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汾郡王妃和小呂氏是崔可茵下貼子請來的。


    崔可茵在垂花門迎接她們。


    小呂氏搶上一把扶住崔可茵的手臂,道:“哪裏用得著你迎出來呢?我們過去就行。”


    崔可茵笑道:“嫂嫂說哪裏話?”


    端汾郡王妃按輩份算,是周恒的叔祖母。她六十出頭,滿頭銀絲,笑容慈祥,道:“如果不累的話,走動走動也好。”


    “是。”崔可茵笑道。


    三人去了紫煙閣,一路上小呂氏大讚晉王府的花種得好。此時正是夏天,樹木蔥鬱,花兒開得正盛,府中姹紫嫣紅,好不熱鬧。


    待得在宴息室坐定,小呂氏又問起屋角的冰來,道:“你這宴息室涼爽得很,何必放冰盆?若是著了涼也不好。”


    崔可茵道:“是。”


    還不是你們到來,才讓人放的。


    說了一會兒閑話,進入正題,崔可茵道:“我等宗室每個月白領俸祿,外人看著羨慕不已,卻不知我等的難處。府裏這麽多人張口吃飯,四時的衣裳,冬天燒的炭,夏天放的冰,這些可都是銀錢呢。”


    “可不是。”小呂氏深有同感,歎道:“說句不怕弟妹和叔祖母見笑的話,當年定了這門親事,我還沾沾自喜。沒想到過了門,我家王爺襲了爵,我主持中饋,才知柴米貴。”


    一句話說得三人都笑起來。


    端汾郡王妃道:“我那些孫媳婦總說我節儉,卻不知每個月的收入隻有那麽多,上哪變出銀子來?不節儉怎麽辦呢?”


    既成了宗室,封了爵,自是要按太祖的規矩走。


    一百餘年下來。子孫們都坐吃山空慣了,哪裏懂什麽經濟?就算禦史不彈劾他們有所經營,他們也不知從何經營起。


    小呂氏道:“我的陪嫁跟弟妹不能比,幾年下來,幾乎貼補一空了。”


    崔可茵歎道:“我的陪嫁,也貼補進去不少。你們是知道的,我家王爺是親王。按製養活的人更多。”


    光是儀仗。親王的規模比郡王就要多了不少。


    小呂氏和端汾郡王妃都點頭。


    崔可茵喝了一口茶,道:“不怕嫂嫂和叔祖母笑話,我如今主持中饋。天天想的便是如何生出銀子來。沒辦法,吃飯穿衣的人太多了。一個個倒覺得我出自崔家,學會了點石成金之法,花起錢來。大腳大手的。”


    小呂氏聽出點味兒來,涎著臉道:“弟妹可是有法子麽?若有賺錢的法子。拉嫂嫂一把。”


    崔可茵很為難的樣子,躊躇半天,道:“說起來倒是有一條門路,有人要做絲綢生意。想拉我入股。我想著宗室有不能經營的祖訓,拒絕了。”


    端汾郡王妃聽話聽音,自然是明白崔可茵話裏有話。隻微笑不語。小呂氏卻沒有細想,急道:“既有如此便利。為何不能入股?祖訓至今已一百餘年啦,再這麽下去,等著餓死麽?”


    這個時代沒有計劃生育,宗室們吃飽無事,除了生孩子,還是生孩子。這孩子越生越多,收入卻沒有增加,不餓死才怪呢。


    可恨的是,這些王爺們,左一個姬妾右一個姬妾往屋裏弄,還美其名曰:“開枝散葉。”


    周照除了小呂氏生的兩個孩子,還有妾生的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崔可茵訝然,望向端汾郡王妃:“可以麽?”


    端汾郡王妃笑道:“這件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有何不可?難道非得餓死才好不成?”


    她是族中輩份最高的,崔可茵要的就是她這句話。輕輕一拍掌,道:“如此就好,那我們各入一股如何?”


    “好。”兩人齊聲道。


    崔可茵當即把耿嬤嬤叫進來,讓她把做綢緞生意的老板帶來,當場寫下契書,立下字據。


    三家有共同的生意,也就有了共同利益,以後共進退就容易多了。


    送走端汾郡王妃和小呂氏,崔可茵臉上的笑便沒斷過。


    晚上周恒回來,見崔可茵心情很好,捏捏她肉嘟嘟的臉頰,道:“什麽事這麽高興?可是孩子很乖,沒有鬧你?”


    孩子一直很乖,除了最初的孕吐之外,一直都沒有怎麽鬧過崔可茵。


    崔可茵摸了摸肚子,道:“那是自然。”


    兩人坐下,崔可茵把和端汾郡王妃以及小呂氏參股做生意的事說了。


    周恒笑道:“這個做綢緞生意的人哪裏來的,靠不靠得住?”


    “怎麽會靠不住?我端伯父推薦的。”崔可茵得意道:“我想著,要讓那些宗室站在你這邊,總得給他們點甜頭吃。所以寫信回清河,跟端伯父一說,端伯父就介紹了這麽一樁生意。估計兩個月一股能賺兩三千兩呢。”


    崔振端負責清河崔家所有的庶務,既是他介紹的,自是可信。


    周恒笑著打趣崔可茵:“果然是女生外向,有這麽好的生意,不說拉大伯父入股,反而便宜了別人。”


    “你知道什麽?”崔可茵白了他一眼,道:“崔家有族規,各房不能置私產。這樁生意,端伯父也入股了的。”


    既然要用來做人情拉攏人,自然得有保障。要不然這兩家投的銀子打了水漂,豈不是人情沒做成,反而成了仇人。


    聽說崔家也入股,周恒真正放了心。


    夫妻倆用完晚膳,周恒陪崔可茵散步。崔可茵道:“是不是政事很煩心?”


    王哲亂搞了幾年,政事早就一團糟,人浮於事不說,六部有些官員隻領俸祿,沒有上衙理事。如今周恒接手,奏明至安帝,決定整頓。這麽一來,觸動了這些人的利益,他們更加極力反對周恒染指朝政了。


    這其中也有王哲的人在推波助瀾。


    崔可茵偶爾路過廊下時,聽珍珠和墨玉說起,便問了一下。珍珠聽外院的人說的,並不十分清楚,因而跟墨玉談論起來,也說得含含糊糊。


    但是,周恒遇到麻煩了,珍珠十分擔心,卻是肯定的。


    周恒本不欲外麵這些煩心事傳到崔可茵耳裏。既然她知道了,不如說給她聽,免得她不了解情況,更是擔心。


    “政事哪有不煩心的?”周恒微笑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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