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


    顧莫深看上去更加溫柔,連語調都變得低柔,臉上卻透著一股子危險,隻是杜依庭看不見,他鋒銳的眸閃過一抹暗色朝窗外擲去。


    她像隻敏感的小獸,讓顧莫深心疼的輕拍著她的背安慰。


    幾分鍾的功夫,加上房間裏光線暗調,杜依庭呼吸聲漸漸平穩,昏昏欲睡。


    這時,樓下傳來一串淩亂的腳步聲魍。


    顧莫深沉靜到極致的黑眸一眯,他將杜依庭放平,替她拉上被子蓋好。


    “困了就睡吧,我還有點工作要處理。”


    對他突然要離開也沒反應,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杜依庭哼了一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檎。


    心說,顧莫深居然沒有把她從床上挖下來去洗澡,難得他這麽好心,不知道她怎麽會困成這樣。


    又是一個長長的哈欠,還沒聽到他出門的聲音,杜依庭已經睡著了。


    扭頭不放心的多看了一眼,顧莫深確定她睡著了才挪步將窗簾掩上。


    站在落地窗前,鷹般的眼眸掃視著眼前的庭院,別墅裏的隔音效果極好,莫非是在別墅附近。


    ……


    不隻是警衛,連唐謙都到了。


    看到顧莫深下樓,幾人都有些膽顫,難得杜依庭肯回來,兩人甜蜜著突然被打斷,自然氣色不佳。


    “顧總,沒打擾你吧!”


    唐謙一時心急,也忘記用詞,張口的話讓顧莫深臉色一沉。


    “說!”


    說話這麽簡明扼要,一定是心氣不順啦!


    唉!唐謙抹著額角的汗,也顧不上是不是令顧莫深不高興了。


    “……”


    他剛要張口,顧莫深示意警衛先說。原來,那個字是說給警衛聽的。


    “深少,有輛車子拋錨了,就在附近。是個女人!”


    顧莫深黑眸沒什麽變化,擺手要人退下,這種事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輪到唐謙,他這麽慌亂一定是出了什麽事。


    “顧總,我剛得到消息,那天晚上的目擊者稱杜小姐是被您帶走的?”


    深眸毫不遮掩的擲在唐謙身上,眉宇冷峻而淩厲,不是質疑,而是要唐謙往下說。


    “我知道不是您,但是目擊者描述的男人跟你的外形、給人的感覺完全一致,我覺得裏麵蹊蹺。而且,肇事司機一口咬定是被人指使,他的描述跟那個目擊者的說辭一模一樣讓人質疑,董局要我提前跟你通個氣,免得措手不及。”


    “有人冒充我?”杜依庭不可能不知道,可是她什麽都沒說。


    顧莫深的唇畔弧度微微下沉了些,眼底的光亮也變得縮緊和暗沉。


    黑暗的眼眸閃過的詭譎漩渦,令唐謙無法猜測。


    唐謙搖頭,同樣不相信,隻是覺得很有必要讓顧莫深知道。


    “不早了,今晚就留在附樓吧!”


    因為大雪路滑,顧莫深出聲留唐謙住下。


    見他不以為意,唐謙也鬆了口氣,雖然他也不覺得有什麽,但細想起來,唯獨能知道答案的就是杜依庭,他不過想提醒顧莫深,找機會問問杜依庭,想必隻有她才見過那個人。


    偏偏,依顧莫深的態度並不想讓杜依庭知道。


    ……


    時間不算太晚,李嫂過來請唐謙去附樓,主樓這裏她今夜值班。


    顧莫深去廚房,李嫂熱好的牛奶還放在水台上,拿上樓杜依庭也睡著了,他拿起來啄了一口,拇指的指腹磨著杯口,粉色的杯子,很像她唇瓣的顏色。


    唉!深深的歎了口氣,杜依庭才慢慢接受他,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他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駐守b市中赫總部的總監每晚還要跟他視頻碰頭,總部搬過來的籌劃已經進行中。


    男人精密的大腦將要處理的政務規整,突然他西褲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見到上麵的名字,一絲戾氣卻悄然染上顧莫深的眉梢。


    他猜到在他家門口車子拋錨的人是誰了?


    唐謙剛進了附樓又被喊回來。


    ……


    白薈裹緊了大衣,還是被凍的鑽回車裏。


    她原本以為打完那通電話,顧莫深就會出來見她。她故意站在外麵的雪地上等他,整個人都凍的瑟瑟發抖,這樣才顯得可憐兮兮。


    這樣顧莫深才可能帶她回他的別墅。


    可是等了十分鍾,還不見別墅裏麵有人出來,白薈絕望的潸然淚下,她的希望又落空了。


    電話裏,她跟顧莫深說自己的車胎爆了,在他家門口。顧莫深哼了一聲,就將電話扣了,難道他根本就沒打算出來嗎?


    他跟爸爸的公司還有合作,他不能這麽不顧及合作方的麵子,何況她還是顧氏旗下房產公司的房屋設計師,她把自己設計的每一幢別墅都當成是他們自己的婚房用心設計。


    她對顧莫深的情意,一點都不少,難道他看不見嗎?


    痛苦的回憶自己追求顧莫深的付出,白薈自認不必杜依庭少,她唯一承認不如杜依庭的就是她沒有杜依庭那麽厚臉皮。才16歲,杜依庭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跟顧莫深求愛,說一定要嫁給顧莫深。


    一點女孩子的矜持都沒有,到現在還被s市的名媛圈當做笑柄。


    可是、


    白薈雙眼失神,她又何嚐不被別人當成笑柄。都嫌棄顧莫深的腿,隻有她,可是顧莫深一點都不領她的情?要不是她爸爸想辦法把她弄進顧氏,她怎麽會知道顧莫深那麽多事,怎麽會對顧莫深一點點彌足深陷,不可救藥的愛上他。


    五年,她默默的陪了他五年,學著杜依庭的模樣討好他了五年,還不夠嗎!


    最近,s市的人都傳聞杜依庭在g市,所以他甚至把顧氏的生意全扔下不管,那天她知道這個消息,憤恨的將手中的繪畫筆生生掰斷了。


    杜依庭、杜依庭,這個消失了五年的名字像幽靈一般陰魂不散,現在顧莫深連s市都不回了。


    起碼她還能見到他,現在連見都見不到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兩廂的小車停在她車旁,唐謙從車上下來。


    “白小姐,顧總要我來接您!”


    白薈收斂了臉上的情緒,揚了揚臉,柔和的出聲問道。“他呢?在他家門口都不出來見我一下嗎!”


    “嗬嗬嗬嗬!”唐謙客氣的笑了,“怕是白小姐聽錯了。白小姐什麽時候來的g市?”


    “我聽錯了?”


    白薈出乎意料的尖聲喊道,仿佛想把別墅裏的人喊出來般尖銳。


    “難道這裏不是他新買的別墅嗎?他是不是找到杜依庭了?杜依庭是不是在這裏,他是不是在裏麵陪著她,是不是?所以他連見都不稀見我!”


    女人嫉妒的歇斯底裏,什麽大家閨秀、溫婉賢惠的模樣統統的見鬼去了。


    唐謙眼裏,白薈雖然學著當年杜依庭的模樣打扮自己圍著顧莫深轉,不過在人前倒還大方得體,也沒給顧莫深造成困擾。


    現在反反常,屬於可接受的範圍內,他能理解。


    “唐特助,你告訴他,如果今天晚上他不出來,我就一直等、等到他出來為止。我就不相信等不到他!”


    大概這聲音,別墅裏也能聽到了。


    聯想到顧莫深此刻會是什麽臉色,唐謙肝顫兒的挺了挺腰杆,要是真讓白薈等到明天早上,他家老大還不把他開除了。


    “白小姐,您這樣白總該多操心。要是白總一通電話打過來,不管說什麽,您在顧總眼裏大家閨秀的形象不是又得減分了!”


    “你說我在他眼裏是大家閨秀,他真的這麽覺得。”


    白薈神智有些不清般,忽然又驚喜的高興道。


    也許是將顧莫深放在太重要的位置,他對她一丁點的看法都會影響到她。當初他一句杜依庭會下麵條,她為了比過杜依庭痛下決心學了五年廚藝,可是他一次展示的機會都不給她。


    “白小姐,我送您下山,車子我也會妥善幫您送回s市。”


    以為說服了白薈,唐謙拉開車門,候著她。


    卻看到白薈甩來他朝別墅的大門跑去,她向往的朝裏麵張望,四周寂靜的空氣除了她自己的呼吸聲,什麽都沒有。


    她按響了門鈴,又不甘心的砸了兩下鐵門,她暴露在空氣中的手一下子凍僵了。


    “嗚嗚嗚嗚嗚、我愛了他五年,為什麽他不要我!我不嫌棄他的腿,隻要這個男人是我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白薈把手縮回來,換成了哭喊。連顧莫深的麵都見不到,她不甘心,要她怎麽能接受。


    她今天一定要見到顧莫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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