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笑笑,看著阿伏的臉頰,“達拉督,我知道我不會死,因為我還沒有見到褚冽,我知道我不會死,因為,你一定會來救我。我果然沒有錯,是嗎?”她十分勇敢地去麵對死亡,麵對痛苦,因為她篤定她不會。


    達拉督像是拿她沒辦法似的,笑說,“這一次啊,我帶你回去後,你認為我還會讓你走嗎?”


    “不會的。”汐顏笑笑。


    “那你願意跟我走嗎?”


    汐顏笑笑,“當然是不願意的,可是,我別無選擇了,不是嗎?”


    達拉督看著她,一臉疼惜,“你還不想回魔窟嗎?你為什麽那麽恨那裏?你就愛如此恨這個身份嗎?”


    顏看著他的眼睛,“若不是這個身份,興許我四年多前就不會重生而活;若不是這個身份,興許風吟在三年多前,為我解蠱的時候,我也早就死了;很多次,很多次,很多次,是這個魔女的身份救了我。也如這一次,是這個身份,是這個超能力,讓我有底氣去達奚國,也讓我一個人收複了達奚國,我該感謝它,是的。


    可是,你知道嗎?達拉督,我更恨它。你的魂魄貿然進入我的身體,救活了,又貿然說蘇醒就蘇醒,貿然選我做了這個魔女。我知道這些都救了我。可是,我不願意,達拉督,我隻想做一個普通人,和我愛的人,和我的一對兒女一起,過完這最平凡的一生。”


    “你注定不是一個平凡人,顏兒。你怎麽還不願意接受這現實,你就不是平凡人,我也不是,我們才是最般配的一對。你不是也喜歡這個小孩嗎?他指了指自己的臉頰,這個你口中的阿伏,他是個可憐的魔子,可是因為我,他也不再可憐了,是不是?他身體裏我的魂魄,和你身體裏的我的魂魄,正好是三魂七魄,我們結合,我們加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顏兒,回到我身邊吧?不要再想著那個男人了。”


    “別再跟我說這些,達拉督,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想回到那裏。”


    達拉督笑了。


    兩個人在這一片雲裏霧裏,不知道天上地下的地方,聊著世人聽不懂的話。


    “我的顏兒,”達拉督不想使用這個殺手鐧,但是為了帶汐顏回去,也隻好向自己和他妥協。“我的顏兒,你怎麽不這樣想想呢?若是你回去的話,起碼比他們快三個月到達西緬國,而且你好像也已經知道了,那個男人他就在西緬國,這樣你就可以提前見到他,不是嗎?”


    汐顏知道達拉督最不願意提到的人,就是褚冽,可是為了帶自己回去,她也想到,興許達拉督會用褚冽,來說服自己。


    果然事實也是如此,隻是沒想到這麽早,但,隻要想到能夠早日見到褚冽,她便覺得一切都可以妥協。無論如何,她都會去到西緬國,早點到那裏,養好身子,自己便能早點去尋找褚冽。


    “達拉督,我可以跟你回去。”


    達拉督笑了,果然如此。


    汐顏想了想還是說,“可是我不想回魔窟。”


    “那你想去哪裏?哦,對了,我把那個悠絲帶到達拉山了,你要去那裏嗎?可以去看看她,而且你的身子也需要療養!在那邊清靜一點。”


    汐顏就是覺得,達拉山沒有魔窟那樣壓抑,她每次回到魔窟,就會想到褚魔窟冽曾關在魔地牢時的慘烈模樣,所以心裏很抗拒。


    達拉督笑笑,“這可是你主動跟我回去的,我的顏兒。”


    顏堅定地說,“是我自己要求回去。”


    達拉督又看向她的朱砂痣,說:“我的顏兒,那我現在要去和他們談一談了,你猜你的朋友們,會不會願意把你交給我呢?”


    汐顏想起春歸夙緣曲唯他們,不由心疼起來。這段時間她一直這樣半死不活,讓她們擔心,肯定也把他們折磨的不行,“……達拉督,你直接帶我走便行了,別再讓他們跟著難受一次!”


    拉督笑著拒絕,“我就是看看那些所謂的愛你的人,到底是真的很愛你,還是隻是愛你的容顏,愛你的善良,看看他們是寧死不願與你分開,還是直接把你交給我呢?”


    “他們這一路,已經因為無能為力而受盡折磨,怎麽可能願意眼睜睜地看著我死去而不管呢?你隻要說出能夠救我,他們肯定會把我交給你,這才是為我好,他們會妥協的,達拉督,別再折磨他們,也別再耽擱時間了,我們走!我現在就跟你走。”


    拉督又說,“等我!”他說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的顏兒,為你,我做任何事都可以,不僅是因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


    小杜提國的王宮。


    天還沒亮,春歸就悄然進了裏屋。這一夜,她來了好幾次,每次見汐顏和矜兒都是老樣子,沒有任何動靜,依然躺在那裏。


    “啊!”她發現這次剛靠近汐顏,就發現汐顏的身子四周竟然被冰封了,好像有一個冰棺一樣的透明東西罩著她,她就安詳地躺在那裏麵,隻是和往常一樣,依然看不出有任何的心跳和生命特征。她像個睡美人一樣,一身白裙,冰清玉潔地躺在那裏,聖潔極了!


    褚澀聽到春歸的驚呼後,也起了身快步走過來,他也是一樣,看到汐顏後,他愣住了,“怎麽會這樣?她難道真的……”他能感受到越靠近汐顏跟前,涼意就越深,好像是冰凍時節……


    “不,王爺,姑娘不會死的,這肯定是為她好,封住了她也許就不會出事了。”她的眼淚都快要哭幹了似的,“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這樣一定是在保她的命。”


    她像是安慰自己,也安慰身邊的人。


    因為沒人知道該怎麽辦?


    沒人知道還有更好的辦法。


    他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不一會兒,其他幾人也都進屋,全部震驚了!一夜之間,竟然……


    這七八月的天,太熱太熱,難道是因為汐顏真的已經死了?隻是會因為會腐臭,才被冰封嗎?


    沒有人願意相信自己腦子裏冒出來的這個疑惑!


    可是是誰封的呢?


    “不會的,不會的,”夙緣先說出口,“花兒……”他往前跑去,“花兒,你醒醒啊!”


    “你幹嘛?”褚澀和曲唯一人拉住他一隻手臂,把他往後麵甩去,差點撞上剛剛走進屋的牧諾。


    “花兒已經睡了這麽久,她該醒來了,該醒來了!”


    “王來了!”曲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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