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文帝張了半天嘴,卻什麽也沒說,隻是是閉上眼欣慰一歎,流兩行熱淚。


    看著齊文帝終於歇下的擔憂,薛公公也是滿心歡喜,頗有些喜極而泣,老淚縱橫的味道。


    緩過來的齊文帝問道:“佑兒回來了,他到哪裏了?”


    薛公公道:“這老奴一聽王爺沒事就樂得隻顧得上進來稟報了,那個侍衛還在門口,老奴這就去問。”


    齊文帝道:“不用了,扶著朕出去。”


    薛公公趕忙扶著齊文帝下來台階出了大殿,齊文帝問道:“你是雍王派了傳話的?”


    那名侍衛恭敬道:“參見皇上,卑職是封了雍王爺之命前來會話的,王爺他知道皇上你在擔心,所以先派了卑職前來回話,王爺和側妃都很安全,現在正在趕回來的路上,估計小半個時辰後就該到了。”


    齊文帝問道:“雍王沒有受傷吧?”


    侍衛道:“這個卑職不清楚,隻是看著像是沒什麽問題,還有王爺說請皇上不用擔心,他會先送側妃回住處,再??再親自來向皇上您請罪。”


    齊文帝歎了一口氣道:“這孩子,還知道朕擔心啊!”


    薛公公道:“皇上,這下您老放心了吧,老奴就說王爺不會有事的,說不定一會王爺就來向您請罪了,您想打想罵都好。”


    齊文帝知道薛公公實在打趣他,既然知道佑兒沒什麽大事,他也真正放下心來笑道:“薛公公,傳膳,朕要吃飽了才有力氣好好訓斥雍王,傳膳。”


    薛公公一聽自然喜笑顏開。住皇上主子可是想開了,趕緊傳膳嘍?????


    齊佑就這麽寶貝似抱著喜寶,不敢挪動半分,此刻他抱著喜寶的左手已是滲出了血,原來就在齊佑飛身接著慕容氏的時候,強大的衝擊力傷到了他的胳膊,但是心裏惦記喜寶的安慰。他顧不上簡單處理就直接衝了出去。這一路飛馬疾馳,傷口早就淌血了,知道此刻抱著還熱乎乎地喜寶。他的神智才慢慢恢複,疼痛感才慢慢清晰起來。


    但是他就是再痛也不願挪動,他知道這樣喜寶是最舒服來的,喜寶就這麽依偎在他懷裏。氣息慢慢回來了。


    小半個時辰後,載著齊佑和喜寶的馬車終於回到了行宮。因為有皇命,馬車直接駛到了喜寶在行宮的小院內,文琴和文書早就焦急地等在屋外了,見馬車一進院子。便飛奔過去。


    馬車才停穩,齊佑便抱著喜寶下了車,直接進了屋。太醫也跟在後頭進了屋,院外頭是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在把守。根本沒人敢靠近。


    喜寶被齊佑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溫軟的床鋪上,文琴趕忙幫喜寶蓋上錦被,太醫立刻加緊診脈。


    很快行宮內外都知道雍王爺帶著趙側妃回來的消息,但對於趙側妃的具體狀況大家卻不清楚,隻知道是馬車直接停到了院內,鑒於之前的驚險狀況,大家都替趙側妃捏一把汗,畢竟無論是親眼所見,還是之後聽說,都知道那種情況就是九死一生的事啊。


    回到院子躺在床上的喜寶算是徹底放鬆了神經,她知道她撐下來了。


    太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把脈,齊佑和文琴文書就紅著眼站在身後全神貫注地看著。


    太醫一皺眉,齊佑就著急道:“怎麽了,太醫!”


    太醫心裏道:雍王爺也太敏感了吧,不過是皺個眉嘛,心裏這般非議,可嘴上還是要恭敬道:“王爺,別著急,側妃的脈象有些複雜,微臣還得在探探。”


    齊佑有些著急就吩咐道:“文琴你們誰去看看白猿有沒有回來。”


    文書道:“文琴姐姐你在這,我去看!”


    文琴點點頭道:“好,要是會來了,趕緊帶進來。”


    文書點了點頭就疾步出去了。


    太醫有些摸不準,一直摸了很久才道:“王爺,側妃她元氣大傷,需要好好靜養進補,這段時日盡量不要再移動了,續命丹能護一時心脈卻護不了一世,務必要小心靜養,以免老下病根,日後受罪。”


    齊佑道:“好,本王知道了,太醫,不需要服藥嗎?”


    太醫道:“湯藥怕是不大合適,現在側妃還沒完全清醒,就是喂了湯藥怕是也起不了作用,還是等側妃醒了再下方子吧。”


    太醫說的比較含蓄,他診脈的時候發現喜寶的脈象很奇怪,微弱但是卻規律,而且隱約間還有一絲異樣的跳動,可是轉念一想若是那樣,這位側妃經曆了這麽大一番折騰,該是早就出事了,可現在完全沒有跡象,他不能確定所以也不敢明說。


    齊佑道:“好,那太醫先出去休息吧,這邊本王在。”


    太醫道:“是,王爺,嗯???您胳膊上的傷還是讓微臣先處理一下吧,血漬都滲出來了。”


    文琴這時候才發現原來齊佑受傷了,之前她的心都撲在她主子喜寶身上了,根本就沒注意到,而起齊佑也沒任何表現。


    齊佑看了看還在流血的左胳膊麵無表情道:“好,你簡單處理一下吧。”


    太醫趕忙拿了傷藥準備給齊佑塗,剪開衣袖才發現不隻是出血這麽簡單,齊佑的左胳膊有明顯的錯位和扭傷。


    太醫緊張地看了齊佑一眼道:“王爺,您的胳膊錯位了,微臣要先幫你正骨,有些刺痛,您稍微忍忍。”


    齊佑仍是淡淡道:“好。”


    而一旁的文琴就有些擔心了:這王爺就這麽傷著胳膊堅持了一路,天啊,不要出什麽事才好。


    一刻鍾後齊佑的傷口終於簡單處理完了,太醫是一頭大汗,而齊佑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倒也沒其他反應。


    太醫隻能囑咐道:“王爺,處理好了。盡量不要動到就好,萬幸沒傷到骨頭。”


    齊佑道:“知道了,太醫,你先下去休息吧,這邊雲傾醒了,你在過來。”


    太醫歎了一口氣下去了,齊佑便吩咐道:“文琴。你去準備熱水和新的衣服過來。雲傾這個樣子也睡不舒服。”


    文琴點頭立刻下去去拿,不一會她就端著熱水進了屋。


    正想絞了帕子,卻被齊佑一把攔著道:“本王來吧!”


    文琴愣了一下道:“王爺。您的胳膊傷了,這樣的活還是奴婢來吧!”


    齊佑直接絞了帕子道:“無礙,不過是些挫傷而已,你去外頭看看白猿怎麽會沒回來。”


    文琴看了一眼齊佑。然後又看了一眼喜寶有些不安道:“文書已經去了,奴婢還是留在這伺候主子吧。”


    齊佑笑了:“知道你舍不得她。可是本王跟舍不得,還是由本王來吧。”


    文琴道:“那,那???奴婢就在一旁???看著??就看著。”


    齊佑笑了:“隨你。”


    齊佑絞了帕子俯下身開始仔細地幫喜寶擦臉,那樣的神情既溫柔又憐惜。文琴在一旁心裏忍不住歎息:主子,王爺對您確實是一片情深啊。


    齊佑認真地將喜寶臉上的塵土,淚痕。汗跡一一抹了去,露出蒼白但光潔的小臉道:“您向來愛幹淨。這樣會不會好一些。”


    而一旁的喜寶似乎被這濕熱溫柔的觸感所觸動,皺著眉頭艱難地睜開眼睛,便看到齊佑那小心翼翼全神貫注的眼神,那輕柔的觸感讓喜寶察覺到了絲絲的卑微,喜寶不由得心中一歎,發出聲音:“王爺。”


    喜寶一出聲,齊佑便拿著帕子愣在了那,不可置信地看著微微睜開雙眼的喜寶。


    喜寶看著他那個樣子,心裏有了一種莫名地感覺,既不是悲傷也不是喜悅,就是一種莫名的矛盾之感,她又輕輕道:“王爺。”


    這一次,齊佑幾乎是抑製不住欣喜的心情,啞著嗓子激動道:“喜??寶,你醒了。”


    喜寶看著齊佑激動地不知所措的樣子點了點頭道:“嗯,讓王爺擔心了。”


    齊佑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沒有,沒有,那個??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哪裏不舒服??太醫就在外頭???你??等等,文琴!文琴,快去叫太醫進來,快去!”


    文琴一看喜寶行了,立刻欣喜地衝了出去


    齊佑幾乎就趴在喜寶跟前,他胳膊上的傷直接進了喜寶的眼,喜寶道:“王爺,您受傷了?”


    齊佑這會隻顧著高興,順嘴就說道:“沒事的,不過是些挫傷,你被擔心。”


    喜寶一臉落寞道:“是,是救慕容姐姐傷的吧?”


    齊佑愣了一下道:“丫頭,你??你,是,是救慎王妃的時候傷到了,不過沒關係。”


    喜寶癡癡地問道:“因為她????所以沒關係嗎?”


    齊佑傻了,他知道喜寶誤會了,他著急道:“丫頭??不是的??不是???”


    還沒等齊佑說完,喜寶卻笑了:“即便是也沒什麽,嗬嗬,她終究是你的??”


    “喜寶!”齊佑急著要解釋。


    喜寶卻像是想起了什麽道:“那個女婢呢?”


    齊佑一愣:“文琴嘛,去叫太醫了。”


    喜寶道:“呃???不是???妾身是想說????女婢???那個女婢。”


    齊佑不解道:“什麽女婢?”


    喜寶道:“驚馬時跟在??跟在慕容姐姐身旁的??那個女婢。”


    剛說了幾句,喜寶便忍不住咳了起來。


    齊佑趕忙拿過溫水喂著喜寶喝了一口道:“不著急,先喝口水再說,你是說驚馬的時候你看到了什麽嗎?”


    喜寶道:“是,驚馬的時候她在,就那樣麵無表情的站著,太像了。”


    齊佑問道:“像?像什麽?”


    喜寶道:“很像中秋家宴上???妾身跟你提過的那個女婢。”


    齊佑皺眉思量片刻道:“你是說那日中秋家宴上的那個奇怪女婢?”


    喜寶點點頭道:“嗯,很像她,而且隻有她是逆著混亂的人群往外跑的,很鎮靜,當時在場所有的人都驚慌失措了,隻有她特別鎮靜,妾身印象太深了。”


    想起早前牧場裏混亂驚險的場麵,喜寶便止不住了發抖和後怕,還好,還好,還好她拚盡全力,才不至於被摔下馬背,不然她怕是會死得很慘了。


    齊佑後怕地捏著錦被,他有一種預感此事必然與春三娘脫離不了幹係,許是察覺到了喜寶的驚顫,他立刻溫柔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過去了,不用怕,不用怕。”可他眼裏確實掩飾不住的狠絕和殺意:春?三?娘!(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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