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所有人對於打獵一事已經準備收手回去了,已經快小年了,大家都忙著回去準備過年,秦竹月從這時候醒來了。


    陳蘇的人像往常那樣送糕點,回來章章告訴陳蘇,秦竹月醒來了。


    雖然秦竹月醒來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過真正聽到她醒來了,陳蘇心裏頭還是有些悶,可她又不能去置人於死地,加上說了這次落湖時間是秦竹月救的她,所以她也隻能硬著頭皮去見秦竹月了。


    陳蘇和那兩個丫鬟送糕點的事情誰也沒有戳破,小丫鬟也知道自家小姐對人家陳蘇不安好心的,所以陳蘇到來的時候也不敢多說什麽多謝她的糕點的話,隻按照平常那樣,詢問著陳蘇,然後去稟告屋內的秦竹月。


    秦竹月醒來的時候,還有些恍惚,她感覺自己就像浸泡在池子一樣,渾身難受的離開,一時熱一時冷的,很是痛苦。


    終於醒來了,她還有些不敢相信,身體很怕冷,而且全身像被針紮了一樣疼。


    詢問了丫鬟才知道,自己為了救陳蘇,掉入了冰湖,被人撈起來已經昏睡在床上四五天了,現在才醒來了。


    至於救陳蘇這一說話,秦竹月隻想冷笑,什麽叫救陳蘇?這是誰說的,她隻是想絆倒陳蘇,讓她掉落湖裏去,這樣一來,這寒冰徹骨的水,不把陳蘇凍死,也能讓她難受一陣,所以當時是她故意的。


    可是她沒有想到,陳蘇會推不倒,結果還不知道怎麽絆了她一下,把她絆到湖裏去了,那徹骨嚴寒的池水,把她的凍的四肢不能動彈。


    當時她還朝著陳蘇呼救呢,可是陳蘇卻在一旁冷眼旁觀,冰凍的水一下子就把她凍住了,剩下的事情,她已經不記得了,隻覺得全身難受的厲害。


    她在心裏冷哼,她這一切,可都是拜陳蘇所賜,她和陳蘇,不共戴天。


    “小姐,你沒事吧?把這薑湯喝了吧!”丫鬟新月上前,手上捧著一碗薑湯。


    秦竹月冷冷的看著新月,看的新月心裏頭一顫,生怕被對方看出點什麽來,怕秦竹月知道她和新梅最近都在接受沈夫人做的好吃的。


    不過秦竹月也隻是冷冷的看完她之後,衝她微微眨眼,算是默認要喝薑湯的事情。


    新月不敢耽擱,小心的舀著碗裏不熱不冷的薑湯喂著秦竹月喝。


    如今的秦竹月等於半條命去了,所以能活過來已經很不容易了,那冰湖裏她待了多久自己都不知道了,隻覺得命都要沒了,可幸好,還是讓她活過來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她能感覺到有人來看她,除了爹,還有那個人也來了,雖然她當時沒有醒來,但是能感覺的到。


    那麽說來,那個人已經知道她的事情了,既然如此,他一定很生氣吧,陳蘇居然這樣對待她。


    她和陳蘇的事情雖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所有人都以為她和陳蘇要麽是不認識的兩個人,要麽是舊相識,卻沒有人想的到,她們不和。


    所以,這樣一來,很多人都會相信她是為了救陳蘇而掉入冰湖裏去的,但是那個人,肯定不會相信這些的。


    那麽,既然他知道了,也知道要怎麽給她報仇吧?畢竟,這可不隻是她一個人的事情。


    “這兩天,有誰來看過我?”秦竹月語氣虛弱的問道新月。


    新月小心的舀著碗裏的薑湯,小心回答著,“老爺每天都會過來看小姐,還有幾個小姐交好的人,也都過來看過小姐,不過小姐身體未好,老爺吩咐我們,不許讓小姐受到半點風寒,都把人阻止在門外,隻有老爺過來才能進來,還有就是和老爺一起來的人,才能進來,剩下的,隻有當時的晉王來看過小姐了,就連沈夫人說要來看小姐,也都被奴婢們拒之門外了。”


    其實這些秦竹月也想的到,她落了水沒有醒來,自然不能讓人過來打攪的。


    至於新月說的和老爺一起來的人,想必是那個人吧。


    想到這裏,秦竹月心裏還是暖暖的,隻希望,她此時受的傷害,那個人都能幫她報仇,一定要報仇,陳蘇,死不足惜。


    想到這裏,秦竹月的臉色慢慢的陰沉了下去。


    新月能看的一清二楚,卻不敢有所害怕,畢竟這已經不是小姐第一次有這樣的眼神了。


    新月見薑湯已經喂了下去,小心把秦竹月的被角掖好,又在炭爐裏加了炭,讓屋子裏能更暖和些。


    新梅在一旁立著,沒有走。


    秦竹月看了一眼新梅,神色淡淡,不知道在想什麽?


    沒過一會,太醫就來了。


    見秦竹月醒來了,太醫捋了捋胡須,說道:“秦小姐最困難的時期已經過去了,現在身體隻要慢慢調養,就能好些了,隻是寒氣入侵的厲害,這一時半會的,很難調養好,可要常年堅持調養,也許,能恢複如初。”


    “恢複如初?”秦竹月手搭在床邊上,聽著太醫這話,眉頭突然蹙起,“劉太醫的意思是,若是調養的不好,就沒法恢複如初了是嗎?”


    這劉太醫也是宮裏最好的太醫,因為來狩獵怕出事,所以皇上當時把最好的劉太醫,以及其他幾個太醫都帶了出來。


    那天秦竹月落水之後,就有人匆匆忙忙點名去請了劉太醫。


    當時劉太醫還在忙著,說叫趙太醫過去,可那人偏偏說指定劉太醫了,不能換人,因為劉太醫醫術比較高明。


    當時劉太醫也不知道是誰要叫他過去看病,但是醫者父母心,再說,能來狩獵的人都是高官,那些家眷也都不是隨便能糊弄的角色,所以劉太醫隻好把事情交給別人去做,跟著過來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要給看病的人,居然是落了冰湖惹了一身寒氣。


    當時劉太醫一見,出去的氣比進的氣多,看樣子都是凶多吉少了,但是行醫多年,還是讓劉太醫鎮定下來,小心的查看,小心的治療。


    當時他也不確定秦小姐能夠好起來,因為這姑娘寒氣入身太厲害了,又一直處於昏迷,一切,都要看天意了。


    於是,他每天來看看情況,告知了這些伺候的人該怎麽伺候秦竹月就行,就一切交給老天決定。


    終於,這秦小姐是醒來了,也就是說危險期已經過去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這秦小姐寒氣已經傷了根本,要想痊愈,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就連下床行走,恐怕都很難,已經湖裏的寒氣已經把她的兩條腿給凍僵了,就算現在能溫過來,也很難站起來,甚至這秦小姐的身體,從今以後都是病弱之軀,而子宮受寒,更是讓她今生都休想懷上孩子。


    這樣的人,可以說基本廢了,如果家裏情況數好,她能好好度過餘下的日子,如果家裏不好,她可能隻有等死的份了。


    聽聞這位秦小姐還沒有嫁人,這樣的病殘身體,怕是嫁不出去了,更不會懷孕了。


    劉太醫醫者父母心,不管對方如何,做沒做過壞事,總的來說,這樣的身體是值得同情的。


    劉太醫對病者向來不隱瞞,除非有人特別吩咐過才會不說,這會秦竹月問道,劉太醫把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告知了眼前床上半躺著的秦竹月。


    秦竹月以為自己能鎮定的聽見這樣的噩耗,可是眼淚還是忍不住的掉落下來,“也就是說,以後我隻能是這樣了?不能行走,不能生育,隻能當個病弱的廢人?”


    劉太醫不敢把話說的太死,總要給人希望的,他不敢點頭,隻說道:“秦小姐,你也不用灰心,這隻是老夫的一番推測,每個人的體質和抗擊能力是不一樣的,我這說的,都是一般情況,而且老夫才疏學淺,這醫術不高明,若是能找到專門一直寒症之人,沒準,好的就快了,腿腳將會如常人行走,也不必再受寒氣襲體了,總的來說,還是要靠姑娘自己的決心,你要好好調養,好好的做一些恢複身體的運動,一切都好說的。”


    秦竹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太醫是在安慰她呢,既然宮裏最好的太醫都這麽說了,還有辦法嗎?難道,她真的要在床上一輩子不能動彈嗎?不能生育她可以接受,畢竟她並不喜歡孩子。


    而身體若是虛弱點還能好好進補補回來,可是若是不能行走動彈,那她就是廢物了,廢物留著還有什麽用?到時候她一定會被人趕出去,做叫花子別人都會嫌棄她不能行走沒用的。


    想到這裏,她有些駭然,難道,爹已經知道這一切了?若真是這樣,他是不是很快就要拋棄她這顆棋子了?


    劉太醫見她過於傷心,繼續說道:“秦小姐別傷心,你現在身體未好,若是傷心對身體更不好的,老夫也老了,俗話說的好,青出於藍勝於藍,老朽當年學的醫術沒閑著的人學的精進,懂的也不是很全的,天下之大,高人那麽多,總有厲害的,你這身體我也隻是按照普通情況下的預測,就像當時秦小姐被人救起的時候,老夫也以為你不可能再活過來了,可是秦小姐不是還是自己給挺過來了嗎?人啊,靠的是一顆決心,有堅持的心,隻有這樣,才萬事都好解決。”


    秦竹月聽著劉太醫的話,雖然不是完全的看到希望,但是總體來說,還是覺得萬事皆有可能。


    “之前老夫在外頭遊曆的時候,曾經聽說過江南有一怪手神醫,此人神出鬼沒,一手銀針走遍天下,甚是厲害,不管什麽疑難雜症到他手裏,都能快速的治好,此人說是什麽祖傳銀針,相當厲害,總是想要挑戰高難度的病症,然後此次能治愈他人,而且高興了還不收錢,隻是不高興了,收錢可多了,不過不管怎麽樣,這人醫術厲害的很,很多人都喜歡出高價請他去治病。”


    “真的嗎?劉太醫,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秦竹月聽著劉太醫說的這番話,很是激動,她看的出來,劉太醫並不是在說謊,這事情是真的。


    “隻是,這怪手神醫厲害是厲害,但是脾氣卻古怪的很,最主要的是,他神出鬼沒,沒人知道她的蹤跡,有人一時說他在江南,一時又說他在西北,反正神龍見首不見尾,不過還是很多人想找到他治病。”


    “我不管他在哪裏,我隻想要知道,是否真的有這樣一個人?如果真的有的話,我會派人去找尋他的蹤跡的。”


    劉太醫點點頭,“這怪手神醫之事千真萬確,他醫術了得,隻要他答應救治的人,就沒有一個還拖著病的,所以秦小姐,若能找到此人,你的這些病在他麵前簡直就算小病,很快就能痊愈的,隻是尋找這個人有些難度……”


    “不管如何,有這個人就好,那我的病一定能治好。”秦竹月打斷劉太醫的話,信誓旦旦的說道。


    她不怕找人,隻要有這個人,天涯海角她都能找到的,她一定不能拖著這一身的病,到時候爹肯定會舍棄她的,而那個人,也會不要她。


    想到這裏,秦竹月瞬間信心滿滿,心裏想著的,就是趕緊找到怪手神醫,不管出多少錢,她都要治好這個病。


    哼,陳蘇,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一定可以治好這個病,我會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繼續對付你,對付沈衍,對付我的敵人!


    看著太醫走了,眼前的小姐一臉陰狠的模樣,留下來照顧的新梅有些害怕小姐這番模樣。


    正這時,新月走了進來,朝著床上的人說道:“小姐,沈夫人來了,說是聽說小姐醒來了,特意過來看看你的。”


    秦竹月雖然很恨陳蘇,不喜歡見到陳蘇那副永遠如勝利者的神情,但是她還是朝著新月擺手,“去請她進來吧。”


    反正外頭現在都在傳她救了沈將軍的夫人,這樣正好,雖然她不能誣賴陳蘇推她下湖,但是至少,現在成了陳蘇的恩人,不管如何,這陳蘇在她麵前,在外人麵前,都要把她當成恩人一樣的看待。


    想到這裏,秦竹月心裏的陰霾也漸漸掃了開來。


    陳蘇沒想到秦竹月會讓她進去,本來她還以為秦竹月現在受寒不輕,雖然外頭沒有人透露親竹月究竟怎麽樣了,但是兩個丫鬟可都被她的糕點喂了,所以多少也知道一點關於秦竹月的事情。


    想到秦竹月這樣,按照她的性格,肯定是生氣的很,然後各種暴怒,再然後,聽到她來,一定是不讓人進來的,隨便找了個什麽身體不適的借口拒絕她來見就行了,可是,秦竹月同意了。


    陳蘇腳步緩緩的進去,看見秦竹月坐在床上,被子蓋著身子,小口的喝著水。


    她見陳蘇來了,把水杯遞給了一旁的新梅,看向陳蘇這邊。


    雖然秦竹月的精神並不好,病怏怏的,但是嘴角還掛著笑的看著陳蘇,好像要以一種勝利者的姿態看著陳蘇。


    “沈夫人。”秦竹月喊道。


    陳蘇回她一個笑容,“秦小姐,你怎麽樣了,沒事吧,那天多虧了你救我,不然掉下冰湖裏的人就是我了。”


    秦竹月心裏恨的牙癢癢的,明明就是想推陳蘇下去的,沒想到害了自己。


    不過她現在嘴角的笑容極好的看著陳蘇,說道:“你與我都認識那麽久了,你和承風哥哥如此要好,我又是承風哥哥的義妹,你也是承風哥哥的義妹,如此說來,我們還是姐妹呢,既然是姐妹,何必說這樣見外的話?”


    陳蘇心裏頭冷哼,嗬嗬,姐妹,說的可真好聽,你自己的親姐妹你都不能好好對待,何況是她?真當她白癡嗎?


    不過這姑娘要和她演什麽姐妹情深,她也就將就著配合著演一段。


    “說來也是,我們認識那麽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嗎?你是什麽性子,我當然清楚,你那天這麽做,很附和你的性子的。”


    陳蘇這話說的可一點都不假,隻是秦竹月聽完,臉色也變了幾變。


    不知道的人,可能覺得這秦竹月如外界傳的那般善良,總是救人於危難之中,就算是陌生人她都能好好對待,更何況是認識多年的好姐妹呢?


    而隻有她們二人心裏清楚,秦竹月不過是表裏不一的人,心裏如同蛇蠍,當年就對陳蘇做出派殺手還嫁禍的事情,更別說現在又推她入湖了。


    秦竹月心腸如何歹毒,陳蘇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陳蘇這話一出,秦竹月更加確定陳蘇已經完全把她當成了敵人了,已經不像當初在江城的時候,隻是語氣對她有些抵觸,現在是完全的戒備。


    嗬嗬,正好,她也懶得和陳蘇廢話了,她既然要來撞她這槍口,她也不會留著陳蘇這人了。


    想到這裏,秦竹月衝著陳蘇笑了笑。


    她看見屋內還有人,揮揮手,“你們都先下去吧,我和沈夫人還有一些體己話要說,誰也不能來打擾,若是有人,先事先通報一聲。”


    “是。”


    “是。”


    新梅新月見狀,連忙退下,就連陳蘇身邊跟著的章章和小紫,也被秦竹月要求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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