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汐芙呆呆地,“哦。


    “她一定是想念咱們了。”汐顏又說。


    “哦。汐兒,她為什麽不讓我去看兩個孩子。”


    汐顏臉色一斂,“哦,這樣的,倆孩子睡著了,不能聞生人的氣味,聞了就得哭,哭喊起來,一時都哄不好。”


    “哦,這樣的……”容汐芙的心還是想去看孩子,她的手抖的厲害。


    汐顏心裏開始明了,時隔這麽久,大姐姐的病卻根本沒有根除,還是會隨時受到刺激。


    “大哥哥呢?”她看了一圈,也不見杜涼。


    “哦,他去找你了,擔心你自己去害怕,早就去了。”


    汐顏握緊她的手笑笑,“怕什麽?都是自己家的人。”


    “是。都是自家人。”容汐芙呆呆的回了句。


    話音剛落,杜涼便進來了。


    “沒有碰到你,估計是走岔路了,你回來就好。”他看著汐顏道。


    顏回,“外麵冷,你不用過去一趟的。”


    杜涼看她們麵色都有些不正常,進屋後也感受到了氣氛有些不一樣,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這時,容汐芙忽然站起身,走到杜涼跟前,說:“汐兒,你可以問問你表哥,大姐姐現在的病已經好了,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那,能不能讓我抱抱孩子,可以嗎?”她帶著懇求的眼神看向汐顏。


    汐顏的眼睛看向杜涼,但是杜涼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給她一個肯定的眼神。


    汐顏心裏的顧慮開始加深。


    “大姐姐孩子現在睡著了,等他們醒了,再給你抱好嗎?”


    容汐芙還想再說,但是看到杜涼的臉後,把剩下的話都咽了下去。


    “好了,孩子小,睡著了外人抱容易嚇著,下次再抱吧。”杜涼說。


    這次容汐芙便再也不開口了。


    幾個人呆呆地坐著,汐顏沒話找話說,發現忽然變得無話可說,正要問天色已晚,他們是留在府邸還是回醫館時,容汐芙開了口,道:“哦,汐兒,忘了跟你說,四月底花爛漫的歌舞大會又要辦了,還是請咱們汐顏花卉主辦!”


    “是嗎?”


    容汐芙點頭,“花爛漫重新建了起來,這次用的不再是紅木材質,據說是仿照西緬國的城堡形式蓋的,絕不會再有失火的風險。”


    “恩……”


    “等我拿到鑰匙,就能先睹為快了!”容汐芙說。


    兩年了。


    兩年前的花爛漫一事,至今記憶猶新,雖然每每想起,心還是免不了絞痛一番,但是汐顏已經敢直麵麵對那些痛苦的回憶。


    因為苦中的甜蜜,讓她覺得不舍和珍貴。


    “大姐姐,到時候我若是有時間,有機會,一定會悄悄回宮來給你幫忙。”


    容汐芙看向她,“我也希望你能來。你那時候的燭光花會,驚豔了那麽王侯貴胄的眼睛,這次,我也想弄點不一樣的。”


    汐顏的眼睛,不由深邃起來——真是世事難料,那時候的容汐芙為了討好當時的太子褚稷,苦練歌舞數月;而風吟也還是個戴著麵具,隻在暗中使壞的虛偽女子;更諷刺的是,那時候她以為柳黛色是一個好人,還有意親近;而她的哥哥柳淵,最終卻強暴了,當時風光無限的容汐芙,害得她喪子絕孕!


    真是令人感慨,人生比戲戲劇化的多了!


    “大姐姐,不早了,你們是留宿在你的芙昭館還是回醫館?”汐顏問。


    “留在這裏吧,明日還能送你走。”杜涼說。


    “那好,留在這裏吧。芙昭館收拾過了吧?”


    “收拾了。”


    “那行,你們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我趕了一下午的路,也累了。”汐顏算是兩次逐客令,因為她算了算時間,兩個孩子就要醒了。


    但是容汐芙卻是依然不願意離開,眼睛不時地看向裏屋。


    “表哥……”


    杜涼站起身,“走吧,汐兒累了一天了,我看她膝蓋還有些不適,別讓她熬夜了,有什麽話,日後有時間說。”


    容汐芙這才起身,眼睛裏都是悲色,“汐兒,那我們先回去了,你早點睡。”


    “哎……”汐顏點頭。


    看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春歸這才吭聲,“姑娘為何讓她過來?剛剛真是嚇死我了!”


    汐顏輕聲說:“大姐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原以為她的病許久不犯已經痊愈了,看來我錯了。她雖然看起來一切都正常了,但是越是這樣越是恐怖,我想她這種心理上的毒病,恐怕再難痊愈。唉……”


    汐顏心底很是悲涼,如今的大姐姐儼然已是懂事穩重,但是那個要命的痛,卻是再揮之不去了吧?


    春歸仍舊心有餘悸,“剛剛多虧了曲唯,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弄得過她的蠻力!”


    汐顏看了眼曲唯,歎息似的說:“這也是為什麽我讓他留下的原因。好了,現在沒事了!今晚,曲唯睡在外間,春歸你與我睡我的床吧。”


    “哎……”


    這一夜過得很快。


    汐顏卻睡得並不踏實,總覺得有千軍萬馬在自己耳邊似的,想要睜開眼睛,發現根本抬不起眼皮。


    早早的便醒了。


    等杜涼和容汐芙過來時,她們已經收拾妥當,馬車也直接停在了竹蝶軒門口,而小搖籃床已經架了上去,曲唯就守在馬車門口。


    “汐兒,這麽起這麽早!”


    汐顏看著他們,說:“興許是許久沒回來了,早早便醒了。嗬嗬……”


    “哦……”


    “表哥,大姐姐,我要回宮了,這次出來,能見到我心裏很開心,下次爭取花爛漫再見!”


    見他們不說話,汐顏又說:“你們回吧,又下雨了!”她是擔心太後從往凡寺回來別錯過了。


    容汐芙有些腫脹的眼睛,不時地看向馬車,她很想看看孩子,很想抱抱孩子。


    汐顏心底也有些難受,但是她不能拿孩子的安全做試驗,裝作沒有看到,對杜涼說:“表哥,你們回吧,我還要去接太後,不能耽誤時間了!”


    她總覺得杜涼也有些怪怪的,隻是說不上來。


    隻聽他道:“好,那你上馬車吧,我們也回醫館和花店了!”


    “哎……”


    汐顏先上了馬車,春歸緊隨其後,馬車裏,奶娘正抱著剛剛醒來的公主。


    “走吧!”唯恐公主的笑聲,刺激了容汐芙,春歸連忙對車夫說,“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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