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哎???那爺??”齊佑有些無奈,想著起身出去瞧瞧。


    喜寶卻道:“爺,我好不容易狠下心來,您這一出去不就前功盡棄了嘛,爺還是坐著吧,這倆孩子一會就該撐不住了。”


    齊佑既擔心喜寶又憂心倆孩子,雖然喜寶教育孩子的事,他向來不會過問的,畢竟喜寶還是很讓他放心的,可這會明顯還是鬧大了嘛,喜寶平時嬌滴滴的,可原則問題上卻倔得厲害,這倆孩子也隨她了,平時樂嗬嗬的,可倔起來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都是自個的心肝啊,齊佑真是有些揪心了。


    而外頭,歡玥頭頂著太陽曬著,歡言一臉愧疚和心疼,看了一眼殿內,便也提了裙擺一道跪了下來。


    歡玥嚇了一跳道:“姐姐,你做什麽?”


    歡言含著眼淚道:“這事本是我的不對,不該挑唆你稱病撒謊,不該帶著你去劃船,不該帶著你去了瀛洲島,現在娘發現了,我竟然不敢承認,還??還叫你替我受罰???都是我的不對??弟弟你起來???該跪在這的是我。”


    歡玥皺著眉頭的道:“姐姐,沒事的,父皇和母後不是常說男孩子要保護女孩子的嘛,再說了,這一次又不是姐姐逼著我的,是我也想去所以才讓姐姐想辦法的,怎麽能說是你的錯呢,姐姐你快些起來,地上涼,太陽曬的,女孩子跪著不好。”


    歡言更是愧疚道:“不,你是弟弟,我是姐姐,出了事該是我保護你,怎麽能讓你保護我呢。你快起來,你不是胸口還磕著了嘛,快起來,該跪著的是我。”


    歡玥無奈道:“姐姐,你快起來,我是犯了錯,是該罰的。娘不是常說人要有擔當的嘛。我是男子漢跪一會沒什麽,你是女孩子不行的,再說了。娘也不知道你去了,你快起來,不然娘知道了該更氣了。”


    歡玥瞧著這個年僅四歲,卻一心想著保護她的弟弟。不禁有些潸然道:“弟弟,姐姐對不起你。這是我闖得禍卻讓你來背,這樣不對,你說的對,人要有擔當。既然是咱倆的錯,咱倆該一起擔當的。”


    姐弟倆爭執了半晌,誰也沒有說動誰。幹脆就一道跪著了,這下文琴更擔心了。


    悄悄進了殿內隔著竹簾子道:“皇上。娘娘,公主也陪著四皇子跪著了。”


    喜寶看著書一挑眉道:“願意跪著就跪著,不用去管!”


    文琴有些擔心道:“這???”


    “沒什麽,犯了錯受點罰是應該的,你們都不要去管,不要去撐傘,不要遞毛巾,不要喂水,罰跪要有個罰跪的樣子。”喜寶平靜地說道。


    “雲傾?”齊佑有些不讚同。


    喜寶卻嗔道:“爺答應過任由我處理的,您不要過問。”


    文琴再擔心也拗不過喜寶去,而且聽著皇上似乎也說不上話,她也隻能悄悄下去,繼續叫宮人們偷偷撐著傘了。


    旁邊的宮人都是心疼得撐著傘,抬頭瞧瞧日頭還紅著,文琴便趕忙又偷偷拿來毛巾和茶杯,生怕這倆小主子出點什麽事呢。


    可剛剛喜寶的話說得明白,不讓宮人們照料他倆,這姐弟倆倒也倔強,說什麽都不願讓宮人們撐著傘了,遞過來的毛巾不要,茶水不喝,就這麽跪著了。


    屋裏頭齊佑頻頻打量著外頭,隔著窗戶看著來孩子倔強的身影,齊佑這個心裏頭真不是滋味,可有不能真出去,這樣喜寶定不會給他好臉色的。


    齊佑在這有些坐臥不安,喜寶便道:“爺,您是一國之君,大齊的皇上,您能不能穩重點啊,這一會坐在一會起來的,晃得我頭都暈了。”


    齊佑失笑道:“嘿嘿,擾到你了,朕就是???呃???”


    “就是想出去看看?”喜寶放下書道。


    “你就不想?這都快一個時辰了。”齊佑反問道。


    喜寶嗔了齊佑一眼道:“既然都忍了一個時辰了,再等等,不然這些苦可就白吃了。”


    “你真不擔心?”齊佑詫異,怎麽會啊,這丫頭,平時最疼孩子們了,就算是他不小心委屈了倆孩子,這丫頭還要跟他掰扯半天呢,今天怎麽就能這麽沉得住氣啊。


    說著,齊佑將手搭上了喜寶的小手,心便驚到了,這丫頭的小手一片冰涼,齊佑一邊將喜寶的兩隻冷冷的手鞠在手中暖著,一邊心疼地歎道:“傻丫頭,就知道你心疼得厲害,這兩隻手都冰冰涼的,你啊,還以為你真狠心了呢。”


    齊佑這麽一說,喜寶便委屈道:“他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哪裏會舍得,可若不這樣,這孩子以後可要吃大苦頭的,我也隻能狠狠心了,爺也真是一直絮叨一直嘟囔,我這自然是越來越害怕了。”


    齊佑捂著喜寶的小手道:“好好好,爺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爺不說了,這事都聽你的,你怎麽處理都好,爺絕無二話,好不好,不要擔心了。”


    而外頭的倆孩子就這麽一直跪著,都一個多時辰了也不見自個的爹娘出來,心裏就有些慌了,尤其是歡言更是揪心帶著慌亂,她實在沒有想到這次娘會生這麽大的氣,而且還連累了弟弟。


    是啊,喜寶向來是不會據著孩子的,雖然也會生氣,但都是一陣就過的,實在嚴重了最多就是揍一頓屁股,像罰跪這檔子事還真是頭一遭,而且還是這麽久,歡言心裏不禁難捱。


    而歡玥知道自個撒謊和逃學本就不對,雖然委屈但也規規矩矩地跪著,想著這樣母親一定會原諒他的,雖然胸口已經開始隱隱作痛,但是為了自個和姐姐,還是得堅持住。


    漸漸地,太陽已經不那麽曬了,可倆孩子真是有些堅持不住了。尤其是歡玥,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到底是小孩子,平日裏,喜寶和齊佑寵得不得了,說得上嬌生慣養也不為過,這會太陽地裏這麽跪著。能堅持到現在已是很不容易了。


    喜寶倒是一直沒出來。可文琴卻頻頻出來擔心,這倆孩子雖然倔強一些,可平時除了調皮一下。還真都是好孩子,當下受這麽大的苦,作為看著他們從小長大的人,文琴這心裏十分不落忍。


    正擔心著。一直堅持著的小歡玥突然倒下了,文琴嚇壞了。可跪著一旁的歡言是徹底崩潰了,一把撲到小歡玥身上開始哭了起來,任誰也不讓靠近。


    奴才們隻能在一旁著急上火,可誰也不敢靠近。看著歡言那個樣子,大家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害怕的。


    文琴趕忙進去稟報,都顧不上請示了。跟著簾子就喊了一聲道:“主子,四皇子昏過去了。”


    齊佑一愣就要下榻。而喜寶也是一驚道:“進來回話!”


    文琴進了屋,紅著眼道:“四皇子昏了過去,而公主就一直趴在四皇子身上大哭,不讓任何人靠近,主子,這怎麽辦?”


    “怎麽辦,先去請太醫啊!”齊佑急道。


    喜寶雖然擔心,但還是確認道:“歡言沒事?”


    文琴有些遲疑道:“除了一點脫水並無其他事情。”


    “好,你下去請太醫,皇上,咱們出去看看!”喜寶強裝鎮定地吩咐著。


    齊佑擔心孩子可更擔心喜寶,這會喜寶雖然鎮定,可這心還不知道得多難過呢,齊佑靠近喜寶摟著她道:“丫頭,莫慌,走,爺陪著你。”


    喜寶有些顫道:“嗯!”


    說著,喜寶在齊佑的擁簇下出了內閣,來到大殿口,便瞧見奴才們跪了一地,而歡言正抱著小歡玥在那痛哭,看得出來歡言的哭聲裏不僅僅是擔心還有著愧疚和絲絲的埋怨。


    奴才們一見是皇上和貴妃出來了,趕忙請安道:“給皇上和貴妃請安!”


    歡言聽見聲音便抬起已經淚流滿麵的小臉哭道:“娘????救救弟弟????救救弟弟!”


    喜寶心下顫得厲害,齊佑摟著她的肩膀道:“丫頭,沒事的,爺在,爺在!”


    喜寶強忍著冷著一張臉道:“歡言,犯錯就要有犯錯的代價,這是你弟弟的代價,那什麽又是你的代價呢?”


    “娘?”歡言一臉錯愕。


    喜寶微微笑道:“從頭到尾我都知道是你的主意,你弟弟不過是在維護你罷了,歡言,你是公主是本宮和皇上的女兒沒錯,所以你犯錯大家都會視而不見,可是今日你也看到了,為了你玥而昏了,可明日呢,一定要為了你有人丟了性命,你才滿足嗎?”


    喜寶雖然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卻帶著寒氣,歡言被問得啞口無言,呆呆地跪坐在原地,隻有眼淚還在留著。


    喜寶撇過頭不去看她,而是吩咐文棋趕忙將歡玥抱了進來。


    文棋敢抱起歡玥,歡言就抓狂道:“要做什麽?”


    喜寶哼道:“他是我的兒子,他的生死我自然在乎,你放手!”


    “娘!”歡言幾乎是怒吼著,喜寶從來沒有見過母親這樣疏離寡淡的樣子,歡言心裏開始恐懼了。


    歡玥被抱進了殿裏,而歡言還這麽跪著,喜寶沒再看她,而是靠在齊佑身上一步步回了殿裏。


    一進殿,喜寶便撲向昏迷的小歡玥,一邊解他的衣服,一邊吩咐奴才們備水,她知道這孩子怕是在太陽下跪了太久脫力了。


    喜寶一邊顫著聲音吩咐一邊忍不住掉了眼淚,這孩子的衣服一把開,喜寶更是倒吸一口涼氣道:“這??這???這胸口是怎麽回事?”


    齊佑趕忙湊近看了看道:“這該是才磕出來。”


    喜寶皺眉紅著眼睛自責道:“這??這??我應該早點出去的??應該早點出去的。”


    齊佑在一旁心疼地勸著:“丫頭,沒事的,孩子隻是昏了過去,太醫馬上就來,你????別?哎????”


    說不出話來,齊佑隻好摟著喜寶輕撫著,希望能緩解緩解她的情緒,喜寶一邊抽泣,一邊道:“爺,我是不是太狠心了?”


    齊佑知道喜寶的用心便道:“傻丫頭,爺都知道,這一切都是為了孩子好,這時候讓他們吃點苦頭也是對的,你別哭了,既然要把歡言的毛病掰過來,不狠怕是起不了作用,沒瞧見,歡言那一臉的愧疚嘛,想必歡玥的昏倒對歡言有很大的觸動,你心裏的苦,爺都明白。”


    “爺,我心裏難受???嗚嗚???很難受?????”喜寶說著便抱著齊佑的腰哭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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