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氣過後吳東方轉頭看向女巫師,隻見女巫師正在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我想想怎麽說你才能明白。”吳東方借用了女巫師的話。


    “你不是我們五族的族人,你對我們的情況一無所知,你甚至不會我們的語言,你究竟來自哪裏?”女巫師疑惑的問道。


    吳東方正在皺眉思考,聽到女巫師的話轉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十幾秒後緩緩說道,“我來自四千年以後。”


    “你是四千年以後的人?”女巫師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她問隻是為了確認。


    “對,我不屬於這裏。”吳東方點了點頭。


    “你是怎麽回來的?”女巫師做了個逆流而上的手勢。


    “我們有一種工具,可以把人送到過去。”吳東方說道,女巫師能夠相信他是四千年後的人已經非常難得了,他不希望因為無關緊要的過程把女巫師給搞糊塗了,因為他的穿越時空是被動穿越,他自己都說不清楚問題出在哪裏。


    女巫師連連點頭,轉而出言問道,“你還有其他的同伴嗎?”


    “沒有,隻有我自己。”吳東方說道,在說出真相之前他已經做好了女巫師把他看做瘋子的心理準備,沒想到女巫師竟然相信他,這令他很意外也很感動。


    “那你還能再回到四千年以後嗎?”女巫師又做了個順行的手勢。


    吳東方搖了搖頭,主動穿越理論上是可以隨意去留的,但被動穿越不行,被動就是自己做不了主。


    “你一個人回來了,永遠也回不去了,是這樣嗎?”女巫師問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


    “沒有親人和朋友,也永遠回不了家,你遇到了這麽可怕的事情,為什麽還這麽快樂?”女巫師放緩了語氣。


    “我快樂個毛啊,換成是你,你快樂的起來嗎?”吳東方撇嘴說道。


    “但是你好像並不悲傷。”女巫師柔聲說道。


    “悲傷也不能成天坐著哭吧,我總得活著。”吳東方情緒低落到了極點。


    “你太勇敢了。”女巫師敬佩的看著吳東方。


    吳東方擺了擺手,沒有接話。


    “你在四千年後是什麽人?”女巫師好奇的問道,先前是吳東方好奇,追著她問,現在調了個個兒。


    “士兵。”吳東方感覺鬱悶難以排解,拿出藏在防彈衣裏麵的煙盒,抽出香煙點上一支,這三支香煙他一直沒舍得抽。


    “我能看看你的火撚子嗎?”女巫師指了指吳東方手裏的打火機。


    吳東方隨手把打火機遞給了她,女巫師模仿著他的動作打著了打火機,疑惑的看著打火機的火苗。


    “快沒氣兒了,別浪費。”吳東方拿過打火機揣進了懷裏,他用的一直是普通的塑料打火機,zippo也有一個,但他一般不用,那玩意兒裝逼耍酷還行,用起來三天兩頭加油。


    “這是四千年後的東西?”女巫師問道。


    “對。”吳東方站了起來,找了些幹燥樹枝開始鋪床,金族所在的這片區域濕氣很重,金族人習慣了濕氣,可以隨意躺臥,但他不行。


    “等你有空的時候,可不可以把四千年後的事情說給我聽?”女巫師問道。


    吳東方隨口應了一聲,他不願總是回憶現代,因為每次回憶都令他感覺壓抑和苦悶。


    “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告訴其他人。”吳東方扔掉煙頭躺了下來。


    “為什麽?”女巫師問道。


    “其他人如果知道了這些事情,要麽把我當成怪物,要麽就是可憐我,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吳東方說道。


    “你為什麽肯告訴我?”女巫師問道。


    “你為什麽要擋在我和巨熊之間?”吳東方反問。


    女巫師低頭不語,吳東方知道這個問題女巫師沒辦法回答,問完就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再度上路,女巫師沒有再跟他繼續昨晚的話題,也沒有跟他走在一起,而是走在了隊伍前麵。


    下午兩三點鍾,另一撥金族人從後麵趕了上來,領頭的是個男巫師,中等個頭,偏胖,圓臉,沒胡子,年紀跟女巫師相仿,他帶的人很多,有二十幾個,人群裏也有一個抱孩子的婦女。


    男巫師認識女巫師,來到之後立刻跟女巫師熱情的打招呼,後者不冷不熱的應付著。


    得知被抬著的女人就是土族行刺的巫師,後來的村民紛紛上前踢踹毆打,這一次不待吳東方衝過來阻止,女巫師就喝止了眾人的過激舉動。


    這個男巫師似乎對女巫師頗有好感,一路上形影不離的走在她的身邊,又是遞水袋又是送果子,極盡討好之能事。


    吳東方還是遠遠的跟在他們後麵,村裏的男人頻頻回頭令那個男巫師感覺奇怪,就向女巫師詢問,女巫師可能沒跟他說實話,故此他並不知道吳東方的身份,也不知道他懷裏抱著的就是白虎天師的坐騎。


    趕路途中,吳東方忽然看到路旁的樹上有個大蜂窩,看到蜂窩,他停了下來,假裝撒尿,等到眾人走遠,快速搭箭把蜂窩射下一塊,由於距離較遠,馬蜂沒有發現他。


    吳東方把射下來的那塊蜂窩用布包好,藏在了懷裏。


    走出二十幾裏,天色暗了下來,眾人一邊往前走,一邊尋找著合適的露營地點。


    天黑之後,一行人在山腰找到了一片樹木較少的區域,各自尋找木柴燃點篝火,後來的那些人在北麵,女巫師的村民在南麵,吳東方選擇了離捆抬土族女巫師的竹排較近的西南位置坐了下來。


    男巫師又去膩歪女巫師,女巫師不勝其煩,早早躺下休息。


    吳東方一直等到晚上十點多才開始生火炙烤肉塊,充當幹糧的肉塊都是醃肉,一來不容易變質,二來吃起來也有味道。


    飯桶早就餓了,在旁邊眼巴巴的看著火上的肉塊,它有點怕火,不敢靠的太近。


    肉塊烤好,吳東方拿出匕首削了一半扔給飯桶,拿起水袋把另外一半衝了衝,衝完之後拿著肉塊走向竹排。


    這些天他一直給這個囚犯送水,村民都習慣了,見他走向竹排也沒在意。


    “吃點東西。”吳東方把肉塊遞到了土族女巫師的嘴邊,她被緊緊的捆在了竹排上,渾身上下捆了七八道動物的大筋,胳膊也被捆在了裏麵,沒辦法自己進食。


    土族女巫師被折騰了這麽多天,早已經有氣無力,她沒有張嘴,而是緩緩的把頭轉到了另外一側。


    “不吃東西,鬆了綁你也沒力氣逃走。”吳東方低聲說道。


    土族女巫師轉過頭來,疑惑的看向吳東方,吳東方衝她點了點頭,後者會意,大口咬嚼肉塊,肉塊事先被吳東方用冷水降了溫,現在已經不燙了,她吃的很快。


    在對方吃東西的同時,吳東方從懷裏拿出了那塊蜂窩,擠出蜂蜜塗抹在了捆著她的動物大筋上。


    等到土族女巫師吃完肉塊,吳東方又喂她喝了點水。


    “我叫娰妙,你叫什麽?”土族女巫師低聲問道。


    “你叫寺廟我就隻能叫和尚了。”吳東方撇嘴笑了笑,轉身回到了原位。


    飯桶到現在也沒吃到肉塊,太燙了,它還在用爪子扒拉。


    吳東方把蜂窩扔到火裏,環視左右,觀察著南北的兩撥人,這時已經快十一點了,大部分人都躺下了,隻剩下那個男巫師還在練功,巫師練功跟現代人差不多,都是閉著眼睛盤著腿兒。


    又過了一會兒,男巫師也躺下了,他躺下不久,飯桶也吃完了肉塊。


    飯桶今天吃的不多,確切的說是吳東方喂的不多,吃完肉塊它還不飽,繞著吳東方哼唧著討食兒,吳東方把包袱抱在懷裏,裝睡不理它。


    熊貓都是近視眼,飯桶也近視,它們尋找食物主要靠嗅覺,在吳東方這裏要不到食物,飯桶開始自己想辦法了,皺動鼻翼一通聞嗅,扭著屁股向竹排走去。


    一開始是舔,甜味淡了就開始咬嚼抓撓,那些動物的大筋哪經得起它折騰,在抓撓和咬嚼之下紛紛斷裂,土族女巫師翻身爬進了叢林。


    吳東方放心的睡了,他之所以要把這個土族的女巫師放掉有兩個原因,一是土族很強大,金族就算知道是土族殺害了他們的孩子也拿土族沒辦法。土族女巫師不開口還好說,如果在大庭廣眾之下來一句,“對,你們的孩子就是土族殺的”,金族的高層立刻就不能裝糊塗了,凶手已經確定了,不出兵沒辦法對族人交代,出兵等於找死,還不如放走證人,給金族高層留點臉。


    第二個原因就簡單多了,這個土族女巫師不但長的漂亮還很有禮貌。


    下半夜,有起夜的村民發現俘虜跑掉了,立刻高聲叫嚷,眾人起來一通尋找,這時候土族的女巫師早就跑遠了。


    找不到囚犯,就開始追查是誰放跑了囚犯,吳東方是頭號嫌疑人,不過很快就有人根據筋繩上的牙痕鎖定了真凶,鎖定真凶也就不了了之了,現在的飯桶可不是兩天前的飯桶了。


    不過如此一來另外一個村落也知道了飯桶的身份,聚攏過來膜拜觀望,飯桶並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此時正坐在利用它的人旁邊,盡情的享用著村民塞來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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