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可茵一言既出,滿座皆驚。呂氏差點大笑出聲,敢當眾給李秀秀沒臉,那是不想活了。


    李秀秀十分尷尬地望向至安帝,目光和至安帝相觸,變得哀傷又可憐。這樣的姿色神態,但凡是個人男人,都會熱血上頭,挺身為她出頭,把崔可茵收拾一頓。


    崔可茵隻當沒瞧見她向至安帝求助,轉頭問太後:“母後,您說可是這個理?”


    太後臉色很不好看。李秀秀是太心急了些,要借敬酒之機奚落崔可茵,也不急在這一時。可是她卻不能說崔可茵說錯了,在座眾人以她為尊,她是一國之母,當朝太後,要敬酒,哪能不先從她敬起?


    李秀秀急了,嬌滴滴喚道:“皇上……”


    至安帝再不能裝沒瞧見她的眼神,咳了一聲,道:“母後不會怪你的,你退下吧。”


    這是說她不懂事,說崔可茵指責得對嗎?李秀秀要的可不是這個,轉頭望向太後,神態更是哀哀:“娘娘……”


    太後暗暗歎了口氣,當初怎麽就覺得崔氏傻傻的,好拿捏呢?這分明是伶牙俐齒啊。她蹙眉道:“今兒個過節,別爭這些有的沒的。”


    算是不計較,也可以說各打五十大板。但是在很多宗室看來,卻是崔可茵贏了。要是太後、皇帝向著李秀秀,就該訓斥崔可茵才對。


    李秀秀灰頭土臉回位子上坐了。


    剛坐下沒五息,屁/股底下的椅子突然裂開,她措手不及,手裏還拿著筷子,筷子上還夾著紅燒肘子。就這樣華麗麗的,“吧嘰”一聲坐到地上。


    所有人目瞪口呆。隻有崔可茵不動聲色,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似的,舀了一勺子湯喝。


    天氣寒冷,冬至節的筵席又是禦膳房一早準備好的,早就涼透了,湯麵上浮一層油。崔可茵把湯麵上的油層劃拉開。舀了一勺。喝得津津有味。


    旁邊一位老郡王妃用手肘捅了捅崔可茵,示意她看李秀秀。


    李秀秀坐也不是,起身也不是。臉憋悶得通紅,想哭又哭不出來,真是恨不得地麵上有條縫,可以讓她鑽進去。


    蘭香被沈明珠杖斃。帶在身邊侍候的是一個叫丁香的陪嫁丫鬟。有蘭香杖斃在前,此時眾目睽睽之下。竟不敢上前攙扶她起身。


    呂氏望望崔可茵,再看看李秀秀,隻覺遍體生寒。不是說李秀秀深獲聖寵嗎?怎麽她落得如此狼狽,至安帝連點表示都沒有?


    好好的椅子居然會裂開。說出去誰信啊?


    崔可茵喝完了湯,放下勺子,淡淡道:“康嬪這是玩哪樣呢?”


    玩哪樣!李秀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她失態地叫了起來:“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整我的。”


    崔可茵道:“康嬪慎言。這裏可是皇宮大內,我要進宮。須遞牌子。康嬪可是天天住在這宮裏頭,莫不是想扮可憐,博取皇上同情麽?這本錢下得也夠大的。”


    呃……眾人都望向至安帝,隻見他一副便秘樣子,顯然十分頭痛。


    沈明珠已大笑出聲,道:“就是。晉王妃可真是一言中的。她不就是看在皇上寵愛她,博出位固寵麽?”


    至安帝咳了一聲,道:“德妃,朕待你可不薄,休要胡言。”


    在他看來,他心心念念在意的,隻有沈明珠一人,李秀秀不過是用來調劑生活的調劑品。主菜哪能跟開胃小菜相比?沈明珠這麽說,他隻當是她吃醋了。


    可是他這話,在別人看來,卻是他對沈明珠的表白。自皇後以下,嬪妃們沒一個心裏酸溜溜的。


    低低的啜泣聲傳來,李秀秀坐在地上,哭開了。


    “你們怎麽不把康嬪扶起來?地上多涼啊。”崔可茵涼涼道。


    丁香抬眼去看沈明珠。


    沈明珠感覺到丁香的目光,笑道:“看我做什麽?晉王妃的話不好使麽?”


    丁香慌了手腳,忙上前去攙扶李秀秀,慌亂之下用力猛了,弄痛了李秀秀的胳膊,她“嗷”地叫了一聲,道:“作死啊!”


    這都是些什麽事!太後臉黑如鍋底,道:“用膳吧。”


    趕快吃完趕快散了。


    太後已經表了態,禦膳感的內侍們把剩下的六七道菜都一古腦上了。


    宗室們哪個不得看著皇帝、太後的眼色行事,太後既說用膳,那就把嘴巴用來吃飯好了。於是,一個個埋頭吃起來。


    不一會兒,開始有人放下筷子,表示吃好了。


    宮人開始端漱口的茶和口盂上來。


    崔可茵其實沒吃多少,這些菜又冷又難吃,她怎麽吃得下?先前那一勺湯,不過是做給眾人看罷了。


    呂氏就被嚇得不輕。


    待得席散,崔可茵當先告退。


    至安帝把她叫到跟前,低聲問她:“這件事是你做的,還是德妃做的?”


    跟李秀秀有仇的,就是這兩位了。


    崔可茵道:“剛才在偏殿,臣妾聽好幾人說皇上寵愛康嬪,這宮中誰不眼紅她?怎麽就見得隻能是臣妾或是德妃娘娘做的呢?”


    至安帝摸了摸鼻子,道:“康嬪最近是跋扈了些。罷了,這事,朕不追究就是。”


    早就知道你不會追究,要不,她們也不敢幹這件事啊。


    崔可茵屈膝行禮,道:“皇上仁慈。”


    至安帝對一直沒出聲的周恒道:“你送四弟妹回府吧。”


    別再和沈明珠在這裏搞事了。


    周恒應了,轉過身,借著袍袖的遮掩,牽住了崔可茵的小手。上了馬車,笑問崔可茵:“老實說,這事誰幹的?”


    要說是意外,跟她和沈明珠沒關係,他還真不信。皇後不會這麽無聊,別人沒這麽大的膽子。


    崔可茵抽出一直被他緊緊牽著的手,道:“你也和皇上一樣,懷疑我。”


    周恒道:“皇兄心裏明白著呢。他到底偏袒德妃,要不然,你以為他會輕易放過你?”


    正如崔可茵所說,她居於宮外,要做這個事,沒有那麽容易。擺膳安排座位的內侍,得是她的人,還得是受了她的大恩,不怕死的那種。崔可茵根基尚淺,手伸不到這麽長。


    崔可茵笑吟吟道:“你倒杯茶我喝,我就告訴你。剛才那勺子湯,膩死我了,長這麽大,再沒喝過這麽難喝的湯了。”


    湯麵上飄著油層,能好喝得了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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