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喜寶終於出現在了養心殿門口,薛公公的眼淚都要出來了,立刻迎上去道:“貴妃主子,老奴就知道您心裏最放不下皇上,皇上還沒醒,您隨老奴進去吧!”


    喜寶對著薛公公點點頭,然後進了養心殿,殿裏一片蕭然,並沒有看見齊佑的身影,喜寶回頭看著薛公公。


    薛公公便抹抹眼淚道:“哎呦,瞧老奴真是糊塗,貴妃這邊請,皇上在內閣寢殿裏頭。”


    喜寶微微一笑道:“麻煩薛公公了。”


    內閣的簾子被薛公公輕輕撥開,喜寶緩緩進到內閣,繞過屏風便看到那個讓她又愛又怨,又氣又念的男人正背著身子側躺在軟榻上,錦被都已經滑落,看著他略帶蕭索的背脊,喜寶的眼淚便滑了下來。


    薛公公見狀便又瞧瞧放下簾子,躡手躡腳地出了殿門守在門口,一旁伺候的宮人都被他打發到一邊去了,看樣子這次皇上和貴妃該是能和好了,哎真是小夫妻常拌嘴,都說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這頭僵了一個月了,該和了吧,皇上主子喲,老奴這次可是下了好大力氣,倆哄帶騙的,您老可要好好把握啊???


    喜寶站在屏風旁癡癡地看著靜靜躺在那的齊佑,任眼淚淹沒了她所有的情緒,


    雖然鼓足了勇氣,可直到見到齊佑的這一刻,她心裏又膽怯矛盾了,她不知道齊佑見到她會是什麽樣子,會是期待,欣喜還是漠然,她在想齊佑會不會也會和她一樣滿心的矛盾。


    畢竟他們真是有一個月未曾見到了,盡管齊佑大部分的時間都撲在治理水患和平息暹羅內亂的事情上了。可在忙也從來沒有這樣長時間不見麵的,喜寶心裏遲疑,齊佑會不會已經心裏生了芥蒂了????


    正胡思亂想著,躺在那的齊佑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喜寶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注視,齊佑一邊咳嗽一邊轉轉過身來。


    玄色的錦裙便映入了齊佑眼簾,齊佑詫異間抬頭看去。一時間。倆人的目光便對在了一起,喜寶滿臉淚痕,齊佑一臉驚喜。


    目光一陣膠著之後。齊佑便不可置信地搖搖頭,接著咳嗽了兩聲後,自言自語道:“朕這是又做夢了,哎??這丫頭??都好久沒來了??朕??竟然連白日也能夢到????咳咳???”


    喜寶聽著齊佑落寞的自言自語。再也忍不住悲傷輕輕喚了聲:“皇上????”


    齊佑連咳嗽都停了,似乎是在懷疑是不是幻聽的時候。喜寶又帶著哭腔喊了句:“皇上!”


    齊佑豁然間複抬起頭,一臉欣喜地望著喜寶。


    那滿臉的疲憊和蕭索都映入了喜寶的眼睛,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頹廢的齊佑,即便是齊文帝仙逝的那段時間也都沒有。她齊佑這幅樣子知道不僅僅是因為水患之事。


    想到這,喜寶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思念和內疚,提著裙擺便衝進了齊佑的懷抱嗚嗚道:“皇上????”


    直到喜寶衝進他的懷裏。齊佑這才感覺到原來這一切都不是夢,這自己心有虧欠朝思暮想的小丫頭竟然主動來看他了。這都一個多月了,他都快忘記抱著喜寶在懷裏是什麽樣的一種感覺了。


    現在他明白了,是心回來的感覺,嗬嗬,真好,這小丫頭竟然主動來了,看來她的氣該是消了不少了吧。


    想到這,齊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本身這事是他的不對,可男人的自尊心和帝王的顏麵作怪,他就是拉不下臉先去示好,這事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喜寶衝進齊佑懷裏抱著他的腰嗚嗚委屈著,齊佑就這麽緊緊摟著喜寶笑了。


    好久好久,齊佑才感歎道:“小丫頭,朕還以為你生氣了,就此不再來看朕了呢?”


    喜寶嗚嗚道:“我是生氣了,是打算一段時間不再見你來著???”


    齊佑摟著喜寶道:“那為何又來了?”


    喜寶抽泣道:“一個月了,這一段時間過了???”


    齊佑歎道:“好狠心啊,你怎麽舍得讓朕一個月都見不到你。”


    喜寶抬齊腦袋,抽抽鼻子道:“皇上就不狠心了嘛,要不是今個臣妾來看您,您是不是根本不打算來看臣妾?”


    麵對喜寶的的質問,齊佑失笑道:“朕怎麽舍得!”


    “哼,舍不得,所以才欺負我,舍不得所以才懷疑我,舍不得所以才一個月都不曾來見我????齊佑??這就是你的舍不得?”喜寶氣道。


    齊佑捧著喜寶梨花帶雨的小臉,紅著雙眼道:“是朕不好,是朕小氣,是朕膽怯,是朕對不起你??可是朕真得舍不得啊。”


    喜寶流著眼淚道:“都怪你,都怪你???我心裏難受???難受了好久??你知不知道啊????嗚嗚??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生氣??難受????嗚嗚??現在又見到你這個樣子??嗚嗚嗚?????你才狠心呢?????都怪你都怪你。”喜寶一邊哭,一邊捶著齊佑的胸膛。


    齊佑摟著喜寶任由她發泄,嘴裏隻反複叨念著一句“朕怎麽會舍得???怎麽會舍得”


    “怎麽會舍得你難過。”這是齊佑心裏一直叨念著的聲音,他最舍不得便是讓喜寶難過,可偏偏每次喜寶委屈都是因為他,真是不知道是不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這倆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啊。


    發泄夠了,小手也酸了了,喜寶才嗚咽道:“皇上怎麽弄成這個樣子了?”


    齊佑笑嗬嗬道:“要是不弄成這個樣子,你哪能心疼我啊?”


    喜寶捶了齊佑一記粉拳嗚咽道:“皇上胡說什麽,我何時不心疼您了,是你自個非要這麽折騰自己的嘛,我可是一個多月都沒見你了,怎麽呢怪我。”


    齊佑一邊抹著喜寶的眼淚一邊道:“就是因為你一個月沒來看朕,不僅人沒來,連吃的都沒送來,朕呀盼啊盼的,就成了這個樣子了,朕這叫為伊消得人憔悴,你說不怪你怪誰?”


    喜寶吸吸鼻子,半抽泣道:“皇上胡說什麽,什麽為伊消得人憔悴??胡說??你要不是因為朝政煩心???吃不好,睡不好的,怎麽會這樣。”


    齊佑嗬嗬笑道:“你是知道朕的,這些朝事雖然繁瑣,可還不至於讓朕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能讓朕牽腸掛肚的除了你這個磨人的小丫頭還真沒什麽人了。”


    喜寶抽泣道:“這怪我了?”


    齊佑笑道:“若不朕滿心滿眼的都是你,又怎麽會問出那樣的問題,朕是皇上,可朕更是個男人啊!”


    喜寶愣了,瞪了齊佑老半天才不可置信道:“皇上是吃??醋了?”


    齊佑微微有些惱羞成怒的意味道:“爺也是人,怎麽還不能吃醋了!”


    喜寶有些詫異道:“臣妾就您一個男人,您那麽多女人,臣妾都沒說什麽,您老吃的哪門子醋啊?”


    齊佑捏著喜寶的小臉道:“爺是有一堆女人,可爺的心裏卻隻有你一個,可你呢,趙老將軍和張夫人暫且不說,你大哥,你二哥,歡言,歡玥,甚至是五弟他都份,你把爺排到那個位置去了,嗯!”


    喜寶一臉震驚隨即便笑了出來道:“爺,您胡說什麽,他們都是我的家人,這怎麽能比嘛,再說了,你心裏頭難道沒有歡言,歡玥,沒有五爺嘛,這本就不能一概而論啊。”


    齊佑哼道:“哼,不說孩子和五弟,甚至不說你二哥,就單說說你大哥,你們之間的超乎常人的信任就是朕所不能觸及,每次一想到這個朕這心裏頭都是一疙瘩。”


    喜寶氣得坐起身子,抹了抹眼淚道:“皇上,這兄妹之情和夫妻之情本就不同,兄妹本就有一層血緣關係這種親密是一種趨同的情感,而夫妻之間是相互吸引相互喜歡相互珍惜相互信任,是一種互補的情感,前者是天生的,而後者是彼此修來的,本質不同,就沒什麽可比性,所以皇上也跟不用在乎,我喜歡皇上,就是在乎皇上,而大哥關心我,就會關心我所在乎的,就像皇上曾經說過的那樣,愛一個人便會愛屋及烏,你和大哥都是愛我,疼我的人,都是對我極其重要的人,這沒辦法分出輕重的,可是皇上,有一點您要明白,能陪著喜寶一生終老的是您而不是大哥,當然還要您肯願意才行。”


    聽到這,齊佑動情地摟著喜寶笑道:“是朕糊塗了,朕鬼迷心竅,是啊,能陪著朕終老是你,那能陪著你終老的也隻能是朕了??哈哈哈???你大哥,二哥他們沒有機會嘍??哈哈哈????”


    喜寶靠在齊佑懷裏無奈道:“您說您貴為一國之君竟然吃大哥的醋,這要是說出去,外頭還以為臣妾待皇上是有多寡情呢。”


    齊佑微微笑道:“對對對,是爺的錯,爺的錯,你跟爺說實話,你氣了多久?”


    “到現在!”喜寶含著淚哼哼道。


    齊佑一愣便笑了出來,這小丫頭這會了還不忘了耍小脾氣,嗬嗬,還能對著自個撒嬌,那就是件好事。


    “這麽久啊,朕都賠禮道歉了,還要氣啊?”齊佑鬆快地問著。


    喜寶嗔了齊佑一眼道:“怎麽不氣,我還當是什麽了不起的大事,還以為自個做錯了事情,這一個月來滿心不安的,原來不過是皇上瞎吃醋罷了,這一個月的日子您打算怎麽賠給我?”


    “把朕自個賠給你怎麽樣?”齊佑溫柔地笑笑道。


    喜寶不屑地戳戳齊佑的胸膛道:“你,隻會處理朝事,脾氣大,心眼小的,要你做什麽,哼,還比不得一塊點心來得實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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