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和妻子如今已經是貌合神離,所以很多大事情也不會和她商量了,所以這些事情也不會和她細說的。


    反而,現在是眼前的女兒對他利用價值更大。


    他點頭道:“好,你放心吧,這事情不會讓你母親知道的,我就是先去看看這位姑娘,究竟是如何的放肆,敢欺負到我頭上來?”


    秦竹月聞聲,這才連忙告退了下去。


    轉身瞬間,秦竹月臉上多了一絲算計的笑容。


    她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借刀殺人,雖然她這些話還不能完全成為證據,但是陳蘇也已經算是得罪她爹了,她了解她這個好麵子爹的性子,絕對不允許人家破壞了他苦心經營的一切,他猜忌心重,好麵子,就算事情和陳蘇沒多大關係,他也不會放過陳蘇了。


    況且,這些事情發生在容府,究竟當時怎麽回事除了她這個當事人和陳蘇這個被她誣賴的人,其他人都不清楚,隻要不能找出證據,證明不了陳蘇的清白,也證明不了她所言非實。


    小紅看見自家三小姐出來了,連忙迎了上前,看著三小姐臉上並沒有異樣,才關切問道:“小姐,你怎麽樣了?老爺沒罵你吧?”


    秦竹月做錯事情被秦宗罵的事情,小紅最是清楚不過了,隻是即便是這樣,當聽到這個罵字,秦竹月還是十分不喜,她向來高傲,不允許別人看扁,所以小紅雖然為關心的話,她聽著還是十分不快。


    她怒瞪了小紅一眼,聲音壓低了說道:“難道你就那麽希望爹爹罵我了?”


    她語氣低沉,是生氣的前奏。


    小紅一聽,害怕的連忙擺手,“不是的,不是的,小紅不是這個意思,小紅隻是關心小姐,畢竟老爺的脾氣……”


    她不敢說出來,但是整個府裏的人都知道老爺的脾氣是怎麽樣的?


    秦竹月雖然生氣,但是想陳蘇要吃苦頭了,心裏頭又高興了起來。


    想到這些,她臉上又綻放出笑容,笑著看著小紅,說道:“爹爹沒罵我,隻是教我做一些正確的事情而已?小紅,你放心,很快,很快你我就不用看別人眼色做人,不用昂人鼻息,我們會把那些人踩在腳底下的。”


    小紅看著剛才還生氣的小姐現在卻笑了,心裏頭在打鼓,但是小姐這麽說,她還是附和著說道:“小姐,那是必須的,小姐你那麽好看,又懂那麽多,往後肯定富貴榮華一生的,到時候,肯定比現在還要好很多。”


    小紅的話說的秦竹月無比高興,她回笑著小紅,“你說的對,我們都會富貴榮華一生,比所有人都要好,我相信!”


    小紅點點頭,笑的也很高興。


    “喲,笑什麽那麽高興?”兩主仆正高興著,眼前迎來了一個人,不是秦羽璃又是誰?


    本來秦羽璃也沒打算來刺激一下這個妹妹的,但是她太過自大了,加上那些主仆笑的聲音她在遠處都能聽見,這不禁讓她也好奇了,難不成爹爹沒責罰這個三妹妹?這可不像她認識的爹爹的樣子。


    秦竹月見是秦羽璃,連忙行禮,“二姐姐好。”


    秦羽璃沒應她的話,隻問道:“可去見爹了?”


    “見了。”


    “見了爹沒懲罰你?這可說不過去。”


    因為他們都太了解這個家的男主人的性子,所以這些話都是事實。


    秦竹月自然沒忘記剛才書房的事情,臉上瞬間黯淡了下去,朝著秦羽璃屈身說道:“勞煩二姐姐掛心了,爹知道我做錯了,所以罰了妹妹去祠堂跪過,如今我正準備去祠堂。”


    說著,秦竹月直接繞過秦羽璃,朝著祠堂的方向而去。


    秦羽璃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笑道:“那妹妹你可好好跪著,祠堂也沒個人在,等會姐姐會過去看你的。”


    當然,看人是假,盯著人是真的,不然這跪沒跪可沒人知道,要是在祠堂玩鬧,那豈不是把懲罰當兒戲了?


    秦竹月臉色很不好,但是卻不敢再回頭與秦羽璃頂撞說話。


    她緊緊的攥著手上的帕子,告訴自己,現在她還不是時候,不是時候,等時候到了,秦羽璃,秦羽琉,還有什麽秦夫人,她們一個都逃不了。


    如今,她不過是個低賤的庶女,一切都低了她們一等,要是反駁吵鬧,隻會敗了自己的名聲,那麽,所有的榮華富貴都會成為泡影。


    秦竹月很理智,所以不會在這個時候去雞蛋碰石頭。


    她走的很緩慢,盡量保持著一直以來的形象。


    而這一切,看在那些下人的眼裏,就變成了秦羽璃仗著嫡女姐姐的身份,在欺負一個身為庶女卻心底極好的三小姐。


    小紅也為自家小姐不平,“小姐,你和二小姐畢竟都是一家人,二小姐為什麽總是要針對你?”


    秦竹月冷笑,“你不是銀子,肯定是做不到人人都喜歡你的,有人喜歡你,是因為你有讓人喜歡的地方,有人討厭你,那是因為你有讓人妒忌的地方,二姐姐不喜歡我,自然有她的道理,但是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這番話下來,秦竹月也算給小紅說明白了,那就是因為秦羽璃妒忌她這個三妹妹,見不得她這個三妹妹的好,所以才會討厭,如此而已。


    秦竹月又像想到了什麽,突然對著小紅說道:“你晚些時候,去把柔染妹妹叫進來,記得,走的後門,小心點,都是之前說好的那個時辰,知道了嗎?”


    小紅聞聲,連忙點頭。


    三小姐雖然做了不少錯事惡事,但是小紅知道,這是三小姐沒辦法才做的,這個家裏,庶女的身份很不好,小姐想日子好過一點,才會這樣的,所以小紅理解她家小姐做的一切。


    府裏的人都知道三小姐人好,所以這讓人從後門進來的事情,就算府裏的人知道了,也不會說出去,除非遇到那些大夫人的人,或者姨娘的人,那樣就不好辦的。


    秦竹月跪了兩個時辰,天色已經完全黯淡了下去。


    她吃了小紅準備的晚飯,看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她的腳腕有些疼,又在祠堂跪了那麽久,想到在書房的時候,明明她的腿腫脹的那麽嚴重,明明爹就看見了,但是並沒有安慰半聲。


    她的眸色漸漸的冷了下去,想到那樣的一個人,自己居然還對這樣的父親抱著希翼,是否太傻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正在屋內油燈下開始繡著錦帕,眼睛認真的看著。


    外頭突然有了動靜,屋裏伺候的丫鬟小青連忙走出去開門,隻見小紅帶著劉柔染主仆二人悄悄進來。


    看見秦竹月,劉柔染滿臉的心疼,“竹月姐姐,我都聽小紅說了,秦城守要關你禁閉一個月呢。”


    秦竹月見人來了,笑著說道:“是啊,不過沒關係的,柔染美俄米你不用擔心,我沒事,父親這樣子做,恐怕也是為了我好,畢竟你看我這腿,也傷的走不動了,這一個月,就當在家養傷好了。”


    秦竹月顯然是說這些話在安慰劉柔染的,可是卻聽的劉柔染更加的心疼。


    “竹月姐姐,都怪陳蘇那個賤女人的錯,要不是她這般刺激著我,我也不會再三要求讓容伯伯給你上台跳舞,如果當時你說那些話之後我沒再去請容伯伯的話,也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而我那時候在氣頭上,居然沒想那麽多,結果讓你出事了。”


    想到半天陳蘇那些話,那一家子人都把她氣著了,她就不由來的恨起了陳蘇這個人。


    秦竹月聽著她的話,卻一直在苦笑,像是對這些事情已經不在乎了。


    可是臉上委屈那麽明顯,讓秦竹月還是忍不住的心疼起這位姐姐來。


    她笑著說道:“可能這些事情都是我自己作的,和別人無關,你也不能什麽事情都怪罪在陳蘇的身上,她如今已經不是簡單的陳蘇了,她是承風哥哥的義妹,也是容老爺的義女,她手上的權勢可不比以前,就算她真對我做了什麽,我又能怎麽樣呢?難道和她鬧,和她對著幹嗎?可你也不想想,陳蘇現在有容府在,我們要怎麽對付?”


    說著,秦竹月又是一陣苦笑,那種傷痛那麽明顯。


    “竹月姐姐,你別這樣,你別傷心,陳蘇我一定會教訓她的,你放心好了。”


    “怎麽教訓?我們拿什麽去教訓?”秦竹月反問,“我們都隻是普通人,陳蘇也不過是口語之間說的那些話,這萬一我們對付了她,她到時候反過來咬我們一口怎麽辦?”


    劉柔染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總覺得,自己身份不比陳蘇差,憑什麽陳蘇可以任意妄為,而她就不能教訓陳蘇一二呢?


    秦竹月知道自己的話再次起了作用了,她哭笑著說道:“柔染妹妹,你說的倒是簡單,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象的那麽簡單的,你不能因為一點事情就去報複她,萬一別人是比你還厲害比你還凶殘,那豈不是得不償失了?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陳蘇是什麽身份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在那樣的農村地方出來的人,肯定不像我們養在深閨中的人知道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的。”


    “怎麽?難不成她一個小小的鄉下丫頭還想騎到我頭上來了?我舅舅可是京城大官,要是讓陳蘇知道,她鐵定不敢得罪我,我之前之所以一直讓著她,不過是因為看在承風哥哥的麵上,她這般得寸進尺,不教訓教訓還不行了。”


    “柔染妹妹,你還是太衝動了,就當我今日倒黴了吧?所以才會因為陳蘇的話而扭傷了腿。”


    劉柔染一聽秦竹月的話,就覺得這話裏有問題,連忙問道,“竹月姐姐,你說什麽?什麽陳蘇的話,她跟你說什麽了?”


    劉柔染想,是不是自己不再的時候,陳蘇和竹月姐姐說了什麽不好的話,所以竹月姐姐才會失魂落魄忘記了舞步而摔傷的。


    她就說嘛,憑她對竹月姐姐的了解,竹月姐姐怎麽會無緣無故摔傷了呢?竹月姐姐舞跳的那麽好,根本就不可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除非是有人搞鬼。


    看來,原來幕後黑手就是陳蘇這個家夥。


    想到這裏,劉柔染也著急了,“竹月姐姐,你快說吧,究竟陳蘇和你說什麽,會這個樣子?”


    秦竹月有些不願意說,卻也讓劉柔染著急了,“竹月姐姐,你快說吧,究竟是怎麽回事?”


    秦竹月見她那麽著急想知道,搖搖頭,才說道:“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隱瞞你了。”


    說著,秦竹月還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可能之前見過幾次麵,我無意中也不知道怎麽,就得罪了陳蘇吧,所以今天白天在容府後花園的時候,她用了一些話刺激了我,她覺得,是我惺惺作態,她不喜歡與我交談,覺得我不配和她交談,我本也是好心過去和她說話的,隻是沒想到……”


    秦竹月臉上露出了黯然神傷,顯然為了這事情,還各種傷心了吧?


    “這個陳蘇太可惡了,隻是竹月姐姐,你沒想到怎麽樣?”劉柔染著急了,這話好像隻聽到一半,沒說到重點呢。


    “之後你不是也來了嗎?你不是說我的驪扇舞跳的好嗎?當時陳蘇還拿我比作那些上台表演的身份低等的藝伎,我知道柔染妹妹你性子比較直,有時候別人拐著彎說了一些不好聽的話你也沒聽見,所以陳蘇就利用了你這點,把你套了進去,然後把我比作藝伎了。”


    她又深呼吸一口,“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畢竟這些話她也沒有明麵了說,是我自己想多了也不一定,隻是我想到她把我比作這樣的一個藝伎,心裏頭便有些不舒服了,我畢竟是受的大家閨秀的禮儀,學的是三從四德,怎麽能和藝伎相提並論呢?可能就是因為這樣,讓我心神不寧了,才會後來出了岔子。”


    說完,秦竹月還一副怕劉柔染誤會了一樣,又加一句道:“當然,這一切也有可能是我想的太多,所以才會這樣子的,你也別去怪陳蘇了,畢竟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說的話,對大家也不好了。”


    可人劉柔染卻不這麽認為了,自家竹月姐姐受欺負了,怎麽能坐視不理呢?


    而且現在想想白天在容府後花園的事情,她還真發現了點蛛絲馬跡,隻是自己後知後覺的,居然當時沒發現。


    想到這裏,劉柔染著急道:“竹月姐姐你當時怎麽不說呢?你要是說我,我一定把陳蘇罵的歌狗血淋頭,她憑什麽把你比作藝伎了?你會舞蹈那是因為你厲害,大家閨秀都學這些,不像她一個鄉下丫頭,什麽都不懂,她這分明是嫉妒你了,才會這麽說的。”


    秦竹月也表示知道的點點頭,“但是事情也已經過去了,哎,算了,反正都過去了,爹爹也懲罰了我,這腳踝也受傷了,我這個月就在家裏呆著吧,你的生日也快到了,恐怕我就不能去給你慶生了,想想真是遺憾了。”


    劉柔染是各種憤怒啊,雖然竹月姐姐不計較,但是不代表她不計較了,都什麽時候了,竹月姐姐居然還在為別人著想,她什麽時候才會為自己著想著想啊!


    想到這裏,劉柔染就恨不得把陳蘇大卸八塊了。


    而且,漸漸的,她在心裏也想到了一個注意,打算給陳蘇一點苦頭吃。


    哼!她要讓陳蘇知道,得罪竹月姐姐就是得罪她劉柔染,她不會讓陳蘇好過的!


    秦竹月看著劉柔染那一副算計著人的模樣,便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她再次借了劉柔染的手,去打壓陳蘇了,最好,陳蘇能一擊斃命!


    至於爹那邊,雖然他生氣,但是他坐下來好好想想,就不會衝動了,畢竟陳蘇現在是容玨的義女,白承風的義妹,爹自然不會為了一點小事那麽快和陳蘇計較的,不然萬一一切都是假的,爹他就得不償失,所以他不會那麽快冒險,最多會一次次的累計對陳蘇的討厭,然後再想方設法的解決了陳蘇。


    反正至少最近的陳蘇都不會有事,畢竟這陣子陳蘇會在風頭上,到時候若真的死了,隨便一查,就到了她爹的頭上,到時候,秦家都會不保,所以在她爹這邊,解決陳蘇需要時間。


    但是劉柔染就不同了,這個白癡單純的姑娘,一定會為了她,到時候派人去教訓陳蘇的,她隻要在這個當口,派上一些殺手,將陳蘇殺了,那就什麽都太平了,到時候把所有事情都掛在劉柔染的名下,她就什麽都不用做,也能解決了陳蘇。


    而且,這萬一要是劉柔染真的被爆出來了,她也會拚命保住劉柔染,反正到時候陳蘇死了,容玨不可能為了一個陳蘇,得罪劉家的,劉家畢竟不簡單。


    這麽一來,她去保過劉柔染,劉家自然會感激她,她也會成為劉柔染更加信服更加信任的人。


    想到這一切的一切,秦竹月就忍不住的得意著。


    陳蘇,你就等著吧!


    劉柔染沒有看見,秦竹月那呆著駭人嗜血般的光的眼睛,那樣的眼睛,讓人害怕。


    ……


    陳蘇這邊,回到了美味食坊,忙碌了一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還有三天就到二十五鋪子開張的時候了,想到這裏,她都忍不住的興奮起來了。


    二十四這天,她想著回沈家灣一趟,打算把二誠哥和二誠嫂接出來,到時候一群人熱鬧熱鬧也好。


    陳蘇想的很好,而這危險在悄悄臨近了,她卻不知道。


    一路上,陳蘇都很高興,今天就他們夫婦還有寒策回去沈家灣,其他人都留在了鋪子,兩輛馬車回沈家灣,就算人多點,也能搭載出來的。


    江城到達沈家灣有一個多時辰,劉柔染那邊早已經得到了消息,所以早就派了府裏的家丁到半路上攔著,到時候嚇一嚇陳蘇,讓陳蘇知道她的厲害,讓陳蘇不敢再欺負竹月姐姐。


    秦竹月這邊也早已經買通了殺手,所以隻要陳蘇等人走到半道上,她派去的殺手一定能讓陳蘇死無葬身之地,至於沈衍……


    她想著還不想讓沈衍死,這個男人雖然現在作為不大,但是她覺得,往後會有一番作為,她並不想一來就斷了自己的後路,要靠攀上皇權富貴去獲得更高的地位,如果沈衍能好好混下去的話,也許沈衍就是她的皇權富貴。


    所以此刻的她,還沒打算要沈衍的命,至於陳蘇和那個下人,她可沒打算放過。


    回沈家灣走的都是小路,途中不少的樹林路子,這些路子最是適合動手殺人了,還能不留痕跡。


    馬車已經是走到了半道上了,陳蘇哼著曲兒,心情甚好。


    沈衍趕著馬車,聽著裏頭調子怪異的歌曲,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反觀走在前頭趕路的寒策,臉色似乎一直以來就不大好,所以當聽見林子裏有動靜的時候,他手上拉住韁繩的手瞬間頓了下來。


    “籲……”


    前頭的馬車停了下來,沈衍也不得不停下來。


    陳蘇打開簾子,不解問道:“寒策,怎麽了?”


    隻見寒策突然下了馬車,一臉的戒備看著四周。


    沈衍剛放鬆的心情在看見寒策這個樣子,也瞬間警覺了起來,也很快的發現了林子的異動。


    他臉色一閃而過的懊惱,剛才太過自在,倒是沒有感覺到他們已經讓什麽人跟上了?


    寒策上了前,用三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後麵有人。”


    他的聲音很低,陳蘇聽著,也知道這些人恐怕不是簡單從這裏經過的人,很顯然是從這他們而來的。


    想到這裏,陳蘇也忍不住的警惕了,隻是自己身上沒有半點武功,自己也沒得罪什麽人,會是誰衝著他們來呢?難不成是盜匪?


    沈衍朝著寒策點頭,麵容很是嚴峻,可見這不是件特別小事。


    其實沈衍一個人他倒不怕什麽,隻是身邊多了陳蘇,她就要照顧這陳蘇的安全,擔心她會受傷,所以不由得就會緊張。


    陳蘇見兩人臉色都不好,加上三人也沒什麽力氣武功,要真遇上盜匪,那豈不是死路一條麽?


    沈衍父母就是讓盜匪給謀害了,那麽久了,也沒人來給個說法的,要是沈衍又步他父母的後塵,那可怎麽辦?


    陳蘇害怕沈衍出事,反而不擔心起自己了。


    她連忙說道:“阿衍,恐怕那些人也是要錢的,我們要是打不過的,就講道理,給他們些錢就好了,可不能硬碰硬的,盜匪的話,也不會草菅人命,他們不過是要錢的。”


    寒策卻答道:“要是隻要錢的還好,若是要命……”


    若是要命,他們有再多的錢也沒用了。


    沈衍握緊了陳蘇的手,安慰道:“蘇兒,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我練習了武功,一定能保護好你的。”


    寒策也點頭,“我也學了些防身的,所以如果真的難逃的話,我也能抵擋一陣,到時候你們走就是了。”


    寒策想著,反正他的命也是眼前的人撿來的,他也第一次有種把自己當作人看,如果能為他們是了,那也是值得的,就是不知道這些跟蹤他們的人究竟有多厲害罷了?如果真是江洋大盜,那他可能就對付不了,如果是普通盜匪殺手的話,他也能抵擋一二的。


    沈衍知道自己的武功有幾成,現在就想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武功如何了?


    不管如何,他們自然不能坐以待斃的。


    想到這樣,陳蘇連忙說道:“那我們趕緊走吧,看看他們還跟上來不,要是不跟上來就不怕了。”


    沈衍剛準備點頭,寒策卻說道:“走不了了,讓包圍住了。”


    陳蘇臉色一駭,這些人有很多嗎?怎麽讓包圍了?


    她難不成真的得罪什麽人了?


    而沈衍想到的是,會不會是前世的人要來了,等了那麽久,真的要來了麽?


    但是,前世來的人隻有三人,而且是那人為他掃平了山賊,然後救了他的命的,那麽這一批先是山賊嗎?


    想到那些山賊,他又覺得自己有把握贏。


    但是不管如何,身旁媳婦的性命最重要。


    他連忙朝著寒策說道:“寒策,如果等會有什麽意外,你就先駕車帶著蘇兒離開,不用管我,我有武功,不用擔心的。”


    陳蘇哪裏知道沈衍武功已經很厲害了,以為隻是一些有招式的假把式,著急卻又不敢大喊的說道:“阿衍,你哪點武功哪裏能敵那些人啊?你就和我一起走,不要硬拚了,要是你死了,我以後下到地底下,我怎麽見你爹娘,拿什麽交代給你爹娘?”


    陳蘇真的著急了,她很不希望沈衍出事,怎麽說自己也活了兩世了,好歹算起來也有三十多歲了,知足了,沈衍現在才十六,有大好的年華,可不能就這麽死了。


    她漸漸在心裏做了一個決定,等會就算要死的人選一個,她也不會讓沈衍死的。


    寒策剛想張口說話,卻聽陳蘇說道:“寒策,等會你就護著阿衍走,我一個弱小女子,也沒什麽用處的,阿衍前途無限,不能死了,等會你就護著阿衍走好了。”


    寒策左右難為,他並不打算讓眼前兩人死,就算死,也是他自己死好了。


    沈衍聽著媳婦居然說了這樣的話,心中更加著急。


    林子的人已經悄悄靠近了,人還算不多,隻有六個人,前頭三個,後頭三個,都穿著黑色蒙麵衣服,看那架勢,倒像不入流的殺手。


    沈衍看著六人,也不再那麽擔憂了,隻要隻是這六人的話,那他就不怕了。


    寒策自然也看到了這些人,人不多,倒也不會太過麻煩。


    沈衍這個主子也有些底子的,雖然不知道為何讓他掩蓋了,可寒策還是能看出來,他就是不知道,為何一個鄉下長大的男子,會有一身武功?難不成是自學的?


    沈衍低聲吩咐寒策,說道:“寒策,等會你就照顧蘇兒,我來對付便好,這些人我一個人對付就行了。”


    陳蘇聽不進去,否決道:“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阿衍,如果你撇下我,那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她很惜命,但是也是看情況的,她現在覺得沒有人的性命能和沈衍相比。


    沈衍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親近的人,她已經喜歡上這個不善於言辭的男人了,明明他也隻是個少年,但是她已經無法把他當成弟弟看待了。


    麵對自己喜歡的人,她不會讓他死的,他的身世夠淒慘了,是絕對不能死。


    寒策看著兩人的推讓,連忙打斷陳蘇的話說道:“夫人,你也不用擔心了,不過六個殺手,我和主子能對付的,我身上有武功,主子也有,你放心好了,你就坐在馬車內,別出來,我們對付就好,很快的。”


    也許是寒策的眼神過於篤定,讓陳蘇有那麽一瞬的怔愣。


    她看著沈衍,問道:“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有武功?”


    這怎麽可能?沈衍天天在她眼皮子底下,在沈家灣不過是練習了一些強身健體的假把式,難不成真能派上用場?


    沈衍認真的點頭,篤定道:“蘇兒,別擔心,我知道分寸,不會隨便讓你陷入危難的,所以你聽寒策的,等會就別出來,我會把人都解決好的。”


    沈衍說的話陳蘇都聽進去了,看著他那個樣子,陳蘇決定信沈衍一回,反正沈衍要是死了,她也估計活不了,那麽多殺手,隨便一把刀都能抹了她脖子。


    如果沈衍說的是真的,那他們都不會有事的。


    她點點頭,也是相信了沈衍的話,“那你一定要小心點,可別硬碰硬的。”


    “好,你進去吧,別出來了,我們解決了人,會讓你出來的。”


    陳蘇點頭,乖巧的進了馬車。


    周遭殺氣四起,即便陳蘇這不懂什麽殺氣的人,也知道危險在臨近。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但是自己很無用,什麽都不會,連前世最簡單的跆拳道也忘記了學,不然現在一定能學小說裏的女主角那樣,一腳劈一個殺手的。


    現在她什麽都做不了,也隻能幹等著的。


    還沒等她靜下心來,隻聽外頭的雜亂響聲響起,陳蘇更的提了心,手緊緊的抓著衣裙,生怕自己的害怕恐怕給外麵的人帶來災難。


    她要做的,就是不聲不響,讓別人忽略了她,然後讓沈衍寒策有機會好好對待這些殺手,不會分心。


    外頭的動靜不小,陳蘇每聽一聲兵器的碰撞,或者人的哀叫,心就提了一分,她總是在腦海裏想到沈衍滿身是血的樣子,一想到這裏,就整個人都亂了。


    內心的煎熬讓她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她小心的往馬車門口移了移位置,盡量讓自己碰觸到車簾,然後輕輕的掀開一個角,小心的看著外頭的人。


    剛把眼睛看外頭去,隻聽“砰”的一聲,陳蘇差點沒嚇傻。


    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黑衣人朝她馬車前頭趕車的車板砸來,口吐鮮血,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到死還不知道怎麽回事?


    這算陳蘇第一次親眼目睹人在她麵前死去了,她嚇的一動不動的看著。


    心髒在加快,她很害怕,眼睛卻還是忍不住的看向距離她有好幾米遠的沈衍。


    隻見沈衍招法招招狠厲,朝著那些黑衣服的人打了去。


    隻是陳蘇第一次見沈衍打人,那招法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弱不經風的人打出來的招式。


    陳蘇也懵了,看著沈衍,這個人真的是她認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沈衍嗎?


    難道在她不知道的期間,沈衍身上自帶了自學功能,一下子就學會了那麽厲害的招式,這看著可不像是剛練習拳法的人啊!


    陳蘇看的呆了,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的六個黑衣人已經全部被解決了,陳蘇除了瞪大雙眼,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山的那邊,看著這邊的動靜的人,都愣住了,估計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就剩下這六具屍體了。


    此刻的陳蘇有點驚嚇過度,看著地上的屍體,再看沈衍衣服上沾染的點點血跡。


    沈衍第一時間就是就是往馬車裏跑去,看見陳蘇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恐怕媳婦是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吧。


    而他,早已經習慣了殺人,即便重生一次,前世的事情也曆曆在目,所以他一點都不怕。


    “蘇兒……”他壓低了聲音喊了一句,生怕嚇到了陳蘇。


    隻見陳蘇驚慌失措的看著他,連忙奔了出去,將沈衍抱住。


    “阿衍……”陳蘇喊出口的聲音都是顫抖的,特別是想到剛才驚險的一幕,陳蘇更是半顆心都在懸空。


    沈衍從未想到陳蘇會那麽害怕,直到把人抱在了懷裏才知道,原來他以前認為膽大果敢的陳蘇,也有那麽脆弱的一麵。


    懷裏的人嚶嚶的哭著,沈衍的心都感覺碎了,一旁的寒策檢查了那些人的服飾還有身上的標記,發現隻是一群不知道哪裏請來的盜匪,不像江城本地的殺手,因為殺手都有標誌的,這些人沒有。


    “阿衍,你沒事吧?”陳蘇還在害怕的喊著,生怕沈衍有個什麽意外。


    沈衍隻搖頭,笑著道:“我能有什麽事情,剛才都和你說了,不會有事的,你還不相信,現在相信了吧?”


    陳蘇點點頭,但是心裏頭還是有些後怕。


    等哭了好一會,陳蘇的心情才算安定了下來。


    她鬆開沈衍的懷抱,抹了一把淚水,指著地上的人,問道:“這些都是些什麽人?”


    寒策隻是搖頭,“不是江城的殺手,估計不知道誰派來的,不過不管如何,都必須弄清楚才行。”


    如果不是怕殺手有危險,他們剛才應該會放一個殺手回去通風報信的,隻是當時也隻是一瞬間的想法,最後都給解決了。


    陳蘇還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這江城她也隻和劉柔染秦竹月等人有過口齒上的小小過節,應該不至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吧?


    她還真猜對了,這一切都是秦竹月幹的,隻是她現在也不好明說,隻能在心裏猜測著。


    沈衍看著地上的黑衣人,忙說道:“好了,先不管這些人了,我們先走吧,要是這些人真想要我們死,以後還會來的,我們先回沈家灣,到時候回到江城再查找吧,恐怕告訴官府也是沒用的。”


    陳蘇點點頭,想來也隻有這樣了。


    她也實在想不到什麽好方法解決這件事了,直接交給沈衍好了。


    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陳蘇開始對沈衍和寒策另眼相看了,沒想到這兩個家夥居然武功那麽了得,她看兩人打架的招式都很厲害的樣子。


    陳蘇緩了半路,才算從剛才的殺手的事件回神過來。


    她掀開車簾子看著沈衍在認真趕馬車,心裏頭有疑問。


    “阿衍?”


    “嗯?”沈衍輕輕答了聲,回頭看著她。


    這一刻,陳蘇看著眼前的人,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她笑著問道:“阿衍,你什麽時候把武功練的那麽厲害的?我怎麽不知道呢?”


    她故意笑著說道,隻見沈衍臉色突然一頓,然後說道:“我經常有在後山練,你隻是沒看到,爹留下的那本書還是很有用的,沒想到居然能練那麽好的武功。”


    沈衍盡量把所有的功都歸到父親留的那本書裏,讓陳蘇不會懷疑什麽?


    陳蘇倒也真沒懷疑,隻以為古代有很多學武功的書,沈衍父親以前走南闖北的,又是個秀才,肯定搜集不少書本的,所以有武功的書也不奇怪。


    隻是她沒有想到的是,沈衍居然能練出來,這是讓她最不可思議的地方。


    沈衍倒也沒有解釋太多,怕陳蘇往深了懷疑。


    想到剛才製服那些殘忍的殺手的時候,沈衍招招到位,很好的就將殺手控製,那動作,毫不含糊,想想,當初獵那山豬,陳蘇覺得沈衍是夠力氣去製服的,隻是那會她還傻傻的什麽都不知道,以為他不自量力,瞎貓碰上死耗子的節奏,沒想到,他居然隱瞞了她這些事情。


    “阿衍,你既然會武功為什麽不告訴我?害我擔心了那麽久?而且,上次去獵山豬你也是有武功了吧?”要是她當時知道沈衍那麽厲害,肯定就不會那麽擔心後怕了。


    可是這家夥,居然半句話也不解釋,要不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他恐怕都不會說吧?


    沈衍也沒想到她會揪了之前的事情,身子突然一頓,經陳蘇提醒才想起來。


    他沒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說道:“蘇兒,我也不是故意的,隻是當時……”


    “當時什麽?”陳蘇打斷他的話問道,“當時不可以說嗎?”


    “你也沒問。”沈衍無辜。


    “不問你就不說了?顯然你是故意想隱瞞著我的,說你這樣有什麽企圖?”


    沈衍繼續無辜,“我哪裏有什麽企圖?我隻是當時沒有想到罷了。”


    “哼,才不是。”


    “我以為你都知道我的底子,畢竟以前我天天在後山裏練武,你也是看的見的,沒想到你居然沒想到這裏來。”


    “哦,倒成了我的錯了?”陳蘇挑眉,雖然話是這麽說,但她臉上並沒有過多的不悅,而是問道:“那你現在已經讓我知道了,我想知道你的武功有多厲害了?”


    這個難題可難倒沈衍了,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又沒和人比試過,隻是手勁也有了而已。”


    說完,沈衍又得小心翼翼的趕路,生怕出了差錯。


    陳蘇見也問不出什麽了,幹脆說道:“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也不知道為遇見多少次,我不能總是要你保護了,阿衍,你既然會武功,你幹脆教我吧,我想學。”


    “學?”沈衍疑問道。


    “怎麽,我不能學嗎?”陳蘇問道。


    要是學了之後,自己有武功了也不用沈衍幫忙嘛,多一個人會武功,就減少一分負擔,這多好?


    “可是武功學著很苦的,你學的來嗎?”想到前世軍營裏的強大訓練,為了報答,他是拚了命的學習。


    今世,他也為了能讓陳蘇生活好些,開始學習,雖然條件沒有前世的艱苦,但是也不容易的,學了半年多,他也隻學了前世的皮毛。


    他想著自己的媳婦應該是自己來保護的,怎麽需要學武呢?


    “再艱苦也不怕。”陳蘇答道。


    對於她來說,沒有什麽比死更艱苦的事情了,要是能回到現代她或許還會好受一點,要是真死透了,就什麽都沒有。


    她現在有了牽掛,有了不願意舍棄的東西,所以更不願意就這麽死了,她不知道沈衍懂她的感受沒?但是她強烈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武功是防身的武器,就算以後路子隻有自己一個人走,她也不那麽害怕了。


    這個亂世,一個女人,如果你沒有一點武功防身,想想還真是寸步難行。


    沈衍見她眼睛裏的堅定,並不想打擊她的自信心,隻說道:“那好吧,等回去之後,我有空就教你一些簡單的防身招式,有了這些,你也就容易脫身了。”


    “不,我要學更多的。”陳蘇說道,眼睛無比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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