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傻女人。我很難過。”他攬緊她,“你留在這裏,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孩子們的感受,孩子們現在都在找你,你知道嗎?”


    “褚冽,先不要跟我說這些好不好?求你了!”


    褚冽不知道自己的手抖得有多厲害,他在極力地控製,這樣一個房間,他一秒,這輩子他一秒都不想待在這裏。


    可是他卻為了她,必須留在這裏。


    床上那個一襲白衣,麵容俊美的男子,他也不想看到,他閉著眼睛感受著懷中的女子,感受著她的心思。


    他們不再說話。


    他要她走。


    但是,她不走。


    她還不讓他說話。


    心都要裂開了,隻能忍著。


    他忽然鬆開她,蹲下身,看著她的眼睛,他不能等,因為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也許一個時辰,一天,三天,不,一刻鍾都等不了了。


    “傻女人,跟我走吧,咱們走,好不好?”他握住她的手,“走吧?”


    顏還在極力地推著他的手,“除非扶劫活過來,不然這條命就是死在我手上的,我不會好過的,褚冽。我必須守著他。”


    “他是誰?傻女人。”褚冽的手撫上她的臉頰,“他是誰?他算什麽,他為什麽值得你一個國家的皇後在這裏陪著他?他愛你,他做這些,都是心甘情願的,所以,他就是死十次一百次,也不足惜。”褚冽沒想到自己的聲音,可以這樣的寒冷。


    冷到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汐顏忽然捂住耳朵,“我不要聽。我不要。”她忽然一把推開褚冽,“你出去。你走吧!”


    “你趕我出去是不想再見到我了嗎?小汐兒?你不想見到我了?”


    聲音如此哽咽,“我是一個斷翅的小鳥,我再也不能飛翔,我隻能死在這片光裏。別強迫我了!”她看著被他推在地上男人,“別再讓我做這個,做那個,我就要做一隻鳥兒,我是一隻鳥。”


    屋外的三個男人,沒有一個說話,甚至都忘記了呼吸,隻有褚漾,原本站在巷子口,然後站在大門口,現在進了蠟燭房的褚漾,看著他們。


    受傷的他們。


    斷翅的他們。


    在避暑山莊恩愛有加,好像一輩子都會如那一刻相思相守,永不厭倦,永不會傷害對方的他們,這一刻都支起了身上位數不多的利刺,狠狠地刺起對方。


    “皇兄,皇嫂不要吵架,好不好?”褚漾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裏,如此抖動,不知道自己竟然是哭著的,她不是一個愛笑的女孩嗎?


    為什麽會哭?


    “皇兄,你們這樣,我好害怕。”在褚漾的心裏,這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詮釋著世界上最美的愛,他們如今卻在一點點地打破那份愛、那份最純正的美好。


    “出去!”褚冽冷冷說。


    “皇兄……不要……”


    “出去!”除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他現在不想看到任何人,不想聽到任何聲音。


    夙緣在門外看到褚漾嚇得一驚的肩膀,也沒有上前,不是他不紳士,是他的心在為房裏的另一個女人,痛著。


    他的眼裏,現在也看不見任何人,也不想看到任何人。


    褚漾轉身出了屋子,停到了夙緣跟前,不知道說什麽,好像說了太多,但是又好像那些,隻是說給了他,還給了自己。


    誰也沒有聽進去。


    “褚冽……”汐顏開口,“不要凶她們,也不要管我。你去忙你的吧?第八個小國,有希望了嗎?”


    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句話。


    還能如此興平氣和地說出。


    “我不忙。我也不走。”


    “哦,……好。”


    他們就這樣守在這個溫度越來越低的房裏,誰都沒有再說話。


    國家,流言,什麽都不可以不顧,什麽都已被拋去了腦後。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門吱呀一聲,響了。


    一身鮮紅裙袍的風吟來了,他看著站在院中,像是三尊雪人般的曲唯,夙緣和繁子鬆,笑了笑,“怎麽了?不能進去?”


    沒人回答她。


    她也不管,扭著腰肢,進了屋子,“唔,溫度這麽低了呢!”


    沒人轉頭看他。


    “嗬嗬……”她忽然咯咯咯笑了,“真過癮!”說著一步步往褚冽跟前走去,然後俯身靠近他,輕聲說:“皇上,心是不是很痛啊?看,你在她心裏,還是不夠重要呢!他為了哥哥,不跟你走!哈哈哈……”


    但是屋裏屋外,除了冷氣,什麽都沒有。


    褚冽不屑與她說話,汐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沒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隻見她眉心的朱砂紅色若隱若現的,可見她的心情,是複雜,是矛盾的。


    但是風吟心情卻好得很,她轉而又悠悠地繞到了汐顏跟前,心裏開心的很。哎呀哥哥總算幫了我一個忙,我叫他來,總算是沒錯的呢!


    她像是一個像個孤芳自賞的可憐兒一樣,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果然,殺手鐧還是哥哥啊!


    “風吟,”汐顏開口,“你對他做了什麽?他為什麽會這樣?”


    “哦,沒什麽啊!”


    “別想騙我,你最好老實交代!”


    “嗬嗬……還想動手啊?姐姐認為你現在能打過我嗎?”


    汐顏一竄正要跳起,但是卻被褚冽抱住了。


    風吟看著他們,笑了,“還是被你發現了啊,姐姐,你什麽時候可以不那麽聰明呢?


    褚冽轉過汐顏,看著她,發現她的眸子是那麽紅亮,像是被鮮血染了一般,“傻女人,冷靜一點。”


    “嗬嗬……我什麽都沒有做,我不是說了嗎?哥哥在寒風大雪中站了兩日兩夜,全身的血液都要凝結了!”


    “不要再騙我。”


    風吟聳聳肩,“隨你怎麽想好了,我走了。還有事情要做。”


    褚冽站起身,“站住!”


    這一句站住,簡直比這屋裏冷凝的溫度還要冷上三分。


    “是在叫我?”她嗬嗬一笑,轉過身,“怎麽了呢?哦,你的眼睛裏終於能看到我了嗎?褚冽……”她越笑越是開心。


    “我覺得我這次做的太好了,太值得了,你看看你們,中間像是隔著一條跨不過去的冰河一樣。真是太好了!”


    “風吟,你想讓我痛,讓褚冽痛,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收手吧,救活扶劫,我不會再追究!”


    “追究?你拿什麽追究?”她又抬腳走近汐顏,“拿你身上微弱不堪的魔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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