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_t;在樓上打坐的許半生,突然睜開了雙眼。--


    幾乎同時,李小語也同樣睜開了雙眼,即便是睜眼睫‘毛’刷動的聲音,李小語也能聽見。


    四目相對,許半生道:“彭虎死了。”


    李小語不以為意,殺人這種事對她來說,實在不能比一條狗或者一頭豬死了多點兒什麽。


    “是方琳殺的。”


    這就讓李小語有些驚訝了,畢竟,彭虎壞的是七爺的規矩,若是七爺殺了他,任何人都無話可說。可是方琳,她怎麽會跑去殺了彭虎呢?


    仔細想想李小語也就明白了,許半生要這個鼎爐,是為了替方琳的生父治病。彭虎卻拿個假的鼎爐來充數,若不是許半生識破,就有可能耽誤他救人。這對許半生來說其實沒什麽損失,無非是白費一番氣力,可是對於方琳來說,卻差點兒讓她失去父親。


    尤其是,她才剛剛知道,這位老人是她的親生父親。


    “那鼎爐呢?”李小語問到。


    “鼎爐七爺的人早就拿到了,很快應該就會送來。”


    兩人正說著話,許半生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正是付村打來的,他說自己就在樓下,那隻真正的鼎爐已經拿到手了。


    把鼎爐送上來之後,許半生也沒有留他,付村自然又說了一大堆抱歉的話,這才離開。


    拿到了真的鼎爐,許半生立刻就從鼎爐之中感覺到了極為強大的氣場。甚至於在付村將鼎爐拿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的到這氣場的強大。


    而將這隻鼎爐托在掌心裏的時候,許半生更是能夠從鼎爐上清晰的感覺到全真教派的強大氣息。


    即便是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煉製過丹‘藥’了,可是許半生依舊可以從鼎爐之中聞到絲絲‘藥’香。這種味道,尋常人是不會將其當做香味的,他們可能會覺得這是一種辛辣嗆人的味道,就像是香爐日積月累之後留下的那股怪味。


    光是這股‘藥’香,就已經讓許半生陶醉了。


    細心的撫‘摸’著鼎身上的紋路,那是輔極帝君王喆親自鐫刻上去的,許半生抱著一顆赤誠的學習心態,希望能夠‘弄’懂鼎身之上陣法的奧妙。


    陣法這東西,並非說依樣畫葫蘆就能學會的,而是需要懂得其相生相克的原理。懂了,自然就能按部就班的布好陣法,可若不懂,即便是完全按照陣法的要求去布置,那也起不到任何效果。甚至,有可能因為不懂其間相生相克,而導致生‘門’變死,或者幹脆觸動了死‘門’,為自身留下隱患。嚴重的,因此而喪身也不無可能。


    摩挲良久,許半生也隻能感歎這陣法看似簡單,實際上卻用了至少三層陣法的疊加,每一層的考慮都要極為‘精’良,稍稍有一丁點兒差錯,這隻鼎爐就已經報廢了。一層陣法若是一分力量,那麽兩層陣法,就是至少十倍以上的力量,三層陣法何止百倍?


    就這樣一隻小小的鼎爐,三層陣法疊加之下,稍有不慎,就是鼎毀人亡的代價。若非對自己陣法上的造詣有足夠的自信,沒有人會願意為了這樣的一隻小鼎而冒這麽大的風險。


    雙手緊貼在鼎爐之上,許半生盤‘腿’坐下,閉上雙眼,用心去跟這隻鼎爐進行溝通reads;。


    其實說溝通並不準確,縱然這隻鼎爐已經夠得上法寶的級別,可終究不可能擁有靈智。許半生所做的,是要熟悉這隻鼎爐的全部構造,每一個細節都不放過。因為在煉丹的過程中,任何一個看似無關緊要的細節,甚至都會左右煉丹的成敗。


    丹‘藥’的成功率很重要,出爐率也同樣重要,同樣的‘藥’材放入鼎爐之中,對於火候的控製,對於‘藥’‘性’的把握,以及對於鼎爐的熟悉程度,都會造成成功率以及出爐率的差別。


    ‘摸’透了鼎爐之後,成功率對於許半生而言不存在問題,而出爐率就極為關鍵。


    煉製給方琳的父親治病的丹‘藥’,需要耗費的‘精’氣太多,以許半生的修為,拚盡全力還需要李小語不斷的幫助,才能勉強出爐一顆。這顆丹‘藥’即便不用來醫治方琳父親的病,給任何一個人,也都可以說是能夠延年益壽乃至起死回生的聖‘藥’。


    若是這樣的‘藥’能量產,許半生無需如此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了。


    現在許半生所憂心的,並非給方琳父親的那顆丹‘藥’,而是給他自己煉製的丹‘藥’。


    之所以會讓方琳去找一百五十年以上的何首烏,就是為了這一爐丹‘藥’。


    何首烏本就有補益‘精’血、烏須發、強筋骨、補肝腎的功效,許半生加入其他普通‘藥’材,以太一派獨特手法煉製出來的丹丸,更是將這幾種功效發揮到極致。


    哪怕是有李小語的輔助,許半生也依舊擔心自己的‘精’氣不足夠應付煉製那顆丹‘藥’。像是這種頗具逆天功效的丹‘藥’,就連林淺都沒有煉製過,就別說許半生了。以林淺的功力,煉製一顆這樣的丹‘藥’當然不成問題,但即便是他,基本上也是空乏一身,練完之後就耗盡全部‘精’氣了。


    而且,在煉製完那顆丹‘藥’之後,許半生還必須盡快恢複‘精’氣,這種丹‘藥’,可不是隨隨便便吃下去就行的,還必須佐以內力,以外力輔助將其化開,融入四肢百骸,這才能讓‘藥’力得到充分的吸收。否則,讓一個連基本的消化功能可能都退化的差不多的老人去吸收這顆丹‘藥’的‘藥’力,還不知道要等到天荒地老去。


    吸收還不算完,必須以太一派的獨‘門’心法進行氣機的引導,使得‘藥’力在其體內運轉起來,修複損傷,進行針對‘性’的治療。必須以太一派的心法在病人的任督二脈之間臨時搭建一座橋梁,隻有任督二脈通了,整顆丹‘藥’的作用才能徹底的發揮出來。同時再以強渾的內力,幫助老人逐步恢複,這才完成基本的治療。


    許半生必須先給自己煉製一爐丹‘藥’,以確保他能夠完成那顆丹‘藥’的煉製,同時還要確保手上留有三顆以上的丹‘藥’,使得在煉製完那顆丹‘藥’之後能盡可能快的恢複‘精’氣。


    丹‘藥’不是普通的‘藥’丸,放置的越久,‘藥’力就越為減退。器中‘藥’材的成分不會有特別大的變化,但是,許半生在煉丹過程中灌注到丹‘藥’之中的‘精’氣,以及使其吸收的天地靈氣,都將會迅速消散。所以,許半生不能等到自己的‘精’氣逐漸恢複,而隻能用‘藥’力催動,使得自己可以在第一時間恢複元氣,這樣才能保證那顆丹‘藥’的‘藥’效最大化。


    光是對著這隻鼎爐,許半生就足足耗去了大半天的時間,隻為了事無巨細的了解這隻鼎爐裏的每一寸。


    對鼎爐有了足夠的把握之後,許半生先好好的休息,進食,然後又打坐調息了半天的時間。


    當他開始沐浴更衣,焚香靜心的時候,距離他拿到鼎爐已經過去了十五個小時之多。


    但是,這個時候,耗費的任何時間,都將在煉丹的過程中徹底顯現出來。這絕非‘浪’費,而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小語,給我。”許半生雙手捧著鼎爐,身上穿著一件極為寬鬆的天麻布的淺道服,赤足朝著樓上走去。


    緩緩坐在了之上,許半生雙腳盤起,兩隻腳的腳心都‘露’在外邊,這種姿勢,普通成年人不經過訓練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一隻小小的紅陶爐,是早已準備好的,裏邊放著上好的鬆紋木。這種木頭,容易燃燒,但是燃燒速度又不會太快,很均勻,並且極少有煙產生,燃燒的過程中也不會出現劈啪‘亂’響的聲音。


    煉丹講究絕對的抱元守一,外部稍有動靜,都會影響到煉丹的成功率reads;。哪怕是火焰的跳動,木頭被燃燒時些微的跳躍,都可能讓煉丹功敗垂成。一名好的煉丹師,最基本的素質,就是要求他們要對煉丹過程中可能發生的一切細微意外‘洞’若觀火,甚至料敵先機。唯有如此,才能保證煉製出來的丹‘藥’,具備自己所需的一切功效。


    許半生的腦中已經摒棄了一切的雜念,他雙手在‘胸’前掐了幾道法訣,口中念念有詞,而後伸出右手,隻用拇食中三指,左手做劍訣形狀,搭於右腕之上,緩緩伸向那隻紅陶風爐之中的鬆紋木。


    三指輕撚,很輕易的就從鬆紋木上捏下一小塊,三指一搓,那塊小小的鬆紋木就變成了粉末狀,而後許半生口中喊了一聲:“疾!”隻見他雙手之間竟然冒出青煙,那些木屑竟然已經被內力所化的高溫燒著了。


    許半生右手微微一抖,那些木屑便被扔進了紅陶風爐之中,很快將鬆紋木引燃,冒出極淡的青煙,很快消失彌散。


    待到紅陶爐中火旺,許半生才小心翼翼的將鼎爐放在了陶爐之上,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鼎爐,看著鼎爐外表的顏‘色’漸漸產生了一些變化。


    許半生知道,是時候了,他拉過旁邊早已準備好的一隻木匣,木匣之中被分成了許多格子每個格子裏放的都是不同的‘藥’材。


    許半生抓起一把‘藥’材,放入鼎爐之中,而後雙手翻飛,木匣之中的‘藥’材已經被他放下去大半。


    這次的煉製,成功是必然的,可是出爐率就顯得極為重要。出來的補氣丹越多,之後許半生煉製那顆‘藥’丸的成算就越高,為方琳父親治病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很快,那些被放進鼎爐之中的‘藥’材就全都消失了,它們好似竟然化作了液體。


    咕嚕。


    咕嚕。


    鼎爐之中的液體在火勢均勻的加熱之下,變得粘稠起來。但是,再如何粘稠的液體,總也少不了冒泡。


    就在第二個泡泡剛剛探頭的時候,許半生猛地抓起匣子裏剩餘的‘藥’材,除了最後一小格之外,其餘全部一股腦的扔了進去。


    鼎爐內剛剛冒泡的液體,再度平息了下去,鼎爐又開始變得安穩平靜下來,就連鼎爐的外壁顏‘色’也產生了一些變化。


    許半生的麵‘色’變得格外的凝重起來,他的雙頰之上,湧起一團血‘色’,隨後他伸出雙手,竟然就如此捧住了那滾燙的鼎爐。


    李小語在他身後,麵‘色’如常,似乎根本不覺得那灼燙的鼎爐,會將許半生的手掌燙傷一般。


    許半生暗運內力,兩股洪流從自己的雙臂之中瞬間湧入手掌,然後盡皆傳送到了鼎爐之上。


    他的內力,就好像給鼎爐加了把火一般,使得鼎爐的溫度瞬間升高,而鼎爐內剛剛平息下去的液體,也猛然開始沸騰起來。


    “蓋!”許半生惜字如金,他每說出一個字,都會讓自己的‘精’氣外泄,這會影響到煉丹的品質。


    李小語心領神會,拎起鼎爐的蓋子,蓋在了鼎爐之上。


    然後,許半生更是竭盡全力的將全身的內力都灌注到鼎爐之上,那小小的鼎爐,隨著內部液體的沸騰,竟然也開始搖晃動‘蕩’起來,就仿佛裏邊裝著一隻活物,此刻正在瘋狂的想要脫困而出一般。


    十餘秒之後,鼎爐慢慢的平靜下來,許半生的雙頰也顯得更加紅潤,和他平時判若兩人。


    鼎爐的蓋子上有三個孔眼,孔眼之中開始冒出嫋嫋的白煙,並且散發出一股‘誘’人的香氣。許半生臉上‘露’出些許微笑,他知道,大功即將高成,就差最後一步,而這一步,已經不會有什麽問題了。


    雙手緩緩離開了鼎爐,許半生伸手抓向那個匣子裏最後的一格‘藥’材。


    這一格‘藥’材,才是這爐丹‘藥’的主‘藥’,也就是付村讓出來的足有一百七十年上下的何首烏。


    何首烏早已被李小語研成了細細的粉末,此刻靜靜的躺在那個格子之中,呈毫無光澤的烏黑之‘色’。


    左手揭開鼎爐的蓋子,右手連抓了三把何首烏的粉末,許半生將其投入到鼎爐之中。


    鼎爐之中的液體已經相當粘稠,粘稠的就仿佛芝麻糊一般。


    待到這三小把何首烏粉末被投進去之後,鼎爐裏的液體就仿佛隨時都會凝固一般。


    許半生將手掌按在了鼎爐的口上,充當鼎爐的蓋子,‘精’純的內力自他掌心之中被灌注到鼎爐裏。


    內力旋轉起來,仿佛有人用攪拌‘棒’在進行攪拌一般,許半生小心翼翼的引導著自己的內力,使其更加均勻的分布在鼎爐裏的每一個位置。


    “滅火!”許半生可以感覺的到,鼎爐內的丹‘藥’將成,已經到了真正的最後關頭,現在要做的,隻是運用內力將這些丹‘藥’分成均等的小份,然後它們在熄滅的爐火餘溫之下,會徹底的凝固成型,並且最終凝結成圓球狀。


    李小語立刻一掌拍在紅陶風爐的側麵,這一掌下去,就仿佛在紅陶風爐內部刮起了一陣颶風一般,呈漩渦狀,卻絕不溢出風爐之外。而在風爐內部,這時候若是扔進去一顆鐵釘,那強大的風力都足以將其擰成麻‘花’。


    風爐內的明火被吹滅,剩下的隻是幽幽的暗火,許半生就是要利用這暗火的餘溫,讓丹‘藥’成形。


    火滅之後,許半生掌心中湧出的內力瞬間分成了無數道風刃,將鼎爐內的丹‘藥’均勻的切割開來,然後,他鬆開了手,之後的過程已經不需要他再進行幹預。


    輕輕的將鼎爐的蓋子蓋好,許半生早已滿身汗水,頭發和身上那件天麻布的衣服,已經完全被汗水浸濕。


    李小語拿著一塊絲帕幫許半生擦去眼角和‘唇’邊的汗水,許半生抬起頭,臉‘色’又恢複到他正常的蒼白‘色’,道:“去放水吧,這哪裏擦得完,我洗一把就好。”


    見許半生並沒有耗費太多的‘精’氣,李小語這才放下心來。她對許半生有無窮的信心,但是每每看到他那蒼白瘦削的身體,卻又忍不住的擔憂。


    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算長,但是李小語和許半生之間,已經建立了那種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關係,兩人雖還未達到完全的心意相通,卻也相隔不遠了。李小語早已將許半生視為自己的第二生命,甚至,比她自己的生命看得還重。


    默默的去給許半生放了洗澡水,而此刻鼎爐裏的丹‘藥’也已經煉製完成了。


    許半生將鼎爐從風爐上取下,取了一塊幹淨的絹布鋪在地上,然後將鼎爐內的丹‘藥’盡皆倒了出來。


    灰不溜丟,毫不起眼的二十多顆丹‘藥’,從鼎爐裏滾落在絹布之上。許半生一眼掃過去,就已經知道了數目。比他預期的還要多了四顆,這說明煉丹的過程中,幾乎一點兒都沒有‘浪’費,幾乎所有的‘藥’力都被完全煉製成了丹‘藥’,才會形成如此之高的出爐率。


    但是,丹‘藥’的質量也很關鍵,許半生輕輕拈起一顆,放在鼻端嗅了嗅。


    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光是嗅著這丹‘藥’的香氣,許半生的‘精’氣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恢複。他點了點頭,知道這丹‘藥’品質極佳,比他從前所能煉製的補氣丹品質還要好上幾分。原因無他,唯有這王喆親自鐫刻陣法,為其開光,劉處玄使用了三十年,煉製了無數仙丹的鼎爐!


    “不愧是煉丹聖品,有了這鼎爐,待會兒的那顆丹‘藥’,其成功的把握就越大幾分了。”許半生自言自語的說道,隨後將手邊已經拿起來的那顆補氣丹,放進了自己的口中。


    丹丸入口即化,加上許半生內力的催動,丹丸內的‘藥’力迅速的融入許半生的四肢百骸,許半生隻覺得自己剛才用於煉丹耗費的‘精’氣,已經回來了近大半。


    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玉’瓶,許半生將那些補氣丹逐一放了進去。有四顆是單獨放置的,其餘的補氣丹都放在了同一隻‘玉’瓶當中。


    然後,許半生才緩緩走向浴室,李小語已經為他放好了洗澡水,許半生很自然的站在浴缸前,任由李小語走過來幫他除去了身上已經濕透了的天麻布的道服,許半生赤條條的跨進浴缸之中。


    溫暖的洗澡水讓許半生感覺到無比的愜意,甚至有點兒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閉上了雙眼,李小語則挽起了袖子,坐在浴缸邊緣,拿過搓澡巾,幫許半生輕輕的擦著身體。


    兩人現在的這種狀態,就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一般,安詳和諧,渾然沒有一點兒少年男‘女’在一起應有的那種火爆場麵。


    隨著那枚補氣丹的‘藥’力完全化開,許半生體內因為煉丹而產生的一些雜質也隨著張開的‘毛’孔排了出來,整個浴缸的洗澡水,都因此變成了黑‘色’。


    感覺到體內已經再沒有一絲雜質,許半生從浴缸裏站了起來,李小語立刻幫他把旁邊的淋浴噴頭打開,親自試過了水溫之後,才把‘花’灑‘交’給許半生。


    衝洗完畢,許半生感覺到自己已經恢複了七八成,便對李小語說:“你也洗一洗吧,換一身衣服,準備好,要開始煉製那顆丹‘藥’了。”


    李小語點頭,幫許半生關上龍頭,遞過一塊浴巾,也不遮擋,就當著許半生的麵,將自己身上的衣服盡皆除去。


    這是一具完美到令人發狂的,雖然個頭不高,但是卻均勻的厲害。


    跟身體比較起來,李小語其實也可以算是兩條長‘腿’了,肚臍微微凹陷下去,幾乎將身體的上下分為黃金比例的兩段。


    上邊是高聳的‘胸’脯,其上兩點嫣紅,微微有些內陷,‘胸’脯渾圓,根本無視了地心引力的作用。


    肚臍之下,是平坦的小腹,但卻並不綿軟,而是顯示出足夠的健美和力量。


    兩條‘腿’並在一起,中間沒有一絲縫隙,筆直修長。


    皮膚嬌嫩的仿佛吹彈可破,白‘玉’一般的圓潤。因為沾了些水的緣故,那些水珠凝結在她的肌膚之上,李小語就仿佛夏日清晨塘中剛剛冒尖的小荷。亭亭‘玉’立,嬌楚動人。


    許半生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失控。


    眼前的一切實在太過於美麗,縱然許半生對美‘色’有著相當強大的控製力,可是,在這種完美到毫無瑕疵的美麗麵前,饒是聖人也會失去控製力的。


    許半生當然不是聖人,他看到極美之物也會為之深深震撼,他知道李小語不會介意他做些什麽,他自己也並不介意,但是,那絕非現在。


    許半生並不是什麽完美主義者,他絕不會像那些俗人附庸風雅,非要找一個月圓‘花’開之夜,然後將房間布置的‘浪’漫至極,在悠悠的小提琴聲之下,再和自己心愛的‘女’人行那之事reads;。


    他隻是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可以分出去的‘精’力來做別的事,剛剛熟悉了的鼎爐,要趁著那種感覺還完整的存在,盡快的把需要的丹‘藥’煉製出來。


    鼎爐還熱,正是趁熱打鐵繼續煉丹的好時候。


    美‘色’無邊,許半生此刻卻無福消受,按捺下心頭湧起的絲絲‘欲’火,許半生略顯狼狽的逃出了浴室。


    回到房中,許半生‘裸’身站立,用了兩個小周天,才徹底將心頭那一丁點兒的火焰澆滅了下去。


    重新找了一件潔白的麻布道服,許半生穿上之後,再度光腳坐在了蒲墊之上。李小語洗完澡穿好衣服出來的時候,許半生已經徹底恢複了平靜。


    他此刻的心裏,唯有那枚即將煉製成功,挽救方琳生父生命的丹‘藥’。


    那枚丹‘藥’,叫做往生回天丹。


    這枚丹‘藥’,就連林淺都沒有煉製成功過,他曾經嚐試煉製,但是卻落得一個丹爐被炸毀的命運。


    那一次,林淺留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長須都被炸毀了,頭發就更加不提。也就是林淺功力深厚,換成別人,保不齊就跟丹爐一起炸成粉碎。


    自那之後,林淺再也沒有嚐試過煉製往生回天丹。用他的話來說,那就是“老子煉的是救命的玩意兒,不是他娘要命的玩意兒。這東西隻會要命,老子不玩了”。


    之前對方琳所說的話,是實話。許半生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林淺在那次之後,雖然說過再也不會煉製往生回天丹了,但是這種逆天強大的丹‘藥’,其配方偏偏又多用普通‘藥’材,他怎麽可能不詳加研究?雖然沒有再動過手,可是林淺也憑借自己強大的煉丹技巧,將煉製往生回天丹的步驟完善了許多,這使得許半生煉製起來的把握也大了不少。


    往生回天丹所需‘藥’材之中,隻有兩味配方,是比較罕見的。


    一種,叫做烏焦木。


    烏焦木是被雷打過的烏木。烏木有名‘陰’沉木,是由於天災被埋進土下的植物,經過數萬年各種複雜條件之後形成的碳化木。


    這種木頭本就少見,再想令其被天雷擊打,就更為罕見。


    不過,這對於道‘門’中人來說,並不算什麽特別難的事情。隻要有一段烏木在手,以道法引雷來擊,也並非什麽難事。而且,現代科技早已可以模擬出雷擊的效果,高壓放電擊打烏木,跟天雷轟擊並沒有本質的區別。


    許半生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方琳和大領導是覺得奇怪,但是太一派掌教真人提出任何奇怪的要求,在他們看來也唯有照辦而已。


    烏木對於常人來說很是珍貴,可是對於一個國家,那還是非常輕鬆就可以獲得的。


    大領導還擔心模擬的電擊達不到許半生所要的效果,特意派人將那段烏木送去了一個當時正在打雷下雨的地方,以人力引雷,使其轟擊那段烏木,然後才將烏木送至吳東,‘交’到許半生手上。


    看到那裏焦外脆整段都完全被雷擊透了的烏木,許半生心道這材料都夠煉製一百多次往生回天丹了,大領導還真是大手筆。


    而另一種,則是一種叫做烈陽果的東西。


    可千萬不要被它的名字‘蒙’蔽了,烈陽果可不是一種水果,而是生於極深的地底,伴生在石油之中的一種岩石。


    依靠單純的人力,根本就不可能得到這種叫做烈陽果的岩石,所以當年的林淺一度覺得往生回天丹的配方是不是有誤。總不能說古人真的可以上天入地,石油通常位於地表之下兩公裏以上的位置,這種深度人類倒是可以下去,但是想要在石油之中找到烈陽果,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考慮到石油都是沈括命名的,或許古人就已經掌握了可以從石油裏取出烈陽果的方式也不一定,林淺這才打消了自己的懷疑。


    現代社會對於石油的大規模開采和應用,致使獲取烈陽果也成為了很容易的事情。


    烈陽果的成分至今都沒有被分析出來,但是其內部結構極其的不穩定,常溫之下沒事,一旦環境溫度發生變化,一枚大約五十克重的烈陽果就可以產生大約三十公斤tnt爆炸當量的能量。


    對於烈陽果最為合理的解釋,或者說是猜測,是烈陽果就是石油,隻不過是因為地殼運動被擠壓濃縮了的石油。強大的壓力致使石油在常溫下凝結成為了固體,並且改變了其分子結構,使其比重大大增加。同時,其完全燃燒是釋放出來的能量也大大增加。


    許半生對這些解釋當然不在意,他在意的隻是煉製往生回天丹的配方裏有這個東西。


    想要獲得烈陽果,普通人幾乎沒可能,不過對於大肆開采石油的國家來說,那根本就是隨用隨取。


    當年林淺根本是直接潛入到一個國家級的研究所裏,順走了重達一公斤的烈陽果,許半生當然也可以這麽做,可是有大領導在,他還是‘交’給大領導去辦這事兒比較靠譜。


    經過林淺無數次的推演改良後的配方,已經使得煉製往生回天丹的難度減少了許多,而如今,已經經過檢驗的鼎爐,又無疑會給煉製這枚丹‘藥’帶來更高的成功率。


    可是即便如此,許半生也絕不敢說自己已經有了百分百的成功率,哪怕他的確認為這次煉製這枚往生回天丹,沒有可能不成功。


    他不是在故意顯示難度,也不是在欺騙方琳,煉丹這種事,任何時候都會出現偏差,許半生從不習慣把話說滿。


    而且,即便成功的煉製出了往生回天丹,也不是百分百就能救活方琳的父親,這種事,終究需要一點兒運氣的存在。


    再度焚起一爐香,在嫋嫋的熏香環繞之中,許半生開始著手往生回天丹的煉製。


    連續服用了兩顆補氣丹,許半生感覺到自己的‘精’氣已經達到了滿溢的程度。


    他依舊像是之前煉製補氣丹的時候那樣,點燃了已經被李小語重新更換過鬆紋木的紅陶風爐。


    所有的步驟,似乎都跟煉製補氣丹毫無二致,許半生有條不紊的將各種‘藥’材添加到鼎爐之中,然後看著它們化成液體,依舊是等到冒了兩泡的時候,他又將絕大部分的‘藥’材倒了進去。


    鼓動內力,猶如火上澆油,鼎爐之中‘藥’材所化的液體再度開始瘋狂的沸騰,那隻鼎爐也開始了左右搖晃,仿佛想要掙脫許半生雙手的束縛一般。


    隻是,這一次,許半生所‘花’費的時間遠長過於煉製補氣丹的時候,他的臉‘色’,紅潤的就仿佛要隨時會滴出血來。


    許半生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仿佛他難以為繼了一般,這次所添加的‘藥’材,十數倍於補氣丹,他所需要‘花’費的內力,也是補氣丹的數十倍。


    “丹!”許半生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李小語立刻從‘玉’瓶之中取出一枚補氣丹,塞入了許半生的口中。


    一顆補氣丹下去,許半生紅到幾乎滴血的麵龐,顏‘色’稍稍淡了少許,他臉上的痛苦之‘色’,也逐漸消失。


    李小語已經明白了,隻要許半生‘露’出少許的痛苦之‘色’,她就要給他喂一顆補氣丹。


    內力源源不斷的湧入鼎爐,鼎爐卻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瘋狂的跳動著,急‘欲’掙脫許半生的掌握。


    又吃了兩顆補氣丹,許半生才終於讓鼎爐平靜了下來,這說明,初步的煉丹工作,已經完成。而接下來,就是煉製往生回天丹最危險的時刻了。


    雙手放開鼎爐,許半生透過鼎爐上的小孔觀察了一下鼎爐內的狀況,然後取過一些鬆紋木,逐一的將風爐之中已經燃燒到最後的鬆紋木替換出來。


    又取過一隻小小的瓷瓶,許半生將瓶中的烏焦木粉末倒出少許,然後將其小心翼翼的從鼎爐蓋的孔‘洞’之中,撒入鼎爐內部。


    手中的烏焦木粉剛剛撒完,許半生就立刻用雙手緊緊捧住那隻鼎爐,口中喊道:“丹,二!”


    李小語不敢怠慢,立刻取了兩顆補氣丹,同時納入許半生的口中reads;。


    許半生竭盡全力,拚命催化著補氣丹,將渾洪的內力,源源不斷的注入到鼎爐之中。


    鼎爐,也再度瘋狂起舞!


    這一次,許半生再度耗費了兩顆補氣丹,才讓鼎爐回歸平靜。


    許半生知道,烏焦木已經徹底融入了‘藥’液之中,而最最危險的時刻,也即將來臨!


    想當初,林淺就是失敗在這一步。


    烈陽果實在過於暴烈,太不容易控製,心緒上哪怕出現一丁點兒的‘波’動,都會使得這次的煉製功敗垂成。並且,失敗之後造成的後果是極其嚴重的。


    以許半生和李小語的修為,還不至於在失敗之後因此喪命,但是,許半生敢肯定,這一層樓都會被炸翻。


    不過許半生在事先做過了許多準備工作,房子的結構無法更改,但是他布置了數個陣法,可以將失敗之後引發的爆炸控製在自己這兩層樓之內。即便‘波’及到其他樓層,也不會傷害到人,頂多是一些財物上的損失。


    補氣丹還剩下八顆,當然,這是除去了放在另一隻‘玉’瓶中的四顆。因為比預期的多了四顆,許半生決定留下這四顆補氣丹,以在煉丹結束之後,幫助李小語恢複‘精’氣。


    這八顆裏,還需要留下一顆讓許半生恢複‘精’氣幫助服用往生回天丹之後的老人化開‘藥’力,這也意味著,許半生隻剩下七顆補氣丹可以服用了。


    許半生突然感覺到有些緊張,這比他之前預期的消耗要大一些,他原以為,在進行最後一步的時候,至少還應該剩下十顆補氣丹的。


    現在看來,煉製往生回天丹,要比許半生估計的難度還要大得多。


    當然,還有李小語,她的一身內力也可以給許半生做出補充,不過,很有可能,連那四顆多出來的補氣丹,也會被用掉。


    “小語,那隻‘玉’瓶之中還有四顆補氣丹。”說罷,許半生恢複到凝神的狀態,心裏一片空明,再沒有半點雜念。


    唯有如此,才有可能將往生回天丹煉製成功!一口氣服下三顆補氣丹,許半生凝神靜氣的抓起了早已按照他要求切割好的烈陽果。


    烈陽果的比重比黃金還大,雖然隻是指甲蓋大小的一塊,其質量也達到了十幾克,若是煉製失敗,其爆炸產生的動能足足相當於接近十多公斤tnt炸‘藥’爆炸時的效果。


    烈陽果剛剛進入鼎爐,那隻鼎爐就仿佛瘋狂了一般,許半生竭盡全力,都幾乎難以抑製住鼎爐的晃動。


    全身的內力,仿佛決堤之水一般湧入鼎爐之中,許半生的痛苦,絕不僅僅隻表現在他的臉上,他身體所承受的痛苦,此刻已經無法形容。


    許半生一身的‘精’氣,也頂多需要兩顆補氣丹就可以補充完成,可是現在,三顆補氣丹所補充的‘精’氣,卻僅僅讓他堅持了不到五分鍾而已。


    李小語絲毫不吝嗇,一看到許半生的眉頭糾結,立刻取出一顆補氣丹納入他的口中,隻不過半分鍾之後,她就又將一顆補氣丹塞入了許半生的嘴裏。


    八顆補氣丹,也沒能讓許半生手中的鼎爐平靜一點兒,李小語看到許半生那痛苦掙紮的模樣,立刻伸手抓向另一隻裝有四顆補氣丹的‘玉’瓶。


    許半生雙目赤紅,可是他的麵部卻比他的眼球更紅。


    “來!”許半生一聲斷喝,加速了體內‘精’氣的輸送速度,他能夠感覺的到,鼎爐內的烈陽果,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現在,比的隻是誰能堅持的更久一些,又或者,是比的誰瞬間的輸出更大一些。


    李小語立刻縮手回身,雙足點地,猛然撲向許半生。


    雙手緊緊的貼住了許半生的後心,李小語根本不顧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隻管將自己全身的內力瘋狂的朝著許半生的體內輸送了過去。


    如果將許半生的身體比喻成一個池子,那麽兩顆補氣丹所形成的‘精’氣,就足以填滿他這個池子。李小語的容量遠不如許半生,用不了一顆半補氣丹,就足以彌補她全身的‘精’氣。


    這似乎意味著李小語的作用還抵不上兩顆補氣丹,但是,數學不是這麽算的!


    許半生服用補氣丹,所補充的始終是他一個人的‘精’氣,然後再將其轉化為內力輸送到鼎爐之中。可是現在,他們卻有兩個人的‘精’氣,而他們二人的‘精’氣相加,絕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麽簡單。


    李小語的內力輸送,可以幫助許半生起到穩定心神的作用,單靠補氣丹,許半生的心神是會發生動‘蕩’的。


    這樣一來,李小語和許半生的‘精’氣相疊加,幾乎可以做到五倍以上的增效。這也意味著,光是李小語一個人的內力,就足以抵得上至少七八顆補氣丹的效果。


    當然,這對於許半生和李小語而言,都是涸澤而漁,屬於不要命透支‘性’的方式。而想要成功的煉製往生回天丹,就必須如此。這也是為何許半生要留下四顆補氣丹給李小語的原因,她的‘精’氣,明明隻需要一顆半補氣丹就足夠,可是在透支過後,需要對李小語的身體進行完整的修補。補氣丹不僅僅起到一個補充‘精’氣的作用,它對身體的修補,也是功效極強的。


    有了李小語的幫助,許半生的內力猶如決堤的江河一般,灌入到鼎爐之中,一時間,竟然將那隻鼎爐壓製的絲毫動彈不得。


    當烈陽果毫無反擊之力的時候,鼎爐本身蓄養的那些天‘精’地華,以及從前劉處玄仙長煉製丹‘藥’時留下的丹‘藥’靈氣,也開始發揮作用。


    絲絲縷縷的靈氣,看似很不起眼,卻起到了絕對的溫和作用。


    在這絲絲縷縷卻絕不間斷的靈氣潤養之下,烈陽果開始逐漸的融化,深入到之前已經成為糊狀的‘藥’液中去。一絲絲的滲透,逐漸的‘交’融,烈陽果已經再也展現不出它那暴烈的品質了。


    許半生知道,自己已經無限接近最後的成功了,但是,即便是在這樣的最後關頭也依舊不能放鬆。


    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李小語也到了力竭之時,而鼎爐之中的烈陽果,卻還至少剩下三分之一沒有被煉化。


    非要動用那四顆補氣丹麽?


    許半生可以不顧自己身體的空虛,卻不能不顧及到李小語。


    原本補氣丹沒有那麽多的富餘的情況下,許半生也不能多考慮。可是偏偏按照他的計算,補氣丹的出爐率高到爆棚,一下子多出了四顆,許半生就不得不考慮,這四顆補氣丹,剛好是可以讓李小語不受半點損傷的。而他自己,拚著一年之內再不能妄動內息,他並不在乎。


    但是,萬萬沒想到的是在整個煉丹過程中,補氣丹的損耗遠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多。還是推演上出現了問題,或者說是許半生低估了煉製往生回天丹的難度。


    真的一定要把兩個人都搭進去麽?


    許半生內心之中,焦躁的嘶吼!


    但是,眼看著李小語的內力也已經接近耗盡,他自己體內也剩不下多少‘精’氣,似乎,那四顆補氣丹是非要用到不可了!


    許半生從來都是個殺伐果斷之人,他沒有‘婦’人之仁,相比起兩人功力受損,需要用很長的時間來進行修複彌補,煉製不成功導致的後果顯然更為嚴重。


    “小語,服丹!”許半生喊道。


    李小語二話不說,立刻伸手抓向那隻還沒有用過的‘玉’瓶。


    隻是,不等李小語的手抓到‘玉’瓶,許半生就發現鼎爐內那剩餘三分之一左右的烈陽果猛然的爆發了。


    如果烈陽果也有靈‘性’的話,那麽這就是烈陽果最後的反擊。


    但是烈陽果是死物,那隻能說是烈陽果的不穩定‘性’,在許半生分神的一瞬間,徹底展現了出來。


    許半生和李小語體內剩餘的‘精’氣已經完全不足以壓製烈陽果的爆發,別說現在,就算是他們‘精’氣還充足的時候,也難以壓製。


    許半生的腦子裏,瞬間閃過一個念頭,真的要失敗了麽?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一股清涼之意猛然湧入他的識海,之前從蔣怡手裏得到的那枚鈴鐺,竟然無風自動,發出一聲脆鳴,許半生受到這聲脆鳴的影響,也不知道哪裏來的‘精’氣,竟然轉化為洶湧的內力,再度和烈陽果的爆發打成了一個平手。


    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足以壓製烈陽果的爆發,那枚鈴鐺僅僅隻響了一聲,似乎就已經徹底的失去了作用,許半生迎來了陡然爆發後的絕對空虛。


    ‘胸’口仿佛被重錘擊打,喉頭頓時一甜,一口鮮血湧了上來。


    許半生似乎看到最後那渺茫的一線機會,這口鮮血,他鼓起腮幫子,全部噴在了那隻鼎爐之上。


    鮮血一接觸到鼎爐,瞬間化作騰騰的血霧,但是,這充滿著許半生最為‘精’純的氣息的鮮血,卻又再一度阻擋了烈陽果的爆發。


    此刻的烈陽果,已經被消融的隻剩下不足之前大小的五分之一,但是,即便是這五分之一,也足以引起接近三四公斤tnt炸‘藥’爆炸的效果。


    竭盡全力,許半生試圖將自己的‘精’血化作內力,可是,他剛剛催動內息,就感覺到不妙,李小語已經到了油盡燈枯之時,她哪裏還禁得住許半生這內息的催動?雙手死也不肯放開的她,直接被許半生陡然爆發的內息震得倒飛了出去。


    口角沁出一絲鮮血,李小語嬌小的身軀撞在身後的牆麵之上,直接昏死了過去。


    還有七分之一!那枚烈陽果,僅僅隻剩下最初大小的七分之一,難道,這次的煉製,真的要以失敗告終麽?!


    許半生覺得自己突然進入到了一個徹底空‘洞’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裏,什麽都沒有,周圍一片虛無,他孤苦無援的站在這個虛無的世界中心,周圍除了一片茫然,什麽都沒有。


    不對,一定還有什麽可以成為最後的援手,一定有!


    隻是,許半生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這最關鍵的援手,到底在何處!


    許半生茫然四顧,幾乎已經絕望了,不,他已經絕望了,他尋找不到那最後的契機,哪怕他知道,一定有這樣的一個契機!


    以許半生和李小語的實力,哪怕在三十公斤tnt炸‘藥’的爆炸之下,也依舊有自保之力。可是現在不同,他已經身負重傷,李小語也已經昏‘迷’了過去。在這種狀況下,別說三十公斤的tnt炸‘藥’,就算隻有一公斤,也能要了他們的命。


    許半生不怕死,他生下來就等於已經是個死人。是他的,給了他活下來的機會。既然已經活下來了,那就要長生。連天道都可以‘蒙’蔽,難道眼前這小小的障礙都跨不過去麽?


    許半生不服!他知道,一定還有最後的一個機會!


    突然之間,許半生明白了,他終於知道這最後的契機是什麽了!


    這世界是虛無,也即無邊。


    風,無邊!


    月,也無邊!


    風月無邊!


    蟲二!


    苦苦思索了多日的強大生機,許半生一直無法領悟啟功先生絕筆的那幅“蟲二”中蘊藏的無限生機究竟是什麽。


    而在這一刻,他終於悟了!


    他已經知道那強大到無以匹敵的生機是什麽了!那是對這個世界的不甘,那是對天道判定生死的不屑一顧!


    生!無邊!死!亦無邊!


    沒有人可以決定我的生死,能夠決定的,唯有我自己!


    許半生,綻放出無限生機!這一刻,他的實力,堪比天道!


    烈陽果!消散!


    往生回天丹!成!


    許半生!活!青山。


    樹林。


    以及樹林之中隱藏著的太一觀。


    孤零零的道觀,雖然供奉著真武大帝,但是從太一觀誕生之際開始,幾乎都沒有過任何的香火。


    但是,若是開了道心之人,便能看到太一觀周圍始終紫氣環繞,流動之間,隱約構成一個太極的圖案。


    三間房,各自孤立,絕不相連。供奉有真武大帝的在正中間,正處於太極圖案的太虛位,而另外兩間,原先由林淺和許半生各自居住的,則是一左一右一前一後的落在了‘陰’陽魚的位置。


    真武大帝麵朝東方,這是道觀周圍紫氣的由來,所謂紫氣東來。


    每天早晨,真武大帝的口中都會吞吐天地‘精’氣,將日升之時的浮關紫氣吸引至太一觀中,‘陰’陽魚自相呼應,將紫氣牢牢的鎖住在太一觀的周圍,久久不散。


    許半生在這山中十八載,幾乎將千百年來太一觀周圍存蓄的紫氣吸收幹淨,直到他下山,紫氣才又恢複了少許。


    在山裏的時候,許半生從未領悟道觀周圍濃鬱的紫氣意味著什麽,他隻是知道為他改命,其中最關鍵的就是這裏持續不斷的紫氣。


    而現在,許半生通過對啟功先生絕筆字的參悟,終於明白了紫氣真正的意義。


    那是生機,產自於天地之間呼吸自如的生機,代表著天道最健旺的勃勃生氣。在這世間,再不可能有比天道的生機更加蓬勃的了,對於天道來說,一個人的生機簡直微不足道,林淺也正是借著天道每天都在損耗也每天都會出新的生機,幫助許半生逆天改命。當然,這其中還有許許多多其他的手段,而天道的生機則是其中最關鍵的因素。


    依靠著天道強大而蓬勃的生機一點點的滋潤著許半生的身體,重新幫他梳洗氣機,將太一觀千百年來存蓄的紫氣消耗殆盡,才勉強完成了讓許半生活下去的可能。


    僅僅隻是可能!


    要完全改變一個人的命途,徹底逆天,那終非林淺可以憑借一人之力完成的。


    他畢竟隻是半仙,而非真仙。即便是真仙,也是在天道約束之下生存的,不可能以仙力抗天。說穿了,所謂仙力,也不過是借天道之力為己用的一種手段而已。想以天道之力反抗天道,無異飛蛾撲火。


    正是明白了生機到底從何而來,許半生才能在煉製往生回天丹的最後關頭,徹底領悟到啟功先生那幅字裏蘊含的生機是什麽。


    那是一種力量,一種源自天道的本源的力量。至‘精’至純,任何一種力量都不可能比天道本源的力量更加純粹了reads;。


    任何人,包括修道之人,修佛之人,以及西方那些宗教的修行者,表現形式因為信奉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所有人都是在用各自的修行方式,試圖借助天道之力,將天道浩大而無窮無盡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天道生機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掌握借用天道之力的方法,是為修行。修行者所表現出來的強大實力,其實都是天道之力的轉化而已。說的簡單一些,修行者就是一個容器,‘精’密而複雜的容器。可以將天道之力通過自身這個容器使用出去。


    這就好像一把手槍。


    手槍本身是沒有任何殺傷力的,子彈也沒有。必須借助火‘藥’,將子彈從彈殼裏,槍膛裏推出去,從而形成致命的殺傷力。


    修行者是手槍,而天道之力則是火‘藥’,子彈展現出的殺傷力便是天道之力轉化的作用。


    每一個修行者,之所以長壽,之所以展現出超越人類的力量,都是因為在修行過程中不斷接受天道生機洗禮,並且將其轉化為己用的結果。而修行,說穿了就是吸收天道生機的過程。


    人類的生機,不過是天道生機的一部分,啟功先生在臨終之前,顯然已經領悟到了這個道理。


    天人合一!


    在那個時候,啟功先生應該早已沒有那麽強大的生機,他隻是明悟之後將天道的生機引到那幅字上。隻可惜,顯然啟功先生領悟的太晚,否則他就可以借用天道的生機為自己續命。


    雖然不可能一直如此,但是,延壽數年乃是十數年應該還是可以做到的。


    又或者,是啟功先生僅僅隻是明白了何謂天人合一,卻並不知悉修行之法,是以無法將天道生機加諸到自己的身上,隻能憑借自己對於書畫的理解,將天道生機引到書法之間而已。


    通過一幅字,許半生明白了這個至樸的道理,啟功先生留在這幅字裏的生機,並不能為許半生提供直接的力量。生機必須要不停的運轉,才能保持其強大的生氣,一旦被引入到某件東西上,這生機縱然再如何強大,也隻是死的生機而已reads;。


    真正幫助許半生形成了突破,終於完成了往生回天丹煉製的,是許半生在明悟之後引自身生機為用的結果。


    許半生是偷命而活,他本身是不應該具有任何生機的,即便有,他的生機也早已被遮蔽於天道之外。所以,許半生的生機,完全是建立在他和天道的聯係上。


    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存在,許半生之所以能夠偷命而活,是借助天道無限的生機,以天道的生機滋養自身,使其依舊存活世間。但是他的存在卻又偏偏是不為天道所知的,借助的天道生機,都是偷取的方式。


    林淺用盡十八年的時間,耗盡了太一觀千百年來積累的天道之力。這些天道之力,一部分滋潤了許半生,使其能夠在天道監管之下苟且偷生,更大的一部分,被用來搭建了一條與天道之間的通途,使得許半生今後可以源源不斷的接受天道之力,最終成功的使得許半生偷命苟活。


    所謂偷命,與其說偷命,不如說是偷取天道之力。


    偷取天道之力的弊端顯而易見,好處卻是許半生可以擁有源源不絕的生機,這也就讓他擁有了無窮無盡的力量。


    許半生就好像一個擁有無窮無盡子彈的機關槍,隻要天道這個彈‘藥’庫不被清空,他就能一直利用天道之力補充生機,再將生機轉化為自身力量的源泉,從而獲得近似於無限的‘精’氣。


    就是在這樣近似於無窮無盡的‘精’氣的支撐之下,許半生突然間爆發出遠比他全身‘精’氣加在一起都還要強大的力量,這才一舉將烈陽果全部煉化,最終成功的煉製出了往生回天丹。


    但是,在丹成之際,許半生也支撐不住了,一口鮮血自‘胸’腔之間噴湧而出,盡皆噴在了鼎爐之上。


    許半生的身體向後倒去,雙手捧住的鼎爐被打翻在地,滾過之處,黃‘花’梨木的地板上全是被烤炙過後的黑斑,絲絲的冒著灰煙,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木頭被燒焦的味道。


    鼎爐的爐蓋跌落下來,裏邊一枚碩大鮮紅‘豔’紅的丹‘藥’,滴溜溜的滾動著,卻神奇的並未滾出爐口,而是停留在爐口的邊緣。


    濃烈的丹香瞬間彌漫了整間屋子,屋裏剛才那點兒木頭被燒焦的味道徹底被掩蓋其中,那枚紅的有些妖‘豔’鬼魅的往生回天丹,除了撲鼻的丹香之外,似乎還冒出有火焰般的‘藥’氣,縈繞在爐口,盤旋不散。


    熾熱的鼎爐上騰起一陣陣的血霧,鮮血蒸騰化作的血霧仿佛帶著絲絲的暗紅之‘色’,和爐口盤旋不散的火焰般的‘藥’氣猶如試探般的接觸到了一起,幾經分開,卻又最終合在了一處。


    血霧瘋狂的湧向爐口,爐口的‘藥’氣就像是海納百川一般展開了自己的懷抱,將血霧盡皆吞並其中。


    ‘藥’氣和血霧結合之後,緩緩凝聚成一輪彎月的形狀。血‘色’的月牙,彎如鉤,雙鉤鋒利刺骨,看上去無比的妖異詭譎,隻是許半生卻並沒能看到這奇異的場麵,否則,即便是他也會大為驚奇,歎為觀止的。


    血月緩緩升起,極為緩慢,猶如上弦月一般,逐漸爬上了天穹的頂端。


    隻是,天穹無蓋,而屋卻有頂。那血月一接觸到屋頂,瞬間化開,就像是一樽玻璃被碰碎了一般。


    無數的血‘色’碎片自天而將,但卻並不是散‘亂’的落在屋裏的每一個角落,而是直奔昏厥在室內的許半生和李小語而去。


    一輪如鉤的血月,一多半盡皆沒入許半生的身體,消失不見,小部分落在了李小語的身體之上。


    血月碎片鋪散的很均勻,基本上將二人從頭至腳都概括到了。而且,如果細心觀察,就會發現,這些血月的碎片完全是遵循著二人身體的經絡、‘穴’位沒入他們的身體之中的。


    等到血月碎片盡皆消失於二人的身體之上後,兩人的身體表麵都散發出一層朦朦的紅‘色’光芒。


    淺淺的一層,遊離於二人身體的表麵,不過半寸長短。這景象,就好像二人的身體是一盞人形的燈管一般,幽幽的光芒映照的整個室內都顯出暗紅的‘色’調。


    奇香彌漫,異光朦朧,卻絕不透出窗外半點,完全被這間房內早已布下的陣法牢牢的鎖住,哪怕是有人貼在窗戶玻璃上,也絕看不到屋內這神奇的景象。


    紅光漸漸淡去,丹香也逐漸收斂,鼎爐之中的往生回天丹也不再滴溜溜旋轉,看起來就像是一顆極為普通的紅‘色’泥丸reads;。


    許久之後,許半生先李小語一步悠悠醒轉,縱然天‘色’已經全黑,許半生醒過來之後,依舊在第一時間伸手向鼎爐抓去,耳中聽得往生回天丹在鼎爐之中轉動的聲響,他麵‘露’極喜之‘色’。倒轉鼎爐,足有土‘雞’蛋大小的往生回天丹落在許半生的掌心之間,一股淡淡的‘藥’香鑽進了許半生的鼻中,許半生的掌心感受著仿佛具有生命,會跟隨他的脈搏微微跳動的往生回天丹,許半生這才徹底確認了往生回天丹的確已經煉製成功,方琳的生父,可算是撿回了一條命。


    在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隻小小的‘玉’盒,許半生將那枚丹‘藥’放入了‘玉’盒之中,合上盒蓋。


    這時候,他才發現自己體內的‘精’氣竟然已經全部恢複了。略一思索,許半生就知道這是丹香的功勞,最為難能可貴的是,他完全可以確定手裏那枚往生回天丹的‘藥’效並未因此減少分毫。


    黑暗中,一聲淺淺的呻‘吟’傳來,許半生急忙打開了房裏的燈。剛剛醒來的李小語,雙眼感受到強光的刺‘激’,急忙用手擋住了眼睛。


    這一擋,李小語也立刻發現自己的‘精’氣竟然完全恢複了,甚至於,‘精’氣之充沛,讓她覺得自己的實力似乎又有所增進。


    “你給我吃了補氣丹?”李小語問到。


    許半生緩緩搖了搖頭,將手中的‘玉’盒放回到架子上。


    看到‘玉’盒,李小語才想起煉丹的事情,急忙又問:“往生回天丹煉成了?!”聲音裏,帶著一絲喜悅,她其實並不需要許半生的回答,若是往生回天丹沒有煉成,許半生根本就不需要那隻‘玉’盒。


    點點頭,許半生道:“煉成了。之後我也昏厥了,應該是往生回天丹散發出來的‘藥’力,將你我二人的‘精’氣全都補充了回來。”


    李小語大喜,卻又很快感到擔心。她道:“那往生回天丹的‘藥’效……?”


    “足以將方琳的父親從鬼‘門’關拉回來,而且,那四枚補氣丹算是徹底被節約下來了。”


    聽到這話,李小語大感放心,可她卻發現許半生的麵‘色’愈發的蒼白,簡直就沒有一丁點兒活人的氣息reads;。


    “你沒事兒吧?煉丹的時候受了傷?”


    “當時吐了血,但是現在內傷已經完全好了。”許半生對李小語微微一笑,又道:“你先運運氣,看看你自己有沒有事。”


    李小語心裏雖然還有些疑慮,但還是很快盤膝而坐,開始運氣。


    體內的氣息剛剛開始運轉,李小語就立刻確定自己的實力又有增長。她原本就是後天舌之境的實力,大約處於舌之境的中段,而現在,雖然並未突破到身之境,但也已經距離身之境僅有一步之遙。


    舌之境的絕對巔峰,再配合移‘花’宮的獨‘門’功夫,可以說,大多數剛進入身之境的高手,都有可能不是李小語的對手。李小語現在可以穩穩當當算作是一隻腳踏入了身之境的境地,若能閉關一段時間,她就必然會站在身之境的境地之內。


    “這丹‘藥’簡直是神仙聖品,不過隻是揮散在空氣之中的‘藥’力,就使得我的實力有所提升。”李小語一個周天完畢,欣喜的說到。同時,心裏也不免有隱隱的遺憾,若是往生回天丹不這麽難以煉製的話,多煉個幾顆,她和許半生就都能夠晉入到先天境界了。


    “你呢?你的實力也有提升麽?”李小語又問。


    許半生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退步到了舌之境的巔峰。你應該也是吧,甚至,你目前的境界,應該還略微高出我一點兒。”


    李小語大驚,除非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傷,否則武學境界是絕對不可能退步的。許半生竟然從身之境退步到了舌之境,難道是他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傷害?


    “你到底怎麽了?”李小語兩步跨到許半生的麵前,急切以及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許半生微微笑著,伸出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李小語的頭發,柔聲道:“不要太擔心,我並無大礙。境界掉了可以重練,而且我已經有過一次從舌之境到身之境的經驗,即便重練,再回去也不會耗費太多的時間。你要加油,現在你已經超過我了,我的安全這下是真的需要你來保障了。”


    他越是說的雲淡風輕,李小語就越是焦急不安。


    “到底發生了什麽?你不是說往生回天丹的‘藥’力已經讓你的內傷全好了麽?”


    許半生在她的頭頂輕輕一拍,李小語頓時覺得自己的靈台清明了不少,剛才那些紛‘亂’的思緒也一下子消散了許多,腦中清楚的浮現出她此刻最想知道的問題reads;。


    指了指腳下的,許半生先行坐了下來,然後將鼎爐連同蓋子放在了一旁,又將那把早已熄滅的紅陶風爐挪到旁邊。


    李小語擔憂的挨著許半生坐下,靜靜的看著他所做的這一切。她知道,許半生親自動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否則,這些事情肯定都是吩咐她來完成的。


    “你昏過去之後,我幾乎就要失敗了。當時,烈陽果還有不足七分之一。一旦煉製失敗,以你我當時的狀態,必死無疑。啟功先生那幅字突然出現在我的腦中,若不是這幅字,我恐怕早已堅持不下去。啟功先生在這幅字上留下了強大的生機,這給了我一絲拖延的機會。就是多了這一點點的時間,我才最終找到了解決的辦法。”


    許半生頓了頓,含笑看著李小語,可是李小語的眼中依舊唯有擔憂而已。


    “我想起了大青山,想起了太一觀,結合啟功先生的那幅字,我終於明白了天人合一的道理。”


    李小語的眼中滿是疑‘惑’,天人合一?這是道家一直以來強調的基礎,唯有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方才能創建道心。而有了道心,才能真正的成為一名修道者。


    “以前,我們隻以為天人合一是與天地溝通,獲取天地靈氣來強化自身,但是,我從來都並不知道這天地靈氣究竟是什麽。所謂天地靈氣,其實就是天道綿綿不絕的生機,無論是東來的紫氣,還是日‘精’月華,又或者是我們施法之時借用的天道之力,其實都不過是天道的生機所呈現的不同的表現方式。而人類的生機,和天道的生機完全一致,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


    李小語瞪大了雙眼,眸子裏閃爍著一絲跳躍的神采,她亦有道心,隻是她並不具備許半生那樣的神通,移‘花’宮的力量體現,主要在武道上。即便是其他主攻修道的隱世‘門’派,他們在道法上的研究,也遠不如太一派。


    許半生一語讓李小語的道心獲得了增長,她知道,這對她今後的修道有著極為強大的好處。


    當然,這時候不是思考這個的時間,許半生還在繼續敘說剛才發生的一切reads;。


    “我領悟到這一點之後,就明白了人體不過是一個軀殼,所有的力量,其實都來自於天道的生機。而啟功先生留在那幅字上的,並非他自己的生機,他隻是在彌留之際,悟通了天人一體的道理。從而將天道生機引至這幅字上。隻可惜啟功先生不通道法,否則,有此明悟之後,本當延壽才是。”


    李小語似乎也有些明白許半生想說的是什麽了,她問道:“若人體隻是一個軀殼,而天道之力是一切力量的根本,是以你將自己變成了天道之力和煉化烈陽果的橋梁,你直接引天道之力入鼎爐,煉成這枚丹‘藥’。”


    許半生點了點頭,表示李小語猜測的不錯。


    李小語大喜,可是很快平靜下來。


    她之喜,是許半生似乎徹底掌握了天道的規律,以後他的實力必然因此大漲,甚至,逆天改命也幾乎完成。有了綿綿不絕而又浩渺如宇宙的天道之力,他所需的些許生機又算得了什麽?


    而之所以迅速平靜,是因為許半生的武學境界竟然都可以退步,這顯然並非掌握天道規律的表現。除非,掌握天道規律的代價就是武功退步,可這兩者之間又哪有半點聯係。


    “那你為何會受傷?”


    “天道之力過於浩大,我等‘肉’身根本承受不了。幸而有這逆天丹‘藥’,否則恐怕我未必醒的過來。”


    李小語恍然大悟。


    是呀,人體的承受能力終究是有限的,習武之人或比常人強一些,可總也比不了這無上的天道。


    許半生的身體本就是所有擔心的焦點,他更加承受不了如此浩瀚的天道之力。


    李小語並不知道煉化最後的烈陽果並且使往生回天丹成需要多少天道之力,但是她可以想象的出來。


    一把機關槍,雖然擁有無限火力,有一個龐大到沒有窮盡的彈‘藥’庫支持,可是,這把槍的承受能力終究是有限的。數千發子彈或可勉強支撐,可是到了數萬發子彈呢?槍管早已發熱到隨時會軟化的地步reads;。


    而且,許半生若就是那‘挺’機關槍,天道之力所化的子彈可不是一顆一顆通過他的身體‘射’出去的,而是一股腦的湧入,瞬間就是千萬顆子彈。這就像是用機關槍發‘射’炮彈一樣,光是炮彈的直徑,就可以直接將槍管撐爆。


    許半生的身體根本就禁受不住那麽多的天道之力瞬間的湧入,哪怕他將這些力量在同時宣泄了出去也不行。


    若非往生回天丹的強大‘藥’力,幫助許半生修複了身體,他現在,恐怕已經爆體而亡。現在許半生隻是武學境界退步了一些,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而且,李小語能夠想象,許半生損傷的,恐怕不止武學境界這一點點,還有其他連許半生自己都無法言說的東西。


    本就有今日無明日的許半生,現在怕是更加如此。


    而許半生和李小語,都並不知曉,真正幫助許半生恢複的,是那輪妖異的血月。否則,即便他將往生回天丹吃了,也撿不回這條命。吳東市軍區總院。


    特護病房。


    這是一幢單獨的小樓,整個三層已經完全被封閉了,而且已經持續了相當長的時間。


    原本就是軍區的醫院,看到軍人並不稀奇,尤其是特護的這幢樓,經常會有一些將軍級別的人入住,‘門’口有軍人守衛也是常見的情形。


    可是這一次有所不同,三樓絕對禁止出入,樓梯口和電梯口都把守著軍人。關鍵是荷槍實彈,一個個手裏端著製式槍支,神情肅穆,怒目金剛的樣子顯示出他們絕不會做任何通融。


    除了一名醫生,這層樓甚至連本院的都不允許進出,老人身邊的護理人員,全都是他從京城帶來的。


    包括整個吳東軍區在內,也沒幾個人知道三樓住的究竟是哪一位,不過,消息稍微靈通點兒的,也都猜了個大概。


    老人來到吳東的日子已經不短了,可是許半生卻一直都沒有出現,由於大領導帶著好意去許家拜訪,卻讓許半生產生不悅之情,所以也沒有人敢去詢問許半生任何,隻得耐心等待他的主動出現。


    方琳每天都守在病房裏,心急如焚,但是這時候她是絕對不敢去打擾許半生的,因為許半生說的很明白,他需要絕對安靜的心境,才能煉製出需要的丹‘藥’reads;。若是丹‘藥’不成,他也回天乏術。


    越是如此,方琳夜裏對於男人的渴求就越大,她最近收的那個小男朋友,都快吃不消了。


    傍晚時分,天邊還留著火燒雲,紅彤彤的煞是好看。


    九月中旬的天氣,白天依舊炙熱,隨便走兩步都會汗流浹背,可是太陽一落山,溫度就很快降下。稍有些晚風吹來,是個很愜意的狀態。


    特護病房這幢樓的大‘門’口,來了兩名不速之客。


    包括三樓那位老人在內,有資格住進這裏的都是絕對的,至少也得是大校或者正廳級以上的幹部才有這樣的資格。加上這些天三樓住著的老人,一樓也派了兩名軍人守衛。


    一樓的大‘門’口檢查當然沒有那麽嚴格,隻是大致的檢查一下來人身上有無攜帶武器。許半生和李小語長的又是男的帥氣‘女’的漂亮,這個檢查就更加輕鬆的通過。


    李小語按下了電梯,電梯‘門’緩緩打開。


    電梯到了三樓,‘門’開後,擋在電梯‘門’外的,是兩把冰涼的製式衝鋒槍。


    許半生就好似沒有看見那兩把槍一樣,依舊步態平穩的邁出了電梯。


    他這樣平靜的姿態,反倒是讓守在電梯口的兩名軍人一愣,這完全不是正常的反應,任何人在麵對兩把槍的時候,都絕不敢這樣置若罔顧的向前走吧。


    那兩把槍被許半生的身體輕輕的碰開到兩邊,兩名軍人完全沒回過神來,他們不光是被許半生的旁若無人震驚了,而且也被許半生身後李小語的美貌所震驚。


    這些軍人雖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內保鏢,但是他們在服役的第三年或者第四年開始,就已經是專‘門’為中央的們直接服務了,平時見到美‘女’的機會也相當之多,可是,他們依舊震驚於李小語的美貌。


    跟李小語比起來,他們從前見過的那些美‘女’,根本就不算什麽了。


    尤其是李小語的身高長相,和她的氣質,其實是相當難以調和的一對矛盾。明明就生的一副江南‘女’子溫柔婉約的模樣,卻偏偏仿佛冰山一般的冷峻。臉上的細膩柔美和她眼神中的冷酷對比實在太強烈了,但卻又在強烈的對峙之下,顯出幾分融合後的美感。


    稍稍呆滯之間,許半生和李小語已經跟他們擦肩而過。


    但是他們畢竟是職業軍人,職業軍人就是要守護好自己的崗位和職責,更何況裏邊躺著的那位,是絕對的不容有失。那位老人的安全一旦受到威脅,那絕對是要震動整個共和國的大事件。


    “站住!”其中一名軍人豎眉喝到,端著槍就朝著許半生和李小語的身後追了過去。


    也就是兩步遠的距離,兩名軍人兩個大跨步本就該追上。但是很奇怪,許半生的步伐明明依舊保持自己的節奏,步距也沒有變化,那兩名軍人兩個大跨步之後,卻發現他們和許半生以及李小語之間依舊是最初的距離。


    兩名軍人眼中都閃過猶疑之‘色’,而許半生和李小語自然也不會因為他們喊的那聲“站住”而站的站住。


    眼看著許半生和李小語還在繼續向前走,兩名軍人急了,端著槍就直向許半生和李小語追了上去。


    李小語猛然回頭,兩名軍人的兩杆槍,已經幾乎頂在她的身體之上了。他們剛想開口斥責,李小語卻先伸出了雙手,一左一右的抓住了那兩杆槍。


    隻是看似輕輕的一擰,那兩把槍的槍管,就神奇般的彎曲了。就仿佛這並非兩把鋼鐵所造的槍支,而是兩把小孩子玩兒的仿真塑料槍一般。


    兩名軍人不可思議的看著手裏被彎成九十度的槍管,隻覺得自己遇到了傳說中的怪物。


    能夠擰彎槍管的人,他們並不是沒有見過,他們加入到這支部隊之後的教官,就能夠做到這一點。但是像李小語這樣,如此輕易的將槍管擰彎的,他們還是聞所未聞。


    一晃神之間,許半生和李小語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不等他們敲‘門’,病房的‘門’就已經開了,兩名軍人聽到外邊的軍人喊的那聲“站住”,他們也便端著槍出來支援。


    其實原本這層樓可以算的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但是現在是黃昏時分,正值吃飯時間,走廊裏的那些軍人被換去吃飯了,隻留下了樓梯口兩人,電梯口兩人,以及病房套間裏的外間兩人reads;。


    樓梯口那兩人是絕對不敢動的,哪怕這邊出現了槍響,他們也絕不會離開自己的崗位。誰知道會不會有人突然從樓梯上來?


    不等拉開病房‘門’的兩名軍人抬起手裏的槍口,李小語就已經動了。


    雙手如刀,疾如閃電的朝著那兩名軍人揮去。


    那兩名軍人驚愕的看到自己背在肩膀上的槍帶,竟然就被李小語這雙手兩記掌刀直接砍斷。然後他們隻覺得手裏一輕,李小語已經變掌為抓,將那兩把槍奪了過來,扔到了一旁。


    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兩把被扔到牆角的衝鋒槍,最主要還是槍帶上那就仿佛被刀砍過整齊的斷口,他們完全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這真的是‘肉’掌做到的?


    許半生依舊腳步不停,臉上甚至還帶著淺淺的微笑,邁步走進了病房。


    不光這倆人,還在許半生和李小語身後追上前來的兩名軍人也是大駭,明知道李小語根本就不是他們可能戰勝的,四名軍人依舊毫不猶豫的朝著李小語和許半生的肩膀抓去。


    許半生不需要去管,他知道李小語可以輕易的攔住這四名軍人。倒不是他蠻橫無理,而是如果按照正常的程序自我介紹,這些軍人勢必還需要進行求證,這對許半生來說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他根本就懶得在這種事情上‘浪’費任何的時間。


    今天是正式開學的第一天,許半生和李小語自然也去上了課。不過頭一天因為煉丹耗費了太大的‘精’力的緣故,許半生和李小語在課堂上幾乎一直都在默默的運轉心法,而並沒有認真聽老師講課,借以恢複‘精’力。


    縱然如此,他依舊感覺到有些疲乏,之前煉製往生回天丹,實在是耗費了許半生太大的‘精’力。雖然由於血月的緣故,他的‘精’氣恢複了,可是武功境界竟然跌了一重,就足以看出許半生遠沒到真正恢複的階段。‘精’神上的耗費,以及體力上的虧損,這麽短的時間是絕對恢複不好的。


    而且在給老人治病的時候,許半生還要耗費相當大的氣力,他絕不想在任何事上耗費任何氣力了,所以,也隻能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盡快解決這一切。


    他相信,等他推開病房裏間的‘門’之後,守護在老人身邊的人,一定能夠認出他來。


    對付四名也就勉強一隻腳踩在後天眼之境之內的軍人,李小語輕鬆的就像是戲耍幾個三五歲的孩子一樣。


    當然,為了不傷人,這比直接出手殺了他們還是略微有點兒難度。


    四名軍人都是堂堂七尺大漢,卻拿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孩子無可奈何,他們內心中湧起一股無力感,這實力上的絕對差距,讓他們幾乎想要羞憤自盡了。


    這時候,許半生的手已經‘摸’在了病房裏間的‘門’把手上,輕輕一轉,房‘門’應聲而開。


    裏邊的人當然也早就聽到外邊的動靜,他也在奇怪外邊怎麽會有這麽‘激’烈的動靜,但是職責所在,他必須時時刻刻守護在老人身邊,寸步不離。


    不過對他來說,即便真的有人能夠突破外邊那些軍人的把守,他也不認為有人可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出任何對老人不利的舉動。對於他自己的實力,他還是很有自信的。


    三十出頭的年紀,鼻之境的武學境界,這已經可以用天才中的天才來衡量了。縱然跟那些古隱‘門’派的嫡傳沒法兒比,可是世俗之中,能夠勝過他的人,已經寥寥無幾。


    ‘門’被推開了,一張年輕的有些不像話的麵孔出現在他的眼中,他雙手扶在椅把上,緩緩站起,內力早已布滿全身,隻等對方再邁出一步,他就要出手。


    許半生邁出了一步,微微一笑,臉‘色’蒼白卻笑得十分好看。


    “我叫許半生。”


    簡簡單單的五個字,就好像他是無聊來串‘門’的鄰居一般。可是,就是這五個字,卻讓站起的那個男子鼓起的內力,緩緩散去。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五個字,是含有許半生武功境界的氣勢的,以內力夾雜在話語之間,聲音雖然不大,卻讓那名男子的耳膜嗡嗡作響reads;。


    和佛‘門’的獅子吼,有異曲同工之妙。


    男子並不認識許半生,他隻是知道躺在病‘床’上的老人要‘交’給一個叫做許半生的年輕人醫治。


    縱然明知是個年輕人,可眼前的許半生,也太年輕了,年輕到讓人根本無法信任他。


    男子也是個鼻之境的高手,否則也不可能讓他來保護這位堪稱共和國元勳級的老人。許半生的年輕讓他遲疑,但就憑許半生所說的這五個字,他就知道許半生在武學上的實力還要超過他。


    如此年輕,卻擁有至少鼻之境巔峰乃至舌之境的實力,這很矛盾,也多多少少讓這名男子對許半生能夠治好這位老人產生了一點兒信任。


    至於許半生的身份,是不需要驗證的,一個如此年輕又具有如此之高實力的人,若真想對老人不利,他也攔不住。


    “你們都出去!”男子這句話,是對著許半生身後那幾名軍人說的。


    等那幾名軍人退出去關好‘門’之後,男子才又開口:“為什麽不提前通知?”


    很明顯,話語裏帶有責怪之意。在他看來,許半生是來救人的不錯,可是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硬闖進來,至少來說,也是對他們這些職責在身的軍人的不尊重。


    “通知了,就不會層層檢查了?”許半生不急不躁,微笑著朝著病‘床’上的老人走去。


    男子愕然。


    他不得不承認,許半生說的話是正確的,哪怕是方琳親自帶著許半生過來,‘門’外的那些軍人,也依舊會堅持自己的職責,仔細核對身份,還要檢查一係列的安全問題。


    這就好像那天大領導去許家拜訪,明明是他主動,卻還依舊要在許家周圍設防。而大領導在許半生麵前吃癟的事情,他們也都聽說了。或許,在許半生這種世外高人麵前,任何的檢查和設防,對他來說都隻是麻煩吧。


    許半生已經抓起了老人的手,按了按脈搏之後,他發現,老人的情況跟他推演出來的相差無幾。


    轉過頭,許半生道:“我需要絕對的安靜,在我走出這間房之前,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周圍。哪怕一丁點兒的聲響,都有可能幹擾到醫治的過程。”


    語氣平淡,沒有明顯的命令,卻也絕對不容商量。


    男人猶豫了一下,但最終還是走向房‘門’。


    站在‘門’口,他手抓著房‘門’的‘門’把,鄭重的對許半生說:“一切,拜托了!”


    許半生渾然未覺般,他已經將老人從病‘床’上扶起。


    老人已經醒來,緩緩睜開雙眼,看到臉‘色’蒼白卻笑容親切的許半生,以他這一生的智慧,早已‘洞’悉許半生的身份。


    張開略微有些幹裂的嘴‘唇’,老人緩慢但卻清晰的說出兩個字:“謝謝。”


    許半生依舊一笑,男人終於徹底放下心來,退出房去,順手關好了房‘門’。


    “你放鬆,腦子裏盡可能什麽都不要去想。”許半生對老人說道,然後幫助他在‘床’上坐直,調整了一個姿勢,使其雙‘腿’盤起,雙手自然下垂搭在膝頭。


    拉過剛才那個男子坐過的椅子,許半生坐在了老人的身後,口中低聲的吩咐:“。”


    李小語點頭,順手在腰間一模,那把寒鐵打造的軟劍,就被她掣在手中。


    內力早已遍布全身,李小語知道,許半生給老人醫治的過程中,絕不能受到半點幹擾,任何一丁點兒的動靜,都有可能使得醫治功敗垂成,甚至於,還會反噬到許半生。


    對她而言,病‘床’上這名陌生的老人,縱然共和國人全都認識,德高望重,那也抵不上許半生一根‘毛’。除了移‘花’宮的同‘門’,在這個世界上,對李小語最重要的唯有許半生而已。


    許半生雙手抵在老人後心,將自身的內力緩緩輸送了進去。


    老人的身體一震,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氣流從自己的後心進入到自己的身體,然後沿著一條明顯的線路緩緩上溯,繞過了頭頂,順著雙眉之間停留在上顎處reads;。


    這時候,他的後心處又有一股溫熱的氣流緩緩下沉,依舊是一條小指粗細的線路,抵達附近的會‘陰’‘穴’。


    許半生明顯加大了內力的輸送,那條小指粗細的氣流瞬間增大到拇指粗細。隨後,老人的身體猛然一震,那股氣流穿透了會‘陰’‘穴’,開始沿著他身體的正麵中央,徐徐向上攀爬而去。


    氣流抵達下‘唇’時,同樣停住了。老人縱然是對武學一竅不通,可是對於中醫理論中的任督二脈還是有所了解的。這時候,他已經知道,身上氣流經過的線路,正是任督二脈的位置。


    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這孩子要幫我打通任督二脈?


    念頭剛剛產生,耳旁就聽得許半生一聲斷喝:“排空腦海,不要胡思‘亂’想!”


    老人一驚,急忙收斂心神,再不敢去思考任何關於任督二脈的事情。


    氣流在老人的上下‘唇’之間,停留了很長的時間。但是老人可以清楚的感受到,這種停留並不是真正的停留。那兩股氣流似乎是在幫他按摩,不斷的在他上下‘唇’的兩個‘穴’道之上,反複的來回‘揉’動。就好像有人用手指在‘揉’動一樣。


    時間有些長,老人的‘精’神本就不足以支撐他長時間的清醒,腦子裏又什麽都不想,基本排空,老人昏昏沉沉的進入到半睡的狀態。


    許半生暗暗點頭,這是差不多到了真的可以幫老人打通任督二脈的時候了。


    猛然發力,老人體內原本汩汩流淌的小溪,瞬間變成了浩‘蕩’的江河,許半生雙掌之間透出的內力,宛如黃河決堤,洶湧澎湃的朝著老人體內湧去。


    一股向上,直達老人上顎。


    另一股向下,刺穿會‘陰’‘穴’,迅速來到老人的下‘唇’。


    在許半生的著意控製下,這兩股內力雖然流經的距離不同,但卻是同時抵達老人的上顎和下‘唇’的。


    磅礴之力,來勢洶洶,老人被體內的巨大內力瞬間震醒reads;。但他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思考,那兩股內力就轟然攻向他任督二脈的連接點。


    幾乎隻是一瞬間,原本堅不可摧的任督二脈,就像是被一柄利劍穿過一樣,輕而易舉的穿透了。


    許半生那洶湧的內力,開始在老人的任督二脈之中瘋狂湧動,隻是任督二脈已通,內力再無阻礙,形成了一個身體周天的循環,縱然挾雷霆之力,卻無法傷及老人分毫。


    抬起右手,許半生一掌拍在老人頭頂的百會‘穴’上,老人體內洶湧的內力,齊齊收向百會‘穴’,然後分散開來,很快便流入到四肢百骸,十二正經乃至奇經八脈之中去。


    老人多年臥‘床’,身體早已空癟幹枯,可當許半生渾厚的內力注入到他全身的經絡之中後,他的身體卻飽滿了起來。渾身的肌‘肉’仿佛再度擁有了活力,皮膚也不再褶皺,而是重新變得光澤而有彈‘性’,不能說如嬰兒般幼滑,至少比起三十來歲的壯年,不分軒輊。


    等到內力將老人的身體梳理了兩個大周天之後,許半生緩緩收回部分內力,麵‘色’早已更加蒼白,就連雙‘唇’都變得煞白無比,看的李小語眉頭緊皺,心髒緊緊的揪了起來。


    “丹!”許半生口中輕喝,李小語急忙從懷中掏出那隻裝有往生回天丹的‘玉’盒,‘交’到了許半生的左手之上。


    手腕輕輕一抖,‘玉’盒的蓋子便自行打開,許半生取出那枚赤紅‘色’的丹丸,用三根手指輕輕拈住,放在了老人的‘唇’邊。


    老人渾身舒泰,他已經許多年都沒有這麽輕鬆過了。躺在‘床’上的這些年,別人眼中的他隻不過是躺著,可是老人卻覺得自己身上仿佛永遠都壓著一座沉重的大山。這種渾身上下都感到重壓的感覺,是除了本人根本就無人可以了解的。


    而今天,經過許半生內力的梳理,老人隻覺得身體上的重量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輕鬆和愜意,哪怕依舊無法下‘床’,隻要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老人都覺得已經足夠了。


    鼻端嗅到一股異香,極為濃烈,但卻絲毫都不感到刺鼻。


    赤紅‘色’仿佛燃燒著的火焰的往生回天丹,已經被許半生遞到了老人的‘唇’邊。奇異的香氣,讓老人不由自主的吞咽了一口唾沫reads;。如果此刻有醫生或者護理人員在場,他們一定會驚喜萬分。老人這幾年,完全是靠輸液活著,根本就不可能吞咽任何東西,喉嚨部位的肌‘肉’,即便沒有壞死,也早已失去了功效。


    能夠做出吞咽的動作,這就表示老人已經可以吃東西了,這對於老人,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奇跡。


    在丹香的吸引下,老人不由自主的張開了雙‘唇’,許半生在他身後,卻好像看見了老人的動作,恰到好處的將往生回天丹放進了老人的雙‘唇’之間。


    縱然這枚丹‘藥’的大小並不適合直接吞入口中,可是老人依舊將整枚丹‘藥’一口包了下去。


    丹‘藥’入口即化,在唾液和體內溫度的雙重作用之下,很快就變成一股津液自動的順著老人的口腔、咽喉流淌了下去。


    老人隻覺得自己體內仿佛被燒著了一般,熱的難受,但是他的身體絲毫動彈不得,那枚丹‘藥’已經完全化作液體,幾乎要將他的胃部燒穿。


    許半生的內力再度洶湧而入,許半生的神情也變得格外的嚴肅。有心拿出絲帕幫許半生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可是李小語卻又擔心自己的舉動會驚擾到許半生。


    可是,看著許半生那蒼白到令人驚悸的麵龐,李小語真是心如刀絞,許半生就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昏厥,乃至一昏不醒。


    好在從許半生那依舊均衡的呼吸,李小語知道他遠未到強弩之末的時候,她也做出決定,一旦許半生有任何堅持不住的跡象,她哪怕這條命不要,也要把許半生從鬼‘門’關拉回來。


    其實以許半生的實力,原本絕不會這般辛苦,但是煉丹的過程中,竟然讓他的武學修為退步了一個境界。雖然隻是從身之境到舌之境的巔峰,但是就是這看似半步的差距,讓許半生體內的‘精’氣至少少了三分之一以上。


    能夠恢複到身之境之後再替老人醫治,那是最好,可是,他必須趁著新丹出爐,‘藥’力最為鼎盛的時候出手。


    以許半生現在的實力,替老人醫治,的確是有些勉強。


    內力從老人頭頂的百會‘穴’瘋狂湧入,許半生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他急忙將左手也壓在自己的右掌之上,拚盡全身的力氣,保持著內力灌注的穩定‘性’。


    從頭頂的百會‘穴’,一股氣勢磅礴的內力瘋狂的傾落,直入老人體內。


    內力和早已化作液體的往生回天丹匯合到一起,那些液體瞬間被蒸騰成氣體,散入到老人的內髒之中。


    許半生的內力瘋狂,往生回天丹的‘藥’力更加瘋狂。


    老人的身體變得火紅,體溫也急劇升高。這世間任何一種高燒,都不可能讓人體的溫度上升到如此程度。


    滾燙!


    熾熱!


    老人的身體就像是燃燒的火球一般,他本就虛弱不堪的意識,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高溫,腦中一沉,昏死過去。


    這反倒對許半生有利,老人畢竟隻是凡人,盡管他全力排除腦中的雜念,卻終究還是免不了會有心神上的浮動。


    昏厥之後,老人的識海徹底被清空了,可以任由許半生的內力在他體內幫助吸收‘藥’力,而不會受到心神浮動的影響。


    ‘藥’力已經幾乎完全散開,滲透到了老人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之中,許半生發現了一個異象,那些散開至每一個細胞中堪稱微不足道的‘藥’力,竟然在他的細胞裏凝聚不散,緊緊的團在一處。


    許半生的眉頭緊緊皺起,他加大了本就不再如從前般充沛的內力的輸送,試圖將‘藥’力徹底化開,使其滋潤老人的身體。


    快要虛脫了,許半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有些難以為繼,在武功退步到舌之境之後,許半生已經很難承受這麽瘋狂的使用內力。


    咬緊了牙關,許半生知道,現在已經到了最後關頭,老人的命脈已經和他連為一體,此刻已經不容他選擇放棄。


    放棄,意味著老人當場暴斃。


    放棄,也意味著許半生會遭受強大的反噬。


    許半生不敢想象,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這種程度的反噬,他還能否承受reads;。


    於是,一切都唯有繼續前進,絕對容不得停下腳步,更加容不得倒退。隻有衝破眼下的障礙,老人才能夠活下去,而許半生自己,也才能活下去!


    此刻,真的已經徹徹底底的到了生死關頭!


    再也不節省任何的內力,許半生將全身的‘精’氣都化作內力注入到老人的體內,衝擊那些留存在老人每一個細胞之中不肯化開的‘藥’力。


    許半生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意識,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


    就在他仿佛聽到耳邊有人在輕聲說著“放棄吧,放棄吧,放棄還有一線機會,堅持隻是同歸於盡”的時候,他仿佛看見,老人體內細胞中的‘藥’力,已經凝結成了一彎彎血紅妖異的血月。


    月彎如鉤,赤紅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滴下血來。


    許半生的內力和血月糾纏在一起,他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那一輪輪的血月中蘊含著足以令天地動容的巨大力量。


    “這是什麽?為什麽月亮會是血紅‘色’的?”許半生心頭自問,所幸,那無數的血月在他全神貫注的內力傾軋之下,已經開始逐漸消散,再度化作絲絲‘藥’力,與老人身體的細胞融合了起來。


    在許半生失去意識之前,他分明看到,老人的細胞和內髒在被不斷的修複著,這說明‘藥’力已經徹底發揮了作用,他成功了。可是,在他自己的識海之內,卻又升起一輪血月。


    跟之前那無數輪血月相比,這輪血月無比的碩大,幾乎遮蔽了天空。


    許半生的識海變成了一座荒無人煙的,龐大到無邊無比,隻是在這片上,什麽都沒有。沒有土地,沒有沙石,地麵上隻有血紅血紅宛如血流漂杵般的赤‘色’千裏。


    仔細看去,許半生發現,這赤紅的顏‘色’並非大地本身的‘色’彩,而是因為頭頂那到足以遮蔽半個天空的血月。


    血月散發出妖異詭譎的紅‘色’光芒,將整片都染成了赤紅的眼‘色’。


    赤壁千裏,空氣裏也彌漫著一股鮮血的腥氣。


    在這片腥氣之間,卻還有一絲清幽的香甜,一絲一縷的鑽入到許半生的鼻孔之中,使得他還能保持那一絲絲的清明。


    憑借著這絲清明,許半生將雙手緩緩離開了老人的頭頂。


    他不忘回過頭去,對身後隨時都打算過來用自己的生命‘交’換許半生活下去的權力的李小語說:“我沒事,隻是有些脫力。”然後,他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的靠在椅背之上。


    李小語將手中的軟劍直接扔到一邊,衝向許半生。當感覺到許半生還在呼吸,而且呼吸比平日裏更加平穩的時候,李小語緊緊揪著的心,終於放鬆了一點。


    她抓起許半生的手,試圖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到許半生的體內,但是,她仿佛遇到了一麵極為強大的屏障,她的內力,竟然絲毫都無法進入到許半生的體內。


    “這是怎麽回事?!”李小語加大了內力輸送,可是,那道看似岌岌可危的屏障,依舊穩穩的將她的內力阻擋在外。


    不過,李小語還是可以藉此感覺到,許半生的身體並未受到任何真正的傷害,僅僅隻是用力過度,有些虛脫了而已。


    許半生體內顯示出蓬勃的生機,正是這股生機阻擋了李小語內力的進入,但卻也讓李小語明白,許半生隻是需要自身的調養和休息。


    她終於放棄了努力,將許半生扶到一旁的沙發上,使其躺下。


    然後,李小語看了一眼依舊端坐在‘床’上的老人,她猶豫了一下,眼中顯出幾分厭惡,但她還是走向那位老人,一掌輕輕拍在他的百會‘穴’,用內力迅速的查探了一下老人體內的狀況。


    除了時間造成的正常衰老之外,老人體內的沉屙,已經徹底的被驅除了。


    這也即意味著,老人獲得了新生,還能活多久,完全取決於他的衰老程度,導致他臥‘床’不起的惡疾,已經再也不會成為生命的威脅。


    收回手掌,李小語輕輕一掌拍在老人的前額,老人恍然驚醒。


    滿臉茫然的冰霜,眼中還流‘露’出幾分厭惡的李小語,老人還並未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麽reads;。


    “你已經好了。”李小語冷冰冰的說道。


    老人一愣,隨即下意識的抬手……


    當他發現自己真的可以舉起自己的胳膊的時候,老人徹底的震驚了。


    雖然知道有太一派的掌教真人出手,自己的這條命是一定可以撿回來。可是,老人也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恢複到如此地步。


    現在,可以算作是行動自如了麽?


    老人疑‘惑’著想要下‘床’走動,雙手撐在‘床’邊,可是,久未下地的他,此刻看著距離自己雙腳不足半尺高的地麵,卻猶豫了。


    李小語早已懶得去管他,回到沙發那邊,她滿臉關切兼有擔憂的坐在了許半生的身邊。


    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許半生蒼白的麵頰,身後,老人顫顫巍巍的說道:“謝……謝謝。”


    李小語沒有回頭,而老人也終於鼓足了最後的勇氣,雙手撐在‘床’邊,腳尖終於接觸到了地麵。


    其實像他這樣久病臥‘床’的人,即便被治好了,肌‘肉’也會有不同程度的萎縮,想要立刻下地走動是絕無可能的。


    但是,往生回天丹的強大遠不止治好老人體內所有的疾病,甚至可以幫助他那些瀕臨壞死的肌‘肉’組織進行最大程度的恢複。


    此刻,他雖然還不能像是從前那樣能跑能跳,但是下地簡單的走幾步,卻是絕對不成問題的。


    腳尖碰到了地麵,老人也感覺到自己‘腿’部肌‘肉’的強大力量,他終於嚐試著緩緩站直了身體,一手扶著‘床’邊,開始緩緩向前邁步。


    不過幾步的試探,老人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可以站起來了,縱然行動海遠不如從前那般靈便,可是,小心一些的走動,卻是沒有半點問題的。


    “他怎麽樣?”老人緩緩挪至沙發邊,出聲詢問。


    李小語回頭看了他一眼,對於這位老人恢複之後所關心的第一件事是許半生的安危,她總算氣順了一些,這個老人也沒有剛才那樣讓她感覺厭惡了。


    “死不了。”李小語冷冰冰的回答。


    老人點了點頭,並不介意李小語的態度,他很清楚,許半生是為了給他治病而如此的,李小語因此對他有些不滿也是正常的。


    “我讓他們安排醫生過來看看。”老人說。


    “用不著,那些庸醫連你都治不好,來了也沒用。”


    老人默然,雖然的確沒有一個醫生能夠治好他的病,可是拿這個跟許半生比,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許半生是被方琳吵醒的。


    剛才那個男子,在退出去之後,安排好了原本守在病房內外的軍人離得遠一些,基本上都守在電梯口和樓梯口了,他也走到三樓盡頭的窗口,給方琳撥通了電話。


    這段時間,方琳除了晚上基本上都在醫院,今天剛好有個應酬,她便在晚飯前離開了。沒想到許半生偏偏這個時候來了。她一接到電話之後,立刻結束了應酬,身邊的小帥哥也一腳踹到一邊,直奔軍區總院而來。


    因為許半生的‘交’待,方琳到了之後,也不敢進入病房之中,隻是心急如焚的在病房外反複的徘徊,那些軍人有‘抽’煙的,身上的煙都快被方琳清空了,病房‘門’外,一地煙頭。


    之後許半生昏倒,老人自己下了‘床’,見也幫不上忙,便打開了病房的‘門’。


    一看到老人竟然紅光滿麵的自己走了出來方琳和那名男子,都是驚訝的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從京城帶來的醫生,也是狀若瘋魔。


    二話不說帶著老人去檢查了半天,最終的結果誰都無法相信,老人身上幾乎沒有任何的病症了。


    最關鍵是老人就這樣好端端的站在眾人麵前,這由不得他們不相信這個奇跡。


    京城方麵也是第一時間接到了消息,所有正國級的領導都被驚動,那位大領導自然更加是開懷不已reads;。


    之後方琳才想起許半生,便風風火火的衝進了老人原先住的那間病房,而此刻,京城方麵,也已經開動專機,依舊由那位大領導親自前來,老人的家人也都從全國各地飛往吳東,準備迎接康複的老人回京城。


    老人的康複,對於老百姓來說,可能隻是一個遙不可及的消息。但是對於京城乃至全國各個地方許多的官員,卻是一個重大的利好消息。而對於那些和老人一脈明爭暗鬥的派係,則是一個讓他們齊齊噤聲,徹底改變未來幾年部署的“壞消息”。


    但是不管如何,無論是老人一脈的派係,還是和他上有分歧的派係,大家還是都在為老人的康複而感到高興。不同的是,部分人的心思比較複雜而已。


    李小語剛剛想嗬斥方琳,讓她不要大呼小叫,許半生卻已經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他當然不可能已經恢複,但是尋常的行動坐臥還是沒什麽問題。


    衝著李小語擺了擺手,許半生自己坐起身來。


    看到許半生的臉‘色’如淡金一般,方琳的心頭一緊,她也知道了許半生為了醫治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付出了多大的代價。


    心頭愧疚以及感‘激’之情,瞬間使得她雙眼之中再也把持不住,眼淚噴湧而出,完全控製不了自己的行為,方琳一把就將許半生抱在了懷中。


    許半生也懵了。


    很尷尬,事發突然,就連李小語也沒能來得及阻止。


    許半生的身高本就不算高,而方琳卻是個接近一米七的個頭,穿著高跟鞋的她,甚至比許半生還略微高出一點。


    她是站著的,許半生卻是坐著的,這麽一抱,許半生的腦袋就整個兒被埋在了方琳那對飽滿柔軟彈力十足的峰巒之間。


    不管方琳是個什麽樣的‘女’人,她作為‘女’人的資本還是很雄厚的。‘胸’前甚是奇偉,而且由於習武的緣故,縱然年紀不輕,可彈‘性’卻比許多二十出頭的姑娘還要強力的多。


    一陣陣‘女’人特有的香味撲鼻而來,真的很撲鼻,幾乎直接將許半生的鼻孔堵了起來。


    當然,真正堵住他鼻孔的,並非香味,而是方琳‘胸’前的雙峰。


    方琳一向穿著大膽,低‘胸’裝對她來說根本不叫事。


    今晚去應酬,她回家換了一身職業裝,外邊是一件灰‘色’的小西裝,裏邊卻是一件低‘胸’的吊帶衫。在應酬的過程中,方琳穿著小西裝,扣子扣起,也隻是隱隱約約‘露’出一道淺淺的溝。可是來醫院之後,她早已將小西裝脫在了一邊,裏邊那件緊身彈力的吊帶衫,也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中間那條溝,深不可測,此刻卻是緊緊的貼在許半生的麵孔之上。


    許半生很頭疼,他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狀況,方琳還在‘激’動之中,抱著他不斷的‘抽’泣著,身體就不免有些晃動,於是許半生就感覺自己的臉像是被兩隻球夾在中間,左右晃‘蕩’。


    縱然心裏是沒有半點‘欲’望的,可是許半生的身體卻很誠實,幾乎隻是幾秒鍾,他就已經悄然產生了一係列男人必然的變化。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對於自己這樣被方琳占了便宜,許半生完全無語。


    李小語看在眼裏,幾乎都要噴火了,終於反應過來之後,她的舉動竟然是直接一腳挑起早先被她扔在一旁的寒鐵軟劍,抖成一條筆直的直線,直朝著方琳刺去。


    方琳好歹也是邁入到舌之境的高手,縱然根基未穩,但是身後有人用劍刺向自己,她也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身體急忙側向一旁,頭顱後仰,下巴高高的揚起,勉強且狼狽,卻總算是避開了李小語這一劍。


    李小語含怒出手,直接就是移‘花’宮的‘精’華,幾乎全身的內力都灌注到了這一劍上。雖然軟劍本身並沒能觸碰到方琳,可是劍上所挾裹的龐大內息,就如同摧枯拉朽的台風一般,足以摧毀方圓一尺以內的一切。


    方琳有內力護體,這種程度的鋒芒還不足以將她如何,可是她的衣服卻隻是極為普通的布料,麵對如此淩厲的劍氣,根本不堪一擊。


    本就繃得緊緊的吊帶衫,李小語一劍過後,直接化為片片碎布,被劍氣席卷在空中,猶如翻飛的蝴蝶一般。而方琳那對甚至可以達到g罩杯的大‘胸’,就如同兩隻頑皮的小白兔那樣,驟然跳躍了出來。


    渾圓的‘胸’部頂端,兩顆褚紅劇烈的顫抖著,晃得人眼暈,看的人渾身上下血脈賁張。


    許半生被抱著就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這下又猛然看到這對任何男人都會為之瘋狂的奇尺大‘乳’,饒是他定力驚人,也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滾!”李小語怒叱一聲,手中軟劍又朝著方琳攻去。


    有了準備之後,方琳就要從容的多了,她肯定不是李小語的對手,但是避開這種程度的劍法,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對於在許半生麵前袒‘胸’‘露’懷,方琳非但不感到羞恥,反倒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如果許半生願意,她隨時都可以將自己脫到‘精’光然後跟他共赴,隻是她也知道這可能僅僅隻是自己的一種奢望罷了。


    現在有這樣一個機會在許半生麵前‘露’出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女’人資本,再看著許半生那略顯尷尬的青澀表情,以及他雙‘腿’之間明顯已經隆起一大塊的模樣,方琳甚至牽動了情|‘欲’。


    看著方琳在李小語的劍光之中閃躲,她‘胸’前那對球體上下跳躍,許半生更覺口幹舌燥。


    兩個‘女’人足足過了七八招,許半生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有些失態了。


    急忙出聲喝止:“小語,住手!”


    然後,許半生一拍身下的沙發,身體飄飄然飛向那張病‘床’。伸手一牽,病‘床’上的薄被就被他拎在手中,然後借著‘床’邊改變了方向,許半生撲向方琳,將手中的薄被展開,將方琳裹在其中。


    眼前的旖旎景光終於消失,許半生這才鬆了口氣。


    隻是,很快許半生就渾身驟然一緊,方琳被裹在薄被之中,卻竟然狡猾的從薄被下方探出小手,‘摸’向了他胯間之物。


    本就堅硬如鐵,被這一握,許半生幾乎到了噴發的邊緣。


    心中立刻暗念道經,這才讓身體的本能反應減輕不少reads;。


    身體輕輕一震,方琳就再把握不住,隻得不情願的放開了許半生,卻趁著和許半生還未分開之時,迅雷不及掩耳的在許半生的脖頸之上輕嘬了一口。


    李小語看的雙眼噴火,口中也嬌喝出聲,手中軟劍再度朝著方琳刺來。


    許半生推開方琳的同時,也輕輕一掌,從斜方拍向李小語的手腕,口中急道:“小語,不可!”


    李小語心有不甘,但卻不能跟許半生較勁,隻得恨恨的瞪了方琳一眼,收回了手中之劍。


    “!賤婢!”


    李小語這樣的‘女’子,雖然從來都表現的不近人情,但是‘逼’得她說出粗口,可見她心中是如何的憤怒。


    許半生深深的看了李小語一眼,意思是讓她不要再開口了,然後轉身看著輕‘舔’嘴‘唇’妖嬈‘性’感的方琳,歎了口氣說道:“琳姐,答應你的事情,我已經做到了。就此別過。”


    方琳並未阻攔,她深知許半生做出的決定沒有人可以改變,她隻是雙眼如杏,水‘波’‘蕩’漾的看著許半生的背影,回憶自己剛才握住許半生那根東西以及輕嘬在他脖頸上的快意。


    許半生和李小語離開了病房,李小語走之前還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卻渾然未覺,體內一陣陣的洶湧澎湃,方琳忍不住夾緊了雙‘腿’,身體也軟軟的向後倒了下去。


    半倒在病‘床’之上,方琳的身體已經完全不受控製,她被裹在薄被裏的小手,也情不自禁的伸進了套裙之間,滑落在她那薄如蟬翼的蕾絲之上。


    不過輕撚了數下,方琳的口中就發出一聲淺淺的嬌呼,她的身體‘抽’搐起來,體內一股股熱流噴湧而出,雙‘腿’之間頓時一片濕滑……


    饒是方琳再如何放‘蕩’,她也有些為自己此刻的表現感到羞愧,口中不禁低低的喊了一聲許半生的名字,雙頰飛紅,自言自語道:“總有一天我要騎在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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