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認得你,因為你,才讓本宮折損了阿孟,本宮還未找你算賬,你便主動送上門來,不錯,不錯。攖”


    她打量他的目光,像是在思索要從哪裏下手為好,令慕白十分惱怒。


    “不管你是誰,你敢傷害阿念與陛下,我便絕不會放過你!”


    聞言,女子卻是笑了,即便是隔著層麵紗,隻聞其聲,也是相當地悅耳,“好大的口氣,已經很久沒有人敢這麽與本宮說話了。”


    “哦,不對,前些日子,小念也這般無禮地頂撞了本宮,所以本宮便給了她一點兒小苦頭吃吃。至於你麽,若是能接得住本宮的三招,本宮倒是可以考慮放過你。”


    袖下的手握緊,慕白凝氣,運掌,招招斃命地朝著她而去。


    誰料,女子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分明近在眼前,卻在眨眼之間便消失不見。


    未待他反應過來,後背處便被狠狠地擊中,身子如斷了線的風箏般飛了出去,撞在樹上,跌落於地。


    “太慢了。”女子似是玩兒不盡興,語氣中顯出幾分嫌棄。


    唇角處溢出鮮血,慕白不甚在意地啐了一口,想起身來,卻發現自己的左臂痛到要命。


    當是撞在樹上的時候,摔斷了骨頭償。


    握住,咬牙用力一掰,生生將其又接了回去,才站起身來,“還有兩招,若是我贏過了你,你便不能動阿念。”


    女子捂唇而笑,“你喜歡本宮的小念?也是,小念如本宮一般聰慧,自然是招男子喜歡的。”


    “不要將阿念與你相提並論!”


    眼前這個自稱是蘇念母親的女子,與蘇念除了眉眼有些相似之外,根本便不能一提。


    “口氣倒是很大,那便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打贏本宮了。”


    這個女子,若是與鶴雪相比,亦是不相上下,而且她的武功套路,詭異非常,完全沒有張路可尋,變化莫測。


    倘若他的身子如從前一般無任何異樣,或許他能夠抵過她三張,但如今……他完全處在劣勢。


    伸手想擋住她迎麵襲來的掌風,但動作終究還是慢了一步,胸口被狠辣的掌風擊中。


    但他卻硬是生生穩住了身子,一個側翻身,便向她撲了過去。


    扣住她的手腕,騰出的另一隻手自下而去,雖然她避地很及時,但還是被他傷到了幾分。


    手骨如棉花般柔軟,一下子便掙開了慕白的手,女子連連倒退了幾步,低眸看了眼自己碎成了兩半的裙角。


    再次抬眸時,就見慕白分明已經是搖搖欲墜,卻依然強自撐著,死死地盯著她,並且將蘇念很好地護在身後。


    擺出的,是一副誓死不肯放手的姿勢。


    恰在此時,一抹黑影自慕白的身後頓現,一個掌心劈在他的後頸之上,他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


    “主子,屬下來遲。”


    看了眼昏倒在地的慕白,女子幾步上前,來到蘇念的跟前,撫上她的眉梢,“小念,母親接你回家了。”


    “主子,此人是否要滅口?”


    在女子將蘇念敲暈帶走之際,黑衣人多問了句。


    頓了下步子,女子沉吟片刻道:“一同帶走吧。”


    ——


    帝後新婚之夜,皇帝被行刺,昏迷不醒皇後不知所蹤,乾清宮亂到不行。


    幸而初等右相之位的方湛與禦史大夫沈靖以強有力的手段壓了下來,並將乾清宮的一幹宮人都囚禁了起來。


    畢竟新皇登基,又是封後大典,這般重要的時刻出了如此大的事故,是為大禍,為了防止流言四起,必須截斷所有流言的來頭。


    養心殿內,宮人進進出出,手上所端的白布血跡斑斑。


    但即便進出頻繁,也未有半點慌亂的樣子。


    龍榻旁,景師父動作飛快地為昏迷不醒的姬殊晏縫合傷口。


    刺在心口上的這一刀,很深,但所幸的是離心髒的位置還有幾寸,不然定是回天乏術!


    將傷口縫合好之後,景師父依然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因為姬殊晏體內的忘魂蠱的毒性又發作了,而且由於他身受重傷,抵抗能力下降,抑製子蠱抵抗忘魂蠱的能力極大地減弱。


    毒素以極快的速度,蔓延了姬殊晏的整條右臂,而且還有向外擴散的跡象!


    “讓開。”


    一道清冷如冰泉的嗓音,驟然自身後響起。


    景師父身子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地扭首,當看到身後之人時,他驚愕地連嘴都合不攏了。


    慌忙單膝跪地,垂首:“參見樓主。”


    眼前的女子,青螺眉黛長,棄了珠花流蘇,三千青絲僅用一支雕工細致的梅簪綰起,洗盡鉛華。


    雖然麵上戴著白紗,但隻觀其如遠山般的黛眉,便有種淩駕於九霄的冷傲之氣,分毫不輸於男子。


    女子直接便坐在了床沿邊,搭上姬殊晏的手腕,而後掀開他的袖子,看到他整條手臂都呈現出詭異的碧紫色。


    麵色一沉,冷言道:“殊兒任性,你們便任由他這般胡鬧?!”


    “屬下知錯,請樓主責罰!”


    麵對浮生樓樓主秋水音,景師父可不敢表露出半分的鬆懈。


    眼前的這個女子,雖為女兒身,但一身變幻莫測的高超武藝,以及她果斷狠辣的行事作風,聞者皆俱。


    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敢違抗她的命令,那便是她唯一的徒兒——姬殊晏。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秋水音沒有說話,隻以單手扣住姬殊晏的手腕,然後運用內力,竟是生生地將他體內的毒素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樓主……”


    饒是景師父,也不由待了住,忍不住出聲,但立馬便被女子冷刮了眼,他趕忙閉上嘴巴,裝作自己什麽也聽不見。


    將子蠱與忘魂蠱全數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饒是她,也不由出了一頭的冷汗。


    沒有了兩隻蠱在體內作祟,原本氣息奄奄的姬殊晏生命體征很快便平穩了下來,便是連慘白無色的麵容,都微微有些紅潤回來。


    “本座體質特殊,隻需用幾日功夫便能將子蠱與忘魂蠱自行化解了去。”淡淡地解釋了一句。


    而後又補充道:“此事無需告知殊兒。”


    “是。”


    目光落在姬殊晏沉睡的麵容之上,她黛眉微微蹙起,“新婚之夜遇刺,你們這些人是怎麽伺候殊兒的?”


    不怒而威說的便是眼前這個女子,景師父滲出了頭冷汗,背部僵硬,“當時陛下將所有的人都趕了出去,殿內便隻有陛下與皇後兩個人……”


    “皇後?那個名喚蘇念的女子?”


    提及蘇念,秋水音的清冷的眸底暗了幾分,話音中隱含著幾分危險的味道。


    “本座聽聞,你們至今也未曾查出她除了山賊以外的身份,殊兒任性地將她留在身邊,你們作為他的左右手,竟是不會在旁處勸阻他?”


    聞言,景師父簡直要哭了,姬殊晏的性子,普天之下有誰能勸得住他呀!


    “她……應當是不會傷害陛下的。”


    雖然查不出蘇念的真實身份,但這一點景師父還是可以保證。


    誰知,秋水音卻是冷笑了聲,“不會傷害殊兒?以殊兒的身手,即便對手是本座,也不可能一刀刺中他的心口,試問,除了他全身心相信的人之外,還有誰能將他傷得如此之重?”


    秋水音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叫景師父的麵色大變。


    不等景師父自這個震驚的話中反應過來,便有一道虛弱的嗓音打破了凝滯的氣氛:“我的傷,與她無關。”


    回首,對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


    他不知在何時,已然清醒了過來,而一開口,卻是為蘇念脫罪。


    “殊兒,你該是知曉,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騙得過為師的眼睛。”


    蹙眉,姬殊晏別開視線,轉移話題:“你怎麽來了?”


    這話的語氣,真是沒有一點兒為人徒弟該有的態度。


    但秋水音卻一點兒也未惱怒,眸底難得泛起了幾絲溫柔,“為師若是晚來一步,便隻能給你收屍了。”


    “那個蘇念與你而言便有如此重要?即便是被她傷得差些丟了性命,你也要在為師的麵前袒護她?”


    姬殊晏咬牙,半晌才回道:“徒兒不敢。”


    “不敢?你的膽子可大得很,這世上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當初執意離開浮生樓,卷入皇權鬥爭的中心,而今為了一個女子,將自己弄成這般狼狽的模樣,你還是為師所認識的殊兒嗎?”


    當年,她在小林子裏撿到他時,他渾身是血,遍體鱗傷,但一雙眼眸卻如磐石般堅定不移,充滿著對生的渴望。


    由於一直被虐待而營養不良,他的身子骨特別消瘦,當時她將他抱在懷中時,他的骨頭都能擱到她。


    他天賦秉承,她將他收為座下唯一的弟子,毫不保留地傾囊相授。


    浮生樓裏的人都知曉,向來在外人眼中表現地清冷無雙,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樓主秋水音,隻待她的徒兒好。


    直到六年前的那件事,他不顧浮生樓眾人反對,毅然決然地來到了京都,卷入奪嫡之爭當中。


    “我累了。”他將臉別向裏側,閉目,明顯是不願再與她多說話。


    秋水音的眸光暗淡了幾分,慢慢地站起身來,“為師這幾日會留在宮中,直到你的身體康複了為止。”


    說罷,她便離開了養心殿。


    景師父看著秋水音離去的背影,想到方才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姬殊晏引蠱,忍不住多嘴:“陛下,樓主千裏迢迢而來,您……”


    “小念兒如今在何處?”


    直接打斷了景師父的話,很明顯,他現下不願意聽到秋水音的名字。


    “當時火勢來得突然,我們救了陛下之後,再折回去尋了很久,也未找到皇後的蹤跡,怕是……”


    “當時,在火災發生之前,朕聽到了笛聲。”


    那笛聲,與當日他在邊疆的夜裏,聽到的笛聲一模一樣。


    “陛下是懷疑?”


    撫上心口,傷口未痊愈,依然疼痛,他微微蹙眉,“她絕對不會傷害朕,定然是有人控製了她的心魂。”


    他記得她當時一刀刺入他的心口時,說了一句話。


    她說她是……燕國人。


    燕國麽?姬殊晏的眸底暗了幾分,唇角勾起的弧度,有幾分料峭。


    ——


    大燕,寧聖宮內。


    一眾宮人進進出出,手上端著華麗的衣裙,依次步入殿中。


    隻因——沉睡了整整三日的瑤華郡主,終於醒過來了!


    若說這位瑤華郡主,出現地突然,一出現,便被當今的小皇帝冊封為了郡主,身份何其尊貴。


    原因隻有一個,這位瑤華郡主,乃是如今權傾朝野的大長公主安娣璿的親生女兒。


    有這麽個身份比皇帝還要尊貴的生母,她的地位可不就節節而高嘛。


    彼時,被街頭小巷,說書先生吹得天花亂墜的主角,正從漫長的沉睡中蘇醒過來,尚還處在一頭霧水之中。


    拍了拍依舊沉重的腦袋,蘇念搞不清眼前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她的腦袋十分混沌,有許多東西像是碎片一樣地在眼前飄飛而過,但若是她仔細往裏想,便是一陣的頭痛難忍。


    “郡主,您看這件衣裳如何?”


    婢女已經連續在她的麵前展開了許許多多形形色色的華貴衣裳,但此時她的腦袋正犯疼,哪有心情看這些。


    “這裏是何處?”


    怎麽看著那麽地陌生,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為何她的記憶一片模糊,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郡主您怕是睡糊塗了吧,此處乃是寧聖宮的清光殿,是您的寢殿呀。”


    正說話間,外頭便傳來了太監尖銳的嗓音:“大長公主到——”


    立馬,殿內的婢女紛紛垂首,恭恭敬敬地站成兩排,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蘇念看著那個衣著華麗的女子,逆打著陽光而來,漸漸地在眼簾之中清晰。


    這個女子,著一身藍色的翠煙宮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淡藍色的翠水薄煙紗,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膚若凝脂氣若幽蘭。


    而她的眼眸,深如幽潭,無形之中透露出威懾力,讓人不敢直視超過三秒鍾。


    如斯美人,竟會是她的母親……


    “小念,今日感覺如何?可還覺得頭疼?”


    安娣璿話音溫柔似水,說著便坐到了床沿邊,拉過她的手輕聲細語。


    不知為何,在她觸碰到她手的刹那,蘇念很想將手縮回去,但腦袋裏卻是在不停地提醒著她,這個人,是她的母親,是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


    “我……我睡了多久了?為何一醒來,好像忘記了許多事情?”


    “本宮早便說過,讓你不要去騎馬,你偏生不聽,結果一不小心便自馬背上跌落了下來,砸到了腦袋,一睡便是睡了整整三日。”


    拍著她的手背,“你是本宮唯一的女兒,是大燕國最尊貴的郡主,記著這些便也夠了,忘掉的,日後自然也會慢慢想起來的。”


    蘇念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首。


    安娣璿親自為她換衣裳,而且還與她一塊兒用了午膳,她雖然覺得這沒什麽,但是看一旁婢女羨煞的眼神。


    她忽而明白過來,她的這個母親,是個極為厲害的角色。


    安娣璿走後,蘇念閑來無事,加之也想要快些記起自己忘掉的事兒,便決定出殿去外頭轉一轉。


    其實蘇念是不喜歡出去之時,後頭跟了一大幫的人的感覺,但是看他們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便也就懶得開口讓他們不要再跟。


    “郡主,前頭便是雲影園了,因為地處較為偏僻,所以鮮少有嬪妃在此處遊玩。”


    每到一個地方,身旁服侍的婢女彩蝶便會為她解說。


    她點了點首,正想要邁步離開,忽而聽到了些許人聲,雖然不是很清晰,但裏頭定然有人在。


    走了進去,遠遠的便瞧見一點明黃,慢慢地朝著樹梢上攀爬。


    分明是小胳膊小腿的,一臉的稚嫩,身子還搖晃不穩,卻依然要堅持往樹上爬。


    而在樹的下頭,站著個小太監,一臉擔憂地看著樹上的小小人兒,“陛下,樹上太危險了,您還是快些下來吧……”


    但樹上的小人兒根本便不聽他的,依然艱難地挪動著身子,一點一點地挪動位置。


    離目標越來越近,他伸出手,想要要抓旁邊的枝椏,結果腳下一不小心滑了下。


    隻聽‘咯吱’一聲,他的整個人兒便往下直墜!


    “陛下!”


    一聲驚呼,小人兒嚇得閉上了雙眸,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反而是跌入了一個柔軟的懷中。


    淡淡的清香,在頃刻間彌漫在鼻尖。


    他撐開點兒眼皮,小心翼翼地瞧去,正撞上一雙泛著點點笑意的眸底。


    “你爬到樹上要做什麽,便不怕摔下來斷骨頭嗎?”


    “有……有小鳥卡在樹上了。”


    聲音輕輕的,像是細水一般,自吼間緩緩溢出。


    蘇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發現有一隻鳥兒,不知是何緣故,卡在了樹梢上,撲騰著翅膀卻無法掙脫。


    “郡主……郡主您沒事兒吧?”


    蘇念衝上去地毫無征兆,可是嚇壞了跟在她身後的一幹宮人,慌慌張張地趕過去詢問。


    一聽到‘郡主’兩個字,小皇帝安瑾粉嫩嫩的臉蛋上便漲得緋紅,眼底露出了幾分懼意。


    “我……我要下來!”


    輕鬆地將他放在了地上,蘇念不由感慨,這個看起來是有十歲左右的小娃娃,身為一國之君,卻十分削瘦。


    隻一張粉嫩嫩的小臉蛋,多長了些許肉,一雙大眸,水汪汪的,似乎眨一下便能夠溢出水花來。


    真是叫人看了忍不住憐愛。


    “奴才……奴才參見瑤華郡主!”


    而跟隨在小皇帝身邊的太監,一得知了她的身份,亦是笑得臉色刷白,匍匐在地不敢動彈。


    小皇帝低垂著眼眸,長長的眼瞼如扇一般,投下斑駁的暗影,雖然掩蓋住了他此時的表情。


    但是他不自覺地以小手揪住自己的衣角,在指間繞了一圈又一圈的舉動,卻是明顯地暴露出,此時此刻的他心情很緊張。


    蘇念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主動將他的小手拉了過去,他錯愕地抬首,聽她柔聲道:“手背劃破了,不疼嗎?”


    “不、不疼……”


    “嗯?”


    小皇帝抿了下唇角,老實道:“疼……”


    這一臉糾結的小模樣,真是看得蘇念手心癢癢,抽出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粉嫩嫩的臉蛋。


    而後,一把便將他給抱了起來,“陛下的寢殿在哪裏,帶我去。”


    一聽這話,宮人們趕忙在前頭帶路。


    小皇帝窩在蘇念的懷中,乖巧安靜地像一隻小貓,大眸微微低垂,餘光時不時地瞥一瞥蘇念的麵色。


    “你叫什麽名字?”


    忽而,蘇念出聲問了句,小皇帝長睫一顫,輕聲應道:“安瑾。”


    “安瑾?真好聽的名字,是何人為你取的?”


    聽到蘇念誇獎他的名字好聽,小皇帝原本忐忑不安的心立馬便平複下了些許,揚起唇角回道:“是我母妃為我取的。”


    不知是他年紀小,不懂事,還是身旁的侍從不曾教他,作為一國之君,應當自稱為‘朕’才對。


    但蘇念卻覺得他以‘我’自稱,更顯得像尋常人家的孩子些。


    分明隻是個小小的人兒,卻長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裏,而且還被推到了朝堂,麵對詭譎多端的風雲,真不知這孩子是如何支撐下來的。


    到了養心殿,蘇念將他安放在凳子上,而後自太監的手中拿過藥膏。


    動作輕柔地為他上藥,而他則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地盯著眼前的女子。


    她不同於她的母親,大長公主安娣璿,安娣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威懾力,他平常都不敢看安娣璿一眼。


    但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不一樣,她的身上,有一種像陽光般美好而安逸的氣息,絲毫沒有架子,說起話來也似清風拂水。


    言而總是,小皇帝覺得這個皇表姐,很好很溫柔。


    “好了,記得最近一日不要碰水,不然傷口會感染的。”


    包紮完畢,蘇念抬眸,才發現麵前的小人兒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她不由失笑,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


    “在看什麽呢,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


    小皇帝連忙用力地搖首,而後突然抽回了手,跳下凳子,噔噔噔地朝著裏屋跑去。


    在蘇念不明所以之下,他小小的手中,抱著一大堆的東西,獻寶似得一一擺開,放在她的跟前。


    有小風車,還有小玩偶,各色各樣的小玩具,而且看著並不是很新,有些曆史感。


    再觀其做工,也不是很精致,不過看著卻很是溫馨。


    小皇帝驕傲無比地說道:“這是我母妃給我做的,皇表姐你……你喜歡哪個,便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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