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三並沒有讓自家大人等待太久,一個時辰後,他就將事情查了個七八分。隻是結果卻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百戶所能做主的,這李家二小姐畢竟是自家大人的小姨子,這事最終要怎麽辦,還要請自家大人定奪。


    當甲三再一次出現在嚴望麵前時,嚴望一眼就看出自家的屬下臉色並不好,但也沒有多餘的情緒波動,隻是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怎樣?”


    “大人,這次李二小姐的事情有點麻煩。”


    “嗯?”


    “大人也應該聽說了夏公公那老閹賊最近弄的那事。李二小姐離家出走後,也不知怎麽地就落到了那老閹賊的手中,隻是那老閹賊的地盤都有東廠的番子守著,就算我們錦衣衛也不好隨意搜查。”


    甲三在心中斟酌了一下,慢慢地將查到的事情說了出來,他們錦衣衛一向跟東廠明爭暗鬥,到了新皇登基,雖然東廠那老閹賊不敢再著力打壓錦衣衛,可這老閹賊把持著內廷,自家大人投鼠忌器,一般並不跟那老閹賊對上,可如今,出了李家二小姐這種事情,自家大人勢必要跟那老閹賊對上了,隻是不知自家大人到底要怎麽辦?


    “知道了,先下去吧。”房間內靜默片刻後,甲三並沒有等到自家大人新的吩咐,也隻聽到這一句。


    “哦。”甲三聞言,摸不清自家大人心中真實的想法,但想來,自家大人也不是真的怕了那老閹賊,心中總是有計較的吧,畢竟,這次,是李家二小姐落到那老閹賊的手中了,就算自家大人並不在乎這小姨子的生死,可這事情如果傳出去,自家大人還有什麽臉麵。


    等甲三退下去後,嚴望合上了手中的公文,在椅子上稍坐了片刻,才幾不可聞地吐出幾個字:“看來,是時候了。”


    李七七自從昨日嚴望摔袖子離開之後,她也在琢磨李家二妹到底去了何處?隻可惜,她並沒有接受原主李家大小姐太多的記憶,與李家二妹的接觸也不過那麽短短的幾天,兩人之間的關係還不是那麽和諧,實在不知道這小丫頭到底是去了何處。


    雖說兩個姐妹之間有些不太和諧,但李家二妹也隻是個半大孩子,並不是那種惡毒陰險的丫頭,看在李家其他人的麵上,她怎麽也都不能袖手旁觀。


    要是李家有什麽線索,就算不求嚴望那廝,她也會親自去找人,隻可惜,現在李家並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她兩眼一抹黑,隻能借助嚴望那廝了。


    隻是不知這廝是否真的將這件事放在心上,這都過了一天多了,這廝到底有沒有幫著找人,好歹也給個信呀,避而不見時不時地鬧失蹤算他娘的啥事?


    不行,她不能坐在這院子坐以待斃,既然山不就她,她就去就山。


    “綠兒,黃兒,粉兒,來幫本夫人梳妝打扮。”


    “夫人,你這是要出門?”綠兒聞言,忙問道。


    李夫人寧氏來找李七七幫忙的事情,是瞞著這三個丫鬟的,這三個丫鬟都是人精,看那形狀,自然也猜到李家可能出了什麽事,可具體的情況並不是很清楚,此時,見自家夫人這幅樣子,當下試探地問道。


    “嗯。”


    綠花幾個丫鬟見李七七並不想多說,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多問,當下幾人幫李七七簡單地梳妝打扮之後,留下黃花看門,她帶著綠花與粉花打算去衙門找嚴望那廝。


    坐著馬車從一邊的側門出了安陽侯府,街道上仍然人來人往,和以往她看到的並無多少差別,但可能因為身份變了的緣故,她如今覺得同樣的景致落到現在她的眼中,感覺也有了變化。


    馬車一路並沒有在街道停留,她打算直接去北鎮撫司尋夫。


    所謂的北鎮撫司說白了,就是詔獄所在地。有上次到此地接李家老爹的記錄,這次,馬車上有錦衣衛都指揮使的標誌,一路雖然沒人護送,但一路也是暢通無阻。


    等到了北鎮撫司門口,這次那些守門的校尉們早就看到這輛馬車,等李七七從馬車上下來,這守門的自然就知道了李七七的身份。


    下了馬車,李七七還在心中琢磨,怎樣進去呢,也不知嚴望那廝在不在裏麵,就看到甲三剛好從門裏走出來。


    李七七看到甲三時,對方也看到了她。


    甲三愣了一下,馬上就反應過來了,上前幾步見禮道:“夫人,您是來找大人的?”


    “嗯,他可在裏麵?”有個認識的人好呀,省的她再費腦子想法子找人。


    “在,請夫人稍等片刻,屬下這就去稟告大人。”拿不準自家大人到底要不要見自家夫人,甲三也不敢就這樣將人帶進去,隻好陪著笑道。


    “怎麽,你要將我擋在門外?”李七七似笑非笑地道。


    “這個,夫人請。”甲三對上李七七的眼神,當下覺得還是識時務的好,聖人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在摸不清這位夫人在自家大人心中的地位前,還是不適合得罪這個女人。


    李七七將幾個丫鬟留在了馬車上,讓甲三在前麵帶路,也不過是一刻鍾,就到了嚴望那廝辦公的地方。


    此時,


    “你在門外等著。”李七七吩咐完,也不等甲三反應,也懶得敲門,就上前推門而入。


    門沒有鎖,這本就在李七七意料之中的,等她進了門,就看到,在房間的正中位置有一張大大的書案,書案後坐著一人,不是嚴望那廝,還能是誰。


    李七七確信自己進門的聲音絕對瞞不了這廝,可這廝就是沒有抬頭看上她一眼,目光還落在手中的文卷上。


    李七七隨意地掃了一眼這廝辦公的地點,這房間倒是挺寬敞的,大概有普通兩個廂房那麽大,但因為房間有許多書架,這些書架上有的擺著許多書籍,有的上麵擺著一些案卷,這些書架這麽一隔,頓時讓整個房間小了許多。


    李七七見這廝無視她,幹脆款款幾步上前,繞到這廝的身邊,手一伸,幹脆伸手從背後去捂這廝的眼睛。


    偏偏這廝就跟一根柱子似的,讓她捂了個正著。“猜猜我是誰?”


    身前的人仍是一動不動,好像眼睛能夠穿透她的雙手似的,挺拔的身子仍坐的筆直,手指還在案卷上翻動。


    李七七這下更是摸不清這廝的想法了,這廝是打算徹底地無視她不成?可她怎麽能讓他得逞,幹脆鬆開放在他眼睛上的手指,手指往下移動,打算除掉他麵上的麵具,那麵具落在她的眼中,實在太礙眼了。


    就算她用了兩個身體,都沒有親眼看到這廝的真麵目,這讓她心中如何能意平。


    原本,她以為這廝總會阻止的,可當她的手指在這麵具上摩挲了片刻後,這廝還是像木樁子一樣,根本就沒有阻止的意思,直到,她真的伸手輕而易舉地解下了他麵上的麵具。


    一直想做到的事情,現在這樣卻輕而易舉地做到了,反而讓她有點不真實的感覺,感覺那麵具從這廝的臉上剝落,此時就落在她的手中,她手底下的動作反而變的遲緩了。


    “知道取下它,你會付出什麽代價嗎?”身前充當木柱子的人終於開口了。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廝怎麽永遠學不會正常說話呀,在她的記憶中,凡是與這廝對話時,十次有九次這廝都是用這種語氣對她說話。她幹脆采取無賴的方式。


    “你很想看到我的臉?”這廝並沒有回頭,語調仍是一點起伏都沒有,要不是貼著這廝的身子,可以感覺到他身上的熱度,她還會真以為這廝沒有人的正常感覺呢!


    “夫君說的這不是廢話嗎?這天底下,有那個女子成親都這麽長時間了,連自家夫君的真麵目都不知道呢?”


    “嗬嗬,你真的拿我當夫君看待嗎?”這廝聞言,卻驀地笑了,隻是這笑聲一點都不動聽,甚至還有點桀桀的感覺,總之,聽到她的耳中,耳朵有點疼。


    “這天下,我李七七何時與其他男人如此親近過,也隻有夫君你了。”反正說好話又不用花錢,她從來沒有與男子相處的經驗,偏偏遇上這廝這樣的男人,不管胡攪蠻纏,還是怎麽的,反正她就這樣了。


    下一刻,她的身子就不受控製地一個打轉,她的身子就落到了他的麵前,不僅落到了他的前麵,可是這姿勢實在有點不太雅觀。


    這次,她的身子倒不是落在這廝的懷中,而是落在他麵前的桌案上,這桌案是用很上乘的楠木打造的,木質也很是堅硬,上麵雖然鋪了幾本案卷,可這案卷坐在她的屁股下麵,並不舒服,咯的有點難受。


    因為這速度實在有點快,她一時之間還有點頭暈目眩,等她眨了幾下眼睛,定住了心神,這次對上了一張陌生的臉。


    她低頭看了一下她手中拿的銀白色麵具,又抬頭看向了麵前男人的臉。尤其是對方那雙帶著些許魅惑的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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