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族王族被蜃龍害死之後,四族聖巫就成了實際上的四族族長,四人之中除了吳東方有冥月代為處理公事,另外三人都是親力親為,出來時間雖然不長,卻也不算短,有十來天,費軒和尋霜辛童難免掛念本族,回返之時,趕的甚是急切。


    “等等,下去歇會兒。”吳東方主動提議。


    “再趕一程,到得午時日高,再歇也不遲。”費軒說道。


    “下去吧,我有東西撂下了,得回去取。”吳東方收斂靈氣飄身下落。


    三人跟著他落於山頂,辛童問道,“吳大哥,你的東西遺落在了哪裏?”


    “在北麵,你們在這裏等我,我去拿回來。”吳東方說完土遁消失,到得那處城池找出了那口箱子。


    四人先前位於古巴比倫東南,他此處位於古巴比倫西北,距離很遠,土遁一次耗去了大量靈氣,此番再攜帶這麽沉重的箱子,他擔心自己體內靈氣不太夠用。


    由於昨夜為星神鬥士補充神力耗去了不少靈氣,此時他體內靈氣匱缺嚴重,短時間內無法再度施展土遁進行遠距離移動。


    在煉化補氣丹藥的同時,吳東方邁步上樓,自三樓窗前坐了下來,他之前找到雪莉之後,將她帶到這裏進行了短暫的停放,他坐的位置就在雪莉當日所躺位置的旁邊。


    盡管世人普遍崇尚專一和忠貞,實際上很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除非受環境受限,沒有太多的選擇,隻要處在開放的環境中,每個男人和女人這輩子都不會隻喜歡一個異性,專一和忠貞並不是人類與生俱來的本能,它們是後天的道德養成和反逆人性的自我約束。


    實事求是的講他挺喜歡雪莉,這種喜歡源自本能的吸引,但雪莉因為幫他尋找煙草而送命,這時他對雪莉的喜歡就超出了本能的範疇,升華到了更高的精神層麵。如果雪莉沒死,可能相處一段時間二人會發現彼此的缺點,會吵架,甚至可能分開,文化的差異,生活習慣的不同,包括為人處世的態度,這些都是變數,但雪莉死了,死亡可以將美麗定格,能夠消除所有變數將瞬間化為永恒。


    正因為雪莉死了,所以在他心中雪莉永遠是美麗的,就像腦海深處的那對小虎牙一樣,會成為他記憶的一部分,可能不會經常想起,卻永遠都不會忘記。


    靜坐良久,吳東方站了起來,自乾坤袋裏拿出了盛有煙卷的木盒,自其中一個木盒裏拿出了一根煙卷兒,但他並沒有點燃,而是放進了乾坤袋,轉而將剩下的那些放到了先前所在的位置。


    “我走了,以後不會再回來了,我會永遠記著你。”吳東方轉身下樓,扛了箱子土遁回返。


    “吳大哥,這是什麽?”辛童好奇的問道。


    費軒和尋霜本以為吳東方遺落的是個小東西,沒想到他扛了個大箱子回來,也湊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吳東方放下的箱子。


    “這是他們天堂的一部分,冥戰一直在研製金甲巨人,這些東西對他有用。”吳東方沒有隱瞞。


    三人對天堂並不感興趣,此時已經臨近午時,陽光很烈,四人就沒有急於上路,飯後小睡了一會兒,未時過後再度啟程。


    由於攜帶了沉重的箱子,四人的速度受到了一定影響,次日上午臨近金族地界,吳東方施出土遁先回去了一趟,將箱子送了回去,順便讓冥月準備午飯。


    把朋友扔了自己先跑回來是不地道的,簡單的跟冥月說了幾句之後吳東方又回去了,與三人一同東行,中午時分趕到了金族都城。


    此時午飯已經準備妥當,四人一到立刻開席,回家的感覺真好,什麽都是熟悉的。


    這裏是他的家,卻不是費軒等人的家,吃罷午飯費軒率先辭行東進,尋霜隨後辭行,“我先回去確認一下,如果有窺天問祖的線索,我會召你前去。”


    “辛苦你了。”吳東方拱手道謝,當日四人在西行的途中他曾經跟尋霜說起過這種法術,窺天問祖的確是水族的法術,但很久之前就已經失傳了,此時隻能寄希望於水族前輩留下的那些傳聲蟲。


    尋霜點了點頭,升空北上。


    “吳大哥,冥大姐,我也走了。”辛童也跟著辭行。


    “莫慌走,留下盤桓幾日。”冥月拉住了辛童。


    一個不想走,一個真想留,辛童就沒走,二人自偏殿說話,吳東方命人將那箱子送給冥戰,自己去廚下拿了些牛肉,前往城北,犒勞飯桶。


    “你回來了,我就回去了。”飯桶想道。


    “冬天覓食不易,留下來吧。”吳東方真心挽留。


    “我是勇武的熊王,不是看家的黃狗。”飯桶一向自視甚高。


    “別著急,以後總有機會讓你施展本領,大顯威能。”吳東方安慰,熊王是金族聖巫的坐騎,負責在聖巫修行的前期馱負聖巫,但他修為提升的太快,超過了熊王的成長速度,故此飯桶到現在都沒機會展示自己的能力,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直沒能實現和證明自己的價值。


    “你不是這麽想的,你已經不需要我了。”飯桶有些沮喪。


    “我需要你,不過不是現在。”吳東方想道。


    “那是什麽時候?”飯桶趴在青石上,茫然的看著南麵的城池。


    “當我遇到麻煩的時候。”吳東方撫摸著飯桶的腦袋,這家夥腦袋很大,他當年撿到飯桶的時候,飯桶還沒有它這時的腦袋大。


    飯桶的思維不像人類那麽有條理,注意力也不是那麽集中,它沒有再想,滿腦子都是沮喪的情緒。


    吳東方一直陪在飯桶旁邊,飯桶是他的貧賤之交,此時他的實力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位故人,但不管他現在有多厲害,貧賤之交不可忘的道理他還是懂的,陪著飯桶靜坐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想找個什麽樣的由頭,讓飯桶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但苦思良久發現很難找到這樣的機會。


    太陽西下,飯桶起身往西走去,“你該回家吃飯了,我也回家去。”


    “這裏就是你的家。”吳東方想道。


    “我母親死去的那片叢林才是我的家。”飯桶情緒非常低落。


    “你走了我會很傷心的。”吳東方看著緩慢走進叢林的飯桶。


    “不要傷心,當你需要我的時候,我會出現在你身邊。”飯桶並不回頭。


    目送飯桶離開,吳東方心中滿是惆悵,但飯桶說的對,它是熊王,不是黃狗,不能把它留在這裏看家護院。


    回到天師府,冥月和辛童都不在,午飯吃的很晚,這時候也不餓,回到大殿之後吳東方捏碎了姒若的定位靈珠。


    幾秒鍾之後,姒若出現,披著鬥篷,鬥篷上有雪花。


    “見過聖巫。”姒若衝吳東方抬手見禮,吳東方是名義上的五族聖巫,表麵上比其他四位聖巫要高半格。


    “咱們之間不用拘禮。”吳東方抬手還禮。


    “聖巫此番西行,可還順利?”姒若問道。


    “挺好,該辦的事情都辦了,北方下雪了?”吳東方指了指一旁的座位。


    “是啊,已經下了三日。”姒若解下鬥篷,坐到了吳東方下首,“聖巫何時回返?木聖等人現在何處?”


    “今天中午回來的,他們已經回本族去了,對了,辛童還在這兒,跟冥月出去了。”吳東方衝自門口走過的宮女豎起了一根手指,後者會意,改走為跑,前去端茶。


    “聖巫等人此番西去,旗開得勝,大揚國威,夏帝本欲在你們班師之後設宴褒賞……”


    吳東方抬手打斷了姒若的話頭,“不用客氣,又不是外人,你們最近還在搜索?”


    姒若點了點頭,“舉國之力,遍尋深山,廣察密林,無一日懈怠。”


    “找到什麽可疑的線索沒有?”吳東方問道。


    姒若搖頭說道,“妖邪陰物倒是遇到不少,與神女卻並無瓜葛。”


    “辛苦你了,”吳東方想了想出言說道,“重點搜查古城遺跡或人為建築,山洞都要搜尋,像你們當年隱居的那種地方也要著重尋查。”


    “聖巫為何有此一言?”姒若伸手接過了宮女送上的茶水。


    “玄女禁止狩獵,說明它們的秘密隱藏的並不隱秘,如果位於十幾丈的地下,它根本不用多此一舉。此外,進山狩獵總要落腳休息,它很可能擔心獵人在尋找棲身之所時無意中發現了什麽,所以才會禁止狩獵。”吳東方說道。


    “這一點我為何不曾想到?”姒若將茶杯放於木幾。


    “還有,獵人進山狩獵總有一定範圍,不可能前往密林深處,在山中行進,哪怕不尋找獵物,一味走路,一天也隻能走出五六十裏,這樣,你縮小尋找範圍,以有人居住的鄉村為起點,向山中巡查一百裏。”吳東方說道。


    “萬一有所遺漏,豈不前功盡棄?”姒若有自己的顧慮。


    “沒辦法,你們這麽尋找速度太慢,怕是十年也找不遍,就搜一百裏,多了不用。”吳東方搖頭說道,現在夏朝已經統一,外患也已消除,應該處理天界和陰間的曆史遺留問題了。


    姒若對吳東方始終心存敬畏,正事說完就急著告辭,吳東方也沒有強留,自乾坤袋裏拿出一堆事物,分為兩份,一份送給姒若,一份讓她轉交姒少康,按理說他回來之後該去都城跟姒少康報個到,但他跟姒少康不是很對路子,能不見就不見,送點禮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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