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見冥月來到,主動讓出了一條路,冥月看到了坐在牆根兒的吳東方,吳東方也看到了她。


    時隔三年,冥月變化很大,這種變化不是模樣上的,而是氣度上的,以前的冥月帶著些許女孩兒的青澀,現在的她已經是個周身透著從容氣度的女人了。


    距吳東方十幾米時,冥月停了下來,驚詫的看著吳東方。


    吳東方歪頭看著冥月,等待冥月驚詫之後的下一個反應。


    短暫的驚愕之後,冥月快步跑了過來,緊緊的抱住了他。


    “聽說你嫁人了?”吳東方笑問。


    “你信?”冥月自知失態,急忙鬆手。


    “我不信。”吳東方站起身把罐子遞給一個士兵,笑著衝冥月說道,“不過你最好給我個合理的解釋。”


    冥月沒有答話,她已經發現城外站著一片身穿紫色法袍的土族天師。


    “你爹呢?”吳東方問道。


    冥月皺眉看向吳東方。


    吳東方知道冥月為什麽不滿,急忙改口,“咱爹呢?”


    “阿爹和兩位阿伯都不在城裏。”冥月低聲說道,說完看向城外,“這是怎麽回事兒?”


    “他們說我是重罪要犯,要殺我。他們去哪兒了?”吳東方問道。


    “說來話長。”冥月轉頭衝報信的那個巫師說道,“快去通知金王和其他巫師。”


    “他們到底去哪兒了?”吳東方追問。


    冥月抬手遣走周圍的士兵,等士兵走完才低聲說道,“你被抓走之後沒過多久飯桶就失蹤了,我們在北方的樹林找到了它,帶回來之後它又偷偷跑掉了,我們又在北麵找到了它,這時我們才知道它要去找你。於是阿爹借口閉關,跟它一起去了北方。幾年前木族一位天師過來,說你出現在了木族都城,故伯和犀伯擔心你出現意外,作法召請奎木狼前去保護你,隨後也借口閉關去了木族,但到了木族發現你已經離開了,他們隻能與阿爹一起跟著飯桶,但飯桶走的很慢,中途還兜過幾次圈子,也不知道他們現在走到哪兒了。”


    “我中途換了好幾次住處。”吳東方沉聲說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雖然家人很弱小,卻盡了最大的努力。


    “冥飛天生殘疾,與他成親是故伯犀伯的主意,為的是掩人耳目,他們擔心離開之後無人坐鎮,土族會趁機擄我到斟鄩,逼你自投羅網。”冥月說道。


    “他們想的周到,我得謝謝那個兄弟。”吳東方說道,金族這麽做的本質並不是單純為了保全冥月,最主要的還是免除他的後顧之憂,當他回歸之後,為了證明冥月的清白,冥飛勢必要向族人證明自己是個無能的殘疾人,這對男人來說是很大的恥辱,也是巨大的犧牲。


    “我已經通知了阿爹,他們此時應該正在往回趕,盡力拖延時間,等他們回來。”冥月抬起手腕,她手腕上戴著一個類似於手鐲的金屬圓環。


    吳東方皺眉不語,冥月沒有令他失望,金族巫師沒有令他失望,連飯桶都沒有令他失望,到了現在他已經沒有試探金族品格的必要了,可以立刻動手。


    但他現在思考的是更深的問題,夏朝王權和神權並存,金王和白虎天師共同掌控金族,金王曾經迫於土族的威壓想讓冥震把冥月嫁給土族的雲角,這事兒雖然過去了多年他一直耿耿於懷,於公於私他都不想與金王共事,但金王是王權的代表,同樣受金族人的敬重,也不能直接廢了他。既然不能廢了他,就隻能架空他,而眼下就是個很好的機會。


    冥月並不知道吳東方心裏在想什麽,緊皺的眉頭說明她內心非常緊張,這時候沒什麽道理可講,誰強大誰就有理。


    “再派個人,去催催你們的金王,我們有要事在身,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有土族天師高聲喊道。


    冥月一聽更加著急,吳東方擔心二人的談話會被土族天師聽去,也不敢告訴她自己的計劃,但是見冥月心急如焚也很是心疼,於是伸手將她拉到了身邊,一息靈氣送了過去。


    冥月有感,雙目圓睜,倒吸了一口涼氣。


    “等等再說。”吳東方麵露殺機。


    冥月沒回應,她驚呆了,吳東方被掠走的時候沒有任何靈氣修為,算年頭是四年,掐頭去尾也就三年多,竟然已經擁有了太初修為,這是她無法理解和不敢想象的。


    十幾秒後,冥月反應了過來,臉上再度出現了憂慮神情。


    吳東方猜到冥月在擔心他不是這些土族天師的對手,於暗中用拇指摁壓她的手心,摁了十一下,用拇指指了指自己,示意自己有把握殺掉這些土族天師。


    冥月還是不理解,吳東方也不能再給予暗示了,他必須靠突襲才能殺掉這麽多土族天師,如果被對方事先察覺,他不但不能盡誅對手,還可能會被對手製住,不會法術是他的巨大缺陷。


    吳東方鬆開冥月的手,走到牆根坐了下去,冥月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雖然吳東方修為猛進,言行舉止還是缺乏威嚴,白虎天師要非常有氣度才行,怎麽能隨隨便便坐牆根兒。


    隨後一段時間陸續有巫師和法師來到,一個高個子中年藍袍女法師是冥月的母親,跟冥月一樣,很漂亮但總板著臉,喜怒不形於色,來到之後衝吳東方點了點頭,臉上沒有表情,看不出這家夥心裏在想什麽。


    太陽升起之前,金王到了,可能不到五十歲,衣著華貴,個子不高,大腹便便。


    土族出來一個天師,象征性的衝他抬了抬手,“尊敬的金王,我們奉了夏帝之命,要捉拿這個重罪要犯,任何人敢包庇他,一律同罪。”


    “諸位使者進宮說話吧。”金王緊張的有些磕巴。


    “不必了。”土族天師擺了擺手。


    金王不知所措,回頭看向身後的一幹大臣和巫師,巫師與巫師之間的事情是輪不到大臣說話的,這時候城裏沒有金族天師,眼見丈母娘想出場接話,吳東方搶先走了出來,“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罪?”


    “三年前你奸殺了慧夫人,盜走了靈寶地脂。”土族天師高聲說道。


    這時候城牆上都是士兵,城下都是巫師和大臣,城外遠處還有不少等著進城的金族人,土族天師此言一出,周圍一片嘩然。


    吳東方本以為對方會無中生有,沒想到對方來了個張冠李戴,跟慧夫人一起洗澡,盜走地脂的是七月,不過七月並沒有殺慧夫人,慧夫人應該是被夏帝殺的,抓不到流氓就殺老婆,這也是皇帝的心態。


    “四年前你們土族派人把金族當年出生的孩子都殺掉了,為的是防止金族的白虎天師出世,後來你們懷疑我才是白虎天師,就把我給抓走了,我那時還不會法術,我怎麽可能跑到皇宮去作惡?我確實吃過地脂,但那是我在一處山洞裏得到的,你們這是栽贓陷害,空口無憑,拿出證據。”吳東方高聲說道,土族追他的途中很可能遇到了那條白鯢,知道他吃過地脂,所以他們想用這個來陷害他。


    吳東方說完,圍觀眾人並沒有嘩然,沒嘩然說明什麽,說明大家都知道殺孩子的是土族人。


    土族天師愣住了,他沒想到吳東方會承認吃過地脂,吳東方的話把他想好的說辭給堵住了。


    “趕快拿出證據,拿呀,拿呀,證據呢。”吳東方故意惹對方討厭,他能讓老奸巨猾的費廬暴跳如雷,也能讓土族天師氣急敗壞。


    “金王,這個人就是凶手,你交是不交?”土族天師開始耍橫。


    吳東方暗暗開心,他遲遲不動手為的就是讓金王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誰讓這個軟骨頭當初想把冥月嫁給雲角。


    金王緊張回頭,“這個,這個……”


    “尊敬的金王,我是無辜的,你不要怕他們。”吳東方發壞。


    “交不交?!”土族天師怒吼。


    金王嚇得一個激靈,“交,交。”


    聲音不大,但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歎氣,皺眉,搖頭,無奈,各種不滿的反應。


    “我是你的巫師,死去的孩子是你的子民,你不為我們做主嗎?”吳東方繼續發壞,既然要架空,就一次性架空,不然以後這家夥一定會掣肘壞菜。


    心理素質很重要,金王心理素質不好,懦懦的說不出話來。


    眼見時機成熟,吳東方邁步向南走去,“好,為了金族的安危,我願意獨自麵對他們,我在木族帶來了一件東西就放在城門西麵。”


    他是故意這麽說的,因為城裏也圍了很多人,青龍出現之後他們一定會很害怕,得讓土族天師誤以為眾人的驚訝和恐懼來自他自木族帶來的東西。而他也是故意向前走的,以此拉近雙方的距離。


    在慷慨激昂的時候,手上有什麽動作也很正常,行走的同時吳東方沒往後看,但他聽到了城內的震天驚呼。


    這些土族天師根本就不怕吳東方,反倒是城內眾人的驚呼令他們很疑惑,紛紛舉目遠眺。


    青龍聚勢完成,昂首出現,狂吼怒嘯。


    自己召喚出的青龍對自己是沒有傷害的,八木龍霆發出的同時,吳東方閃電衝出,右拳左肘緊隨前踹,翻身下劈霸王舉鼎,旋身膝頂再出雙拳,單手撐地側身環踢。


    “封穴。”城池方向有女人高喊。


    “不會。”吳東方一記擺拳將最後一個土族天師砸趴在地。


    塵埃落定環視戰場,土族天師一個也沒能土遁跑掉,不是筋斷骨折就是腦碎胸穿,盡皆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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