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歸原本想說風吟多次無視汐顏,頂撞她,但是想來自己不說,皇上也比誰都了解風吟的做事和為人。


    她搖了搖頭,道:“都過得去。”


    “恩。你回去吧。告訴你主子,我明日過去看她!”


    “是。”


    春歸在回來的路上,有人從後麵撞了她一下,隨後往她手中塞進去一個紙條。她抬起頭,還沒叫住那人,那人他便快步離去,隻見他穿著太監的衣服,春歸也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臉頰。


    她打開紙條一看,當即呆住,連忙收起,快步回到景顏宮。


    汐顏剛剛起床正抱著兒子,抬頭看到春歸有些煞白的臉色,關切道,“怎麽了?皇上說什麽了嗎?”


    春歸搖頭。


    “那是怎麽了?皇上訓斥你了?”她又問。


    春歸又搖頭,“跟皇上沒有關係,皇上說了,隻要是你的要求,他都會答應。”


    汐顏低頭淺笑一下,繼續逗弄兒子,“那是怎麽了?”


    “姑娘……”春歸輕聲叫著。


    “你這是做什麽?什麽話吞吞吐吐的不能好好說。”


    春歸對夏月說,“你先把小殿下抱裏屋去吧,我有話跟姑娘說。”


    “不要!什麽話我不能聽啊?”


    汐顏看春歸臉色很冷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輕輕地把兒子遞到夏月懷裏,“去吧,當心點,他剛吃了奶。”


    “哦!”夏月隻好點頭,看了一眼春歸後穩步抱著安寅進了裏屋。


    春歸這才拿出那個小紙條,遞給汐顏。


    汐顏展開,上麵就一句話:某府邸後院湖中發現一具嬰孩屍體,據說是被魔女吃掉的其中之一。


    這是什麽意思?她心頭一驚。


    “春歸,你說這是什麽意思?”


    “姑娘,看來有些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不對!”汐顏搖頭,“若是這樣的話,她何必通知我,直接昭告天下我就是那個魔女,豈不是更痛快?”


    “那是怎麽了?是不是……風吟?”


    汐顏看了她一眼,她與春歸猜的一樣。


    “姑娘,要不要我現在跟你一同去吟仙宮,問問風吟,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不。她現在正得意,她在暗,我在明!她可以隨意妄為!”


    “那怎麽辦?魔女之事,在三個月前已經轟動過一時了!如今這事萬一被放大了,天下皆知可……”


    春歸說不下去了,這個某府邸,太容易被查出了,就是容府!


    汐顏道:“昭告天下不是她的目的!亦或者,不是她現在的計劃,去把我的披風拿過來。”


    春歸沒想到汐顏竟然答應去了。


    “談談也好,隻是我猜想她不會見我。”


    春歸從裏屋拿來披風,又囑咐了夏月一聲,照看好皇子公主,她們出去一下,給汐顏係好披風後,她說:“我猜想她也不會見我們。走吧!敘敘舊也好,我順便還能感受感受她身上奇異的氣息!”


    “天已經黑了,帶幾個人隨我們一起去!”


    汐顏擺手,“就咱們兩個去便可以了,不要叫人。”她走在前麵,“曲唯的身子還沒好,這件事不宜多一個人知道,走吧,咱們快去快回。”


    春歸隻好依她。


    已是三月下旬的天,萬物開始生根發芽,朝著欣欣向榮的腳步邁進,但是她們的生活,同樣生長著還有無數的毒蘑菇,長在人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裏。


    “為什麽風吟這次來了,不是急於討好皇上呢?”春歸不懂,“她為什麽非要跟我們作對?她惦念的人,不是皇上?為什麽總是我們?”


    汐顏嗬嗬冷笑,“在她的心裏,一直都是隻要把我搞臭了,皇上的眼裏自然就會有她的想法。但是,她之前為什麽沒有一下子害死我,我想她一定認為,她永遠也贏不了一個死人,與其讓皇上想著死去的我,不如讓皇上厭惡或者說是忘記活著的我。


    “而且,我一直認為,風吟的心底身處有一些計較——她想打敗我,她不會對我服輸!”


    “唉,早知道這樣,在她失憶期間,咱們就下狠手了!”


    “哪有早知道這樣一說?”


    “說到底,還是姑娘太善良!總是相信人會回頭是岸,改過自新!”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這就是命運!我們無論如何繞圈圈,總會走到這對立的一步,正麵交鋒!”汐顏笑笑,“我無懼無畏!”


    春歸幫汐顏拉了拉披風,心疼道:“希望菩薩保佑你和皇子公主,每日都平平安安,順心順意的,這樣春歸就滿足了!”


    汐顏笑笑,“這也是我的期望。”


    可是,這看似簡單的期望,卻是難入登天。


    說話間,她們走到了吟仙宮。


    門外看到汐顏以後,跪下請安,“皇後娘娘萬安!”


    “去通知你們主子,告訴她,本宮來找她敘敘舊!”


    “請娘娘稍等!”門衛最快的速度穿過院子,跑進屋子,又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來,“回皇後娘娘,主子已經睡下了,說,她與您……沒什麽好說的。”


    汐顏笑了,果然如此。


    她不見自己,看來那件事也不足為懼了,“行。那你告訴你主子,既然不願意敘舊,那從今以後,咱也都不要念舊了!”


    侍衛不語。汐顏的眼睛看了一眼黑蒙蒙的吟仙宮,很是陰森可怖的樣子。


    “走吧,咱們回……”


    “恭送皇後娘娘。”


    春歸道:“果然如姑娘所說,她並未見我們,隻是,現在的她不是正該跟我們炫耀嗎?為什麽會這樣?”


    汐顏笑笑,“嗬嗬,她隻是想輕輕地撩撥了一下咱們的神經,這就是她的小目的,往後的日子,想順心順意談何容易?”


    就算汐顏裝作若無其事,但是這一下的確撩撥了她的神經。


    魔這個字,是她一直想擺脫卻擺脫不了,但是風吟,卻三番兩次地提到,讓她的心也跟著抽跳。


    回到景顏宮後,她看著搖籃床上的兩個孩子,呆呆地出起神兒,她知道此刻的褚冽,一定是為了滿足她的請求,正在汾語宮陪伴著另一個女人。


    “寅兒,矜兒,你們在想什麽呢?”她撫著孩子們的額頭,“娘親很怕,保護不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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