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薈跟薑瑜在顧氏附近的咖啡館碰麵,薑瑜透露顧莫深此刻就在總部辦公室裏麵,還要白薈不要介意顧莫深喜歡杜依庭的事實。


    薑瑜的原話是這麽說的,像顧家這種家庭最終還是會考慮門戶相當的配偶,當年顧洪磊沒有反對顧莫深交往杜依庭,無非也是看中了杜依庭的家世,而現在,杜依庭已經不適合顧莫深了。


    顧莫深從小在這種環境中長大,自然曉得娶什麽樣的妻子才是重要的。


    琢磨著薑瑜帶著意有所指的話語,白薈皺了皺眉毛,她是在慫恿自己接近她兒子嗎?


    這是跟薑瑜第一次見麵,畢竟矜持多一些,白薈隻是禮貌的坐在薑瑜對麵,聽薑瑜說話,她沒敢擅自搭話,怕被薑瑜笑話了悅。


    不過,能感受到薑瑜對她的熱情,還有對她的忠告,要她忍。沒有哪個男人是頑固不化的石頭,再硬的石頭也有暖化的一天,最重要的是守在那塊石頭身邊。


    薑瑜多給了她一個號碼,是總裁辦秘書的手機號,要她有什麽事直接打電話找顧莫深的秘書,隻要顧莫深在s市,秘書能掌控顧莫深的一切行蹤,包括他跟杜依庭約會攙。


    白薈看了看手機上的號碼,深呼吸,薑瑜在跟她示好,她也得抓住機會,馬上做出反應讓薑瑜看到她的行動力,抓住薑瑜的心,也許比抓住顧莫深的心要容易的多。


    ……


    顧老二帶了幾個記者將顧莫深堵在辦公室裏,逼問他是不是跟s市前市長的女兒同居。


    “你難道不知道你爸爸是怎麽死的,是誰把我大哥活活氣死?舉報顧氏的又是誰?這些都不用我多說,因為你跟杜依庭那些破事,已經成了全城人的談資!”


    一隻手穿過西裝外套掐在腰上,顧老二像個村幹部一般揮舞著另一隻手,數落道。


    因為記者在場,也不能叫了保全人員把顧老二扔出去,顧莫深冷著臉色,要人去奪記者手上的攝像機。


    “顧氏不接受任何采訪,片子刪掉!”


    他嗓音陳冷,麵色看上去沒有絲毫的動怒,空氣中卻流轉著詭異的氣流。


    “顧總,外界盛傳您在跟杜小姐談戀愛,可有此事?”


    “杜小姐仍為s市通緝人物,不知你是否介意她的身份?”


    “杜小姐的哥哥是否被您控製,杜小姐跟您是真心相愛嗎?”


    “……”


    記者們紛紛發問,問題問的比顧老二有水平,不管顧莫深回答或者不回答,明日的頭條都是他和杜依庭的榜首。


    他薄實的唇不著痕跡地牽動了一下,不動聲色的伸手將放置在桌上的照片反扣過來。


    身下的大班椅一轉,翹著二郎腿,眸光鋒利的衝著麵前的人。


    他矛頭一指,一雙冷眸盯著顧老二。


    “他說什麽都由你們隨便登!回去問問你們主編,顧家的消息什麽能寫、什麽不能寫!知道深淺了再來!”


    “顧總,你是在威脅我們嗎?我們是媒體,社會的眼睛,我們怎麽寫輿、論就跟風到哪兒?”


    穿著馬甲的記者顯然不滿意顧莫深的態度,都是些被有錢人養饞的角色。


    什麽人顧莫深沒見過,他臉上一絲表情一絲情緒都沒有。作為一個常年在談判坐上觀察對手表情以推測對方思路來做決策的人,剛才這個人在耍什麽花樣他能不知道。


    若是平常,他還會抽支煙打發時間。


    眼下,顧莫深冷靜、沉著,麵上不露半分神色,看似盯著說話這人,卻令人看不清他視線焦點。


    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角色,馬甲記者心裏也陡然有了一個結論,顧家的這灘渾水看似渾,卻是不好摻和的。


    顧老二興師旦旦的召集了人過來,說完一句話就屁也不放了,話可以亂說,但是沒有事實根據的話,他們有膽編也沒膽發。


    與其跟這種地位的大佬對著幹,不如順毛鋝,鋝高興了隨便一兩個信息爆出來,既有收看率,又能拿到不菲的讚助費,何樂而不為。


    “顧總,外界傳聞你跟兩位叔叔不合,加上顧氏最近深陷洗黑錢的醜聞,是否有清理門戶的打算?”


    “有!”


    顧莫深哼了一聲,睨了馬甲記者一眼。


    人既然來了自然不能讓人家空手回去,顧氏家大業大,隨便一點風聲也夠他們耍筆杆子的。


    “顧二先生的產業似乎經營不善,不知顧總有什麽打算,能跟我們透漏一點嗎?都是討生活!”


    是句實在話,馬甲記者懂見風使舵的本事叫顧莫深的眼皮抬了抬,真小人要比假好人強,這話順他的耳。


    他手一抬,要記者跟顧老二聊兩句。


    “顧總,賞個臉,今天這場就算過去了,要不,我們拿什麽回去交差!”


    馬甲記者見顧莫深冷著臉,卻是肯在媒體麵前多兩句話,又覺得他的態度透著難得好說話,趁著想多他逼兩句。


    要知道,顧老二爆出來一則***,顧莫深居然是中赫置地的總裁,這個身份,別說采訪,想跟顧莫深站在同一個空間裏都不可能。


    英俊的臉頰上閃過不屑,他跟站在身邊的唐謙使了個眼色。


    不接受專訪是他的規矩,沒人能破他,今天能放顧老二過來,他有自己的理由,但並不是什麽人、什麽話他都見得、聽得!


    唐謙得令,正欲行動,不料沉香色的木門被敲響,秘書的聲音傳進來。


    秘書曉得裏麵正熱鬧,可是她身邊的女人拿了薑瑜壓話,她不得不把人帶上來,還湊在這個關口。


    當白薈從秘書的身後走進這間寬敞的辦公室,她被麵前的陣勢嚇住了,在門口時她隱約聽見什麽過去、過不去之類的話。


    登時腦袋一熱,張口就把她滿腦子琢磨的事情吐出來。


    “你們不知道顧、白兩家要聯姻嗎?”


    “白小姐,你是說白家要跟顧家聯姻,是你和顧總,還是另有其人?”


    “據悉,顧家適婚的除了顧總都是女性,這麽說,隻能是你和顧總?”


    “這個消息可靠嗎?”


    一時間,記者們都興奮了。


    “你們聽錯了,我侄子是跟杜依庭、跟杜依庭同居,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聽到記者們感興趣的圍住白薈,顧老二急眼了,怕什麽來什麽,他的目的是暴露杜依庭,領著記者撞進老宅,讓顧莫深下不來台,讓全城的人都斥責他不忠不孝,跟仇家的女兒在一起。


    白薈莫名其妙的跑進來摻和什麽?


    “我、”


    說出這一句,白薈已經被嚇傻了,她以為自己隻要透露那麽一點意思就行,哪知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她恐慌的拉住身邊的秘書,小聲的問人怎麽辦?


    “白小姐,要被你害死了,這種事怎麽能說!”


    秘書手攥著大腿上的裙褶,她覺得自己今天闖了大禍,說不定明天hr就要找自己談話。


    能當顧莫深的秘書,不曉得要經過多少層考核,偏偏今天,被白薈頂著薑瑜的旗號一嚇唬,就犯了糊塗。


    顧莫深當即就扔下了手上的電話,高大的身軀不容分說的從大班椅上拔起來,了解他的人都應該看出來了,現在這種樣子,分明已經是這個男人薄怒的征兆。


    他麵無表情的扯住白薈,就將她拎出了辦公室,轉身,他又返回辦公室。


    白薈不知所措的呆在走廊上,顧莫深這是什麽意思,就算他不承認,她也可以替他在媒體前麵澄清。


    在他眼裏,她白薈就這麽不堪嗎?


    又惱又氣、委屈又不甘,回家她又會被白琪數落,自殺一次還不夠丟人的,這下,白家倒補了顧氏那麽錢還換不來顧莫深對自己一張笑臉。


    白薈顫抖著手想要砸門,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鬧大算了,她心裏譜著顧莫深能放低姿態求自己住手,他給她一個台階她就罷手,要是他當真這麽無情,她就真的砸門啦!


    看來沒希望了,白薈繃著臉,手朝門錘去。


    門倏地拉開,把白薈驚了一跳,她收回來的手捂住胸口,見出來的是秘書。


    秘書苦著臉看看白薈,“白小姐您怎麽能這麽說!”


    “你埋怨我?”白薈不屑的嘲諷道,知不知道她是在替顧莫深解圍,不多話不是她膽怯,而是她顧忌顧莫深的意思,到頭來責怪她多嘴?


    好笑的自嘲一笑,她還真是把顧莫深的事情當成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生怕他難堪,結果被他攆出來。


    白薈忍不過胸口的惡氣,雙手環在胸前,伸手推搡了秘書一把。


    “我在幫他的忙,你看不出來?現在本事了,知道數落我,怎麽之前你不攔住我,別讓我進去啊!”


    “白小姐,是您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見顧總,您拿薑夫人壓我,說薑夫人交代馬上要跟顧總匯報,您怎麽能借著這個騙我?”


    秘書委屈的責問白薈,人心善了就是要被欺負,不防著一手防不勝防。


    “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白薈傲慢的揚著下巴,已經惱羞成怒,揚起手就想給秘書一巴掌,還沒人敢說她的不是。


    “就說能進顧氏就有話題,三角關係、家族內鬥、兩家恩怨,能有的都有了,還愁沒東西寫?”


    “哎、白氏的千金還在呢,要不把人留住?”


    “上次自殺的報道捕捉晚了,哪怕拍到顧莫深一個背影,就大發了!”


    聽到幾個記者的對話,白薈摸著頭發裝聽不見,自殺的事情已經夠丟人,她被媒體跟拍了幾個月,早怕了。


    “白小姐、白小姐是不是有什麽***,跟我們聊幾句?聽說白小姐自己弄了個攝影工作室,需不需要宣傳?”


    白薈咬著牙,這些人分明就是把她當傻瓜,誰會主動找媒體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白小姐賞臉擺個姿勢我們拍兩張,在顧氏總部裏麵出現,不尋常啊!”


    她越是躲,記者越是追著她攆。馬甲記者也湊上來,也不管白薈配不配合,舉著照相機就是一陣兒狠拍。


    眼看著她要被圍攻,別說動手了,幾人口氣狠點白薈也會把肚子裏的那點貨都吐露幹淨。


    “顧總不是要各位馬上離開顧氏?在顧氏的法律顧問到達之前,麻煩各位抓緊離開!”


    唐謙猶如從天而降,反光的鏡片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從冰冷的氣勢上,他跟顧莫深如出一轍的沒有情緒。


    “唐謙,快救我走!”


    白薈這會兒反應敏捷了,她一下子就抱住了唐謙的手臂,眼神警告的瞅著幾個記者,躲到了唐謙的身後。


    唐謙一動不動的由白薈抓住,也任她躲在自己後麵。


    記者也是知趣的,唐謙出麵也代表著顧莫深的意思,他們站了站,見唐謙沒有叫他們交出相機刪照片的意思,幾人互看了兩眼訕訕的走了。


    “噢、終於走了。”白薈閉眼,鬆了口氣。


    “白小姐!”突然,唐謙出聲喊白薈。“顧總有請!”


    白薈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多看了唐謙幾眼,見他表情不動,甚至讓出走廊的一側,頓時明了,真的是顧莫深要見她。


    頓時,白薈心花怒放。


    “莫深哥!”


    她甜膩膩的喊著顧莫深的名字,沒像唐謙那般恭敬的站在老板桌的正對麵,她站在桌子側麵,跟顧莫深更親近的位置。


    “謙,你先出去,中赫的事情一會兒再說!”顧莫深遣走唐謙,他有話要單獨跟白薈講。


    唐謙恭敬點頭,但沒有理會白薈。


    白薈唇角微微得意,薑瑜說的沒錯,顧莫深是商人,知道接近誰對自己有利。


    “白薈。”


    就在白薈愣神的功夫,顧莫深喊她的名字,俊臉冷峻漠然,語氣裏仿佛帶著淡淡的不滿。


    原本還帶著一絲期待的表情瞬間就頓悟了,顧莫深說見她,根本就不可能跟她閑話家常,更不可能說一句她想聽的話。


    她鄙夷的看著書櫃裏自己的影子,真可笑,她竟然以為顧莫深會說娶自己,她是有多想嫁給顧莫深。


    “我母親將手中的股份轉讓給白氏,是她單方跟你父親之間的商定,與我無關!”


    顧莫深麵無表情的撇清跟白家的關係,更是當著白薈的麵兒講清他不會聽從薑瑜的一麵之詞,絕對不會娶她。


    “要是我爸爸告阿姨呢?你如果忍心看著自己媽媽坐牢也無動於衷的話,你就堅持你的想法,如果你於心不忍的話、”


    白薈沒所謂的頓住話,她算是看清楚了,顧莫深自始自終一點機會都不給她,搖頭,自嘲的一笑,可是她還是舍不得對他狠心。


    他不會知道,她爸爸已經著手對付顧氏,注資是一回事,跟顧老三聯手又是另一回事。


    “我有個辦法幫你,你既可以不用真的娶我,又可以不失去顧氏,阿姨也不用坐牢!阿姨處處為你著想,難道你真的不考慮考慮?”


    白薈揚著臉看向顧莫深,這是她難得如此大膽的直視他,是她沒有杜依庭膽大,也沒有杜依庭那麽沒臉沒皮,更沒有想到杜依庭這種傻乎乎往前衝的性格能成功。她不止一次的後悔當初,不是瞻前顧後、還要礙於自己的麵子,是不是追上顧莫深的就是她!


    “你可以、”


    隻說了三個字,她真心想幫顧莫深,哪怕竹籃打水一場空,隻可惜顧莫深連聽都不想聽。


    “你什麽都不用說,叫你來,隻想跟你說清楚,我想娶的、要娶的、必娶的女人,隻有杜依庭,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


    顧莫深的冷眸鋒利而堅定,一番表白的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莫深哥,你有必要這樣刺激我,我、對你怎麽樣,我甚至連白氏都不顧,真心想要幫你,難道真心就有錯了?”


    白薈想扯著嗓子質問顧莫深,他有必要這麽打擊她嗎,將她的自尊心踩在腳底下,可是她依然想在他麵前維持一個好姿態,哪怕是他這樣嚴苛的拒絕她。


    她真的想甩了包包砸到他臉上,或者揪住他的脖子,嘶吼著咆哮杜依庭有什麽好的!


    可是她就是想在顧莫深麵前裝作一副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的模樣,她怎麽能做出跟杜依庭那種靠本能反應的模樣呢!


    “莫深哥,你聽我說完!我隻說一句,你聽好不好?如果我爸爸真的為難你,求你跟我假結婚好不好,假的,隻要能幫你擋過這一劫,讓全城的人別笑話我,好不好?”


    這是她的真心想法,即使是假的。


    顧莫深冷漠的臉上一怔,眸子裏聚集了寒意,卻是帶著一種威脅的意味。


    “不可能。”


    假的都不可能?白薈踉蹌了一下,她心裏接受不了。


    ……


    他這幾句話放在哪個女人身上能不傷心?


    唐謙也責怪他,非要對一個為自己付出真心的女孩子這樣做?


    顧莫深的回答是,他沒空顧忌杜依庭以外任何一個女人的心情!


    好霸氣的言辭,唐謙眼光崇拜的看著顧莫深,替他捏一把汗,白薈好打發,白琪就沒那麽容易了。


    顧莫深站在落地窗前,擺手要唐謙出去,他沉著麵色給薑瑜打電話。


    “你什麽時候見白薈了?”


    從白薈的言辭裏,他精確的捕捉到薑瑜的風格,白薈應該不會想到什麽假結婚,憑白薈的思維,這種事也就隻有杜依庭能想出來。


    薑瑜約了幾個以前的朋友,湊在一起打麻將。看到來電的名字,她眉梢微微挑了下。


    從她將股份轉讓給白琪,顧莫深都沒來過一通電話,甚至有意不出現在顧氏總部,難道她還不知道她這個兒子心裏琢磨的什麽?


    不過這個白薈倒真的聽話。


    她笑眯眯的招呼道,“嗬嗬嗬嗬,來個人替我摸一圈,我兒子電話,他要是聽見我又打牌,又該嘮叨我的腰了!”


    “你家公子真是會體貼人!”


    “可不是嗎!哎,我還在想,我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子,將來娶了老婆,我可怎麽辦!”


    “那就找個聽話的兒媳婦,跟你兒子一塊孝順你!”


    “也是啊!”


    薑瑜跟人應和著,心情很好的誇獎顧莫深,實則,電話那頭卻是顧莫深嘲諷的譏笑聲。


    “薑女士不是應該實事求是的跟朋友介紹自己跟兒子的關係,說她怎麽把兒子弄殘疾,怎麽拋棄兒子不管,時隔幾十年她又跳出來,背著自己的兒子將股份轉讓給了外人,還聯合外人跟自己的兒子作對,如今已經迫不及待的想攆自己兒子下台!”


    到了背人的地方,薑瑜獰著臉龐出口教訓道。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兒子,媽媽這麽都是為你好!”


    那端,顧莫深不屑的笑。


    “那我來講點你不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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