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蕪蘅院,見到暹羅公主塔利,倒是真沒出現喜寶想象中的場麵,齊佑和塔利都是淡淡地禮節性地打了招呼,然後便規規矩矩地坐下來聊了一會。


    倒是王妃一直情緒高漲,挑了好些話題,奈何齊佑和塔利之間就是擦不出火花,萬般無奈之下,劉王妃隻好賢惠道:“臣妾那邊正好有事要先處理一下,可能要失陪一會了,那麻煩王爺和公主先聊著,妾身去去就回。”


    王妃說罷便瞥了一眼喜寶然後道:“趙氏,麻煩你也來給本宮搭把手。”


    喜寶愣了一下,看了一眼王妃,又看了一眼齊佑,心裏無奈道:就這麽迫不及待地要給王爺和公主騰地方啊,劉氏,這樣急不可耐地往自個丈夫懷裏推女人,你究竟是太愛還是不愛,這樣明顯,難道王爺和公主察覺不到嗎,在這樣的風頭上愣是打算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劉王妃你果真太賢惠了。


    齊佑笑著回看了喜寶一眼,拍拍她的手示意她稍等,然後道:“既然王妃這有事,那本王也就不多待了。”


    王妃著急道:“無礙的,王爺,昨日公主過府的時候就要拜見您的,奈何您忙了一整天,今個好不容易才見到,是該好好聊聊了。”


    齊佑笑道:“本王就是得知暹羅公主到了,昨個忙了一天沒空見到,今個見到也就放心了,公主大可以放心地在府上住些時日,王妃一向和善周密,有她照顧你,本王也能對你王兄納瓦王子說得過去,既然王妃要處理事情。那本王也就不多耽擱了,改日再敘吧。”


    塔利公主也是恭敬道:“承蒙王爺和王妃厚愛,塔利在此謝過了,這幾日還要在府上多有叨擾,沒給您和王妃添麻煩已是萬幸了,王爺無需客氣,這是您的府邸。塔利是客。您是主,您請便吧。”


    齊佑笑道:“公主客氣了,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王妃,塔利公主就交給你照顧了。”


    王妃隻能尷尬道:“都是妾身安排不當,無礙的,公主這邊交給妾身。王爺就請放心吧,明日得空了咱們再說話吧。妾身恭送王爺???”


    說罷,齊佑揚了揚手便牽著喜寶起身出了屋子,塔利一臉微笑著看著齊佑離去,而劉王妃卻是一臉失望地看了塔利。


    等齊佑出了門。塔利才問道:“王妃娘娘,今個跟著王爺一道來的可是昨日見過的趙側妃?”


    王妃收了心神笑道:“妹妹好記性,那人正是趙氏。怎麽了?”


    塔利笑了笑道:“沒什麽,就是覺得好奇。王妃姐姐既然有事,那塔利也不多打擾了,今日多謝王妃娘娘的引薦,塔利就先回院子去了,告辭。”


    說罷,塔利也悄然離去,留下劉王妃一臉無奈地站在原地,她不是傻子,她看得出來齊佑似乎對塔利不感興趣,而塔利也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這倒是讓她有些該如何是好了。


    自那日相見之後,齊佑也休沐結束開始忙碌起來,而塔利公主也是極為低調,除了劉王妃的安排,倒是哪裏都不曾去過,就這麽在雍王府待了十幾天,期間還有二公主齊韻曾陪著她出去逛了一回京城的街市。


    眼瞅著就要到回去的時候了,塔利突然拜訪了喜寶。


    等文琴進來回稟說是暹羅公主塔利求見的時候,喜寶足足愣了半刻鍾呢,她實在是不理解,自個和公主除了兩次照麵之外,根本沒什麽交集,這會公主來是為何事啊,喜寶心裏沒有底。


    但是人都到了,她也不好不見,隻能簡單梳妝便到外間見客了。


    一到外間便看見塔利公主一人前來,喜寶心裏詫異道:“公主怎麽隻身前來,身邊侍候的人呢?”


    塔利笑道:“天天被看著,早就煩了,再說這府裏安全得很,不帶著他們倒也自在,倒是趙側妃,塔利我貿然來訪,希望沒有打擾到你。”


    喜寶微微笑道:“自然沒有,我不過也是窩在屋裏看會子書的,文琴快給公主看茶。”


    塔利卻笑道:“我今日來是想邀趙側妃到園中走走的,不知道趙側妃方不方便?”


    喜寶愣了一下便笑道:“這是我的榮幸,自然是方便了,隻是公主來我這邊,王妃那頭可知曉?”


    塔利笑道:“奴才們早就回稟了,其實,我這樣前來也是突兀,可這府裏這麽多女子,我就是與趙側妃有眼緣的,所以才想找趙側妃聊聊的。”


    喜寶心裏不解,這幾乎算是素昧平生的,有什麽可聊的呢,可是人家公主好歹是客,提出這樣的請求也不為過,喜寶也隻好押著內心的疑惑笑道:“那好,這會太陽也不大,去園子走走也是不錯的,那公主就請吧。”


    塔利笑著起身道:“趙側妃一道吧。”


    二人倒是客客氣氣地一道出了院門來到了王府的花園內,二人倒是便走便聊著,多是塔利在說,而喜寶就笑著應和著。


    說著說著,塔利突然有些嚴肅地問道:“趙側妃,看得出來雍王爺對你很是特別,恕塔利冒昧,這樣的日子,你真得開心嗎?”


    喜寶挑挑眉道:“塔利公主這話從何說起呢?”


    塔利停住腳步道:“趙側妃,與後院這麽多女子分享一個男人的寵愛,你真得開心嗎?”


    喜寶有些不悅,我跟人爭不爭寵,開不開心,關你一個外人何事,你就是公主未免也管得太寬了吧,心裏雖然這樣想著,但嘴上還是給塔利留了麵子道:“公主說笑了,這都是各自的命,再說了王爺待我很好,我很知足。”


    塔利不甘道:“你就未曾想過嫁給一個能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良人嗎?”


    喜寶輕笑道:“就算是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也未必是你的良人,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隻要有了那顆心,你又何必在乎是否身處百花叢中呢。”


    “你是這麽想的?”塔利詫異道。


    喜寶卻笑道:“塔利公主,你這麽問我究竟為了何事,說到底這是我和王爺的私事,你不該這樣問的。”


    塔利有些失落道:“抱歉,我隻是有些不解,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


    “不解,塔利公主是在為自個擔心吧?”喜寶也不願與她虛與委蛇道。


    “趙側妃??你??”塔利有些詫異。


    喜寶卻笑道:“塔利公主,你能想到的我大概也能猜到,雖說宮裏頭還沒明說,可塔利公主你與我朝和親的幾率卻很大,同為女人,你的擔心和無奈我可以理解,隻是,既然你貴為公主,去處自然不會差的,至於能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這個確實有些難了。”


    “若不能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這樣的婚姻又有何意義?”塔利有些感傷道。


    “塔利公主,人不能太貪心,也不能太認命,你既貴為公主,那自然會有公主該有的責任和義務,你不能隻要求享受公主的權利,卻拒絕公主的責任,這幾乎是不可能的,同為女子,我也有個你那樣天真爛漫的想法,可是命運安排如此,我拒絕不了,可這並不代表我徹底放棄了,我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去更好地活著,享受著,也許公主也該如此。”喜寶風輕雲淡道。


    “換一種方式?”塔利遲疑道。


    “對,換一種方式,人生不一定非要走直線,也許蜿蜒小徑也會碰到意想不到的風景。”喜寶嗅著一簇芙蓉花道。


    塔利突然笑道:“你就是這樣釋懷的?”


    喜寶用帕子擦了擦手道:“從未記恨何來釋懷,日子怎樣都是過,我隻是不想過得太狼狽,我想公主也是一樣。”


    塔利歎道:“你說的倒是,我身為公主,一直活在大家的敬仰和追捧中,我覺得我就該得到世間最好的東西,包括情感,可是這一次北上京城,我才發現,以前的恩寵和追捧不過是給予我公主身份的泡沫,到了政治大事,國家利益麵前,我不過是顆棋子,這跟落在地上的花瓣,跟著世間的塵埃有何差別,公主,哼,不過是一個虛榮的身份罷了,可我卻要背著這個身份去犧牲掉我的愛情和婚姻,趙側妃,你說我是不是很可悲?”


    喜寶突然就有些同情眼前高高在上的暹羅公主了,她那深藏在眼底的惆悵也明了了。


    喜寶隻能歎道:“塔利公主,你看這花瓣落在地上為何不去打掃?”


    塔利愣了一下,一臉茫然的看著喜寶,不說話。


    喜寶接著道:“這些花在枝頭的時候就拚命綻放,活得瀟灑豔麗,而花期過了便順應天命飄落在地,可他們卻沒有自怨自艾,而是化作春泥護住花根,守住母體,隻為了下個花期更加絢爛的綻放,他們在枝頭有枝頭的作用,落地有落地的用處,這不是同公主一樣,即便是顆棋子,那也要做一顆對他們有用的棋子,讓他們永遠放不下,就跟這落花一樣,我這樣說也許多有不妥,但以公主的聰慧也早該明白我的意思了。”


    塔利盯著滿地的落花看了良久才歎道:“我終於明白為何你在這群花之間還能活得如此瀟灑,我若是王爺也會傾心與你,趙側妃多謝了。”


    喜寶卻笑道:“我不過是講了講花的故事,公主聽聽便好,何須道謝呢,倒是要謝謝公主邀我出來,能欣賞到這滿園的風景,這會時辰不早了,公主,咱們該回去了,不然王妃那頭真該著急了。”


    塔利笑得真誠道:“是啊,該回去了,這園裏的風景也看夠了,我是該回去做我的公主了。”


    喜寶笑道:“那公主請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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