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早就聽聞你們五姓七望在這長安城中行事橫行無忌,肆無忌憚,今日一見果然如此,看來,朕平日裏對你們管得還是太寬鬆了!”


    李世民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地上,痛得呲牙咧嘴的王遠,所說的話卻是讓王遠的心越來越沉,最後身體竟然開始打起了擺子。


    “行了,別在那裏裝了,是你自己過來,還是本王叫人把你押過來!”


    李元霸可不管你王遠在想什麽,他現在胸中的憤怒已經無可抑製地噴發了,十數條無辜的生命,雖說並不是直接死在這些人的手中,可如果不是他們為了自己的私欲,這些鮮活的生命會死嗎?


    這群人連最基本的人性都缺失了,還能指望他們不做出損害大唐利益的事情?


    “咳咳……”


    王遠重重地咳嗽了幾聲,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李元霸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王遠身前,指著不遠處道:“你回頭看看,那是誰?”


    王遠自進了這扇鐵門之後,就被踹飛了出去,哪裏有時間觀察這審訊大廳中有什麽?


    當他順著李元霸的手指,往側後方看去的時候,卻是大吃一驚,因為他們王家的頭號打手王霸,竟然被人斬斷了四肢中的三肢,進氣多出氣少地癱坐在一條長凳上,明顯是命不久矣。


    “你,你是王霸?”王遠遲疑地看著王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嗬嗬……”


    王霸眸光呆滯地扭過頭來看了王遠一眼,沒有說話,隻是神經質一般地笑了起來。


    “你把他怎麽了?”王遠憤怒地看著李元霸,聲音雖然很大,但是難掩恐懼。


    “你不是都已經看到了嗎?”李元霸冷笑著說道:“這王霸在驪山之上竟然敢對皇子下死手。本王隻不過是斬斷他的三肢,已算是仁慈了!另外……”


    說到這裏,李元霸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不管你心裏頭怎麽看本王,本王依舊是王爺。你不過是一個階下囚,若是再敢對本王無禮,休怪本王對你不客氣了!”


    “你……”


    王遠氣息一窒,不敢再說話。


    其實,自從那日賭鬥之後,李元霸讓太原王氏顏麵掃地,整個王氏一族,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每一個都對李元霸恨之入骨,恨不能生啖其肉,所以想讓王遠聽話,也隻能使用暴力。


    “本王現在問你話,你要如實回答,若是敢有半句虛假,這王霸便是你的榜樣!”李元霸冷眼看著王遠,繼續說道:“兩年前,死在你等礦井之中的百姓有多少?”


    王遠臉色微變,猶豫了一會。說道:“時間隔得太久,忘了!”


    “何時發現的礦井中的金礦的?”


    李元霸並沒有因為王遠沒有回答出問題來變得生氣,而是繼續追問。


    “什。什麽金礦?那驪山北麓的礦藏隻有鐵礦,何來金礦?我聽不懂王爺話中的意思!”


    都到了這時候了,王遠竟然還在裝糊塗,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


    “好一個王遠啊,死到臨頭了竟然還在裝瘋賣傻!你不是忘了嗎?你不是不知道本王說的是什麽意思嘛?好,那本王就讓你長長記性!”


    一問三不知,這不是在逗弄李元霸的火氣嗎,他大手一揮,道:“左右。上刑!”


    “諾!”


    兩名職守大理寺的黑衣獄卒,恭敬地應了一聲。獰笑著走向了王遠。


    “你們,你們要幹什麽?”


    王遠的身體開始輕微地抖動了起來。他看著兩名獄卒,聲音出現了些微的顫抖。


    “得罪了!”


    兩名獄卒可沒拿閑工夫回答王遠的問題,沒見當今的聖人以及幾位王爺都跟那看著呢嗎?他們這些大唐朝廷中最底層的存在,哪裏受過這等待遇?


    還不麻溜地把王爺交代的事情辦好了,等什麽?


    “唰!”


    兩名獄卒猛地將王遠架了起來,向著右麵牆壁的方向走去。


    隻見在那麵牆壁之上並沒有多少刑訊工具,畢竟李世民施行的是仁政,可是盡管如此,依舊有著竹書夾子、嬰兒手臂粗的碎骨錘、被設計成鋸齒狀的短刃(我說是我編的,你信嗎?)……


    一件件刑訊工具上甚至還浸染著黑紅色的血漬,很顯然,這些工具還時常被使用。


    “不,不……陛下,陛下,我說的都是實話,小的,草民真的不知道什麽金礦……啊……”


    王遠被這些掛在牆上的刑訊工具嚇到了,不過他話還沒有說完,左麵的那名獄卒就從牆上摘下了那把短刃,對著王遠的後背就就是狠狠地一刀劃下。


    那刀上尖細的倒鉤尖刺劃破王遠的後背,頓時紅豔豔的血液冒出如注,右麵的獄卒將王遠死死的押在原地,他越是掙紮,身後仍舊未曾拔出的短刀所造成的傷口就不斷被拉大,血肉淋漓。


    李元霸冷冷的看著麵前這一幕,惡狠狠的說道:“本王給你第二次機會,當年被困在礦洞中的百姓有多少?那金礦的儲量又有多大?你若是說了,本王便讓人為你上藥,你若是不說,這牆壁上的工具,待會全都會從你的身上走上一遭。”


    這王遠看起來倒是挺軟蛋的,可是到現在卻依舊有著一股子硬氣在支撐著,他痛苦地哀嚎道:“小人,草民當真不知王爺所說之事!”


    李元霸笑了:“不知道?左右,繼續!”


    一聲令下,那名手中仍舊在王遠後背上緩慢地往下劃動短刃的獄卒,猛地把刀子給抽了出來。


    “噌!”


    血流如瀑,猶自帶著白色血肉的刀刃,在這略顯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獄卒抹了一把噴劑那在臉上的血沫,冷笑了一聲,從牆上取下了碎骨錘,對準王遠的腳踝,狠狠地敲了下去。


    碎骨錘,大概一尺來長,一頭粗壯似棒槌,上麵盡是一個個的凸起,就像是狼牙棒一樣。


    “哢嚓!”


    一道清脆的骨骼碎裂聲響了起來,碎骨錘的錘頭之上迸濺出了點點鮮血,雖說並沒有像那短刃一般恐怖,可是那種碎裂骨頭的痛苦,卻是直接讓王遠痛昏了過去。


    “嘩啦啦!”


    獄卒並沒有因此停止,而是從一側的木桶中舀了一瓢冰冷刺骨的水,潑在了王遠的臉上。


    他幽幽醒轉,微微睜開了眼睛,旋即又被背後的疼痛惹得渾身開始動彈起來。


    可越是動彈,就越是痛不欲生,越是痛不欲生,就越想要動彈。


    這種周而複始的疼痛感,使王遠忍不住渾身大汗淋漓,而且當那滿含著鹽分的汗水,浸入他後背那一道深深地傷口中的時候,更加劇了他的痛感。


    一旁將這一幕收入眼底的李世民,依舊麵無表情,當年領兵打仗的時候,比這還要殘酷、血腥百倍、千倍的場景他都經曆過了,豈會因為麵前這小小的酷刑而色變?


    倒是李承乾他們四個小家夥,似乎是未曾見過刑訊的手段,此刻臉色都有些蒼白,不過精神頭卻很好,看來之前在驪山拚殺一番,已經讓他們身上多少帶上了一些血性!


    李元霸笑了起來,這笑容在別人看來似乎是如沐春風,可是在王遠看來卻是無比的可憎,簡直堪比惡鬼!


    “第三次機會,還是之前的問題,你說是不說?”李元霸第三次發問。


    王遠大口地喘息了半晌,道:“說,我說!”


    “當年被困井中百姓為數幾何?”


    “一,一十八人……”


    李元霸冷笑道:“到了現在你還在撒謊!據本王所知,在你礦上工作的百姓應是一十九人才對!怎麽,你還不老實?”


    “王,王爺,就,就在鐵礦挖掘一空之後的第三天,一名叫做常小川的礦上百姓找到了我,並將一枚礦石交於我查驗,待我向族中鐵匠問詢之後,發現那竟然是一枚金礦石。事後,為了防止消息泄露,我,我便命人將那常小川殺死,拋屍於秦嶺荒穀之內。”


    王遠嚇了一跳,他可是受夠了這種痛苦了,自然是不敢再撒謊。


    “常小川?莫不是常老漢的小兒子?”李元霸聽到這個名字心中莫名地一動,選旋即便是怒火滔天:“殺人滅口,棄屍荒野!縱然你等王氏是世家大族,此罪亦不可免!”


    王遠麵上痛苦之色漸濃,不敢多言。


    “哼,金礦儲量多大?其所凝煉出的金子歸於何處?”李元霸強壓下心頭的火氣,冷哼了一聲說道。


    王遠痛苦地掙紮了兩下,最後說道:“具體多少,我並不知!不過凝煉出的金子已有一百八十餘萬兩!”


    “一百八十餘萬兩?”


    李世民眼睛瞬間就眯了起來,他沒想到區區一個看似是小金礦的礦藏,竟然蘊含這麽龐大的儲量。


    而且,如此儲量龐大的金礦,這太原王氏竟然敢不上報,私自采挖。


    這當真是該死,該死啊!


    “礦中所有凝煉出的金子送往何處了?”李元霸臉上出現了冷酷的笑容。


    王遠眼中痛苦之色更濃,聲音顫抖著說道:“長安別院留下了二十萬兩,其餘的全都送到了太原!”


    “之後呢,這些金子你們做了何用?”李元霸的眼睛亮了起來,聲音更加高亢:“開始大肆打造兵器,招募士兵,秘密訓練死士,屯積糧草,勾結番邦蠻夷,意欲脫離大唐,自立為王,是也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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