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還沒有死呢,你便敢當著朕的麵恐嚇自己的親兄弟,是不是等到朕歸西之後,你便要屠殺自己的同胞了?!”一聲厲斥如晴天霹靂般而下。


    前一秒還傲氣凜然的姬樺澤如一隻泄了氣的皮球般,‘撲通’一聲跪下,腦袋直往地上磕,“父皇息怒,兒臣不敢,兒臣隻是在教導五弟作為一個皇子該有的儀容姿態。”


    龍榻之上,皇帝撐著身子,雖然初初醒轉過來,但眼睛卻無比地毒辣,冷笑道:“教導城兒儀容姿態?你的意思是說,因為朕的教育失誤,才讓他沒有皇子該有的樣子嗎?”


    “兒臣絕無此意啊父皇!”這一句接著一句的,咄咄逼人,嚇得姬樺澤出了一身的冷汗,匍匐在地不敢動彈攖。


    “你有沒有這個意思朕還會不了解?滾,不要讓朕再看到你!”一醒來便看到這般的場景,皇帝隻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了,以單手撐著額首,不耐煩地訓斥道。


    “父皇……”姬樺澤還想再做掙紮,卻被皇帝一口打斷:“再不滾,朕便打斷你的腿!”


    這絕對不是口頭上的恐嚇之語,對於向來了解皇帝的姬樺澤而言,他心裏十分清楚,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已經激怒到皇帝了,隻能不甘心地低下頭,在領命的同時不忘向一旁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嚇傻的姬致城拋去一個威脅的目光。


    直到姬樺澤離開了屋子,皇帝才歎了口氣,重新躺下身子,喚道:“城兒,過來。償”


    偌大的養心殿就隻剩下姬致城一個人,他覺著與皇帝獨自相處,比與姬樺澤處在一塊兒還要來得恐怖,可是皇帝喚他,他也不能不應,隻能硬著頭皮走了上去,回道:“父皇。”


    “這些日子來,是你在照顧朕嗎?”麵對姬致城,皇帝的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溫柔地叫姬致城覺著眼前之人似是被掉了包一般。


    連忙搖首,如實答道:“除了兒臣之外,還有三哥與九弟,我們三人是輪流來照顧父皇的。”


    “你呀,自小便實誠,這種時候,是個正常人都會搶著為自己爭功,也就隻有你傻裏傻氣的,盡是想著別人。”


    說話間,皇帝伸出手來,握住他的手,拍拍手背,柔聲道:“不用怕,有朕在,他不敢拿你怎麽樣。”


    “可是……可是父皇,二哥他……他死在天牢裏了……”因皇帝這麽一句話,姬致城像是終於找到了發泄口,說著便流下了滾燙的淚花,以顯示自己內心的恐懼。


    方才姬樺澤對姬致城所說的話,皇帝雖是隻聽到了後麵的一些話,但他並不是個傻子,隻稍那麽一想,便能知曉這其中的始末了。


    他真是不曾想到,自己平日裏如此寵愛的一個兒子,竟是有如此蛇蠍的心腸,為了爭奪皇位,連被他打入天牢的太子都不放過,而且還在殺了太子之後,公然跑到養心殿,當著他的麵恐嚇姬致城。


    這是完全不將他這個皇帝放在眼中的狂妄表現,若是他再不做些什麽,豈不是要被這廝給騎到頭上了!


    “太子也算是死有餘辜,若不是被朕親眼瞧見,豈不是等到朕百年之後,看到他坐上皇位,坐擁朕的後宮佳麗,不過端王同樣也不可寬恕,太子有何罪責,如何懲治他也是由朕說了算,他竟然敢越俎代庖,明顯是不將朕放在眼中!”


    姬致城埋著腦袋,誠惶誠恐地聽著皇帝的言語,其實他並不明白,皇帝與自己說了這麽多,到底想表達個什麽意思。


    看著姬致城如小綿羊般的乖巧,聆聽著自己說話,皇帝便覺得一陣舒心,寬慰地撫上他的腦袋,如是慈父一般,笑道:“朕的五個兒子中,便算是你最為懂事,朕好歹也有個安慰。”


    “兒臣惶恐。”聽到皇帝如此高度評價自己,姬致城慌忙跪下,表示自己是絕對乖巧無比的。


    “好了,你照顧朕想必也累著了,便早些回府休息吧,不必擔憂,如今朕已醒,便絕不會讓他傷害到你半根寒毛的。”


    其實皇帝心中也清楚地很,太子與端王爭鬥這麽多年,在朝中的根基十分穩固,而姬致城自小喜愛遊山玩水,遊離於朝政之外,又如何能鬥得過陰險狡詐的端王。


    他如此說,不過是在心裏上給他一個安慰罷了。


    忽而,殿門再次被推了開,進來一抹絳色身影,正是祈高本無疑,他一眼瞧見皇帝已蘇醒,忙驚喜萬分地道:“陛下,蒼天有眼,您終於肯醒過來了!奴才……奴才有負陛下的聖托呀!”


    這一嗓子的哭腔,可真是感天動地呀,皇帝聽見,亦是覺得心中有些傷感,歎氣道:“太子之事,朕已經知曉了。”


    “陛下,雖然太子殿下有錯在先,可是他死得實在是太慘了,若不是奴才派人前去定時查看,他怕是屍身腐爛都不會被人發現呀!”這話聽入皇帝的耳中,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端王姬樺澤的勢力不知在何時竟有如此之大,連在他的皇宮中,都敢公然殺人,日後若是他將皇位傳給他,豈不是無法終老嗎。


    心中對姬樺澤的不滿更甚,但這並不能一舉抹殺這麽多年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皇帝隻能擺擺手,有些疲憊地回道:“此事朕自有決斷,納蘭一族可有收監?”


    “回陛下的話,奴才命人將納蘭家族抄家,押入天牢等候陛下的審判,但是端王殿下卻協同幾位大臣,接連上書,說是納蘭一族犯下滔天罪責,定要滿門抄斬不可遲緩,奴才頂著端王殿下的施壓,將納蘭一族保到了現在。”


    言下之意便是,他姬樺澤想要做超越皇權之事,夥同大臣想要幹掉自己多年來的宿敵。


    納蘭家族可是百年世家,向來便是姬樺澤奪嫡路上最大的障礙,如今樹倒猢猻散,姬樺澤未免夜長夢多,自然得要想方設法地弄死納蘭家族。


    袖下的拳頭倏然握緊,皇帝眉頭緊蹙,看了眼還未曾來得及離開的姬致城,擺了擺手道:“此處已經沒有你的事兒了,回府去吧。”


    姬致城自然是一萬個願意,在離開之前,正撞上祈高本飽含深意的目光,他不自然地垂首,退出了養心殿。


    沒了外人的幹涉,皇帝才肯說出心裏話來:“你說,難道這麽多年來,朕的決定是錯誤的?”


    他向來最為寵愛的便隻有兩個兒子,一個是太子,另一個便是端王,比起生來便因是嫡子的緣故,姬弘宇坐上東宮之位毫無阻攔,但是除了這一方麵之外,他在很多方麵都沒有多少長進,對此皇帝頗有微詞。


    但端王卻不一樣,他雖然是鄭淑妃所生,卻自小聰慧伶俐,一張小嘴最能討得他的歡心,因此他是唯一一個被皇帝封為親王的皇子,足以見得他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有如何重。


    可是便在這幾日,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皇帝猛然間發現,自己自小疼到大的兩個兒子,一個比一個不省心,這叫他不由不開始擔心,自己晚年的處境。


    “陛下是真龍天子,您所做出的決定,自然是不會錯的,是太子與端王不思進取,辜負了陛下的一番厚愛。不過這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的,陛下您的兒子,可不止有太子與端王兩人。”


    祈高本話中的意思,皇帝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不過他還是猶豫,“但是城兒向來膽小,而且遠離朝政中心太遠,在朝中更是無半點根基;至於殊兒……”


    說到這兒,皇帝便沒有再說下去了,雖然姬殊晏曾豁出性命救了他,但其災星身份還是叫皇帝一直耿耿於懷,他確然是不曾想過要將皇位傳給姬殊晏。


    眸底閃過一絲精光,祈高本順溜地接道:“陛下您想的太多了,您現下正處盛年,再活個二三十年的又有何難,隻要有心培養,還怕五殿下在朝中站不住腳跟嗎。”


    聞言,皇帝放聲大笑了兩聲,“就你這嘴能言善辯,不過你說得也沒錯,端王如今所言所行,已經超出了朕所能容忍的範圍之內,若是朕再放任下去,他怕是都要上天了。”


    “陛下聖命,奴才不過是隨口這麽一說,對朝政之事,哪會懂多少呀。”該進則進,該退便退,這才是在皇宮的生存之道。


    皇帝不疑有他,滿意地點點首,“傳朕的旨意,冊封五皇子姬致城為魏王,賜金珠,修王府。”


    “奴才領旨。”


    ——


    這廂魏王府大肆修建中,已然有一番要超越端王府的勢頭,姬樺澤在自個兒的府中發了一通的大火,不知砸壞了多少名貴的花瓶,茶幾。


    “王、王爺,宮中傳話來,說是淑妃娘娘記掛著您,想您進宮一趟。”進來回稟的仆人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會禍水東引。


    姬樺澤停止了摔花瓶的舉動,一旁服侍的侍從趕忙自他的手中將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花瓶給取了過去安置好。


    畢竟是去見自己的母妃,姬樺澤整理了下抑鬱的心情,進了宮,目標明確地去了昭明宮。


    外頭早有宮女候著,一見到他來了,急急迎上去,可看到姬樺澤陰測測如雷雨驟降般的麵色時,便將一肚子的好話咽進了肚子裏,隻低著頭將他給引了進去。


    “你們都下去吧,這裏不需要伺候了。”見姬樺澤進了屋來,鄭淑妃便吩咐旁的人全都退下,待到閑雜人等全數不見了之後,她才幾步上前,握住自己兒子的手,“澤兒,母妃知道這幾日來你心裏委屈,但切記萬不可做出什麽不合時宜的舉動出來!”


    “母妃,先前是你與我說小不忍則亂大謀,結果呢,卻讓祈高本那閹人趁機鑽了空子,而今父皇蘇醒過來,我又在養心殿中當著他的麵說出了那番話,若不是因此對我失望至極,父皇又如何會做出冊封姬致城為魏王的舉動來!


    而且看魏王府的造勢,明顯是要超越我端王府,這叫我日後還如何能在朝中站穩腳跟!”


    看著唯一的寶貝兒子在自己的麵前麵目猙獰,聲聲控訴,鄭淑妃心痛的同時,不由加重了語調:“澤兒,這是你與母妃講話該有的態度嗎!”


    “兒臣一時心切,請母妃責罰。”姬樺澤忍下了腹中積累的一口怨氣,懊惱地咬緊下唇,賠罪地倒是迅速。


    無奈地歎了口氣,鄭淑妃的眼底閃過狠辣之色,“澤兒你且寬心,姬致城便算是被冊封為魏王,也不過隻是個空有名號的王爺罷了,即便他背後有祈高本支持,但就憑他與他那個賤婢出身的母妃,能成地了如何的氣候?不過是跳梁的小醜罷了!”


    “可因為那日在養心殿中的一舉,父皇對我的印象極具下降,加之有祈高本時時陪伴在父皇的身邊吹耳旁風,難不保父皇對那個蠢貨的形象大加改觀,如此一來對我豈不是極大的不利?”


    鄭淑妃猶豫了一下,“都是母妃無用,沒有如納蘭婧一般強有力的娘家後台,才會讓你在奪嫡之上如此費力。不過澤兒放心,隻要有膽敢阻攔你坐上九五至尊之位的人,母妃都會替你一一鏟平!”


    “母妃打算如何做?”姬樺澤覺得很煩躁,他已經無法再坐以待斃了,若是他再等下去,定然會徹底地失去爭奪皇位的機會,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他已經努力了那麽多年,做了那麽多事,他一定要坐上那個萬人之上的位置!


    “出來吧。”隨著鄭淑妃話音的落地,便有一抹倩影自屏風後走了出來,竟是涼氏。


    “王爺……”一聲嬌柔柔的呼喚,帶著梨花杏雨的美人感,立時便叫姬樺澤的心軟下了幾分。


    幾步上前,握住涼氏的雙手,憐惜道:“本王這幾日忙得暈頭轉向,未來得及去探望你,苦了你了,病可是有養好?看你都瘦了一大圈,看得本王心疼不已。”


    “得王爺如此之說,妾身便算是死也無憾了。”涼氏因上次在養心殿被皇帝殘暴地鞭笞之後,便大病了一場,好不容易在近日一段時間恢複了身體。


    不過也由於她的大病,皇帝也有好些時候沒去她的宮中了,她非常清楚,若是她失了寵,那麽對姬樺澤便沒有半點兒的幫助,她非常地害怕,害怕自己若是幫不到姬樺澤,那一直以來的努力豈不是都成泡沫了。


    她都已經將自己委身給了一個可以做她父親的糟老頭,為的不過是助姬樺澤登上皇位,但如今看來,她所做的根本便沒有半點用處。


    “你能如此想便好,本宮交由你所做之事,關乎到我們所有人的身家性命,若是成功,皇位觸手可及,但若是失敗,便是身敗名裂,甚至是落得比前太子還要淒慘的下場!”


    一聽鄭淑妃說得這般嚴重,涼氏忍不住縮了下脖子,姬樺澤見之摟住她的腰肢,回道:“到底是何計劃,竟被母妃說得這般嚴重?”


    鄭淑妃大致地講了一下計劃的內容,便將涼氏震驚地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這、這會不會太冒險了?”


    “此計劃雖然冒險了些,但隻要你在行事時多加注意,便不會被人察覺。”說罷,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滿道:“怕什麽,還沒做呢你便害怕成這樣,是想要此事敗露出來,讓所有人知曉嗎?”


    “母妃,煙兒身子才恢複,怕是她還未自那次事件中回過神來。”姬樺澤攬住涼氏的肩膀,不過隻是說了這麽句話,便令涼氏感動不已,淚眼汪汪地看著他。


    “澤兒既是如此地看重你,本宮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此事絕不可以有半點差錯,明白嗎?”


    “娘娘放心,有了上次的教訓,妾身定不會再失敗。”有了堅強的後盾,涼氏隻覺心中所有的害怕都消失不見,她定然會拚盡自己的所有!


    待到涼氏告辭離開之後,鄭淑妃便立馬露出了嫌其的目光,不願再多看那抹身影半眼,落座在軟榻之上的同時也叫姬樺澤一同坐下。


    “母妃,將此事交與她,會不會太冒險了些?”沒了涼氏,姬樺澤的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語氣之中亦是沒有了半分的溫情。


    鄭淑妃蹙了下眉頭,歎道:“雖然陛下已有一些日子不曾到永信宮中去,但咱們陛下的性子嘛,本宮還是很了解的,如今沒了納蘭婧從中作梗,她隻需發揮強項,應是很容易便能拉回陛下的心。”


    “對了,本宮先前不是一直叫你行事要千萬小心,絕不可衝動行事嗎,怎麽會做出那般膽大的舉動出來?幸而前太子在陛下的心中已經沒有半分的情意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即便陛下沒有責罰你,但怕是已給了祈高本一個大空子鑽,怨不得姬致城能在那麽短時間內被冊封為魏王。”


    提及此事,姬樺澤的麵色便十分不好,不過經由鄭淑妃這麽一提,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皺眉道:“母妃可記得,兒臣前先日子來,時常與你說的,那個會變魔術的蘇念?”


    “這個本宮自然是記得,便是她給你出的主意,才能讓你如此順利地解決了太子一黨,說起來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對於能夠幫助她兒子的人,鄭淑妃看著也是相當舒心的。


    “可是這個主意,卻是她所出的。”


    一句話,如是小石子墜落進湖麵,激起了千層漣漪,鄭淑妃的眸子裏瞬間犀利了幾分:“此人的底細,你可有查清?”


    “兒臣所知的情報中,與她所說的並未有什麽不同,或許此次隻是個意外。”畢竟蘇念先前幫了他那麽大的忙,如此難得的人才,他自是不願意往壞處想。


    “澤兒,你便是實誠,看人不夠毒,有些人人前一套,人後又一套,難保她會不會在有一日忽然在你背後給你一刀,而且現下正是關鍵時刻,絕不能有片刻的閃失。”


    略微沉吟了番,鄭淑妃提聲道:“來人。”


    外頭伺候的宮人立馬便推門而進,低眉順眼回著:“娘娘。”


    “去將那個魔術師蘇念請到昭明宮來,便說是本宮想要欣賞魔術表演。”


    得令,宮人很快退了下去,在殿門合上之際,姬樺澤便緊隨問道:“母妃是懷疑她另有圖謀?”


    “澤兒你的年紀還小,閱曆不夠豐富,雖然不是說不信此人,但多一個心眼總是無礙的。再者本宮在這宮中見慣了那些偽裝的嘴臉,誰是真心,誰又是假意,本宮一探便能知曉。”


    這才是鄭淑妃在這宮中屹立多年不曾倒下的最重要一個原因,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若是沒有一雙識人的慧眼,定然是會死無全屍。


    納蘭婧手段雖是厲害,家族勢力也卻是夠強大,但這個女人一來是家族中的嫡女,二來一入了宮便做了母儀天下的皇後,自是心高氣傲,所以不懂得什麽叫做韜光養晦,隻顧著鋒芒外露,鏟除一切自己看不順眼的人,最後樹大招風,落得了個死無全屍的下場。


    但是鄭淑妃不同,她是個很懂得審時度勢的女人,若不是姬樺澤在毒殺前太子一事上未曾與她商議過,事態的發展決然不會如此。


    隻是她畢竟身處在後宮中,無法時時刻刻指導自己的兒子,所以也便隻能從他的身邊人下手,確保跟隨在他身旁的人,都絕無二心。


    而在姬殊晏房中吃飽喝足,正打道回府的蘇念恰巧便打了個打噴嚏,她正好奇是何人在咒罵她之際,便由宮人向她迎麵跑來,見著她忙止住了步子,語氣甚是不屑:“蘇念是嗎?”


    對於蘇念這種在宮中沒有半點職位,隻是負責為皇帝娛樂的人而言,這些同樣屬於下人的宮人卻是自以為高人一等,在與蘇念說話時,也是沒有半分客氣的意思。


    不過這些表麵上的東西蘇念是不會在意的,隻點點首道:“是我,有何事嗎?”


    “淑妃娘娘要你前往昭明宮一趟,別耽擱時間了,若是讓娘娘久等,可有你好受的。”


    說罷便徑自轉過身去,在前頭帶路,好似多看蘇念一眼,她自個兒便會自降一等。


    聽到此話,蘇念的眸底暗了幾分,鄭淑妃尋她?怕是不會有什麽好事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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