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我就在下麵,有任何事,讓侍衛去找我。


    “是。”


    汐顏披上外衣,帶著春歸出了屋,腳步不自覺地走到了二樓的一間廂房,她站在門口,往裏看去,“春歸,還記得這間房嗎?”


    春歸記得,“咱們上次來往凡寺時,就是住的這裏。”她說,“雖然過去了那麽久,但是我依然記得。”


    “是啊!”


    那時候,汐顏的父親剛過世,她在燒過五七紙的時候,來這裏為他誦經拜懺。


    “那時候,夏月弄髒了你帶來的唯一一件白毛大氅,我不得不回去再幫你拿一件過來,但是你當晚就遇襲了。那晚也是風吟來的一天,現在想來都不是巧合了!”


    “嗬嗬……哪裏是巧合,那是她與太子共同設計的。”汐顏笑著說,正說著話,發現後麵有一個人,轉頭一看是曲唯。


    曲唯站在不遠處,並沒有跟的很緊,他們繼續往前走去,下了樓梯,來到了後院。


    這裏就是她剛剛站在窗口時,看到的棕櫚樹,一排排的四季如一日,沒有任何的變化。


    她不由回憶起來,“那時候,我來這裏給父親誦經拜懺,閑暇時就會來這裏走走,和當時並不熟絡的皇上。那時候的他和現在一樣冷酷十足,隻是那時候的他,怎麽都比現在可愛!”說著拾起地上一片葉子。


    春歸和曲唯,一個走在她左側,一個走在她身後。


    “等這次回去以後,景顏宮的大門就要打開了,你們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眼裏可以沒有我,但是絕不能沒有寅兒和矜兒。”


    “是。”


    她時時刻刻都在交代著,孩子是第一位,孩子是第一位,唯恐孩子出了任何意外。


    頓了一會兒,她又歎息似的說:“曲唯,說到底我還是個自私的母親,你能回來我很開心,也覺得踏實了一些。但是我知道這次委屈你了,男兒誌向遠大是個很偉大和很魅力的事情,但是你的大好將來隻能浪費在保護我和兩個孩子身上。”她說著轉過身,“我覺得對不住你。”


    曲唯看了汐顏一眼,隨後眼睛繼續看向別處,道,“我說過,我不會後悔的,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內疚。”


    汐顏點頭輕笑,“其實,我一直想問你,那時候你既可以帶著皇上去達奚國找我們,為何等了一個月?這中間出了什麽事?”


    曲唯沒想到汐顏還是想起了這件事,他閉口不願意說。


    汐顏轉頭看他一眼,“是不是遇到了什麽事?”


    曲唯當時是無心帶褚冽去。


    “皇上對於你沒有看管好我,私自放我走的事情,沒有立即殺你,也讓我很驚訝,甚至是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是料到我能找到你們。”曲唯道,“所以自然不會先殺了我!”


    “恩。”


    “那日,太子府正舉行拜堂之時,我趁亂跑了出來,原本可以循著我在悠絲身上抹旳香順利找到你們,但是我想,放你走已經是還了你的恩情。而那個時候的你,也已經差不多離開了普國,這件事算是過去了。”


    “然後呢?”


    “但是,我還要還皇上的恩情,也該負起一個侍衛該有的責任。所以,在皇上發現新娘不是你,而大發雷霆,發瘋一般地尋找你之時,我出現了。”


    “當時他沒有一劍殺了你?”


    “他想殺了我,他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但是他要找到你。”


    “你並沒有告訴他,我懷孕了,我是因為這個離開的!”汐顏笑笑,“你也沒有告訴他,你在悠絲身上抹了追蹤香。”


    曲唯點頭。


    “那為何等了一個多月?”汐顏回憶起來,當時自己在達奚國見到曲唯時,他臉色慘白,人像是重病痊愈似的,身子看起來還很虛弱,“難道是你自殺未遂?”她看著他的眼睛,問。


    曲唯沒想到汐顏這都猜了出來,隻聽汐顏繼續道,“然後皇上救活了你,想從你的口中,得知我到底去了哪裏,亦或者是哪個方向?你死活就是不說,然後等了一個月的時候,你逃跑了,他派人跟蹤你,在你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這才出現,是這樣嗎?“


    她看到了曲唯眼睛裏的不相信,笑了笑,“一定就是這樣。”


    “沒錯。”


    汐顏笑了,說:“不要驚訝!以我對褚冽的了解,他不可能輕易放過你,因為你是一個唯一知道內情的人,之所以留著你的性命,是因為你還有價值,他必須從你這裏才能得知我到底去了哪裏。等了一個月,你才有十足的把握逃走,可見你當時的傷……很重。”


    她的聲音低了下來,“我現在欠的人,又多了一個。嗬嗬……”她苦笑,“不過你的忠誠,讓我感激不盡!”


    “可我最終還是把他帶到了你身邊,帶回了你。”


    “這就是命運了,誰也不怪。”


    此時,站在二樓的遠處的李嬤嬤,看著他們,道:“太後您看!”


    ……


    汐顏擔心孩子醒了要找娘親,沒有再外麵多待,便返回了廂房。


    門口小福子和侍衛看著汐顏有些欲言又止。


    汐顏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表情,推門進去,“矜兒,寅兒娘回來了。”


    可是,進屋一看,小搖籃床沒了!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奶娘,搖籃床呢?孩子呢?”


    一瞬間汐顏的魂都要沒了。


    奶娘從床邊走過來,“娘娘,皇子被帶去了太後房裏。小公主在床上睡著……”她話音未落,汐顏連忙拉開自己床上的簾子,女兒還在床上正安睡著。


    “看好公主。”她留下這句話,便大步跑了出去。


    “當!當!當!”沒有等裏麵的人喊進來,她便推開了門。


    太後正端坐椅子上,看著她進屋,一臉緊張,難掩怒氣。


    “太後,”汐顏低頭福身的一瞬間,勸自己稍安勿躁,忍耐忍耐,“請問寅兒在這裏嗎?臣妾要給他喂奶了。”


    “不必了!哀家已經派人去帶新的奶娘過來了。”


    汐顏抬眼,“臣妾不知這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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