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雍帝五年,初春,喜寶順利產下一子,隨著兒子的到來,喜寶心中的不安和壓抑才被衝淡了一些,而這個孩子是齊佑登基後第一個在皇城中誕下的孩子,齊佑賜名齊歡玥。


    歡玥出生後,也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作為喜寶的娘家和妯娌,趙府和簡侯府自然是高興的,喜寶本就恩寵加身,這次一舉得男,更是穩固了在宮中的地位,作為背後的力量,他們確實很開心。


    而相交與後宮裏頭,別的女人還好,就連樂氏也不過是酸了一陣子,而皇後劉雪卉卻是又擔憂起來,雖然她的兒子已經十四,也開始漸漸涉及朝事,也確實很得齊佑喜歡,可喜寶產子還是讓皇後察覺到了威脅。


    不管外人怎麽想,作為孩子,歡玥生來就比一般孩子穩重,自打出生就很少聽見他哭,即便是餓了或是尿濕濕,也隻是象征性地“啊啊”兩聲,比當年的小歡言要好帶多了。


    喜寶自然心情愉悅,恢複的也快,小歡玥才過了滿月,喜寶大致就已經恢複到懷孕之前的樣子了,倒是引得齊佑頻頻前來,即便不能親近,這占點便宜還是有的。


    而此時的歡言也已經漸漸長成了個大姑娘,今年都有九歲了,早就開始懂事了,對於這個小自己好多的弟弟,雖然分了她的寵愛但她也是萬分喜愛。


    這日,歡言才從宮外回來便急急忙忙找到喜寶道:“母妃,那個???五王叔???有個事想求求您的。”


    喜寶正逗著歡玥在榻上練習爬行,冷不丁聽歡言這麽一說便回頭道:“你五王叔又犯什麽錯了?”


    喜寶早就習慣了,原先在雍王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但凡齊哲那小子犯了什麽錯。惹了齊佑了,便都會撒潑耍賴地求到她跟前,反正都不是什麽原則性的大問題,喜寶也樂得充當他們兄弟兩個別扭時候的緩衝劑,所以一聽說是齊哲求幫忙,喜寶條件反射就會想到他又犯錯了。


    “呃??這次倒不是五王叔犯錯了,但他還是惹到父皇了!”歡言一臉嚴肅道。


    “啊?怎麽會?”喜寶好奇道。


    歡言坐在榻上一臉憂心道:“聽五王叔說。今年不是父皇選秀嘛。父皇念著五王叔至今獨身一人,便想著給他指婚,給了他一堆秀女的絹畫。讓他選,奈何五王叔現在還不想娶親,就回絕了父皇,這下好了。徹底得罪父皇了,聽說父皇責令五王叔三個月內必須成親。否則就強行賜婚了,現在五王叔正窩在家裏鬱悶呢,今個女兒去的見著他的時候可是可憐呢,所以???”


    “所以。你五王叔拜托你來求我?”喜寶逗著歡玥道。


    歡言點點頭道:“嗯,娘??五王叔一直待女兒很好,這次王叔有難。女兒不能見死不救吧。”


    喜寶笑道:“你個小丫頭,胡說什麽呢。這算是什麽難,胡說什麽死不死的,你五王叔的婚姻大事是從你祖父那就拖下來的事情,這都好些年了,你父皇不是也心疼他嘛,這話你可不準當著你父皇的麵瞎說。”


    “瞎說什麽????”這喜寶的話還沒落地呢,齊佑便笑嗬嗬地進來了。


    喜寶趕忙抱著歡玥和歡言一道給齊佑請了安,齊佑笑嗬嗬地扶起喜寶接過歡玥道:“剛剛你們娘倆說什麽呢,什麽瞎胡說的?”


    喜寶瞪了歡言一眼然後笑道:“沒什麽,不過是這小丫頭出宮去聽了些好笑的故事,正說給我聽呢,光怪陸離的,我便說她瞎說,皇上是從養心殿過來的?”


    齊佑笑道:“你怎麽知道?”


    喜寶皺皺鼻子道:“因為我聞到皇上身上的墨香味了,這也隻能是養心殿了。”


    齊佑捏捏喜寶的小鼻子道:“你這鼻子還真是厲害,爺確實從養心殿而來,不過倒不是看書,而是看絹畫,想著趁這次大選,給五弟好好挑一個王妃才是正事。”


    喜寶笑著嗔了齊佑一眼,然後給歡言使了個眼色,歡言便道:“父皇,母妃,女兒還有一冊書沒看完,就不打擾您二位敘話了,女兒先行告辭。”


    說完,歡言便很識趣地溜走了,齊佑還有些驚訝道:“這丫頭,怎麽今日這樣乖巧了。”


    喜寶嗔道:“歡言哪日不乖巧了,真是的。”


    齊佑笑道:“你急什麽,不過是朕覺得這丫頭有些跟平日不大一樣嘛。”


    喜寶遞了茶道:“女兒大了,自然不像從前那樣瞎胡鬧了,對了,皇上說起五爺的婚事,怎麽樣了?”


    齊佑歎道:“一提起老五的婚事,我這頭都疼得厲害,這都拖了多久了,今年老五也有二十六了,再拖個幾年就更難了。”


    喜寶卻笑道:“皇上,五爺可有鍾意之人?”


    “要是有,朕又何必如此費勁!”齊佑歎道。


    “皇上,既然沒有,那您是想從今年的秀女裏給五爺挑一個出來?”喜寶問道。


    “朕給了那小子三個月的時間,若是他不能找到喜歡的人成親,那朕就直接指婚了。”齊佑哼道。


    喜寶愣了,心裏好笑,這齊佑還真是這樣做了,剛聽歡言說到時候還以為是五爺誇張了,現在看來,齊佑確實是有些著急過度了,齊佑又不是不知道老五是吃軟不吃硬的主,而且這婚姻大事關係到老五一生幸福,這強扭的瓜不甜,齊佑該是知道的,怎麽這次這樣著急。


    想到這,喜寶便笑道:“皇上,這強扭的瓜不甜,您也不能就這麽把五爺往火坑裏推啊。”


    齊佑抱著歡玥逗弄道:“火坑裏,他獨身一人這麽多年,連個知冷熱的人都沒有,朕還不是擔心他嘛,這滿府上下都是小廝。他這常年不娶,外頭早不知道傳成什麽樣子了,他堂堂一個親王的臉麵往哪擱啊?”


    喜寶“噗嗤”一聲笑道:“皇上,您??嗬嗬嗬??您是擔心五爺有??龍陽之好???哈哈哈??怎麽會????啊????您想什麽呢???”


    齊佑白了喜寶一眼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頭怎麽傳的。”


    喜寶笑道:“外頭怎麽傳那都是外頭的事,五爺是您的弟弟,您還能不了解嘍,這樣的風言風語。皇上也信。”


    齊佑無奈道:“無風不起浪嘛。五弟要是娶了妻生了子,這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嘛。”


    喜寶卻笑道:“皇上,您這樣說好沒道理。要真是有龍陽之好,就是娶妻生子,這事也照樣有,您不過是想堵住眾人的嘴嘛。這個簡單,根本不用什麽賜婚這麽麻煩的事。您幹脆賜下一批侍女前去伺候五爺,隻要他府上有了女子,這事不就慢慢熄了嘛,何必逼他如此緊迫。”


    “你倒是關心他。這小子是不是派人進宮來向你求情了?”齊佑眯著眼睛道。


    “哪裏啊,不是皇上您自個說的嘛。”喜寶有些心虛道。


    “哼,最好不是。這次朕非要好好治治這小子不成,真是長能耐了。連朕這個二哥的話都敢違抗了。”齊佑氣不過道。


    喜寶聽言便心裏了然,原來齊佑並不是一定要逼著齊哲成婚的,而隻是作為皇帝,作為二哥,這麵子上有些掛不住,齊哲呢,還是那個恣意灑脫,不拘束的性子,這兄弟倆真是的連個鬥氣都能鬧這麽大,哎????這也太為難人了,這些年這兄弟倆沒少為了這事鬥氣呢,哎???這又得她從中調和了。


    既然已經了解事情的根因,喜寶也就放心了,隻要齊哲那小子能朝齊佑低頭認個錯,便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說來也奇怪,五爺倒是哪裏都好,什麽都很聽齊佑的話,可唯獨一樣,便是娶妻之事,他一直不肯鬆口,說什麽也不願成親,好幾次被逼急了,他還跑去南邊待了一陣子,愣是把齊佑氣得夠嗆,說什麽都要好好治治他的。


    想到這,喜寶便笑道:“五爺打小就跟在您身邊,他什麽性子您會不清楚,分明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你們兄弟倆別的不像,就這倔脾氣可真是如出一轍,這賭氣了吧,兩個人都難受???哎???”


    齊佑也失笑道:“朕怎麽不知道,沒想到那小子還挺硬氣,這都好些天,也沒見他有什麽動靜,朕不著急,朕有的是時間。”


    看著齊佑孩子氣的模樣,喜寶無奈地笑道:“您瞧瞧您,這會倒跟個孩子似的,您也不怕歡玥笑話你。”


    齊佑哈哈笑道:“這臭小子哪裏會懂這個,是不是,小歡玥,你五王叔是不是該收拾,是不是?”


    五個多月大的小歡玥倒是很給齊佑麵子,極其應景地“嗚嗚,啊啊”了兩聲,然後便咧嘴笑了,像是同意齊佑的看法。


    逗得齊佑將他舉過頭頂笑道:“瞧見沒,朕的兒子就是會支持朕的想法???小歡玥好樣的。”


    喜寶瞧著自娛自樂的父子倆,眼角直抽抽,但也無可奈何,誰讓這爺倆都笑得很是開心呢,瞧瞧這小歡玥樂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齊佑閑暇時候多是窩在喜寶這裏,就跟在王府的時候一樣,雖然冊封了後宮,可比起王府裏來,齊佑倒是更恣意了,沒有那麽多顧忌,他便想賴在喜寶這不挪窩了。


    畢竟現在齊佑是皇帝,上頭也已經沒了能管著他的人了,他自然愛怎麽就怎麽樣,喜寶不像皇後那樣虛與委蛇,既然齊佑願意,喜寶自然樂得享受,畢竟她也是個正常女人,該自私的時候,喜寶永遠不會大方的。


    今日也一樣,陪著喜寶母子三人一同用了晚膳,便直接就歇在喜寶這了嗎,當然小歡玥也一道跟爹娘睡了。


    睡下之前,喜寶特意吩咐文棋道:“明日你去哲王那裏,說是本宮有一個物件托他尋覓,請他明日進宮一趟。”


    文棋點點頭道:“是,奴婢明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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