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離的目光第一時間落在儀檬身上,彼此深深凝望,漸漸地,彼此的眼眶都濕潤了,儀檬的比較明顯。


    這個時候,她多麽的想走過去近距離地看著他,她要看清楚,他是不是南慕離,她無從下手的殺父仇人,她已經愛上的、已經去世的男人。可是,腳似乎被釘住了一樣,移動不了半步,哪怕是站起來,都難。


    怎麽會是他?他不是已經過世了嗎?她親手證明他的死亡,而且還親自參加他的葬禮,可這會,他居然是天臨國的新主。


    到底怎麽回事?還是,他隻是和南慕離有著相同樣貌而已,並不是南慕離本人?可他看自己的眼神,是如此的熟悉。是他,不會錯的,真的是他!


    原本已經站起來的南明遠,在見到南慕離後,雙腿一軟,癱坐了下來,滿臉的驚恐之色。他怎麽也料不到,自己會看到這樣一張麵孔。


    那是南慕離嗎?不,不可能的,南慕離已經被他毒死了,一個已經死了一年之久的人,怎麽可能身在這裏。


    儀檬此刻的內心,波瀾洶湧,難以平複,好想離開乾安殿,去找個清靜的地方靜一靜,讓自己緩一緩。


    除了她和南明遠,其餘人都站起來弓腰施禮,“參見天臨皇。”


    在這期間,嘉納莎偷偷地望過去,對那張比她家太子還要俊美的臉龐,不禁癡癡地多看了一會。


    蘇慕離的視線淡淡地從儀檬身上收回,但也轉眼間變得很是冷清。他走到自己的位子,向眾人揚了揚手,“遠道而來的朋友們,都無需多禮。請坐。”


    眾人坐下後,南慕離也坐下來了。


    不多時,歌舞在乾安殿內表演,氣氛漸漸的活躍了起來,賓客之間相互談笑飲酒,又或者對舞姬們的舞蹈加以讚賞。


    自蘇慕離出現時與他對視的那一眼後,儀檬就沒有再看著他。她側著頭,與鄰座的一個中年男人談笑喝酒,一杯接著一杯下肚。她的心好亂,腦子也好亂,好想喝醉,可為何喝了這麽多,卻完全沒有醉意呢。別看她臉上已經呈現紅暈,半醉半醒的醉相讓不少人垂涎、驚豔,可她真的一點醉意也沒有啊,南慕離的臉龐一直在腦海裏閃現,怎麽也揮之不去。


    中年男人是中原邊境外的商國皇帝,實力比穆瓦國強上一點。其他男人對儀檬的醉相垂涎三分,恨不得占她便宜,可商皇卻沒有動那種心思。儀檬想喝酒,他豪放陪飲,在江山社稷的話題上,他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與她交流甚歡。


    蘇慕揚桌上的那杯酒自倒那會到現在,都沒有動過,一門心思在儀檬那張醉態明顯風情萬種的臉上。他想不到她會喝那麽多,眼看就要醉了。


    嘉納莎一直在偷看著天臨皇,以至於南明遠一直側頭擔心看著儀檬她也沒有發現。


    南明遠多想與商皇交換一下位置,多想關心一下他心愛的女人,可他不確定天臨皇到底是不是南慕離,他怕自己的行為會惹出難以收拾的局麵。


    轉眼晚宴已過去一半的時間。


    蘇慕離再看過來時,儀檬的身影已經不在原地了,他搜尋殿內多個地方,確定儀檬不在殿內他才起身回內殿。


    看到蘇慕離回內殿,南明遠趕緊放下酒杯,但他剛想要離開時,已經喝得爛醉如泥的嘉納莎纏住他,醉醺醺地道:“太子,臣妾、臣妾好想……嘔……”


    阿冷不忍直視地扭開了頭,攤上這樣的女人,還真是件頭疼事。


    南明遠一臉厭惡這個吐了他一身的女人,手指已經攥成拳頭了,他真想一衝動,把這個惡心的女人給掐死。


    “先把她送回驛站,我晚點再回。”南明遠把已經完全醉過去的嘉納莎甩到阿冷身上。


    “好的。”阿冷應了句,扛起嘉納莎就離開了乾安殿。


    南明遠用桌布擦掉身上的汙漬後,也離開乾安殿了,隻是他在乾安殿外找了好幾圈,也沒有看到儀檬和蘇慕離的身影。


    夜微涼。月光清冷。


    禦河一角。


    儀檬站在河邊,身子搖搖欲墜,眼看著就掉到河裏。


    她仰頭看著清冷的月亮,眼神迷離,似醉非醉,嘴角勾著時而淡淡時而癡傻的笑,嘴裏低聲說著什麽,“……是他嗎?……是嗎?”


    腦子昏亂,酒精也趁虛作亂,儀檬感覺到腦子要炸開了,好疼,好重。她捂住腦袋用力甩了幾下,想要清醒點,可這樣亂甩反而令她的身子更加搖晃得厲害。


    就在她要掉入禦河之際,一條強而有力的手臂伸過來,輕易地圈過了她的腹部,把她往身後一帶,便靠在了一個舒適的懷抱裏。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懷抱……是他嗎?


    儀檬拉回一絲神智,緩緩轉過身,仰頭,那麽容易闖入了一雙溫柔深情而又俊美深邃的眼眸裏。


    真是南慕離!


    她已經醉了,第一次喝醉的她耍起酒瘋竟然是這樣的。


    她像個小女孩一樣,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笑,又有點傻兮兮的。她揚起手,漂亮的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一下對方的臉頰。


    發現對方什麽反應也沒有,她又調皮地戳了戳,嘻嘻傻笑說:“好玩,真好玩。”但轉眼表情像天氣一樣變化無常。


    她突然非常凶悍地一邊推開眼前這個男人,一邊大罵,“你他媽誰啊,敢占老子便宜,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在她的身子又要掉入禦河之際,男人再次把她圈了回來,緊緊地摟住。


    聞到男人身上熟悉而舒服的香味,“……我很想你。”呢喃了一句,儀檬就滿足地閉上了眼睛,慢慢地沉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


    驛館。


    “苓兒!”


    南明遠的聲音在前院響個不停。


    儀檬煩躁地翻了個身繼續睡,無奈試了幾次南明遠的聲音還傳來。她猛地坐起來,眼神凶狠,雙手緊成拳頭,很想咆哮。


    就在她匆匆穿上鞋子要出去教訓南明遠的時候,南明遠的聲音就沒了,然後沒多久張千篤來敲門。“皇上,您醒了嗎?”


    儀檬煩躁地把門打開,一通批評。“張愛卿你好歹是三品大員,能力出眾,怎麽解決一個負心漢要那麽久?”


    張千篤尷尬地笑了笑,“為國出力,為君分憂,老臣從不馬虎,可是這情愛之事,老臣真是拿它沒辦法,誰讓明王對皇上您還不死心。”


    “算了,這也不是張愛卿你的錯。”隻是轉身回去換衣服之際,儀檬突然發現了什麽,猛地轉身問張千篤。“朕怎麽回來的?昨晚……朕喝醉了?”


    怕儀檬生氣,張千篤小心翼翼地說:“是……的。”


    儀檬回憶了一下,記得在宴席上她喝不下了,想出去透透風就離開了,後來……後來發生了什麽?怎麽都不記得了?


    “你們送朕回來的?”儀檬問。


    張千篤如實道:“是的皇上。天臨的內衛發現您醉倒在乾安殿外,微臣等人才送了您回驛站。皇上,您昨晚和商皇談得不亦樂乎,不知不覺間就喝了很多酒了。”


    細碎的片段在腦海中閃現,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香味,難道,是錯覺嗎?


    再憶起天臨皇那張臉龐,儀檬的眼神很複雜。是他嗎?如果是,那去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如果不是……怎麽安定自己的心?


    嘉納莎睡到了日曬三竿才起來。


    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看到侍女珠兒在眼前忙碌,忍著喉嚨的痛聲嘶沙啞地問:“珠兒,什麽時候了?”


    看到她醒了,珠兒馬上放下手頭活過來詢問:“差不多響午了,怎樣公主,您好點了嗎?”


    嘉納莎咳嗽了兩聲,然後捂著喉嚨艱難地開口,“又痛又癢又渴,去,給我倒杯水來。”


    珠兒迅速倒了杯水過來,嘉納莎喝了幾口後問:“我昨晚怎麽回來的?太子呢?”


    珠兒道:“昨晚公主喝多了,阿冷侍衛早早送了公主回來歇息。太子殿下一早去了東院那邊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那邊不是南慕國那隊人住的地方嗎,太子他去那邊幹嘛?”說到這,嘉納莎猛地坐起來,“不行,我要去看看。”


    “看?看什麽?……公主,您去哪?


    還沒有等珠兒說完,嘉納莎已經快步走出了房間,朝東院的方向而去。


    在東院的前院裏,張千篤截住嘉納莎的去路。不是穆瓦太子,就是穆瓦太子妃,他快要因為這二人頭疼欲裂。


    看到張千篤伸手攔截,嘉納莎沒好氣道:“你幹嘛?給本太子妃讓開!”


    張千篤麵無表情地回道:“這裏是我們皇上休息的院落,一切雜七雜八的人我們都不接見,請回吧穆瓦太子妃。”


    嘉納莎來氣,說話難聽了許多,“你是個什麽東西啊,也敢這樣跟本太子妃說話?本太子妃警告你……”


    看到前麵有人來,看打扮是天臨的內官。


    張千篤不客氣地推開嘉納莎上前迎接那幾位內官,“請問,幾位有事嗎?”


    最前頭的那位內官禮貌恭敬地道:“我們是天臨國的內官,我們皇上想見南慕皇,還請南慕皇隨我等進宮。”


    “請稍等一下,我這就前去通報我們皇上。”說罷,張千篤大步朝內院趕去。


    -本章完結-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妃皇騰達,傲世毒妃不好惹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落彩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落彩並收藏妃皇騰達,傲世毒妃不好惹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