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桃花林裏隻見劍影如虹,隻聽兩劍相交,閃起銀亮的火花,兩個白色身影快速的糾纏起來。


    砰砰砰!幾聲大響,瞬間傳遍桃花林。


    劍氣磅礴,殺氣洶湧。


    雙雙一個翻身躍過來,踩在桃樹頂端,劍相撞,撞出火花。莫言景手中軟劍一抖,身子轉動,劍繞過身後,擊向男子要害。趁男子躲之即,一劍橫掃直接對上了男子避閃的身子。


    男子見此嘴角勾勒出一絲邪惡的笑容,劍在手中轉個弧度,身形臨空飛起,落在另一顆桃樹上。“小子不錯,我要動真的了,可要當心。”


    縱身躍起,劍在空中舞出無數劍花,光芒四射,劍氣強悍至極,不偏不避的朝莫言景攻去。


    同一時間莫言景腳下輕點,縱身就朝男子一劍橫掃,劍氣淩厲。男子劍氣縱橫,長劍朝莫言景胸膛攻去,劍氣擊向莫言景腳下的桃樹枝。莫言景腳下一錯,踩空,隻能險險一劍劈開,身形驟然爆射起,俐落地一翻身,從樹上跳下來。


    莫言景一絲懼怕慌亂也無,可以和丫頭死在一起,他死而無憾了。令他驚訝的是,男子跟師傅武功一樣怪異,手段千奇百怪,可以稱得上卑鄙。


    男子身形幾乎沒見他動,憑空一躍而起,半空裏舞起的劍花,繽紛閃爍,招招是擊人要害的殺招。


    莫言景翻身一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空中劃出一道,瞬間攻擊的劍招化為虛招,虛則實,實則虛。男子眼中目光詭異一閃,笑容染上了嘴角,踩在桃樹枝上衣魅飄飄,翻過的身子隨即在半空中一個騰躍,長劍如風,快狠準,向著莫言景刺去。


    “噗。”莫言景體內氣息紊亂,他避開男子的劍卻沒避開男子的掌法,結結實實地挨了男子一掌。


    身子飛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莫言景想站起身,雙膝陡軟,整個人跪趴在地上,喘息不已。


    唰!劍放在莫言景脖頸邊。


    “劍法不錯,內力也深厚,可惜,不夠陰,不夠狠,不知變通。”男子仰天大笑。“她歸我了。”


    “休想。”莫言景瞪著男子,氣勢愈發冷峻逼人,毫不理會脖頸上的劍。


    男子邪邪的一笑。“不想讓你的女人跟我也行,你死,她走。”


    “做夢。”莫言景深知,他若是死了,傻丫頭定不會獨活。


    “喂,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怎麽樣?”男子有點失去耐心,手下一用力,劍劃進莫言景肉裏,血順著劍滴在地上。


    “放了她。”莫言景無心理會脖子上傳來的痛,丫頭說得對,這人比明天更恐怖。沒摸清此地,就冒然帶丫頭來此,從來沒有這般恨過自己。


    “放她走,你留下來陪我?”男子想了想,目光在莫言景身上來回打量。“抱歉,我對男人不感性趣。”


    莫言景狠狠的咬了一下牙,他願意自己還想逃。


    “你是師傅的師弟,還是弟子?”出聲的人是寧千夏。


    “丫頭。”莫言景見寧千夏爬起身,恨不得馬上衝過去將她摟在懷裏。


    “師哥,我沒事。”寧千夏朝莫言景揚起一抹笑。


    “你是沒事,他有事。”男子挑了挑眉。“小夏兒,你師哥可在我劍下,隻要我的手稍稍握不住劍,你師哥的人頭就會落地。想好了嗎?留下來陪我,為我生一大群孩子,我就毫發無傷的將你師哥送走。”


    “你已經傷了他。”寧千夏盯著陷進莫言景肉裏的劍,心被人揪住。


    “這不是意外嘛?你也知道,雙方比武死活難測。”男子縮了縮脖子,這小丫頭的眼神平靜的可怕,還是不逗他們了,收起劍。“你們走吧。”


    “師哥。”寧千夏狂奔向莫言景,撲進他懷裏,臉上淚水不停的從眼眶裏落了下來。


    “丫頭,我沒事,別哭。”莫言景猛的收緊手臂將寧千夏的身子攬進了懷抱裏,滾燙的淚水就這樣順著眼眶落在了她的臉上,輕拍著寧千夏的肩,能這樣抱著她,真好。


    “我都好心放你們走,你還哭什麽?”男子不解。


    寧千夏哭了很久,莫言景脖子上的傷,還是男子用銀滿天下幫他止住血,男子本想離去,可又好奇想看看這小丫頭肺活力有多強,眼淚有多少。


    “小莫,我看你還是考慮要不要換過女人,這女人眼淚真多,遲早有一天將你淹死。”男子雙手抱胸,靠在一棵桃樹下,搖頭。


    “小莫。”寧千夏從莫言景懷裏抬起頭,眨巴著雙眸,睫毛上還帶著淚水。“師哥,那家夥居然叫你小莫。”


    “哭夠了。”莫言景寵溺的淺笑著,琥珀色的雙眸依舊冷漠,冷漠中閃耀著光彩,宛如黑夜裏那耀眼的星辰,冷漠的目光裏卻有著無比的溫暖。摸了摸寧千夏的秀發,連殺人的目光都懶得送給那男子,這地方讓他差點失去丫頭,一刻他都不想待下去。抱起寧千夏,準備走人,他發誓,有生之年再也不來此地。


    “師哥。”寧千夏用血跡斑斑的小手,扯了扯莫言景胸前的衣衫。


    “不許。”莫言景豈會不知道丫頭的想法。


    “師哥,好奇心得不到滿足我會死去的。”寧千夏也很不願意留在桃花林裏,可是那家夥的那句,風刃是他所創,讓她好奇死了。風刃居然也有盜版,她一定要幫外婆搶回版權。


    “我還有一筆賬要跟你算。”莫言景冷漠的目光落在寧千夏手指上,又怒,又火。丫頭居然敢用銀滿天下弄暈他,單獨作戰,沒跟那人交手過就算了,交手後他才知道那人有多強。


    “算賬可以,可師哥你不能剝奪我滿足好奇心的權力啊。”寧千夏盡量將雙手掩起來,掩也白掩,莫言景早就心知肚明了。


    “隻問一句。”莫言景妥協。


    “師哥,你真好。”寧千夏抱著莫言景的脖子,在他俊美的臉上重重的印了一下。轉過臉,盯著靠在桃樹下將一切盡收眼裏的男子。“喂,你是師傅的師弟,還是弟子?”


    老調重彈,寧千夏再次問道,師哥隻準她問一句,隻要知道他是外婆的師弟,還是弟子,一切就了然了。


    “你師傅。”男子挑了挑眉問。“誰啊?”


    “靈山。”寧千夏幾乎是用吼的。


    “靈山是你師傅,不是你外婆嗎?”男子拍了拍飄落在肩的桃花花瓣,問的漫不經心。


    “她是我師傅,也是師哥的師傅。”寧千夏翻白眼,對於靈山婆婆是她外婆這個身份,她不喜歡,她喜歡叫她師傅。


    “丫頭......”


    “這麽說你們是我的徒孫了。”莫言景的話被男子搶走。


    “什麽?”寧千夏和莫言景異口同聲吼。


    “靈山是我的徒弟很驚訝嗎?”男人問道。


    “靈山是你的徒弟。”兩人又大吼。


    男子掏了掏耳朵。“小聲點,你們把師公我的耳朵震聾了怎麽辦,誰賠我?”


    “神經病。”寧千夏白了男子一眼。“師哥,我們走。”


    話不投機半句多,懶得跟這滿嘴胡說八道的人勾通,浪費時間,更浪費精力,她的精力可不充沛。


    “容顏未老,心已滄桑。”男子望著天空感歎。


    “你真是我師傅的......師傅?”莫言景問得很牽強。


    “師哥。”寧千夏拉了拉莫言景的衣領,不明白師哥為什麽要陪那家夥瘋,她都不陪了。


    “你們相信在這世上,有不死不老的不死藥嗎?”男人問道。


    “你不會想告訴我們,你就是吃了不死藥,永葆青春。”寧千夏諷刺道:“那你可真悲哀,不老不死,簡單說就是生不如死。”


    男子忽然一笑,笑得悲哀,笑得失落。


    “八十年前,我和師妹偷了師傅練製的兩顆不死藥,我服下了,師妹卻沒服...... 愛情可以克服一切,誰知道它有時毫無力量。蒼天無情,因此不老,故而永生,它永遠也無法知道世人的哀苦宿怨。” 前世的塵,今世的風,前塵往事如同雲煙一般自眼前浮現而過,塵封多年的記再次想起來。


    “為了忘記她,我造創了風刃,銀滿天下,絕逆天,為了風刃我放棄一身內力,為了絕逆天我放棄風刃。靈山是我的第一個弟子,也是最後一個弟子,我之所以收他為徒,隻因她長得像我師妹。師徒之戀,世人所不恥,可我們不在乎,我把一身的絕學傳給了靈山,可是她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背叛於我,將我打下懸崖。曆經滄桑,兩度愛情的背叛,不老不死又怎樣?”


    “你有沒有想過出去。”可憐的人啊!孤獨終老都是一種奢侈,不老不死不一定幸福,但一定痛苦。


    “我曾經立下誓言永不出此地半步。”


    誓言有屁用,寧千夏才不信呢。


    “你想死嗎?”寧千夏隻相信世上隻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隻要一心求死,還能不如願嗎?


    “想。”男子目光茫然的盯著寧千夏。“活久了我也覺得沒什麽意思,死對我來說是一種解脫。”


    “的確,你又不修練成仙,活那麽久做什麽?難不成你想做人妖。”寧千夏拍了拍莫言景抱著自己的手臂,示意他放她下來。


    莫言景百般不願,還是將寧千夏放在地上,師公,看一眼男子,渾身汗毛豎起。


    寧千夏走到男子身旁,拍了拍他的肩,一副好哥們的樣子。“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放心,隻有想不到的事,沒有做不到的事,想死有什麽難,我可以幫你。剖開你的肚子,將裏麵的器官全都取走,我就不信身體裏沒有了器官你還活得下去。放心,你的屍體我和師哥會幫你找一個,景色優美的風水寶地埋葬。”


    聞言,莫言景和男子嘴角抽搐。


    “好主意。”男子咬著牙,從牙縫裏吐出。“這種死法應該是最痛苦的死法吧?”


    “有你活著痛苦嗎?不用急著答複我,你可以考慮幾天。我向你保證,一點也不痛苦,百分之百的安樂死,我解剖人體就跟劈柴一樣,一刀下去,唰唰唰,掏出你身體裏所器官,萬無一失,死得幹淨,死得利落。”寧千夏仰起小臉,一臉期待的望著男子,隻等他點頭,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師哥脖子上的傷,她要十刀百刀討回來,才不管他是什麽師公不師公,傷她的師哥,滅。


    莫言景豈不知那丫頭打的什麽算盤,無奈的笑了笑,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男子。他要真被這丫頭忽悠過去,接下來等著他的將會是一連串慘絕人寰的折磨,丫頭不輕易向人露出殺氣,莫言景卻在丫頭看男子的眼中看見殺氣。


    能把丫頭逼得拉出風刃,絕殺,八十一試,可見丫頭真得被逼上梁山,真動了怒。


    男子沉默,低頭惘然若失的打量著寧千夏,心中百味雜陳,有驚疑,有疑惑。


    寧千夏抿了抿唇,這家夥真不爽快,叫他考慮,還真給麵子,當真考慮起來。“生死攸關是大事啊!尤其是你這麽特殊的人,應該考慮周道,你老就慢悠悠考慮吧。不急,不急,我和師哥還會在這裏住上幾日。”


    寧千夏拍了拍手,暗地裏狠狠地跺腳,如果她拳頭的威力有明天的一半,鐵定毫不遲疑送這家夥一拳。


    “師哥,我們別打擾他。”寧千夏跑到莫言景身前,挽著他的手欲走。


    “玩劣。”莫言景溺愛的點了點寧千夏的鼻尖。


    “等一下。”男子叫住他們,他做事什麽時候猶豫不決,舉起不定過。


    寧千夏拍了拍胸,吐了吐舌頭,腦海中想得是她拿著手術刀盡情的在他肚子上發泄,耳邊傳來他痛苦的慘叫聲。哈哈哈,真想大笑三聲,現在可不能笑,萬一他反悔了就得不償失。


    “請問,師公,你有什麽分咐?”寧千夏回頭朝男子綻放出燦爛的笑,笑得青山綠水,笑得讓人毛骨悚然。


    “如果你真能殺死我,死之前我可以答應幫你們做一件事。”他不想欠別人人情,即使是臨死之前也不可,對他而言活著隻意味著無盡的煎熬和孤獨。


    “幫丫頭解血淚蟲的毒。”莫言景毫不猶豫的說道。


    “幫師哥恢複那段遺忘的記憶。”寧千夏也毫不猶豫的說道。


    寧千夏和莫言景異口同聲道,兩人同時一愣。


    “師哥。”


    “丫頭。”又是異口同聲。


    “我可以幫你恢複那段記憶,但她身體裏血淚蟲的毒我無能為力。”第一次靠近寧千夏,他就知道她身體裏有血淚蟲的毒,而且還是到了無藥可解的地步。


    “為什麽?”丫頭說過他的銀滿天下遠在她之上,師傅救不了丫頭,他是師傅的師傅對他來說應該是輕而易舉之事。


    男子牽強的一笑。“銀滿天下可以救她,那是一年前,現在晚了。”


    “什麽意思?”莫言景麵色一沉,直覺告訴他,有什麽事情發生過。


    “喂,老頭,你廢什麽話,解不了血淚蟲的毒,就快點幫我師哥恢複那段記憶。”寧千夏出聲阻止,今年血淚蟲毒發作了兩次,不能讓師哥知道。


    “丫頭,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莫言景寒著臉問道。


    “沒有啊。”寧千夏眨了眨雙眼,睫毛像蝴蝶撲騰著雙翅。


    “真的。”莫言景壓根不信,見寧千夏點頭如搗蒜,擺明了隱瞞他。她不說,自然有人會說。“為什麽一年前可以,現在晚了?”


    寧千夏朝莫言景扯動角嘴,笑得很勉強,轉過身背對著莫言景,朝男子猛眨眼,示意他要是敢亂說一句,跟他沒完。


    “今年血淚蟲毒發作了兩次,大羅神仙也解不了,你可以放心的是,她還沒那麽容易死。”男子如實相告。


    喝!老東西,真是老糊塗了嗎?不懂得看人眼色嗎?


    寧千夏不敢轉過身去看莫言景,將頭浸泡在水裏,以鴕鳥心態的想,她沒聽見,她沒聽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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