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緣看著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大笑了一下,往後麵退去。你不知道?嗬嗬……好,那我夙緣隻好責怪我自己了,因為我不能責怪娘親和妹妹,我隻能責怪我自己,責怪我沒有在第一次知道你的時候狠狠地罵走你,責怪我沒有在後來的日子,再次罵走你。嗬嗬……可能你就是掉入我的溫柔的陷阱裏了,我就是個偽君子,我心裏無比討厭你,但是我不能說,因為你是公主。”


    誰會相信夙緣說的話?


    公主?在他的眼裏,天皇老子的聖旨都照抗旨不遵,何況一個公主?


    夙緣頓了一下,像是在想接下來的措辭,“額,對,因為你是公主,你還總是帶給我皇後在皇宮裏的事情,所以,我沒有罵走你!但是,長公主殿下,這麽久的時間,你難道還沒有看清楚我的心?是你眼神不好,還是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


    褚漾一直坐在那裏,聽他反射性的長篇大論。她對他的愛早入磐石般,她也早就習慣了夙緣的脾性。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不說,我可要繼續說了,我不可能愛你,不可能娶你,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愛上你你你你你你!”


    “啪!”張氏走上前,再也忍不住對著長公主亂吼的兒子,打過後,自己的心也一陣抽痛。


    可是,她依然生氣,“夙緣,你怎麽不能懂事一點,不能麵對這個現實!你什麽都不許再說,給我回房去,十日後準備迎娶公主,公主殿下,那些規矩禮儀,你放心,咱們夙府都不會少……”


    “娘!夠了!您還想讓兒子再死一次嗎?我不會娶她!”


    “哥哥!”夙汾也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哥哥,娶長公主是你莫大的榮幸!你以為誰都能娶嗎?是長公主不嫌棄你,才願意嫁給你!”


    “不嫌棄我,我多希望她嫌棄我!”夙緣一個白眼飛上天。


    “哥哥,我知道你一定還想著汐顏姐姐,但是,汾兒跟你說,就算汐顏姐姐的身邊沒有皇上,還有扶劫國主,死都輪不上你,你怎麽非要這樣?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哪裏配得上汐顏姐姐,而且,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話,有多傷害人!”


    “汾兒!”夙緣驚住了,自己的小妹竟然會……“連你都會指責哥哥了嗎?汾兒看來真的是長大了!”


    “哥哥,我不是指責。我隻是看到了一個身份無比尊貴的人,卑躬屈膝地愛著你的公主,被的執迷不悟,置之不理!而且娘親也說了,你這樣下去,隻會落得更多的罵聲,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罵聲算什麽?”夙緣道:“誰愛我,我就要接受誰,不接受,我就該被批判,那我到底是為誰活的!”


    “還有,汾兒,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扶劫,還有那魔主……等等很多人,我們都愛花兒,那花兒難道都該愛我們嗎?不愛我們,她就要被人罵,她已經有著自己的自責,還要承受著我們的因愛轉恨,外人的指指點點嗎?”


    夙汾語噎,沒想到夙緣的嘴巴這麽厲害了!


    “嗬嗬……我可以愛她,但是她可以不愛我。這才是愛!懂嗎?你們!”他看著褚漾。


    夙汾看著褚漾有些泛紅的眼圈,氣得站了起來,她自從遭受了喪子離宮的痛,一夜之間長大了,但是她的哥哥還沒有,還像那個十八歲的少年!


    “哥哥,你所說的一切,都是你的悖論!你該麵對現實!現實就是,你與長公主才是最般配的!不要再想著汐顏姐姐,她隻是你的一個劫而已。汐顏姐姐,她是皇上的,隻是皇上一個人的,他們真心相愛,你以為你見縫插針了一下,你就有希望了嗎?沒有,永遠都沒有,你沒有在皇宮裏待過,你不可能知道,皇上對她的愛和寵溺,更不可能知道她對皇上的愛和信任、對孩子的愛和疼惜。人家才是一家三口,哥哥!”


    夙緣笑了,他覺得夙汾說得對,嘴角盛滿了苦澀,“是的,人家才是一家三口。我懂。”


    其實這幾年,無數次的,他也很想真實地麵對這一切,可是他的心告訴他不行,它做不到!他隻能讓自己飛蛾撲火般的愛上了那朵與眾不同的花兒,如第一次想見時,他一眼認定便終生認定,無論付出什麽?


    因為,這份別人任何的犯賤的感情,這顆廉價的心,除了她以外,再也無法對任何人感興趣,這顆千瘡百孔的心,早已對任何人都自動變得寡欲薄愛。這是,他控製不住的,他不能這樣害了愛他的長公主。


    ——認真起來的愛,是最可怕的,認真起來的人,是他抗拒不了的。


    他臉色蒼白,忽然往後退去,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


    他們兩兄妹的爭吵,讓主廳的外麵圍滿了下人,他們議論紛紛,原來長公主留在這裏,是因為她深愛著少爺,原來少爺還在愛上幾年前的那個女人,可惜人家已經是皇後了。


    真是大新聞量。


    “噗通!”


    夙緣摔倒在地。


    褚漾眨了下眼睛,按住了自己的腿,她不讓自己過去。


    夙汾連忙跑過去,“哥哥,你這麽了?你身子不舒服,你怎麽不早說,哥哥?來人呐,褚漾姐姐。”她叫著長公主。


    褚漾從頭到尾隻說了開口的那一句話。


    她瘦了,從前那個開朗活波的永遠不會疲倦的少女,這一刻卻變得不那麽內斂。


    她呆呆地坐在哪那裏,像是在回味著夙緣剛剛所說的一切,看著此刻摔倒在地的黑瘦男人,她輕啟櫻唇,壓著聲音說:“夙緣,所有你對皇嫂的愛,便是我對你的愛。”


    就這一句話,也不多加解釋,也不多加說明,也不給他格外的壓力,就隻是簡單地說一下心中真實想法。


    堂堂一個大國的長公主,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就沒了尊嚴,這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本就是那樣一個驕傲的公主,可是愛這個磨人的東西,總是能把一個人變得不再是她自己。


    一時間這裏也沒有再說話。


    不知道該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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