    薛公公笑眯眯地回道:“那老奴可就不客氣了。”


    喜寶笑道:“瞧薛公公說的,在我這您就是一家人,客氣什麽,喏,嚐嚐我新作的板栗糕,再配上這桂圓茶,順道也歇歇腳。”


    薛公公倒是也真應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吃著板栗糕,喝著桂圓茶,倒是通體舒坦。


    可長信宮正殿內,齊佑倒是不大恣意了,這慕容氏也是多年未見,這猛然一見卻是要討論這樣棘手的問題,齊佑這心情很是惆悵啊。


    慕容氏起先也是尷尬了半天,可到底是擔心占了上風,還是猶豫間問出了口道:“皇上,這事是不是真切?”


    “你都來問朕了,你難道不清楚嗎?”齊佑反問道。


    “這也是皇上您先派人提示之後,我才開始注意到的,之前我確實並不明確。”慕容氏對著齊佑倒是規矩不起來。


    齊佑歎道:“若是不確定,你也不會這般著急,非要進宮來找朕了,朕也是初初聽了,倍感擔心,所以才要知會你和皇後的,你既然知曉,想必三弟那也該是知道些的。”


    “齊慎那裏我已經去問過了,他說他並不知曉,隻是知道二皇子與賀祁走得較近,會時常相約到宮裏看望太後娘娘,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不大清楚。”慕容氏說道。


    “三弟真不清楚嗎?”齊佑問道。


    “你何意?”慕容氏有些疑惑。


    “賀祁是你和三弟唯一的子嗣,三弟自然對他極為關注,按理說孩子但凡有個什麽異常,做爹娘的該是都能察覺到的,不管他們隱藏得再好。都是會有痕跡的,可為何三弟竟然比朕或是你還遲鈍呢?”齊佑也道出自個的看法。


    慕容氏愣了片刻後道:“他雖然有些陰暗,可還不至於拿自個的兒子開這麽大的玩笑,他不會是那種人的,賀祁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剛剛得知的時候,臉色都白了。我想他不會是故意的吧。”


    “這事確實蹊蹺。朕也是聽個別人提起才會上心的,雖然暗中調查確實有些蹤跡可尋,可到底沒有確切的證據。朕也不好明著去說,隻想先告訴你們,希望你們能暗中提點,興許那倆孩子之間隻是誤會。”齊佑期盼道。


    “哎……難道真是因為我虧欠了你。所以才讓孩子們如此嗎?”慕容氏深深一歎。


    齊佑倒是愣了道:“那都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了,朕都記不大清楚了。那會真因為是那件事呢,再說,朕早就放下了,你們倆不也一樣嘛。到底是那會年輕氣盛的緣故,現在這倆孩子怕也是年輕氣盛吧。”


    “年輕氣盛?嗬嗬,皇上對於那件事的評價已經隻剩年輕氣盛了嗎?”慕容氏突然轉了話題。


    “你……”齊佑倒是有些奇怪了。


    “皇上。那件事你真得不再埋怨我和齊慎了嗎?到底是我們傷了你。”慕容氏時隔二十幾年的確認倒讓齊佑有些錯愕。


    齊佑微微一歎道:“你為何又提起當年之事?”


    慕容氏悵然一笑道:“隻是因為如今之事實在讓我心驚。”


    齊佑微微皺眉道:“當初……朕確實很傷心,很難過。朕也確實沒想到會經曆友情愛情的雙重背叛,那種滋味確實不好受,那段日子也確實不大好熬……可是後來,也許是老天不願見我如此傷心,才這如此時間賜給了我一個可心的人兒,也正是這個可心的人兒徹底撫平了朕的心傷,讓朕也能體會到愛的滋味,故此,朕也就放開了,朕的心就這麽一個,若是還用來裝著悲憤,那哪還有地方去裝她呢。”


    齊佑將對喜寶的情意說得如此習以為常,倒是讓座位上的慕容氏心裏一陣唏噓,她才剛剛見到喜寶,她心裏無比清楚,正是因為齊佑源源不斷的深愛和寵溺,才使得喜寶會在這個年紀還如此嬌豔欲滴,不知為何,慕容氏突然有些羨豔了,她的內心有些悵然之感。


    想到這,慕容氏掩飾地微微笑道:“這麽說來,皇上你還得謝謝我嘍?”


    齊佑倒是也笑了:“為何要謝,那日之事,確實傷人,朕不過是不願再計較,可為何要謝你呢?朕能遇見喜寶,能得到她,這是朕的福氣,與你和三弟並無半點關係,為何要謝?”


    齊佑的話說得慕容氏一陣膽寒,慕容氏的臉色便尷尬起來。


    齊佑不想與慕容氏糾纏過往之事,便道:“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呃,朕也不想費勁記起,倒是現在,你得好好想想這事該如何結束?”


    慕容氏歎了一口氣道:“若是如此,那隻能限製孩子的自由,讓他們不能再見麵,想必便能斷了念想。”


    慕容氏提議了最笨的辦法,齊佑便有些皺眉道:“兩個孩子皆已成年,這如何能限製住呢?”


    慕容氏微微歎道:“那隻能來硬的了,賀祁是我唯一的希望,我不能見他這麽不堪下去,至於二皇子這頭便是你皇上的事了。”


    “你說得倒是輕巧啊。”齊佑被慕容氏的建議無奈到了。


    “何意?”慕容氏挑眉道。


    “若是能限製住,朕何必要告訴你與皇後呢,既然告訴你們二人也都有多時了,為何他二人還是能有聯係,你可知,那日歡瑋從宮中皇後那離去之後便又到別院去見你家賀祁了,這就是你們限製的結果?”齊佑冷笑道。


    慕容氏有些尷尬道:“這……”


    “慕容氏,你該是知道,朕之所以先告訴你們,無非還是想給兩個孩子留點顏麵,你們身為母親,若是這事都管轄不了,那將來可別怪朕心狠,這樣齷齪之事,不可留在皇家,必要的時候,朕舍得了這個皇子,那你和三弟呢?”齊佑狠了起來。


    “齊佑,你!”慕容氏有些後怕。


    “慕容氏,朕與你和三弟也算是一道長起來的,朕的心性你們該是知道的,朕向來不玩笑,若是他們聽勸便好,若是不停,或是執意而為,那朕也狠得下這顆心去,說什麽也不會叫皇室蒙羞,你和三弟,已經賀祁都該明白些,朕連兒子都舍得,對於你們,朕又有什麽舍不得呢,今日之所以還願與你費些口舌,不過是念著往日恩情,可朕現在到底是皇上,有些事,朕必須要果斷處理。”齊佑冷了臉道。


    “你……你當真這麽想?”慕容氏有些顫抖了,手旁的茶盞都不小心落在了地毯上,發出一聲悶悶的咚聲。


    “為了皇室顏麵,朕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可一旦要傳開便就無法收場,朕不想被動,殺伐一個兩個的倒是不可惜!”齊佑的話裏隱隱透著一股子狠絕。


    “我……我知道了,從今往後,你家二皇子就別再想見到賀祁的麵了。”慕容氏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好,你有此心,這事何愁按壓不住。”齊佑倒是微微讚道。


    一時間慕容氏汗濕了後背,一臉心悸的靠坐在椅子上喘著氣,而齊佑卻微微收了姿勢,一臉平靜。


    喜寶在偏間等了好一會也沒見裏頭出來人,心裏雖然擔心,可卻知道是不能去打擾的。


    而一旁早就吃飽喝足的薛公公便站起身來道:“貴妃娘娘,這都小一個時辰了,要不要去給皇上添些茶水?”


    喜寶挑眉道:“你敢去啊?”


    薛公公臉色一窘,嘿嘿笑道:“自然是不大敢的。”


    “本宮也一樣!”喜寶白了薛公公一眼。


    薛公公有些擔心道:“可這時間會不會……”


    “無礙的,在我這,出不了什麽事,皇上既然不願我們打擾,那咱們就安靜地等著唄,我都不急,你急個什麽,先坐下,別晃悠,我這話本還有幾頁呢。”喜寶撇撇嘴道。


    薛公公被喜寶說得有些臉紅,便又坐下,心情不定地瞧著翻著話本的喜寶,心裏暗暗稱奇:這貴妃娘娘果真好定力啊,這皇上在裏頭會見他之前的……呃仰慕之人,這貴妃不僅積極安排,而且還能如此安心在這看著話本,一點急色不見,這是真沒事呢,還是不在乎呢。


    薛公公不僅暗暗歎道,可這歎歸歎,可裏頭那位是他主子,他怎麽也是很擔心的。


    不一會,門口的宮人便進來請示道:“貴妃娘娘,皇上請您過去呢。”


    “裏頭結束了?”喜寶抬頭問道。


    “是,皇上已經派人送慕容氏出宮去了。”宮人如實道。


    “那殿內如何?”喜寶又問道。


    一旁的薛公公也是側耳仔細聽著。


    “隻是碎了一支茶盞,說是慕容氏不小心碰掉了,已經處理了,別的就再沒其他了。”宮人道。


    “那皇上的神色呢?”喜寶又問道。


    “一切如常,不過……不過慕容氏的神色倒是有些驚恐的樣子,瞧著臉色都發白了,所以皇上才派人護送她出宮的。”宮人道。


    喜寶轉念便知,定是齊佑說了什麽重話,不然慕容氏的定力該是不會大驚失色的,哎,這事確實也真是無奈了。


    喜寶這接了話,並未立刻動作,都是薛公公一臉急切道:“哎呦,我的貴妃主子喲,皇上可是請您過去呢。”


    喜寶聞言便笑道:“我都說了沒什麽大事,你緊張什麽,我這就去了,你在這裏頭再等等吧。”


    說罷,喜寶放下手中的話本,便起身朝正殿去了,薛公公也隻能望著,因為皇上沒喊他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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