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問期立時便又將銀麵戴了回去,慢慢回道:“小人幼時曾被大火所灼傷,毀了半張麵容,所以一直都是以銀麵示人,還望陛下恕罪。”


    “行了行了,朕知道了,退下去吧,朕再多看一眼,今日都用不下膳食了。”期待感立馬便消失殆盡,皇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趕快出去,不要礙眼。


    不緩不慢地便退出了寢殿,蕭問期心中真是冷笑不止,也幸而那姬弘宇怕他的身份遲早有一日會暴露,進而殃及到他自身,便特意命人製了張假麵皮,不若然他今日定然不能全身而退悅。


    但他前腳才出了永信宮,後腳便有一太監上前來攔住了他的路,“東宮中的伶人對嗎?皇後娘娘有請,隨雜家來吧。”


    一聽是皇後請他,蕭問期原本隻是不安的心立時便沉到了海底,如今他可算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麽叫做才出龍潭,又入虎穴了!


    四下望了望,卻沒有一人可以幫他傳遞消息的,沒法子,他隻能垂著首,走一步看一步。


    才邁進未央宮,蕭問期便覺察到有一股不言而喻的寒冽之氣迎麵而來,而他便頂著那莫名的寒氣,跪了下去,“參見皇後娘娘。”


    “不過便是個小小的伶人,倒是敢借著太子的名頭耀武揚威,若不是今日陛下忽而興致大發將你喚出東宮,你還真以為本宮拿你沒有法子了?”茶盞重重地擱置在矮桌之上。


    凜冽的話音,茶盞碰撞的聲響,立時便叫寢殿一幹上下齊齊跪下身來,大氣不敢出一下攙。


    “小人不敢,小人不知做錯了什麽,惹得皇後娘娘如此動怒,還望娘娘明示。”說真的,他確然是不知曉自己做了什麽,可以讓眼前這個女子氣成這樣。


    “全數退下。”即便是心中惱怒非常,但納蘭婧還是納蘭婧,端的是一國皇後的儀容,自然不會在宮人麵前露出半分不妥來,反正這人已經在她的手上了,她有的是時間與精力好好地教導教導他。


    連她納蘭婧的男人都敢招惹,是嫌活得太久了吧!


    寢殿內的宮人在眨眼之間便全數退了下去,隻剩下他們倆人,整個殿內安靜地連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長裙曳地,納蘭婧步步至他的跟前,直接便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胸膛之上,厲聲道:“賤奴才,是何人給你的狗膽,竟然敢去勾.引太子!”


    “……小人沒有。”胸口處被踹得生疼,蕭問期一手捂住,一手撐著地麵,心中更是冷然,若不是姬弘宇數日來給他服食軟骨散,憑著他一身的功夫,如今又怎會被一女子所欺辱!


    嗤笑一聲,納蘭婧直接踩在他的胸膛上,旋即垂下身子,一手掐住他的脖頸,“沒有?嗬,本宮倒是有些好奇,你這賤奴才到底長得如何一番模樣,才能將太子迷成那般,連東宮都舍不得邁出半步。”


    話音落地的同時,她抬手揭去他的銀麵,入眼的竟然是一張麵目全非的麵容!


    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納蘭婧才甚是厭惡地鬆了開,以羅帕擦拭著玉手,冷笑連連:“太子的眼光何時竟變得如此奇特,本宮一時竟不知要作何評價。”


    “憑你這樣貌也能迷得住太子,想來定是用了什麽本宮不知曉的狐媚法子。”將羅帕砸在他那張叫人不願再多看一眼的臉上,“不過無論你長得如何模樣,你將太子迷住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


    “所以……本宮怎麽能夠還能讓你活著回到東宮,留在太子的身邊繼續以狐媚之術迷住他的心,進而斷送了他的前程呢。”退後幾步,重新落座在軟榻之上,提聲道:“來人啊。”


    殿門旋即便被推了開,“娘娘有何吩咐?”


    “將他帶到暴室,好生地伺候著,不脫掉幾層皮,便不要來回稟本宮。”


    蕭問期心下一涼,急聲道:“皇後娘娘,不論怎麽說小人都是太子殿下的人,你若是要懲治我,也得要過問太子的意思……”


    “過問太子?嗬嗬,他至今能穩坐太子之位,還不都是靠著本宮,本宮若說一,他豈敢言二,不過便是懲治一個卑賤的伶人而已,他還敢為了你與本宮叫板?”


    真是天大的笑話,若不是太子將他藏在東宮,以至於讓她無法下手,她又如何會忍下這口氣,叫這賤胚子活到如今!


    “還愣著做什麽,拖下去!”


    此話一出,便立時上來兩個侍從,一人架著一邊,將蕭問期壓了下去,頃刻間消失在殿內。


    低眸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羅帕,納蘭婧蹙起煙眉來,背過身去,冷冷開口:“將那羅帕燒了,本宮不想再看到。”


    在被拖下去的同時,蕭問期的手腳都被麻繩給捆了住,怕他會發出聲音,又被強自塞了布,直至被拖進了暴室,那兩人才極為粗魯地將他給丟了進去。


    “娘娘有令,讓姑姑們好生招待招待他,招待地好了,娘娘重重有賞。”臨了,其中一人停滯在一姑姑的麵前,壓低嗓音冷聲道:“娘娘不想要再看到他的嘴臉,姑姑可明白?”


    “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想來定是不知曉暴室是何地吧?”稍胖些的姑姑一步上前,抓住了蕭問期的頭發,用力地便往前一拉,在他吃痛間森森然道:“看到窗外的那一縷陽光了麽,多看幾眼,明兒個可就看不到了。”


    說罷,另外兩個姑姑立時上來,一人拽住他的一隻手,冷笑道:“放心,我們的懲治措施向來以痛不欲生為標準,絕對會讓你即便是下了陰曹地府也不會忘卻!”


    將他一把推倒在地,雙手往前帶,雙腳固定住,兩副拶指套上他的雙手,齊齊往兩邊用力那麽一拉。


    十指連心的痛,痛到無法言表!


    緊緊地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響來。而一旁的姑姑見之,嗤笑聲:“看你瘦胳膊瘦腿的模樣,不成想竟是個硬骨頭,倒是挺有意思的麽。”


    互相對了個眼神,便另有兩個姑姑上前,粗暴地褪去了他身上的衣衫,兩個姑姑的手指之間,夾著數枚細長的銀針,不過片刻的功夫。就見她們將這些銀針一枚接著一枚地刺入他的肌膚之中。


    直至將整根的銀針全數淹沒進肌膚,她們才算是滿意地鬆開了手。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順著他模糊不堪的雙手中滴落於地,似是曼陀羅花悄然綻放,透露著絕望的淒美。


    再次揪住他的頭發,強迫奄奄一息的他抬起首來,他的腦袋昏沉到似是有一雙無形的手將他拽入無底的黑暗中,他死命地掙紮,再掙紮,卻是無濟於事。


    “這般還是太麻煩了些,這家夥的骨頭不是一般的硬,咱們還是換個省力些的法子,直接將他身上的肉全數剮下來獻於娘娘,想來娘娘定是會很高興的。”


    折磨人也是個辛苦活兒,這一會兒工夫下來,幾個姑姑都覺得有些著力了,忽而便有位姑姑開口建議道。


    一聽她的建議,其餘的姑姑們立時便拍手讚成,將他整個人拽起,捆綁在十字架上,每人身上各持把短刀,慢慢向他逼近。


    恍惚之中,他看到了許多逆打而來的光芒,似是能將他拉出那無底的黑暗,可緊隨而來的,卻是鑽心刺骨般的疼痛,讓他徹底地昏死過去!


    在去未央宮的路上,太子姬弘宇氣得差些就要炸肺了,且不說父皇在他離開東宮之時忽而將蕭問期給叫到了永信宮,單隻是其被皇後給弄到未央宮便足以見得,他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一想到若是他真的被善妒的皇後給弄死,姬弘宇便覺得心塞地很,他好不容易尋到了個有意思的人,還沒玩兒幾天,便消香玉損了,日後再也看不到那雙如妖孽般的淺紅眼眸,真是叫他難受地要命呀!


    “參見太子殿下……”守在外頭的宮人一見姬弘宇火急火燎地朝著這廂趕來,連忙上前去叩首行禮。


    姬弘宇將手一抬,片刻都未曾停下步子,徑直便往裏走,“免了,母後可是在殿中?本宮有急事需與她商議。”


    “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已經歇下了,您若是有事,明日來也不遲呀。”皇後早有令,說是若太子前來,定要讓他們將他給攔下來,這可就是苦了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了。


    宮中上下何人不知曉,這太子殿下的脾氣可是與皇帝如出一轍,若是一有事做得不順他的心了,便直接上刑,沒有任何求饒的機會。


    “青天大白日的母後便歇下了?你們是拿本宮當猴耍嗎!”一腳便將攔在最前頭的太監給踹飛,姬弘宇又怎會不知,這分明便是納蘭婧睜著眼說瞎話,想要借此拖住他的腳步,以便達到她將蕭問期活活弄死的目的。


    蕭問期便算是要死,也必須得要死在他的手上才可以!眼底閃過一絲狠辣之色,姬弘宇心中愈加憤怒。


    若不是他的母後過世地太過突然,若不是他在前朝後宮的根基都不穩固,他又何須向一個女人屈下頭顱,甚至要犧牲自己的色相去勾.引她!待到他執掌大權,他定然要加倍奉還回來!


    “好了,這般在本宮的殿前大吵大鬧的,當是菜市場嗎,作為一國太子,你這是成何體統。”終於,似是容忍不住姬弘宇在外頭的大動幹戈,納蘭婧總算是肯獻身。


    “兒臣給母後請安。”見到了納蘭婧,姬弘宇一顆浮躁的心有些許放緩,縮回了去踹太監的腳,朝著納蘭婧作揖道。


    她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請安便免了吧,你這般大動幹戈的請安,本宮一把老骨頭可是消受不起。”


    “母後說笑了,兒臣究竟是為何事而來,母後定然比兒臣更為清楚,又何須兒臣言明呢。”既然她的態度放得蠻狠,姬弘宇覺著也無需太過於客氣。


    畢竟,在外人麵前,納蘭婧多多少少是會給他麵子,不會折了他作為一國儲君的顏麵,因為這與她而言也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納蘭婧瞪了他一眼,但終究還是讓他進殿來,在進入寢殿內之際,他的目光便一直往四麵八方瞟去,納蘭婧見之,不由嗤笑出聲來,“弘兒這是在尋什麽,本宮的寢殿中可是未有什麽寶貝。”


    “難道母後不知兒臣在尋什麽?”落座於軟榻之上,服侍的婢女立馬便上前為他斟了杯茶,卻被他一把推了開,冷冷開口:“兒臣聽聞,兒臣宮中的伶人,在幾刻鍾前,被請進了母後的宮內,不知是否有此事?”


    “哦,就為這個呀,本宮確然是請他到未央宮來為本宮彈奏了一曲,但便在不久前,本宮便差人將他給送回去了,難道弘兒在來的路上不曾遇著嗎?可能是恰好錯過了吧,或許你此刻回東宮,他便已在那兒了呢。”


    對於姬弘宇滿滿溢出的怒火,納蘭婧如若未見般,淡定非常地端起了杯幾,輕抿了口茶水,笑著回道。


    “他有沒有回到東宮,母後心知肚明,又何必來問兒臣。”她會肯放了蕭問期?嗬,真是天方夜譚,好不容易逮著的機會,她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手,用腳想都知曉,她這是在敷衍他。


    將手中的杯幾重重地擱置在矮桌之上,納蘭婧橫眉冷對,“你這是與母後說話的態度?為了一個伶人,竟連太子的儀容也不顧,衝到本宮的殿中如此地咄咄逼人,硬說是本宮將他給弄不見了?”


    “兒臣不敢,隻是有一事,兒臣需與母後一人說明,之後母後想要做些什麽,兒臣都絕無異議。”說話間,姬弘宇掃了眼兩旁服侍的宮人,意思很是明了。


    納蘭婧狐疑地瞟了一眼他,但還是揮了揮手,讓一幹的宮人全數退下,而便在他們都退出了寢殿,納蘭婧終於壓製不住怒火,上前一步,‘啪’地一聲脆響,穩穩地在他的左頰之上揮了一巴掌。


    餘怒未消,她直勾勾地盯著他,“我在後宮如此苦心孤詣地為你謀劃,隻想著你有朝一日能夠榮登大寶,你倒是好,給我躲在東宮之中與一個卑賤的伶人玩樂,你真當我是死的瞎的聾的對不對!”


    眸底閃過一絲狠色,但眨眼間便已消失不見,姬弘宇勾起唇角,二話不說便拽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前一拽,便將她帶入了自己的懷中,“兒臣是如何性子的人,在床弟之上母後還不了解嗎?”


    抵住他的胸前,一把便推了開,納蘭婧整了整有些淩亂的衣擺,冷笑道:“男人,在床上向來都是不肯講實話的,你是如何性子的人,我還不清楚嗎,這些話你便不用再說了。”


    “此事確然是兒臣有錯在先,兒臣保證日後再也不會犯。隻是母後,不是兒臣舍不得什麽,那人母後確然是輕易不能殺。”也不惱她的拒絕,姬弘宇再次伸出手來,再次用力將她拉了過去,貼著她的耳畔輕語。


    “你這是在威脅我?他便算是天皇老子,隻要讓我不高興了,我同樣能將他千刀萬剮!”作為納蘭家族的嫡女,她自小便被眾人捧在手心裏長大,這世上鮮少有她所求而不得的。


    即便她現下無法光明正大地與姬弘宇在一起,但這也不過隻是時間的問題,憑著老皇帝現下的體質,想來過不了多久定是會一命嗚呼了,如此便再也不會有人能夠阻擋她站在姬弘宇的身側了。


    “他是鄭國世子蕭問期,雖然現下已是我大齊的俘.虜,但他如何說也是潁川王最寵愛的兒子,難保有朝一日潁川王會勸服鄭國皇帝前來大齊將他換回去,若是到時他已經化為枯骨了,憑著東廠的手段,祈高本不難查出當日是兒臣命人將其自天牢中救出帶回了東宮。”


    這話一說出,差些便氣得納蘭婧背了過去,“你……你是鬼迷了心竅還是怎麽的,竟然做出如此荒誕之事出來,那鄭國俘.虜有哪裏可以讓你看入眼的,竟然能叫你冒這麽大的風險將他從地牢裏弄出來。”


    “且不說鄭國是否會在有朝一日將他給換回去,單就是若是被你發現,你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姬弘宇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大徹大悟般的麵容來,直直點首,表現地極為乖巧,“兒臣也不知是著了什麽迷,大摸是在宴席之上被他那一雙不同尋常的眼睛給蠱惑了,才會做出此等事來。”


    “如今兒臣已知曉自己犯下了大錯,所以才急著趕來與母後商議,不論母後如何惱兒臣,那蕭問期確然是不能殺。”歎了口氣,姬弘宇按著她的肩頭,好聲好氣地道:“兒臣對天發誓,對母後之心天地可鑒,若有違背者,天誅地……”


    輕捂住他的唇瓣,納蘭婧終究還是敗給他了,或是換句話說,對於這個男人她向來是無可奈何,誰叫她就是喜歡他了呢。


    “得了得了,這般的毒誓豈是可以隨意發的。”慢慢地鬆開了手,納蘭婧後退了一步,淡淡道:“放心吧,我豈是個沒有分寸之人,既是你這般說,我自然不會要了他的命,隻是……”


    “他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勾.引你,這一點我決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她也不怕將自己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便是要看看眼前這個男人是否真像他自個兒所說的那般,隻是一時被蕭問期給迷住了眼。


    “母後想要如何懲治他便如何懲治,隻要母後能舒心了就成。”一把摟住她的腰肢,撫上她如雪般光滑的麵容,身子往前一傾便要吻上去,卻被她以單手給攔了下來。


    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鬆開手,“現下是青天大白日的,還是在我的宮中,你便敢如此明目張膽了?也不知最近你是不是吃了什麽虎膽,行事都這般乖張!”


    輕聲一笑,姬弘宇也不再多進一步,隻道:“母後教訓的是,那兒臣還是遲一些再來吧。”


    轉而他像是想起了什麽,補充道:“聽聞最近父皇新封了個煙美人,還是母後你給親自安排的宮殿?”若不是那個煙美人在皇帝麵前嚼舌根子,蕭問期又如何會被帶出東宮,而皇後又怎會有機會將其拐到了未央宮!


    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非那個煙美人莫屬!前些日子他待在東宮之中,雖是聽聞了此事卻也並未在意,如今卻不得不重新開始考量起這個煙美人起來,看來此人的目的並不單純呀。


    一提起這個,納蘭婧這才細細地想了下,旋即也發現了其中的微妙之處,看似極為巧合,但恰是太過於巧合了,不論如何看,都像是刻意所為。


    “有一事我忘了告知與你,那煙美人乃出自於端王府,也不知端王自何處尋來的人,竟然會跳驚鴻照影舞,將皇上迷得不輕,若不是怕失了先機,我也不會親自與皇上說要迎她進宮來。”


    竟是端王的人。如此說來倒也是說得痛,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姬弘宇不由急道:“莫不成姬樺澤已發現我偷偷將蕭問期從地牢裏弄了出來,安置在東宮?”


    “這個應當不可能,若是端王發現了此事,哪還會如此地拐彎抹角,早已想方設法地將此事告知與皇上了,你現下如何還能在此安穩地與我講話。”


    太子與端王之間的爭鬥,隨著皇帝的年事越高便越發激烈,他們倆人都清楚地明白,皇帝已經支撐不了幾年了,現下這個階段正是白熱化時期,稍有一個不慎,便能夠萬劫不複。


    再者若是真叫端王發現了蕭問期的身份,他又如何肯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不添油加醋地好生利用一番,才是對不起他的良心呢,而今蕭問期既然能從永信宮中全身而退,隻能說明一點——他的身份並未被發現。


    今日,不過隻是一個試探,也幸而他棋高一著,怕蕭問期的身份遲早會被發現,便讓其在平日裏易了容,不若然這後果還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好了,既然此事已經過去了,那我便當什麽也未曾發生過,剩下的事兒便交由我處理,你且回到東宮中,安心待著便成,不過記得,日後可不準再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她既然都已如此說了,姬弘宇也不再多說,甜言蜜語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回去。


    待到姬弘宇離去,納蘭婧轉身便喚來了服侍的婢女,“去暴室。”


    也幸而那些個姑姑們想要玩兒久一些,才割下了蕭問期身上幾塊肉,便聽到皇後娘娘駕臨的聲音,立時便齊刷刷地跪下,高喊:“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目光轉向被捆綁在十字架上的蕭問期,渾身鮮血淋漓,乍看之下竟是沒有一塊兒好肉,納蘭婧不由嫌棄地捂住了口鼻,“他死了沒?”


    “回娘娘的話,還沒呢,不過也快了,隻要……”


    “不必了,本宮忽而不想要他死了,姑且留著他一條賤命吧。”忽而打斷了老姑姑後頭想說的話,納蘭婧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轉身就要離去之際,像是想起了什麽,冷冷道:“挖了他的雙眼,丟到地牢之中。”


    太子不是說他有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麽,那麽她便挖了他的雙眼,沒了那雙獨特的眼睛,看他還敢拿什麽來迷惑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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