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申澤的眼看直了,魚眼下是一雙嫉妒到通紅的眼眸,他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捏的骨節咯吱作響。


    為什麽屬於顧莫深的都是頂級上品,甚至女人。


    眼前這個妙容姣好、身材曼妙的女人也是屬於顧莫深,而他的女人連初群群都看不上,家事、背景、學曆、相貌通通的拿不出手,所以他做夢都想得到的顧莫深的東西。


    哪怕是撿顧莫深的二手女人,隻要是從顧莫深手裏奪到的。


    他視線猙獰,放肆的打量杜依庭,狹小的車體空間好鬥因子伴著男性荷爾蒙陡然間暴漲逆。


    如果他染指了這個女人,把杜依庭變成自己的,顧莫深會怎樣?


    從小顧莫深瞧都不瞧他一眼,那冷傲的眼神仿佛在說,他一個私生子,有什麽資格跟他這個正牌顧家大少爺爭鼷。


    還記得他才五歲,拿著管家給他的糖果,討好這個他羨慕的不得了的哥哥,可是顧莫深卻嫌髒,滿臉嫌棄的命人把他碰過的東西都扔了!


    六歲那年,顧莫深容都容不下他跟初群群,一定要顧洪磊把他們孤兒寡母攆出去,那天天氣格外的冷,鵝毛般的大雪。初群群拎著一隻破行李牽著他的手,一步三回頭的望著那幢別墅離開。


    他就發誓,有一天他一定要顧家名正言順的承認自己,要顧洪磊親自接他們母子進門。


    他要跟顧莫深平起平坐,顧氏至少有一半的財產歸他所有。


    可笑的是,他並不如正牌的顧家少爺顧莫深那般天資聰慧,他二十一歲那年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初群群求顧洪磊替他安排工作。


    顧洪磊以鍛煉為由,把他派到最底層的分公司當實習生,而半年後,顧莫深帶著他與生俱來的優越感碩士畢業歸國,作為接\班人被顧洪磊迎進顧氏。


    他心有不甘,回去跟初群群鬧脾氣,初群群一不小心說漏了嘴,他才知道自己的出生就是顧家的恥辱,是顧洪磊眼中釘、肉中刺,恨不得掩蓋他們母子存在的事實。


    他才是最大的笑話,顧氏的人對他指指點點,嘲笑他的來曆、身份,說他自詡是顧家少爺,還期待著顧洪磊有朝一日給他們母子一個名分。


    從此以後,他帶著初群群離開了那套象征恥辱的房子,這些年,他憑自己的本事在s市贏得一席之地。


    而他發誓,此生定要奪回屬於他的一切。


    魚眼呆滯的目光一轉,落在身邊杜依庭憂慮的臉上。如果說顧莫深像神一般的存在,而這個女人就是將顧莫深拉下神壇的利器,得到這個女人足夠讓顧莫深受盡他曾經受過的恥辱。


    杜依庭是顧莫深愛了多年的女人,甚至五年時間都沒讓顧莫深忘了她。


    顧申澤得意的顴骨一聳,伸手狠狠的箍住了杜依庭的下巴。


    “我把你的鐲子放在那家你呆過的冷飲店裏麵,你說顧莫深用定位找到它,他會怎麽想?我還順便讓他知道,你是為了見杜望潮才甩掉保護你的人,顧莫深知道會不會對你失望?”


    杜依庭被迫抬頭,屏住呼吸,眼底流露出了驚怔的絕望,她沒想到顧申澤是這個目的。


    下一秒,她無意的一甩竟掙脫了顧申澤的鉗製,整個人貼在車門上遠離開他,大聲否決道。“不會!他不會上你的當!”


    她十分堅定,即使她後悔自己的魯莽上了顧申澤的當,但是她仍然相信顧莫深會來找她,他不會輕易的放棄她不管。


    對她渾身的敵意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顧申澤顯得心不在焉,他分神的朝自己的腿心瞟了一眼。


    似乎對自己身體上的反應很不滿,明明對杜依庭充滿了興致,不對,應該是對所有屬於顧莫深的東西都感興趣,可是想起顧莫深冷漠的目光,他竟然找不到那種亢奮的感覺了。


    ……


    車子沿著河邊前行,已經遠離市中心。


    這裏,連在g市生活了幾年的杜依庭也不認得。


    夜空沒有月亮,兩岸四季常青的植被黑漆漆的,稠黑色的河麵看起來像一條吸光的怪物吞噬著任何一點反光。


    她努力的記憶大概方向,企圖尋找逃跑的可能,可是顧申澤盯她盯的緊,就連他繞上車的幾秒鍾都落鎖。


    似乎沒有一點辦法了,她的手機、包全在顧申澤手裏,全身上下除了這身衣服。


    想到衣服,突然,杜依庭眼睛一亮。


    摸著毛衫下領口下的一點凸起,確定東西還在,杜依庭心頭激動的一顫,眼珠稍稍一斜,隱晦的瞄了眼顧申澤。


    發覺他好像走錯了路,車子的速度明顯減緩。


    車內的暖風打的很高,杜依庭緊張出了一身薄汗,手心裏也濕噠噠的,她不能讓顧申澤發覺自己的動作,這是她唯一能跟他卓旋的砝碼。


    趁著顧申澤朝窗外探頭的功夫,她用力的捏住那個凸起物一扯,跟著挺直了身體,一樣帶著體溫的東西滑落到她腰際。


    是杜鵑還給她的項鏈,當時她嫌沒地方放,就戴在脖子上,也許,她咬著唇寄予,希望顧申澤能對她的項鏈感興趣。


    發覺杜依庭在看自己,顧申澤歪頭掃了她一眼,覺得她跟自己耍小動作。


    他見識過杜依庭的剛烈,這女人還真是不負顧莫深對她的一往情深。方浩說杜依庭烈起來根本不顧死活,在順利把她弄回s市之前,他必須確保杜依庭是活的,所以他把她塞進車裏就落了鎖。


    顧申澤目視前方,陰著臉警告道,“別想著逃跑,你老老實實的,我就不動你!想逃跑,會讓你比死還難受!”


    因為他沒看向杜依庭,想讓杜依庭對他的話多了幾分信任,現在這個時候,隻要杜依庭老老實實的才重要,他不想費了這麽大力氣杜依庭給他尋死覓活。


    依他對顧莫深的了解,顧莫深一定會封了交通要道,可惜他就沒打算從這些地方帶走杜依庭。


    他要帶著杜依庭回s市站到各路大佬麵前,當眾宣布他跟杜依庭的婚事,從此接管杜家,拿到杜仲的名單,光明正大的要顧莫深接受他的挑戰,看著顧莫深向自己俯首稱臣、求饒。


    確定顧申澤沒有發覺自己的動作,杜依庭緊張的微微閉眼,她忐忑的攥住落在腰際的那樣東西,久久都不敢鬆手。


    車子一直向前開,但許久都沒達到地點,顧申澤似乎擔心走錯路,停下車打了個電話。


    這期間他一點都沒放鬆警惕,眼角的餘光一直盯著杜依庭,生怕她拉開車門就跑了。


    對方要他繼續向前開,在三點方向。


    感覺到了地方,顧申澤下了車,謹慎的將車子鎖了才繞到另一側,再次解鎖,他將杜依庭從車上扯下來。


    也許覺得外麵要比車內密閉的空間要安全,而且她跟顧申澤提談判的條件也會多幾分勝算,即使談不攏她可以隨手將東西一扔,這麽黑,找也要花一番功夫,多拖延一分鍾就多一分讓顧莫深找到自己的可能。


    杜依庭沒有反抗便順從的下了車,當然,顧申澤沒忘將她的兩隻手捆了。


    雙手反剪在身後,迎著風口,杜依庭隱約嗅到了空氣中潮濕的水腥氣,她下意識的一愣,猛地回頭問推搡著自己的顧申澤。


    “為什麽來江邊?”想到那種可能,杜依庭的小臉煞白煞白的。


    顧申澤陰笑,倒也坦誠,哼道。“這裏有碼頭。”


    順著他遠眺的方向,前方依稀多了幾個亮點。


    杜依庭緩緩鬆了口氣,許是見識過顧申澤殺人的手段,她還以為顧申澤想把自己在江邊解決了,順著江水一推,等顧莫深找到的也是具屍體了。


    看來他是想帶自己走水路,想到這裏,杜依庭眨著眼睛想說出項鏈的事,可是不等她張口,一樣東西捂住了她的口鼻,呼吸間,整個人癱軟在地上。


    雖然她還有意識,但手腳已經不聽使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顧申澤拎起自己一條胳膊,接著,被他倒扛在肩膀上。


    見杜依庭還睜著大眼,顧申澤不屑的眨眼,嘲諷道,“別白費力氣了,這裏是三不管地帶,沒有監控沒有路燈更沒有人,等你再醒過來就到s市了!”


    他硬邦邦的嗓音好似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杜依庭抬著沉重的眼皮,仿佛像在夢裏,她囈語了一聲“莫深”,她知道顧莫深回來救自己,他會知道這一切都是顧申澤耍的手段,她沒有見到望潮,也沒有故意摘掉手鐲……


    就在杜依庭麻痹過去,她整個人像一條柔軟的口袋一般被顧申澤扛在肩頭,毛衫下擺從腰際鑽出來,跟著有一樣細長、閃著銀光的東西悄無聲息的落進幹枯的草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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