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除了照顧太後,便是吃齋念佛,輕易不出西苑,外麵的事早就一無所知了。


    她在佛堂前念經,宮人報:“娘娘,崔娘娘來了。”


    “快請。”楊氏放下經書站了起來。


    如果楊氏不曾照顧她,不是與世無爭,崔可茵不會來這一趟。


    兩人互相見了禮,崔可茵開門見山道:“大嫂深居簡出,可知外麵發生什麽事?”


    楊氏訝然,但很快了然,道:“可是楊家有人做了不法事?”


    一定是娘家人做了犯法的事,崔可茵顧及她的感受,才前來知會一聲。這是給她麵子,讓她收拾殘局啊。想到這裏,她又很是感激,道:“我那娘家哥哥,一向誌大才疏,容易受人誘惑,若做了什麽不法事,弟妹無須顧及我的麵子,隻管憑公處理便是。”


    崔可茵把最近京城中發生的事說了,道:“楊侯爺被任滿江迷惑,答應做楚王內應呢。”


    楊氏大驚,謀反可是要誅九族的。她喚過芳姑姑,道:“你去一趟關內侯府,跟侯爺說,把收到的禮物退回去,閉門謝客,不準參與政事。”


    她出麵喝令楊博退還禮物,不再與任滿江來往,總好過任由楊博胡作非為,把楊家一門置於死地。隨後又起身向崔可茵行禮,道:“多謝弟妹告知此事,嫂嫂一輩子感激在心。”


    這是挽救楊家免於滅族之災的恩情啊。


    崔可茵忙扶她起來,道:“大嫂能理解就好。”


    又說了一會兒閑話,吃了兩塊楊氏親手做的素餅,便告辭了。


    沒想到楊博卻不肯聽楊氏這位妹妹的話,反而對芳姑姑道:“自先帝崩後。娘娘的膽子越發小了。”


    想到妹妹未得至安帝寵愛,才致他沒有飛黃騰達,隻得了一個侯爵的爵位,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道:“娘娘一向謹小慎微,不及崔氏無法無天,要不然。我楊家也不會淪落至此。”


    一句話把芳姑姑氣得不輕。隻是他是主,自己是婢,自小賣身楊家。倒不好把話說絕,隻道:“侯爺這話隻好在奴婢跟前說說,切切不可在娘娘麵前提起。”


    芳姑姑回到西苑,不敢把楊博這些混帳話稟報楊氏。隻是說他不願把禮物交出來。


    楊氏長歎一聲,親來見崔可茵。道:“家兄不聽勸,我不敢求弟妹網開一麵,隻求弟妹看在我的麵上,從輕發落。”


    崔可茵道:“大嫂放心。”


    芳姑姑走後。楊博發了好大脾氣,把楊氏埋怨了一通。在他看來,他現在一無用處。每個月隻能領俸祿卻沒有實權,在文武百官麵前總不能抬關挺胸。全是楊氏膽小沒用,沒有為他謀實權所致。


    他身邊的人不敢勸,隻唯唯聽著。


    到了下午,他越想越氣,吩咐更衣,要去西苑和楊氏理論。沒想到剛換了衣服走出二門,門子屁滾尿流跑了進來,道:“侯爺侯爺,不好了,來了一位女將軍……”


    話沒說完,紫蘭帶著一夥護衛如狼似虎衝了進來,倨傲地道:“哪位是關內侯?”


    楊博眼珠子掉了一地,道:“哪裏來的女瘋子?”


    紫蘭掃了在場幾人一眼,一指楊博,道:“拿下。”


    楊博嚇了一跳,跳腳道:“我是楊皇後胞兄,誰敢拿我?先帝屍骨未寒,你們就要趕盡殺絕嗎?”


    紫蘭冷笑道:“你參與謀反,與先帝何幹?拿下,關進詔獄。”


    “詔獄!”楊博哀嚎一聲,癱軟在地,道:“我沒謀反,冤枉,冤枉啊!”


    紫蘭哪裏去理他,自有人把他拷了,押著出門,也不上車,一路招搖過市。圍觀的百姓免不了問怎麽回事,自有人繪聲繪色說了楊博參與刺殺皇帝的陰謀。楊博在旁聽見,當場嚇暈過去。


    待得醒來,已在一間昏暗的房裏,不遠處慘叫聲陣陣,聽得他心驚膽戰,隻是哀求讓他見見楊氏。


    紫蘭擋住了油燈的燈光,身影投在牆上像一隻怪獸,隻是冷笑。


    楊博心膽俱裂,道:“大人,我冤枉,我沒有謀反啊!我隻是收了那個叫任滿江的賊子兩車珠寶,答應幫他遊說勳貴。大人試想,我一個無職無權的小小關內侯,哪裏能幫到他什麽忙?不過是缺銀子使,誆他幾個錢花罷了。”


    紫蘭冷笑兩聲,在陰森森的房間中聽來,像催命的閻王似的。


    “我馬上把珠寶退了,退了!”楊博福至心靈,連聲道。


    一夜連驚帶嚇,楊博像老了十歲。第二天被押了出來,站在陽光下,恍若隔世,這時才明白楊氏的良苦用心。


    楊博在一間充作詔獄的普通民房深受折磨時,楊皇後的胞兄與楚王有牽連被下詔獄的消息已傳遍了朝堂,收受任滿江禮物的人心驚膽戰,連夜要把禮物退回去,卻不知退到哪裏,急得滿嘴冒泡。好在第二天一早,再次傳出楊博把禮物充公的消息。眾人才鬆了口氣,由自家夫人出麵,一起約齊了,把禮物送到宮門口。


    崔可茵派了綠瑩出來,不鹹不淡說了幾句場麵話,就在眾夫人忐忑不安時,她淡淡一句:“難得夫人們有心,邊關戰士沐血奮戰,剛好缺少棉衣,這些珠寶就折成銀子,為將士們添件棉衣吧。”


    已是二月,天氣越來越暖,哪裏需要再添棉衣?不過綠瑩這麽說,顯然是給她們台階下,於是夫人們都陪著笑道:“正是,將士們辛苦了,邊關苦寒,正該多添件棉衣。”


    自有宮人上前親點了這些珠寶禮物,呈給崔可茵。崔可茵看了,歎道:“楚王可真有錢。”


    這些禮物都價值不菲,果然造反是在燒錢啊。


    苗圃從來不知崔可茵的消息如此靈通,他是為任滿江牽線的人,到此地步,若還是不知自己一舉一動極有可能在崔可茵掌握中,反應也太遲鈍了。


    苦思一夜之後,他以身體不好為由,上奏折請辭。就算辭了官,隻要留在京城,憑他為官幾十載的人脈,也能為周康盡一份力,到時周康成事,他依然有從龍之功,就算沒有封王,封侯也不在話下。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周恒看到他的奏折,冷笑一聲,道:“想走?那有那麽容易!”(未完待續。)


    ps:去看牙回來後又覺得不行了,昏睡了一天,看來還是沒好徹底啊。碼字辛苦,姐妹們還請支持正版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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