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若水就看見前麵一直不停走著的涼生,突然停了下來。


    為什麽要把若水關起來?這個問題其實沒什麽不可以說的,涼生本來就打算今天把這事告訴若水,隻不過因為若水的臉這事對他來說實在有些突然,便一門心思的趕路去了。


    他本想著今日就是兩人分開的日子,有些話自然還是說開的好,免得事後戳穿了各自尷尬。但是在知道若水的臉間接是因為自己才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就已經決定要帶著她一起走了。


    就在若水以為自己這句突兀的問話,已經惹出了涼生的怒氣時,他卻突然開口了。


    “因為你看到了我的臉。”


    臉?若水茫然。她自己的回想了一下涼生的臉模樣,感覺好像除了有些黑以外,也沒什麽特別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所以我不能讓別人看到我的臉。”


    “你……究竟是什麽人?”


    能說出這種話的人,大抵都不是什麽一般人物,所以若水下意識的就問了出來。


    然而原本一直背對著她說話的涼生,在聽到這句疑問之後,卻突然回過頭來。他滿臉的詫異和疑惑,剛想張開口說些什麽,卻突然神色一變,向前猛地一撲,將若水撲倒在地。


    這一下摔得若水七葷八素,涼生雖不是什麽大胖子,卻也是個精壯的大男人,驟然被一個大男人壓在身子底下,若水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被擠得移位了。


    “你……”


    她剛要開口大罵,卻發現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原來是涼生抱著她又就地滾了幾圈,一下子就滾進了路邊的草叢當中。


    這時若水終於知道為什麽要在地上打滾了,因為她分明看見一道劍光堪堪從自己耳邊削過,甚至還削斷了她幾根頭發。


    有埋伏!


    滾到草叢裏的若水,腦中也就剛剛才浮現出這三個字,大氣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涼生便抱著她突然從地上騰了起來,然後圍著周圍的幾棵大樹轉了起來。


    眼前的景色不斷變換,視角的變更速度之快,不僅讓若水完全看不清目前的局麵,甚至很快就有了頭暈目眩的感覺。她急忙閉上眼,死死地抱住了涼生。


    反正打架不需要她幫忙,看見了也沒什麽太大用處,抓緊了涼生不要大呼小叫的打擾他應敵,這才是目前的她應該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耳邊一直“乒乒乓乓”的響個不停,聲音近到若水都感覺再近一分的話,恐怕她的耳朵就要跟自己說拜拜了。


    “嘿!”


    一直沉默不語的涼生,在幾次激烈的格擋對抗之後,突然發出了一聲低喝。緊接著,若水就感覺自己的雙腳騰空了,那種因為太過快速的移動導致的暈眩感,也終於緩解了一些。


    結束了麽?


    當雙腳再次踩到什麽的時候,若水終於緊張的睜開了自己的眼睛。可是在她看清眼前局麵的時候,恨不得立馬再閉回去,永遠都不要睜開。


    一柄長劍正懸在她的右眼方向,距離不足三指長。就這麽一點距離,恐怕以剛才那種激烈的碰撞聲迭起的頻率來看,估計連一眨眼的工夫都不需要,她的右眼就再也不需要眨了。


    她很想逃開,但是在那冷冽的劍光離著自己如此之近的時候,她唯一能做的動作,也就隻剩了僵在原地一動不動了。


    好在對方似乎也是動不了的狀態,因為涼生不知道從哪裏抽出來的一根極細的長劍,也抵在了他的眉心處。


    “哈哈哈~洛涼生!沒想到你號稱師承劍術名家,卻也如此不堪一擊啊~就連我的一個手下都能與你對峙,可是戰場上的那些韃子隻會使些蠻力,你所謂的深入孤軍萬人不能匹敵的神勇,根本就是吹噓而已。”


    對若水來說,這一句話的含金量,明顯都要比她與涼生處了這麽多日所知道的還要多得多。


    洛涼生?原來他不姓梁,是姓洛麽?戰場上?原來他不是一個江湖中人,卻是效力於大軍之中麽?


    這一切都與若水所猜測的差距實在太大,這讓她甚至都暫時忘卻了眼前那一抹劍光,視線投向了聲音響起的位置。


    一身灰白色的流光錦緞,因為離得太遠,若水一時間卻也隻能看個大體,僅是這樣,她也能確定這人所穿衣料價值不菲,恐怕不是一般尋常百姓,甚至是家境算得上殷實的富商所能負擔得起的。


    然而衣料並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個人穿著長衫拿著柄折扇,卻是拿著一塊黑巾蒙了麵。這樣書卷氣的打扮,襯得那塊黑布不僅突兀非常,甚至還有些滑稽可笑。


    若水想笑,不過到底還是沒能笑出來。被人拿劍指著隨時都可能會失去一隻眼睛,甚至可能會是更多,這樣還能笑得出來,她自認自己是絕對沒有這麽強悍的心理素質的。


    “閣下在這荒山中伏擊在下,還要藏頭露尾的不肯露出真麵目,莫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身份?這樣遮遮掩掩的,端的是無膽鼠輩!”


    涼生這一句罵的雖然痛快,若水卻也忍不住想暗暗吐槽一番。


    笑話人家蒙麵是藏頭露尾無膽鼠輩,當日他一身是血的滾到在門口,臉上不也是蒙的嚴嚴實實的麽?竟然好意思拿著這種事情說項。


    “哈哈~你也莫要拿言語激我露麵,雖然如今這局麵你想活著離開卻也不容易了,不過以你的身份來說,謹慎一些,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身份?什麽身份?


    若水聞言心裏又開始嘀咕了起來,難道他還是個大人物麽?


    不過還沒容她仔細猜測一番,涼生卻突然出了手。


    兩人現在是站在一棵老樹的粗壯樹枝上,而與涼生對峙的那人則是站在離著甚是接近的另一根樹枝上。而涼生突然抱住了若水,僅僅靠著腳尖勾住了樹枝,竟然就這麽掛著轉了一圈,生生的避開了對方的殺招,也一劍砍斷了他腳下的那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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