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道:“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不知什麽時候被崔氏收買了,居然為她通風報信。”


    “為她通風報信?報什麽信呀?”皇後不解。


    太後張了張嘴,最後一擺手,道:“反正哀家是不能再用她了。”


    容姑姑哀求道:“娘娘明鑒,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不敢有半分異心。不過是晉王妃掉了根簪子,奴婢送還於她。”


    兩下裏一說,皇後便明白了,歎了口氣,道:“兒媳沒用,過門多年,未能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


    午夜夢回之時,她也想過,宮裏這麽多嬪妃,為何未有一人懷孕?難道是至安帝不能生育?可至安帝是至尊,生孩子又是女人的事,她不敢深想,更不敢宣之於口。


    太後沉默良久,長歎一聲,道:“這事,不怪你。罷了,你起來吧。”


    最後一句卻是對容姑姑說的。容姑姑流淚磕了個頭,道:“謝娘娘,謝皇後娘娘。”


    起身倒退退出。她在門外站定,想起侍候太後十多年,隻有太後決定要衛貴妃一命時,才有剛才那般臉色,不由悚然。命是保住了,失了太後的歡心也是必然,這宮中有的是踩高踏低的人,以後要如何自處?正想得入神,芳姑姑尋來了,道:“容姐姐,娘娘可在這裏?”


    太後聽說崔可茵這會兒才到永信宮,冷笑一聲,道:“想必去找沈氏那個賤人說話了,要不然怎麽走了這很多時才到?”


    她身為太後之尊,卻接二連三的遇到糟心之人,真是胸悶。


    皇後道:“她有孕在身,走得慢了也是有的。兒媳告退。”


    回到永信宮。崔可茵早等在滴水簷下。


    “天氣還冷,你怎麽站在這裏吹風?”皇後溫聲扶起行禮的崔可茵,道:“快進去說話。”


    不知太後有沒有在永信宮安排人手,今天這事,日久會不會傳到她耳裏去?皇後心裏微黯,和崔可茵在暖閣坐了,道:“沒想到母後心硬至此。”


    她還以為衛貴妃之事。太後是受了猜疑。沒想到竟然有可能是真的。


    崔可茵聽說容姑姑的小命保住了,道:“謝娘娘大恩。想來以後她的日子難過,她為我著想。我卻無力救她出這泥潭。”


    皇後道:“她也煞是多事,這時候追出來,於事何補?”


    如果崔可茵喝了茶,她追出來提醒。已然來不及了。這麽做,隻會把自己陷進去。卻救不了崔可茵。


    崔可茵道:“其實不然,有她提醒,就算沒有毒發,也能及早請太醫。”


    早上這麽一刻半刻。或者孩子就有保住了呢。


    皇後默然。


    兩人對坐無語。


    崔可茵本還想去永樂宮探探逃明珠,現在全沒有心情,托皇後致意。便起身告辭了。


    薑氏跟往常一樣,料理完府中庶務便坐車來晉王府。此時見崔可茵進門。看著跟往常一樣,但眼眸中沒有神彩,大驚,道:“可是不舒服?”又讓綠瑩:“快請太醫。”


    綠瑩想著宮中驚魂一幕,心還沒回到實處,一時竟沒有反應。


    薑氏又喚了她兩聲,她才驚醒過來,道:“奴婢這就讓人去請王太醫。”


    崔可茵並沒有覺得腹中有什麽異樣,道:“不用,我沒事。”


    “就算在宮中沒事,這來回顛簸,也得請太醫瞧瞧。”薑氏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快,請王太醫過來瞧瞧。”


    這一個月來,王仲方儼然成了崔可茵的私家大夫,不要說隨請隨到,就是沒有請他,他也會每天抽空過來為崔可茵請脈。


    薑氏話音剛落,珍珠已在外頭稟道:“王妃,王太醫來了。”


    王仲方為崔可茵把了脈,道:“王妃脈像平穩。”見氣氛有些詭異,道:“聽說王妃今早進宮了?”


    “是。”崔可茵道:“若太後問起我的脈像,請王太醫代為遮掩。”


    王仲方是慣在宮裏行走的人,哪有什麽不明白,微一點頭,不再多話。


    宮裏發生的事,她還沒有出宮,周恒已得訊。他心裏惱怒,要趕去接崔可茵出宮,及到了宮裏,崔可茵卻回府了,兩下裏錯過。


    他飛馬到了府門口,勒緊馬韁,馬還沒站穩,已跳下,大步朝紫煙閣奔去。


    一路上,宮人內侍見他臉色不善,都大氣不敢出,避於路旁行禮。周恒哪裏去理會這些人,一氣兒趕到紫煙閣。


    崔可茵等人見他來了,都起身行禮。


    周恒一把抱住崔可茵,顫聲道:“你可喝了那盅茶?”


    崔可茵從他懷裏掙紮出來,舉起還沒幹透的袖子給他看:“全倒在這裏了。”


    綠瑩“哎呀”一聲,道:“奴婢該死,還沒侍候王妃更衣呢。”


    她自己驚魂未定,隻想著萬一,又不敢往深裏想,卻把服侍崔可茵更衣的事給忘了。


    周恒見崔可茵好好的,臉上露出笑容,道:“好在你機靈。”


    王仲方叫了起來:“你一來就這麽親熱,可知孕婦最忌房事?”


    周恒才發現王仲方也在,放開崔可茵,笑道:“急什麽呀,本王自有分寸。”


    “哼,你有分寸?我看未必。”王仲方道:“你給我聽好了,切切不可亂來,要不然,危殆。”


    這一個月來,周恒忍得極是辛苦,聽王仲方這麽說,極是不爽,道:“你懂什麽?”


    王仲方笑了,道:“我什麽都不懂,好吧?”


    一句話說得室中諸人都笑了起來。薑氏道:“王太醫說得是。你們少年夫妻,照理,該分房而睡。”


    薑氏早就跟崔可茵提過,可是每次崔可茵都沉默以對,她隻好作罷。


    王仲方馬上道:“薑夫人說得極是。”


    兩人一唱一和,周恒臉皮厚,還不覺得什麽,崔可茵卻紅了臉,道:“既如此說,那……”


    “誰說一定要分房?”周恒反對道:“哪有太醫管到人家夫妻的閨房上頭?王太醫,你管得真寬啊。”


    王仲方看看薑氏,再看看崔可茵,識相地閉嘴了。


    晚上,崔可茵洗漱畢,解了發髻,坐在燈下看書。


    周恒把她擁在懷裏,道:“你也想分房嗎?”


    他想了半天,如果崔可茵堅持,他便依了她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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