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舞畢,白錦兒恭恭敬敬的像玉王爺行了個禮,儼然一副知書達理大家閨秀的樣子,與三個月前大殿上的她,判若兩人。


    “京都城第一舞者果真名不虛傳。”玉王爺看似心情不錯,看著白錦兒的神情也變得柔和些許。


    雖然這句話有雙重含義,但白錦兒似乎也沒太在意,她嘴角含笑道:“謝王爺,以前是錦兒不懂事,這支舞就當是錦兒的心意。”


    宋如初麵無表情,半眯著眼看著她裝模作樣。


    玉王爺點了點頭道:“每年的領悟都可像本王討一個願望,這願望今日你可想好了?”


    白錦兒聞言,跪地行禮,帶著一絲絲悲涼之意道:“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這三月,是錦兒人生中最低迷的三月,也是爵爺最心痛的三月。這世界最愁苦的事,便是有情人不得終成眷屬。以前的事,是錦兒錯了,可如今錦兒依舊抱著一絲希望,望玉王爺成全。”


    顏王妃看著白錦兒一眼,聽著這句話也十分動容。這來玉府三月有餘,顏王妃的性子也算是磨了個大概,是個極其容易傷感的女子。對事不對人,當初她在大殿上力挺宋如初,也是本性之意。而如今看著白錦兒與玉爵天一對璧人被拆散,心中也十分不忍。


    她輕聲道:“這件事也過去三月有餘,既然大家都無法接受,那就請王爺收回成命吧!”


    玉王爺很疼顏王妃,他淡淡的點了點頭道:“錦兒的意思本王明白。”隨即看向落座的他們宋如初和玉淳陽問道:“你們兩個可有異議?”


    玉王爺直接跳過了玉爵天,並沒有征求他的意見,而是用一種神秘莫測的眼神看著宋如初。


    她深吸一口氣,頷首看向玉爵天。就在這一瞬,四目相對。宋如初心底一怔,連呼吸都有些急促。大腦不斷地回放著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可無論是好是壞,玉爵天終究沒有對她有過什麽嚴重的懲罰,反倒是有一種保護的感覺。


    這種感覺從心底散發出來,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個血管。她皺眉,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黑色衣服的男子,那麒麟紋麵具下的虛無聲響,時時刻刻敲擊著她的內心,無法逃脫。


    她必須有一個抉擇,明確自己的心意。不問前路如何,但求落幕無悔。她不害怕錯過、離別、傷心、隻求到最後的時候,自己不要後悔當初的決定。


    玉淳陽推了推身旁的宋如初,一臉焦急的神情。看來這個問題,她想的太久了。


    他已經早早的給出了答案,而她,卻一直沒有動靜。


    玉王爺挑眉,別有深意的看著宋如初。她將視線從玉爵天身上離開,看向玉王爺道:“我無異議。”


    “等等……我……”玉爵天道。


    “那麽這件事,就這麽決定了。”玉王爺直接打斷了玉爵天的話,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柔王妃也急忙向玉爵天投去一個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玉王爺繼續道:“錯嫁之事可以就此作罷,但如若要重新聘娶,還需要個良辰吉日。”


    “謝玉王爺!”白錦兒跪地一拜,眼角泛著淚珠。


    宋如初的心中大概盤算了一下,這玉王爺雖是答應了白錦兒,但說話總是模棱兩可,好像是在試探什麽一般。


    他的意思說白一點似乎就是,他們四個人現在全部恢複自由,無婚嫁在身。


    這大戶人家就是了不起,隨便一句話,一樁婚事就可作廢。


    長蘇殿。


    宋如初一進門,芍藥便是一副焦急的樣子。她道:“怎麽樣,如何了?那小賤人是不是真的和玉王爺提了?”


    這芍藥跟著宋如初久了,小賤人小賤人說的倒也順口。


    宋如初坐下,淡淡的點了點頭道:“嗯。”


    “可姐姐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呢?”芍藥看著一臉糾結的宋如初問道。


    她蹙眉,抿著唇道:“我也不知,但如果說真心話,我好像是不高興的,因為我沒有一種想要大吃大喝慶祝一番的感覺。”


    “姐姐為何不高興?”芍藥聞言,不解道。


    宋如初搖頭道:“不知。”


    她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的心意,而且她也清楚,自己逃避了。


    看著宋如初一副失落的樣子,芍藥也不敢在說些什麽。她將熏香點好,準備讓宋如初早些休息。


    可誰知,正關門時,長蘇殿來了位不速之客。


    “怎麽,這麽急的休息,是在害怕什麽嗎?”白錦兒踏著盈步走進了屋內。


    “喲,稀客啊!這半夜三更我房間裏出現的,要麽是朋友,那麽就是小偷。你這一眼望去肯定就不是朋友了,難不成是個盜賊?”宋如初看著她就有氣,本想不說話讓芍藥轟她出去,可就是那副嘴臉不嗆她兩聲,心裏都覺得不舒服。


    白錦兒果真臉色一變,這好好的大姑娘被說成是盜賊,誰心裏過得去。


    她氣道:“宋如初,你不要太囂張,今日我來,便是想滅了你的氣勢。”


    說罷,她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件,一甩就甩到了桌麵上。


    上麵端端正正寫了兩個大字:休書!


    宋如初冷哼一聲叫桌上的休書順手就扔進了一旁的暖爐道:“你認為珍貴的,在我眼裏或許一文不值。勞煩你大老遠的跑一趟,雖說你沒什麽損失,但因為你這樣白蓮花的到來,我可能要重新消毒一下,如若沒什麽事兒,請吧!”


    最後一個音落下,她挑著眉,眼裏帶笑,似乎沒有一個生氣的樣子,反倒是特別開心。白錦兒本想來氣氣她的,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無所謂,反倒是把自己氣的不清。


    “宋如初,你——”


    “喲喲喲,不要連名帶姓的喊我,免得你今日在大殿上所做的一切知書達理,都將在一瞬間化為泡影。好好當你的白蓮花,晴兒的事情我還未找你算過賬,倘若還有下次,就別怪我不留情麵。”


    “就憑你?”白錦兒冷哼,語氣十分不屑。


    宋如初端起手中的茶杯,往地上一摔,拿起碎片的一角換換走向白錦兒笑道:“錦小姐,你可知這世上什麽最可怕?”


    白錦兒踉蹌一退,看著宋如初拿著鋒利的碎片,心裏頓時一怔恐慌。


    她結巴道:“你……你……你想做什麽?”


    宋如初將她一推,直接推在牆上,鋒利的碎片僅僅差了幾毫米就劃過白錦兒那水潤白皙的臉頰,她用左手將白錦兒的下巴微抬,一副戲謔的語氣道:“不怕死的人最可怕。三秒鍾,滾出我的長蘇殿,不然出去的也許就不再是如花似玉的白錦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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