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歡呼和呐喊把吳東方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金族人會有這麽大的反應,聲嘶力竭的呐喊,歇斯底裏的尖叫,比撿到金子還高興,比中了五百萬還瘋狂。


    等到尖叫聲和呐喊聲稍微減弱,冥月將自己斷成兩截的銅杖和那枚紫色內丹遞給了天師,“獨目熊王也已經找到了繼位者,就是這隻貔貅。”


    天師把孩子遞給旁邊一位藍袍法師,轉而探手接過了銅杖和內丹,冥月轉身衝吳東方招了招手,示意他把飯桶抱過去。


    吳東方抱著飯桶走了過去,天師看了看手裏的內丹和銅杖,又看了看飯桶,再度點了點頭。


    雖然族人已經知道飯桶就是新熊王,在天師認可了它的身份之後還是發出了震耳的歡呼。


    “準備車馬把這個孩子和熊王送往都城,我會同行保護。”一直沒有開口的天師終於開了口。


    周圍的巫師齊聲答應,圍觀群眾又是一聲歡呼。


    “天師,請往議事堂暫歇。”抱孩子的法師歡喜的衝天師說道。


    天師點了點頭,把銅杖還給了冥月,轉身向北走去。


    吳東方離天師很近,親眼看到天師隨手把冥月斷裂的銅杖修複如初,沒有使用任何的工具,也沒有任何對接的痕跡,甚至連銅杖頂端缺失的牛角也於瞬間重新出現。


    就在他暗自驚愕之際,一個藍袍法師走過來衝他伸出了手,“把熊王給我。”


    吳東方皺起了眉頭,他不舍得交出飯桶,但飯桶是金族白虎天師的坐騎,也不能不交出去。


    見他猶豫,冥月在旁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把飯桶交給藍袍法師。


    就在此時,那個被飯桶抓傷的巫師快步走了過來,“大法師小心,熊王已經受到了他的蠱惑,除了他,其他人靠近熊王就會受到熊王的攻擊。”


    吳東方一聽,不等藍袍法師作出反應就把飯桶塞到了對方懷裏。


    飯桶脾氣很好,誰都可以抱,並沒有攻擊藍袍法師,隻是疑惑而緊張的四處張望。


    藍袍法師歪頭橫了那個男巫師一眼,抱著飯桶快步追上了走在前麵的眾人。


    男巫師本想在獻媚的同時抹黑吳東方,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兩個目的一個也沒達到,還惹了部落法師的討厭,氣的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盯著吳東方。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長的很難看?”吳東方笑問。


    “你說什麽?”男巫師怒發衝冠。


    “他說你長的很難看。”冥月接口說道,說完拉著吳東方向西走去。


    吳東方行走之時頻頻扭頭向北望去,飯桶被人抱走了,他心裏非常失落。但飯桶的主人已經出現了,飯桶肯定是要跟隨主人的。


    “唉。”吳東方搖頭歎氣。


    “眼下沒有開口的機會,你不要著急。”冥月低聲安慰。


    吳東方又歎了口氣,他是不舍得飯桶,並不是因為沒有得到天師的測試而失落。


    冥月剛想開口,另外一個女巫師走了過來,向她表示祝賀,村子裏出現了白虎天師是一件非常榮耀的事情。


    等對方道賀走遠,吳東方衝冥月說道,“天師怎麽知道這三個孩子哪個是白虎天師?”


    “他們三個的父母都是血脈混雜的普通族人,他們不應該是純金血脈,除非金神顯靈。”冥月說道。


    “天師剛才在測試他們是不是純金血脈?”吳東方又問。


    “對。”冥月點了點頭。


    “以前的白虎巫師有過類似的情況嗎?”吳東方問道。


    “有一位,不過他的父母其中一個是巫師,另外一個是普通人。”冥月說道。


    二人說著話回到房間,進門之後孩子的母親立刻迎了上來,緊張的看著冥月。


    冥月剛想衝她道喜,還沒開口她就暈了過去,她通過冥月眼神猜到自己的孩子就是那個幸運兒,白虎天師是整個金族的精神領袖,生了這麽個兒子,直接完成了由平民到貴族的跨越,沒有人能不激動。


    冥月剛剛把婦女喚醒,門外就來了幾個士兵請她去部落的議事堂,她是白虎天師的生母,天師和法師要召見她。


    婦女又暈了,士兵把她背走了。


    “他是怎麽做到的?”吳東方指著冥月手裏的銅杖。


    “天師不但能夠操控金屬,還可以修複金屬,甚至能夠改變金屬的形狀。”冥月隨口說道。


    “另外兩個天師也像他的架子那麽大嗎?”吳東方問道。


    “他的架子大嗎?”冥月笑問。


    “不小,你們跪下迎接他,他連句話都不說,就算是皇上還得說句平身呢。”吳東方撇了撇嘴。


    “他是天師,是大巫,是長者,我們跪他也是應該的。”冥月說道。


    “什麽應該的,是你們奴性太重。”吳東方說道。


    “用不了多久你也會跪他的。”冥月又笑。


    “我又不是奴才。”吳東方開始盤算接下來去哪兒,飯桶已經被人抱走了,他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義了。


    “我去找天師,讓他幫你測試一下血脈。”冥月站了起來。


    “別去了,我不想測了。”吳東方搖頭說道,他是四千年後的人,血脈肯定雜了,修煉法術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最主要的是他也不想修煉法術了,別說人家不會教他,就算教他他也不學了,學了法術就是巫師,當了巫師見到比自己厲害的就得下跪,他丟不起這個人。


    “不要緊,你等等,我去喊他過來。”冥月邁步出門。


    “你別為我去求人,我不需要,我也不領情。”吳東方追了出去。


    冥月轉身衝她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回去。


    吳東方轉身回房,背上了箭筒,拿上弓箭就想離開,但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冥月對他很好,不能不辭而別。


    他本以為冥月要很久才能回來,沒想到不過五分鍾冥月就回來了,身後跟著那個身穿紫袍的天師。


    “我說過不要為我求人,你為什麽不聽?”吳東方衝冥月吼道。


    “你怎麽了?”冥月很是吃驚。


    吳東方沒有答話,冷哼過後邁步向門口走去。


    “年輕人,別忙走。”天師伸出銅杖攔住了吳東方,“有人拉我過來試你血脈。”


    “不是她求你來的?”吳東方疑惑的問道。對方用了個“央麽”,這個詞是拖,拉,拽的意思,不管哪個意思,都是關係很好或非常親近的人才能做出的動作。


    天師搖了搖頭,伸手指著木桌旁邊的椅子,“坐下吧。”


    吳東方回頭看向冥月,冥月正在生氣,轉頭看向別處。


    天師笑了笑,再度指了指木桌旁的椅子。


    吳東方見狀更加疑惑,天師在眾人麵前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在整個測試的過程中一直板著臉,前後隻說過一句話,怎麽來到這裏態度會隨和這麽多。


    “站著也可以。”天師伸手抓住了吳東方的左手。


    被對方抓住手腕的瞬間,吳東方感覺到左臂一陣酸麻痛癢,這種感覺很快蔓延全身,當他反應過來,酸麻痛癢的感覺已經消失。


    天師放開了吳東方的左手,臉上出現了非常明顯的疑惑。


    “阿爹,怎麽樣?”冥月緊張的問道。


    “爹?”吳東方驚呆了,爹娘的發音自古至今都沒有大的變化,夏朝語言裏爹的發音還是爹。


    “怎麽會這樣?”天師再度抓過了吳東方的左手。


    “怎麽樣?”冥月更加緊張。


    天師抬手示意她不要說話,轉而專心的試探吳東方的血脈。


    吳東方現在的感覺就像觸電,隻不過電流沒有那麽強,他能夠根據體內酸麻痛癢消失和出現的次數判斷出對方前後至少試探了五次,一次比一次持續的時間長。


    “阿爹,他是什麽血脈?”冥月忍不住發問。


    天師放開了吳東方的手,側目問道,“你剛才有什麽感覺?”


    “酸麻痛癢都有,還有點脹。”吳東方說道。


    “阿爹,究竟怎麽樣?”冥月焦急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他有五種血脈,彼此既不融合也不衝突。”天師背著手開始在房間裏踱步。


    冥月走到門口關上了房門,回過頭衝天師問道,“阿爹,你的意思是說他可以修行五族法術?”


    天師擺了擺手,“不是,任何一族的法術他都不能修煉。”


    “為什麽?”冥月不解的問道。


    父女二人交談的時候,吳東方還停留在天師和冥月的關係上,冥月曾經說過金族巫師都是純金血脈,而純金血脈絕大多數都是兩個純金血脈的人的後代,他早該想到冥月的爹媽也是巫師。


    “他體內的五種血脈是均衡的,不管修煉哪一族的法術都會打破這種均衡,均衡一旦被打破他就會立刻喪命。”天師說道。


    “哦。”冥月多少有些失望。


    “他們還在等我,我晚些時候再過來。”天師想不出所以然,拉開房門,往東去了。


    “原來他是你爹呀,你為什麽不早說。”吳東方終於有機會說話了。


    “你如果知道了我的阿爹是誰,你還會這麽真誠嗎?”冥月正色反問。


    “怪不得那個胖子總對你獻殷勤,我還以為他知道你的樣子,搞了半天是衝著你爹去的。”吳東方說道。


    冥月橫了吳東方一眼,沒有接話。


    “你爹是天師,你怎麽會去那麽偏僻的村子裏做巫師?”吳東方放下了一直拿在手裏的竹弓。


    “那我應該去哪兒?”冥月問道。


    “應該留在都城啊。”吳東方說道。


    “你這是土族人的想法,隻有土族人才會那麽做。”冥月搖頭說道。


    “現代人也會那麽做。”吳東方說道。


    “你不要著急,等我阿爹回來,再讓他想想辦法。”冥月岔開了話題。


    “沒事兒,沒事兒,我對法術也就是好奇,不能學法術我還可以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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