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拉督沒有說話。


    她還在盯著他,“你為什麽不回答我到底是不是這樣子的?我想知道這個答案。”


    “是如何?”達拉督笑著,眼神依然柔溺,“是的話,你是不是就會為了他,為了你的女兒,不能再置我於死地,是不是?”


    “不。我還不知道怎麽殺死你!如果知道,我依然會毫不猶豫!她說完竟出了長長一口氣。


    “傻瓜,我的傻顏兒……”達拉督覺得這樣的日子真美好,汐顏雖然常常跟他鬥嘴,相互折磨,可是他依然愛著與她相處的日子。


    之前汐顏已經起身了,長長的裙擺在後麵的地板上拖著,她每次經過魔女殿這條長廊的時候,都是那樣聖潔。


    達拉督在後麵跟著她,也不說話。


    她覺得每一步都是那樣漫長,“達拉督,你有沒有想過,你難道也要永遠這樣嗎?你曆經數百世滄桑,為什麽還會這樣執迷於不可得的愛?”每天睡著醒來,她都在和他作鬥爭,可是從來都是不了了之,從來沒有過任何進展。


    達拉督看著她依然是寵溺著眼神,“愛,我的顏兒,你能說清楚愛是什麽嗎?你會想到你今生不僅愛上了褚冽,還和他生了一對兒女嗎?”


    汐顏停住了腳,是。在她重生以後,她絕不相信自己會愛上褚冽。那時候,對她來說,褚冽的愛也是不可得的!


    但是,那怎麽一樣?那是褚冽,她前世的丈夫。他們注定是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怎麽能有人與他相提並論?


    “沒有。”她說出後,又一步步地出了魔女殿,直到站到了長壽水鏡邊。


    達拉督好像已經知道了她的意圖,抱著她衝出了長壽水,來到了上麵的水池邊,穩穩地放下。


    她睜開眼睛後,看著那個高高的石柱,明明曾經那中間有達拉督的化身,可現在去了哪裏?


    “之前為了先保住你的身子,魔冰珠便給你用了。”


    “是嗎?”汐顏呆呆問,看來自己差點腐化了呢?嗬嗬……她看著麵前的池水,說:“達拉督,這水從哪裏來?流向哪裏去?”


    “水從天上來,流到地下去。”


    “嗬嗬……”汐顏的情緒開始一點點地升上來,“達拉督,你從前也是這樣的嗎?你也愛過人的是吧?你該知道我這是什麽感受!”


    “不。顏兒,那時候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更沒有愛過人,我隻是多看了悠絲一眼,就已經釀成如此大禍,後來雲遊天下,一切都圓滿的時候,我就從這裏走了。”他說的雲淡風輕,好像一切真的就是這麽簡單似的。


    嗬嗬……汐顏笑著坐到池子邊,腳丫放進這冰涼涼的水裏,“達拉督,你曾經圓滿過,可是我沒有。”她抬頭看著天,“我前世沒有,今生我的命運又捏在你手中。”


    達拉督彎身把她的腳丫從水裏拿出來,“水太涼,不好。”


    汐顏掙開他,又把腳丫放進去,兩次三次四次過後,她的裙子又都濕了,這次水花濺到她頭發都濕了。


    達拉督坐到他旁邊握住她的腳丫。


    “放開我!放開我,我現在已經像個死人一般,你還管我做什麽?”


    “顏兒,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麽?”


    “我要見褚冽!”汐顏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想他。我想我的丈夫!”


    達拉督愣住,手心還是她冰涼的腳丫,但是心卻在九霄雲外了。


    “達拉督,如果我一直沉浸在這種情緒裏,我的身子永遠也不會好的你知道嗎?我最近還常常有這種靈魂出竅的感覺,我快死了!”


    “我知道。”達拉督說,“我都知道。”


    “嗬嗬……”汐顏冷笑著看向他,“達拉督,你是不是也沒有好?你也不會好受的吧?”


    “我不好受,因為,我救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你這個魔女。”達拉督笑著用自己的衣服給她擦腳。


    汐顏從不願意在他麵前哭,使勁地睜著他的手,掙得眼睛裏都出了淚,“你放開我!”


    “你就想見他?沒有別的心願了嗎?”


    “我就想見他,你會讓我見他嗎?達拉督我知道,一定是你藏著他的,我知道,我求你,讓我見見他。”迫切地想知道褚冽好不好?


    達拉督很是心疼地看著汐顏說,“顏兒,你從沒求過我,竟然為了這個男人求我!”


    “是。達拉督,我要看他好不好,他若是好好的,我……我就不再和你鬧了,我答應你。”


    達拉督見她如此,心裏開心了,“顏兒,你這又是何苦?你不一定能夠見到他。因為……連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裏?”


    “我不信。”汐顏狠狠地掙脫開他,光著腳丫站起身,跑到石門前——


    “啊!”


    她被彈了回來,趴到了地上,感受到達拉督一步步地走近,她伸出手,“你不要過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將他怎麽了?你別騙我,我知道能控製他的隻有魔族人,不是你就是風吟,而風吟就是聽命你的,你肯定知道他在哪裏?”


    達拉督似乎已經習慣她的爆發,但是沒有像現在這樣猛烈的,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死活,滿身心全部放在關心那個男人身上,越是這樣,他就越不開心。


    “顏兒,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他還在騙她,“你也知道的,這幾個月,無論你是在去達奚國的路上,還是回到這裏,我一直都在你身邊,哪裏有時間去看別人呢?是不是?”他說著緩緩走到汐顏跟前,打算抱起她。


    “滾開!”汐顏一把推開他,他一個踉蹌,差點摔倒,空空的心,更難受了。


    “達拉督,你究竟要騙我到什麽時候,你以為你說的我會相信嗎?我告訴你,我想好了,我明確跟你說出來,要麽放彼此一條生路,讓我和褚冽還有孩子團聚;要麽我就死在這裏,我不會與你這一生都在這裏互相折磨,你不配!你不配!”說著跳下了池子,好像這個水真的是通到地下,但是到達魔女殿時,每次都會有一股壓力把她逼到這邊的平地上。


    她摔倒在魔女殿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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