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龍城。


    “寧千夏。”


    “上官浩,你這已經是第十次叫我了。”寧千夏從莫言景頭頂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師哥的五髒六腑傷得太重,經脈受損,沒有一個月恐怕是康複不了。寧千夏慶幸自己回來得及時,否則,大羅神仙也救不回師哥的命。


    “你是人,還是鬼?”上官浩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能再次見到寧千夏,她既然沒事,那麽水涵呢?


    “鬼,而且是專門回來向你索命。”寧千夏伸出雙手,十指彎曲,準備向彊屍一樣蹦向上官浩,剛跳出一步,被鐵臂纏住她的腰,一個用力,人就向後倒,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師哥,你有傷。”


    “沒事。”莫言景將臉埋進她脖子間,多慶幸自己沒死,多慶幸還能再次這樣抱著她。


    “師哥,先放開,我要去找上官浩那個夥家算帳。”敢傷害她妹妹,滅。


    “上官他有得罪你嗎?”莫言景悶聲問,他可記得丫頭隻在西國見過上官。


    “他傷害了我妹......琳池。”寧千夏硬將出口的妹妹,改成琳池,如果她說琳池是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妹妹,有沒有人相信。


    “琳池,她怎麽樣了?”上官浩有些激動了問道。


    “琳池是誰?”


    上官浩和赫連雲異口同聲問。


    赫連雲微眯雙眸,用曖昧的目光淩遲著上官浩,這些年,兩人臭味相投,雖經常吵嘴打架,可也練就出一種濃厚的感情。不似親兄弟,不似摯友,若誰有危險一定挺身而出。


    “小心肝,把你琳池阿姨寫的信給他。”寧千夏向坐在赫連然懷中的小心肝道。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小心肝身上,她是寧千夏跟莫言景生的女兒,還是寧千夏跟赫連然生的女兒?怎麽看小心肝都像是赫連然的女兒,估計到現在莫言景連抱都沒抱過小心肝。


    小心肝瞪了一眼射向她目光的所有人,要不是看在赫連然留她的份上,她現在早就離家出走了。寧千夏這個壞女人,敢搶她的kn1號,還有她師哥,敢丟她的kn1號。簡直就是一丘之貉,兩個大壞蛋,聯手欺負她,還有大心肝那個幸災樂禍的夥家,自己的kn1號被寧千夏那個壞女人毀了,就見不得她有。


    “哼,我幹嘛要聽你的。”小心肝嘟著嘴,仰起頭,小臉一偏。


    “哼,愛給不給,不給拉倒,是你琳池阿姨寫給上官浩的信,又不是我寫的。”寧千夏也嘟著嘴,仰起頭,臉一偏。


    所有人額頭上出現一條黑線,心中得出的結論是,真不愧是母女,連生氣的樣子都如出一轍。


    “然。”上官浩求救的目光落在赫連然身上,這小心肝連寧千夏都敢忤逆,他可不敢指望她會聽自己的話,還好有然這張王牌在,小心肝被然吃得死死的,估計她就隻對然的話言聽計從。


    “小心肝,給他。”赫連然冷厲的嗓音裏多出一絲柔和,他對小心肝的特別,歸結為愛屋及烏。


    小心肝朝赫連然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二話不多說,從袋子裏拿出一封信,丟給上官浩。


    上官浩接過信箋,盯著手中的信箋,心潮澎湃遲遲不敢拆開。


    “有了愛人,忘了娘。”寧千夏不滿的咕嚕著。


    “叔叔真陰,居然知道我們家小心肝的弱點。同樣的話,從不同人的嘴裏說出來,得出的結果就不一樣。”大心肝咧嘴一笑,從椅子上跳下身,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向齊寒軒,直接爬到齊寒軒腿上坐著。


    爹地不疼,媽咪不愛,小心肝都知道找一個靠山,他輸給誰也不能輸給小心肝。


    “小鬼,下去。”話雖這麽說,可齊寒軒還是伸出手,護住坐在自己腿上的大心肝。這小鬼隻要不哭,還是很可愛的。


    “壞叔叔,我現在宣布,從今天開始,你上哪兒,我就跟上哪兒。”大心肝一副我賴定你的樣子,抱著齊寒軒的脖子,在他臉上印自己的口水,再送他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你不是我的兒子。”齊寒軒想了想這小鬼要是跟著自己,今後的日子一定不會無聊,可是莫和寧千夏會讓他跟著自己嗎?


    “放心我不會迷糊到認錯爹地,我爹地是莫言景,不是壞叔叔,這點我很確定。”如果有選擇,他也會首選赫連然,隻是被小心肝先下手了,這裏麵的人除了壞叔叔其他的都不熟,選一個陌生人,還不如選一個熟悉的人。


    聽到大心肝如此篤定的話,莫言景跟寧千夏都愣了一下。


    “齊寒軒,一百兩大心肝我賣給你了,你是把他當奴隸還是當家丁,隨你高興,如果他犯了錯要殺要剮你看著辦。”寧千夏露出無害的笑容,小心肝不用自己推波助瀾她都會賴定赫連然,大心肝她還正犯愁呢,難得大心肝主動出擊。


    小心肝丟給赫連然她放心,大心肝丟給齊寒軒她也放心。


    齊寒軒和赫連然嘴抽搐,有她這樣的娘嗎?賣兒子。


    上官浩一心在信箋上,赫連雲卻忍不住率先笑出聲,站在門外偷聽的十三冰和赫連然座下的幾烈,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十三冰滴汗,他們的小少主就這麽被小姐給賣了。少主可是北國的國主,小少主就是太子,下一代君主,就這麽賣了,太噴飯了。


    “丫頭。”莫言景第一個反對,他的一雙兒女,女兒纏著赫連然,兒子又被丫頭賣給齊寒軒,他這個做父親的還沒盡過做父親的責任。


    莫言景認定了,這個現成爹爹他是當定了,從現在起,他們就不是赫連然的兒女,而是他莫言景的兒女,走到哪兒,他們都是他的兒女。


    赫連然問了一句眾人最納悶,最疑惑的事。“那三具屍體是誰?”


    “皇甫綺,和他的丫鬟竹兒,另一個是黑衣人找來服侍我的丫鬟。”寧千夏淡淡道。


    不用過多解釋,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夜闌人靜,夜色濃重。


    “丫頭。”莫言景粗糙的掌心撫摸著寧千夏的臉,五年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念她,無窮無盡的思念日日夜夜的折磨著他,啃咬著他。“丫頭,為什麽要騙我?你就不怕我為你殉情嗎?追隨你到黃泉。”


    “不會。”寧千夏搖著頭,靠在莫言景肩上,吸著她熟悉的味道。“赫連然和齊寒軒答應過我,四年之內絕不會讓你有事。”雖然晚了一年,不過趕回得也及時。


    “什麽?”莫言景大受打擊,握住她的雙肩,迫使寧千夏與他對視。“赫連然和齊寒軒也知道你是詐死,為什麽他們知道而我卻不知道。丫頭,你就這般狠心,非要用死來折磨我,看著我飽受思念之苦,活在懺悔中不可自拔,你是不是躲在暗處偷笑得意。”


    “師哥,我......”


    “我早該想到,什麽大火,什麽囚禁,什麽雙手雙腳被廢,全是騙局,暗室裏未來的話也是你教的吧?赫連然幫你就算了,齊寒軒居然也聯合起來幫著你騙我,這五年你應該和赫連然生活在一起吧?難怪赫連然那麽愛你,對你的死卻一點也不痛心,為了你居然還把兩座城池讓給了我。我還納悶,這五年的戰爭,赫連然居然一次也沒動用過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十萬鐵騎。小心肝如此粘赫連然,赫連然才是她的親生父親。”寧千夏的死讓他痛不欲生,五年的煎熬讓他接近瘋狂,想到這五年丫頭居然和赫連然生活在一起,齊寒軒也是知情人。


    背叛,一種親人和摯友的背叛,加嫉妒焚燒著莫言景的理智,這種難堪蓋過失而複得的喜悅,使他整個人陷入發狂狀態,失去理智的莫言景選擇口無遮攔。


    “師哥,在你眼裏我就如此不堪。”莫言景的指控令寧千夏很受傷,他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刺在她心上,望著莫言景的眼中起了一層霧。


    莫言景一愣,看著寧千夏受傷的眼神,如夢初醒。天,他剛剛說了什麽?他怎麽可以不信任丫頭,他怎麽可以懷疑丫頭對他們的感情不忠。兩個孩子丫頭都給了他,居然還說小心肝是赫連然的女兒,多傷人的話啊!


    五年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寧千夏閃上雙眼,逼回眼淚,眼淚隻屬於弱者,她不再是弱者,撥開莫言景放在肩上的手,站起身,朝屋外走去。


    “丫頭,別走。”莫言景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衝向前從背後抱著她,隻要丫頭能重回到他身邊,還乞求什麽,他剛剛隻是吃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他怎麽能懷疑丫頭對他的愛呢?他懷疑誰,也不能懷疑丫頭,他跟丫頭之間的感情,可是堅不可摧。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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