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劉柔染又回來,白承風有些不悅,忍不住的說道:“你怎麽又回來?他們住在我家很奇怪嗎?”


    劉柔染嘟著嘴唇,顯然很不樂意承風哥哥這麽和她說話,特別是在陳蘇這樣的外人麵前。


    她撒嬌道:“人家隻是關心承風哥哥你啊!”


    白承風看著那大門內走出來的人,“你還是關心關心自己吧!”


    剛說完,隻聽門口出來的中年男子朝著劉柔染喊道:“染兒?你怎麽在這?”


    劉柔染聞聲,臉色大變。


    她以最快的速度轉身,嘿嘿朝著來人笑道:“爹……你回來啦。”


    “嗯。”劉世昌麵容威嚴,看著自家女兒。


    白承風朝著前來的劉父微微行禮,“劉伯父。”


    隻見劉員外朝他頷首示意,沒多說什麽,朝著劉柔染說道:“你昨晚怎麽沒回家?去哪裏了?”


    “沒去哪裏,跟著竹月姐姐在她院子裏學習琴藝呢。”


    “哼……少哄騙你爹,我知道你又出去玩去了,別以為拿著竹月你就想開脫。”


    “真沒有。”


    ……


    兩人的聲音漸漸小了起來,沈衍見陳蘇著急,直接朝著白承風說道:“那我們就先去看看鋪子吧,反正時間還早。”


    “那我陪著你們去看看吧。”


    “不用了,白公子你怕是忙,我們兩人可以自己去的。”沈衍說道,反正也沒多大的事情,他們自己去也沒什麽,等看了鋪子有時間還能逛逛江城。


    江城雖然不如富庶的京都,但是也是大燕國數一數二的大城,也許陳蘇會喜歡逛的。


    白承風望了一眼陳蘇,最後還是點頭說道:“那好,我先把你們送到如意閣去,到時候把馬車留給你們。”


    “好。”


    到了如意閣,白承風把馬車讓了出來,沈衍也不用馬夫,自己趕馬。


    “等一下,你們先別走。”白承風說道。


    “怎麽了?”陳蘇疑惑道。


    他指著如意閣對麵的鋪子,店麵看起來和如意閣差不多大,或者說小那麽一點點,也差不了多少。


    “你們不是看鋪子嗎?等問問何掌櫃,看看這對麵的鋪子有沒有賣出去。”


    陳蘇光顧著去找鋪子,倒忘記了這最先說要看的鋪子了。


    她拍了一下腦門,笑說道:“我差點忘了,先看看這家吧,要是真能買下來,還能和白公子的如意閣做對麵鄰居。”


    白承風笑道:“希望如此,要不,就去看看吧?”


    “好呀,好呀。”


    “且讓我去問問何掌櫃了。”


    說完,白承風讓阿才去問裏頭的何掌櫃,對麵的店鋪賣沒賣出去?


    不一會,阿才就跑了出來,說道:“少爺,何叔說,以他了解還沒賣出去,屋主急著要走,可是鋪子不小,沒人願意買,價格抬高了,這兩天說降了好幾百兩,但是還是來看鋪子的人寥寥無幾。”


    白承風聽完,看著陳蘇沈衍兩人,說道:“阿才說的你們也聽到了,如果有意的話,可以去看看,不過,別看這鋪子小,裏頭大有乾坤。”


    “怎麽說?”沈衍問道,眼睛盯著眼前鋪子看。


    “他們的門麵看起來和如意閣差不了多少,但是裏頭占地的麵積並不小,以前聽說是一家客棧,後院寬敞,不過後來到了這個老板的前一個老板手裏,把上方二樓拆了不少,改成了怡香源,呃,就是青樓,不過後來生意不好做,輾轉到了現在的老板手裏,又做回了客棧,不過也沒幾年,又換了做胭脂水粉的生意,還是不行,現在又要轉賣了。”


    白承風說完,想了想,又好像有什麽沒講到似得,可一時也想不起來。


    陳蘇聽完,忍不住歎道:“還那麽曲折啊!”


    “嗯,聽何掌櫃說的,這宅子就是被人下了詛咒似得,做的生意來來回回做不過三年就要換人,每次做都會虧本,怕是被下了咒,想必,也是為什麽這老板到現在鋪子也沒有賣出去的原因,這才要降低價格的。”


    “怎麽?白公子你相信詛咒這套說辭?”陳蘇問道。


    反正她是不會相信這套說辭,一切說來,都是一個人會不會經營生意的問題,把這些責怪到什麽詛咒上來,不過是想讓自己心裏好受些罷了。


    可能是鋪子太大,成本高,這些人想一口氣吃成大胖子,所以就導致了比較尷尬的局麵了。


    陳蘇看著沈衍,又問道:“阿衍,你相信嗎?”


    沈衍也是搖頭,表示不信,“鋪子能不能經營下去,說的是有沒有經營的手段,我雖然沒有經營過鋪子,也知道這個道理,當然,那麽大一家鋪子,想要在鬧市經營下去,的確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特別是江城這繁華地方,什麽鋪子沒有,所有的產品競爭都大,這要做的好,也必須有頭腦才行。”


    白承風聽沈衍分析的頭頭是道,也忍不住對沈衍這番說辭點頭稱讚。


    “阿衍弟說的對,經營很關鍵,像我們家的的生意在江城,也不是間間鋪子都是那麽容易經營的,江城的生意近年來被外商的進入而越發的難做起來了,別說是胭脂水粉,就是很多其他生意,也是難做的。”


    “所以,經營才是道理,隻有經營好了,才能讓鋪子活起來。”陳蘇信心滿滿的說道。


    其實她也想好了自己可能會在做生意的道路上撲的很慘,但是她好歹從小看著舅舅經營生意,大概也懂些路子,而且她思想超前,和這裏的人並不一樣,也許這種與眾不同,沒準能讓她在這裏快速紮住腳跟。


    就算真的失敗了,她也經得起失敗,大不了浪費點錢,吸取經驗。


    當然,這是最壞的打算,現在陳蘇是信心滿滿,胸有成竹,完全不擔心會失敗。


    “既然這樣,那就去看看吧。”


    三人剛走近胭脂水粉店鋪,坐在掌櫃台裏的男子連忙起身出來迎接。


    “幾位,要什麽胭脂呢?我們這裏有上等的胭脂,顏色有深有淡,可供你們選擇。”


    對方殷勤的介紹,恨不得這些人能買多一點胭脂水粉回去。


    沈衍看了年輕男子一眼,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掌櫃的,開口問道:“請問,你是這裏的掌櫃嗎?”


    年輕男子愣了一下,搖頭,“不是,掌櫃在後院休息,不知道公子你們……”


    白承風緊接著說道:“我們是來看鋪子的,看看能不能把鋪子買下來?”


    年輕男子一聽,麵上露出了喜色,說道:“我不是這裏的掌櫃,這鋪子是我叔叔的,你們要買鋪子的話,我現在去把我叔叫出來,你們好好談談。”


    說完,年輕男子一溜煙已經離開眾人的視線。


    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心道這還挺心急的,看來這掌櫃出手的真的很急。


    不一會,年輕男子就帶著一個中年男人出來,嘴裏指著三人說道:“叔,就是他們說要買鋪子的。”


    掌櫃的看見白承風先是一愣,拱手問道:“閣下應該是如意閣的少東家吧?”


    白承風微微頷首,“是的。”


    “你要買這鋪子?”掌櫃麵上露出幾分欣喜,想著如果真的是如意閣的少東家買這鋪子,價格應該不會太低的了。


    白承風搖頭,“不是,是我這兩位朋友想要盤下掌櫃這家鋪子,不知道掌櫃這鋪子什麽價格出售?”


    “價格好說。”掌櫃笑著說道。


    他看了一眼沈衍,見他麵如冠玉,雖然服飾不比的如意閣少東家白承風的服飾,但是一身幹淨爽利,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也不是普通人,連忙笑著對沈衍拱手行禮,“在下姓李,是這胭脂鋪的掌櫃,敢問公子怎麽稱呼?”


    “我姓沈,李掌櫃好。”


    “哦,沈公子啊,既然要談鋪子的事情,那麽還是先裏麵請吧,畢竟不是一句話能說好的。”


    李掌櫃做了個請的手勢,沈衍點點頭,“那就有勞了。”


    臨離開的時候,李掌櫃對著侄子說道:“阿強,你好好看著鋪子,我去招呼客人去。”


    “好。”


    李掌櫃將三人請到了後院茶室,古色古香的房間讓陳蘇就像看到了現代人老板招呼客人用的招待室一樣。


    李掌櫃笑嗬嗬道:“幾位,請坐,請坐。”


    掌櫃也沒什麽好招待,隻給幾人沏了茶水,小心翼翼的放在幾人麵前,“喝茶,喝茶。”


    “掌櫃客氣了。”沈衍聲音淡淡說了句,伸手去接了一下李掌櫃送過來的茶,以示禮貌。


    “沈公子今日來,是要盤下這間鋪子是吧?”


    沈衍點頭,“嗯,聽說掌櫃的鋪子要盤出去,我剛好需要買一家鋪子,不知道掌櫃的鋪子是個什麽樣的價格呢?”


    “價格好說,價格好說。”李掌櫃笑了笑,顯然對這個問題有些尷尬。


    他出售鋪子已經好多天了,不少人都覺得價格太高,鋪子不小,能承擔那麽高的費用的人並不多,況且,這江城大,就算能承擔的,人家也是看中那些好的鋪子,這鋪子邪門,不少人忌諱著。


    之前不少老板盤下這看似開在鬧市不錯的鋪子,可是每個老板盤下來沒幹幾年都會以自負盈虧,最後不得不賣了鋪子,現在的他也一樣。


    當初,盤下這家鋪子的時候,上一個老板是把這裏誇的天上有地下無的,他也仗著賺了幾個錢,想多開了幾家鋪子利滾利。


    結果,沒想到,最看中的這家鋪子,反而虧的最多錢,所以苦苦經營了幾年,他最終還是要賣了為好,就算到時候轉手賣的虧,也不會虧的太多,總比一直虧下去的好。


    他仔細想想,從了解到的來看,也覺得這鋪子實在奇怪,怎麽就真的跟受了詛咒一樣,從他知道的那麽多個老板,沒有一個人能把鋪子經營到第四年,都是三兩年就轉讓了,他也差三四個月就四年了,可是也無法經營下去了,早轉讓的好。


    沈衍看著掌櫃的臉色,繼續問道:“那我們也想知道這鋪子大概的價格,我們也好想想值不值得買?李掌櫃你說是吧?”


    李掌櫃附和著點頭,“沈公子說的對。”


    說著,李掌櫃看了這間自己看了幾年的房間,歎聲說道:“說起來我還是挺喜歡這個鋪子的,可惜這兩年西域的胭脂水粉到了這裏特別受世家小姐的歡迎,我這鋪子實在經營不下去,這才沒辦法盤出去給別人,免得再虧了。”


    李掌櫃生怕他們這些人多想,又加了一句:“不過我開著虧,這不代表其他人開著也虧的,這隻是胭脂水粉生意不好做一,也可能是我經營的不好,還有這西域人的進來,才會虧本的,但是其他生意也是不錯的,你看這裏是鬧市,後麵還有房子,你們可以一家在這裏住著的,很方便,你說是不是?”


    李掌櫃生怕他們不會買,把這好處都說清楚,吸引沈衍,同時也把鋪子的一切虧本都歸咎到他不會經營的份上來,生怕這些客人也知道所謂的詛咒,畢竟是對麵如意閣少東家帶來的人,恐怕也是知道些鋪子的底細的。


    陳蘇倒不擔心詛咒的事情,隻是怕這掌櫃把一些事情隱瞞了,比如房子的老舊,比如周圍的環境,比如債況問題等。當然,如果她要盤下這鋪子,肯定會認真考察的。


    沈衍沒有馬上回答李掌櫃的話,眼睛看著陳蘇,他看出她有想要說的,等著她說話。


    果然,不到兩秒,陳蘇突然問道:“價格方麵,掌櫃能透露一二嗎?就是,大概的價錢,我們好估量一下。”


    陳蘇突然說話,讓李掌櫃這才注意到這個年紀不大的姑娘,這姑娘別看小小個,但是那眼神的精明、那說話的神態,讓李掌櫃瞬間覺得,這是個不能忽視的小姑娘。


    他看了眼兩個男子,最後才把視線重新回到陳蘇的身上,以李掌櫃多年看人的經驗來說,他覺得這三人,主要話事權估計在這個小姑娘呢。


    他笑著說道:“姑娘,這鋪子我買過來的時候,花了四千兩白銀,如果姑娘要的話,我可以虧些銀兩賣給你們的,價格的事情,也還是好商量,姑娘你們可以先看看,再考慮的,我也是急著盤出去,不然也不會那麽便宜的。”


    陳蘇點頭,表示理解。


    “那要不,我帶大家出去看看鋪子,如果你們喜歡價格可以商量的,隻要不要讓我虧太多就行了,畢竟我也是個商人。”


    陳蘇點頭,看了看沈衍,問他,“阿衍,你覺得怎麽樣?”


    沈衍反正都是依著媳婦的意思的,見陳蘇想要去看,哪裏有不點頭的意思。


    李掌櫃連忙起身,“那幾位,請隨我來。”


    李掌櫃帶著三人繞著鋪子轉了一圈,鋪子也不小,有個二層樓,以前是做客棧的,雖然拆了不少地方,但是相對來說,二樓還保留著好幾個房間。


    後院另外有一堵牆隔開,然後有一個圓形的門進去,裏頭有個小房子,房子就是李掌櫃說可以住的地方,現在是李掌櫃和侄子暫時住著的地方。


    李掌櫃全程小心的解說,偷偷的觀察身後的幾位,見他們麵上都露出還算滿意的表情,連忙笑嗬嗬說道:“這屋子占地有五分之多,寬敞,光屋子的麵積也占了四分,還有一個那麽大的後院,後院後麵另外還有一間房子,大概也有一分多,加起來也差不多七分的地了,可不小了,你們如果買下來,可以在那住著,二層樓,陽光不錯,這鋪子也不小,如果姑娘公子你們喜歡的話,價格方麵還是好商量的。”(一分約等於現代六十六點七平方米)


    李掌櫃看著這開了三年多的鋪子,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些惆悵不舍的,畢竟都付出了自己的心血。


    陳蘇對這鋪子還算喜歡的,隻是價格方麵,她還是能希望低些買下來,畢竟她也是為了賺錢,可不能賺的還不夠這買鋪子的價錢,所以她還得細細考慮才是。


    “掌櫃的鋪子也有些年頭了吧?”陳蘇突然問道。


    李掌櫃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但是還是回答道:“鋪子年份的確有些了,但是我買來的時候都是裝修過的,也才開鋪兩三年,算起來還新著呢,所以姑娘不用擔心鋪子有什麽問題,反而都讓我修的很好。”


    “掌櫃你說的是,但是我們畢竟要一下子盤下那麽大的鋪子,風險很大,所以……”


    李掌櫃聽著陳蘇這意思,也大概懂了,就是價格方麵的問題罷了。


    “姑娘,你的擔心我也是理解的,畢竟這鋪子可不小,如果姑娘有心要買下的話,價格方麵,我們就坐著來談吧。”


    陳蘇望向沈衍,對方朝她點頭,意思讓她自己做主就好,不用問他。


    李掌櫃看著兩人的互動,更加確定這話事權是在這個小姑娘手中,當下更不敢看輕對方了。


    幾人又重新回到屋子坐著,剛巧外頭的侄子阿強叫了李掌櫃,他連忙說了聲抱歉出去。


    等李掌櫃走開,白承風問道兩人,“你們可看中這鋪子了?”


    沈衍點頭,陳蘇也跟著點了點頭,“嗯,這鋪子在鬧市,而且李掌櫃給的價格不會高,鋪子大小我也很滿意,就是我希望價格能低則低,畢竟都是為了做生意的。”


    “這是自然。”白承風點頭稱道,眼底閃過一絲對陳蘇的欽佩。


    這小姑娘真的很會盤算,雖然他不清楚陳蘇家究竟有多少錢,但是這鋪子已經很劃算了,如果是別人要買這鋪子,估計聽到這價格都趕忙買下來了。


    如果不是家裏鋪子已經剛好夠沒必要去多買鋪子,否則白承風也會覺得這對麵的鋪子劃算,可以將就買下來的。


    正是因為沒有開鋪的必要,加上這鋪子常年被人標了受詛咒的鋪子的標簽,即便想等升值賣出去,那都是不可能的了,就算能,也得等很多年,等這陣風散去之後,可那麽多年後的事情,誰又能想的到變成什麽樣呢?


    “所以,價格再壓低一下,我會入手的。”陳蘇不怕詛咒,隻想要間在鬧市,這麵積還不小的鋪子,當然,價格別太高,否則就不劃算了。


    三人等了好一會,李掌櫃才匆忙進來。


    “抱歉啊幾位,剛才出去有點急事,希望見諒。”


    沈衍點點頭,表示理解。


    而後,他直截了當問道:“李掌櫃,這鋪子最低價格,你能給到多少?我們都是爽快的人,不想砍價來砍價去,你如果覺得能賣的,就說吧,當然,我們如果考慮的合理,也會買的。”


    李掌櫃點頭,沒有馬上答話,正在考慮最適合出賣的價格。


    其實他買來的時候本該三千八百兩的,但是和當時的老板商量了之後,對方給的三千五百兩,當時他並不知道這鋪子的底細,想著那麽便宜,就連忙入手,沒一下子房契都在手上,高興的準備開鋪子做生意。


    剛開始的時候,他也聽見有人說過這鋪子的邪門,說什麽鋪子開不過四年,他那時候信心滿滿,哪裏相信這些話,隻覺得別人是妒忌他買了那麽低價格的鋪子,所以故意酸他呢。


    後來客棧的生意有些下滑,那時候胭脂的生意又不錯,他就改行做胭脂的生意,本來也開的好好的,可是在西域商人的進入之後,他才發現生意不好做了,等錢虧多了,他也慢慢信了那番詛咒說辭。


    現在要賣的話,他肯定不希望再虧太多的。


    “我之前也說過,這鋪子買來的時候,我花了四千兩,雖然不貴,但是也裝修好了,後麵那房子我還加建了一層,但是我著急賣出去,所以,姑娘,如果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低兩百兩的價格給你們,也就是三千八百兩,你們看如何?”


    李掌櫃心裏想著,即便三千八百兩原價加三百兩賣出去,那至少也隻是虧點胭脂水粉的本錢,裝修的錢也算賺回來了,想想他還沒那麽心疼。


    如果換做別人,聽到鋪子這樣的價格,肯定得驚訝興奮,可陳蘇並沒有因為聽到這個價格而高興,反而,她顯得很冷靜,一雙如炬般的眼睛直盯著李掌櫃看,似乎想從他麵上看出點什麽來。


    都說無奸不商,陳蘇不是傻子,舅舅以前跟人做生意那套,陳蘇雖然沒完全學會,但是看人做事還是會的,這李掌櫃顯然是說謊了。


    做賊心虛,說謊的李掌櫃心裏頭多少還是有些擔憂的,撒謊和做賊一樣道理,都會心虛,他沒說真話,所以心裏頭也害怕被人發現他心裏頭真實的情況。


    可他越怕,陳蘇就越覺得有怪異。


    陳蘇盯了好一會,就連白承風沈衍都有些奇怪她在幹什麽?想打斷問她的時候,陳蘇這才突然開口:“李掌櫃,你的鋪子我之前也算了解過的,雖然你的鋪子的確不小,但是裝修方麵,我還得重新弄,還有,你的鋪子說是被人下了詛咒的,鋪子開不過幾年就會自動虧本轉手,我這次買,也是冒了巨大的風險,就算我有幾個閑錢,也不能隨便浪費了不是?這個價格,對我來說,有點高了。”


    陳蘇這話一出,麵前的三個男人眼神瞬間大變。


    就連白承風都沒有想到陳蘇會這麽說,他是做生意的,自然知道鋪子的價格,像李掌櫃這鋪子,換做往常,賣個五千兩銀子也是正常不過的。


    雖然鋪子有個什麽詛咒,但是畢竟也是不實際的,突然降到了三千八百兩其實也已經很劃算了,如果他著急要買鋪子,早就答應買下來了,反觀陳蘇,一點也不著急,還想再降點,問題,能再降嗎?


    而沈衍不懂經商,鋪子多少錢他也不清楚,他以為這李掌櫃著急出售鋪子,所以都會給最低的價格的了,所以他以為再談是不可能的,可是沒想到,他的媳婦卻說出這番話,顯然,這鋪子還能再低價格一樣。


    不過沈衍還是相信自己的媳婦的,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陳蘇的厲害了。


    至於李掌櫃,他是做賊心虛,所以陳蘇這些話一出,他還以為自己的表情哪裏出了差錯?


    加上,這叫到三千八百兩他也已經是虧的了,隻是虧的不多而已,可偏偏,這小姑娘,嘴巴還真會說,還想再降。


    李掌櫃久久都沒說話,臉色有些難看,顯然有些猶豫了。


    他在想要不要答應這個小姑娘,再降格價錢。


    如果降了賣給他們,這萬一後麵有人價格高點想買,那他就虧的更多了。


    可是如果不降,這些人也不買,後麵沒人再來買,他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盤出去?家裏妻子一直嚷著不能再要這間鋪子了,要趕緊賣出去才行,這鋪子的詛咒導致連帶著其他鋪子的生意也日漸蕭條,都快要關門大吉了,再這麽下去,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風才行了。


    陳蘇也不著急,對著李掌櫃說道:“李掌櫃,你可以好好考慮一下,如果能降到三千五百兩的話,我馬上盤下這鋪子,但是太高,恕我不能要了。”


    畢竟她剛開始也隻是打算要一間小點做吃的鋪子,等生意好起來才準備換家大的鋪子,買鋪子的錢她都計劃在兩千兩內的,不過看見這鋪子實在不錯,如果能便宜拿下,那她也會寧願超出些預支買下來的。


    李掌櫃點點頭,表示理解,他心裏也在想,想著該不該賣,他實在受夠了這鋪子給他帶來的虧本,可是他又不想賣的很便宜。


    心裏矛盾,李掌櫃完全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了。


    陳蘇看著李掌櫃的樣子,也不再說其他的話刺激李掌櫃趕緊賣,換做平時,她要是看見一個人露出這樣糾結傷心的表情,或許她會現在去同情一二。


    但是現在她沒有那個時間去同情別人,能買下那麽大的鋪子的人自然不窮,她一個比人家窮的人,沒必要去同情,不過讓李掌櫃虧點錢而已,連她都虧的起,李掌櫃又怎麽會虧不起呢?


    沈衍見李掌櫃還在猶豫,心裏頭大概也知道價格還有降低的餘地。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道:“李掌櫃如果為難的話,可以考慮清楚,我們先回去,如果你考慮清楚了,也可以告知我們一聲。”


    說完,沈衍又頓了一下,目光直視著李掌櫃突然投來的視線:“不過,我們著急著買鋪子,所以時間並不多,如果找到合適的,即便掌櫃你可以便宜給我們,我們也恐怕買不下來了。”


    沈衍這話一出,李掌櫃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害怕。


    最終,他咬牙,做了個大膽的決定,“那好吧,如果三千五百兩你們能給的話,我把鋪子盤給你們好了,反正這事情內人也和我鬧了許多次,吵著趕緊賣,我也是沒辦法,不然哪裏舍得虧本給你們。”


    李掌櫃一邊絮絮叨叨的說著,顯然還是有些心有不甘的。


    聽完李掌櫃的話,陳蘇心裏頭的大石頭也落了下來,瞬間感覺無比輕鬆。


    其實她也不確定李掌櫃真的會便宜賣給她的,她隻是賭,賭贏這鋪子就是便宜給她了,賭輸了,大不了到時候如果要的話再挽回,實在不行,就換鋪子好了,江城那麽大,總有她能買的好鋪子吧?


    現在終於敲定了,陳蘇心裏頭高興的很,隻是麵上也還是裝作很平淡,隻是朝著李掌櫃微微一笑,“那就多謝李掌櫃了。”


    李掌櫃麵上訕訕笑著,想著虧了那麽多錢,內心都在滴血了,要是三千八百兩,好歹不虧那麽多啊!


    “那姑娘沈公子你們打算什麽時候把鋪子的事情處理好?”李掌櫃著急問道,想著回去跟妻子交差,也算是把心願給了了。


    沈衍說道:“我們今日本來也是打算看看,沒想到能和李掌櫃那麽愉快的盤下鋪子,出門並沒有帶太多的錢銀出來,我們先回去拿錢,最遲明日這個時候給掌櫃拿來,你看可好?”


    李掌櫃點點頭,“那好,那就麻煩你們了,後麵的人來看鋪子,我就去回絕了他們。”


    “好。”


    既然談妥了價錢,三人也沒理由再多呆,便離開了胭脂鋪。


    陳蘇想著剩下的事情都讓沈衍處理就好了,她也該放手多讓沈衍獨自一個人去試試,反正就是交錢,關於鋪子的房契之類的事情,他應該都能處理好的。


    白承風陪他們兩人那麽久,陳蘇也不好意思讓人繼續陪著,出了鋪子的門,陳蘇便朝著對方感謝道:“白公子,今天我們能那麽快買下鋪子,還是多謝你了,恐怕今天下午我們就得回去,不在你府上居住了,我們明日再把錢拿來,買了鋪子,就可以了。”


    “你們出來的時候沒帶夠錢嗎?”白承風問道。


    說到這個,陳蘇忍不住的笑了。


    白承風好奇,“怎麽?我說錯話了?”


    “沒有。”陳蘇搖頭道:“我們之前也沒想到買鋪子要拿那麽多錢的,我預算鋪子的價格是在兩千兩左右,自己帶出來的,也不過一千五百兩,加上公子這邊賣的銀耳的一千六百兩,也不過三千一百兩,還差點數目,反正回去也不遠,一個多時辰就到了,就不礙事的。”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先跟我借錢先墊上,下次再回去的時候拿錢還我?”白承風問道,麵上假意露出幾分不悅,“你們就沒把我當成你們的朋友?這四百兩不多,幫你們墊上也是可以的,何必再來回跑兩趟呢?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陳蘇一愣,她倒是從沒想到這點,因為她總是覺得,沒必要麻煩別人就不用麻煩,自己可以做好就是了,反正也就兩趟,回去看看家裏的情況也好的,所以她從未想過跟白承風借錢。


    不過現在白承風突然說出來了,陳蘇又猶豫了。


    她的眼睛掃過沈衍的臉上,想到之前元宵他趕馬車太多,受了風寒生病了,她又猶豫了,生怕沈衍再出事。


    “白公子你就不怕我們拿這你的錢跑了?”最終,陳蘇半開玩笑的問道。


    白承風一聽,反而笑了,“阿蘇姑娘你家我都知道在哪裏?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我為什麽要怕?”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況且,阿蘇姑娘家的銀耳還要出售,整個江城,除了我能買你的銀耳,你找不到第二家能一次性收那麽多銀耳的人,除非,你上到京城去,所以,我又怎麽會擔心這區區四百兩?”


    沈衍也不希望陳蘇奔波勞累,問道陳蘇:“要不,我們就先跟白公子借四百兩吧,反正以後都來江城,而且以後還有銀耳需要賣,我們就直接銀耳上扣吧,白公子覺得如何?”


    白承風自然不會駁了沈衍這番意思,點頭,“自然也可以,反正據我所知,這銀耳長的快,隻要有雨水下落,就能長出銀耳來的,不消多久,你們就能賣的了。”


    “白公子說的是。”


    最終,陳蘇先從白承風這裏借了五百兩銀子,其中多出一百兩,她打算買點東西。


    三人吃了午飯,沈衍獨自一人去了胭脂鋪,不消半個時辰,沈衍已經把房契拿到手,李掌櫃也很識趣,早早就在搬剩下的東西,把屋子讓了出來。


    買鋪子的事情了結了,陳蘇沈衍隻在江城多呆了一晚,就連忙回沈家灣去。


    回去的第二天一大早,陳蘇就拿著一個鑼鼓在村子上上下下的敲打,聲音咚咚咚的響。


    “大家都來,都來,有好事情找大家,要來的趕緊,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


    正當中午,大家回家吃了些午飯,打算歇息一會繼續田裏幹活,聽見陳蘇這鑼鼓聲,都好奇的走出門去看。


    剛巧陳蘇走到梅嫂子家門前,梅嫂子連忙出來問道:“阿衍媳婦,你敲什麽呢?咣咣咣的鬧耳。”


    陳蘇停了敲鑼,歉意笑著說道:“阿梅嬸,我這敲也是為了大家夥都來,我有事情說,想給村民點好處。”


    “什麽好處哩?”梅嫂子也來了興趣,“我有不?”


    “如果阿梅嬸你肯做,那就有的。”


    “那要做什麽?”


    兩人說話間,已經由鑼鼓引來了不少的人,也有人抬高了聲音問著,“怎麽個好處啊?說來聽聽。”


    陳蘇看著人也聚集的差不多了,至少那些好事話多的婦人都在了。


    她朝著眾人說道:“大家別著急,想知道什麽好處,來我家一趟,我來告訴你們。”


    有人覺得陳蘇是在故弄玄虛,想了想,沒打算去,“不知道你做什麽?家裏忙活,沒空去你家。”


    那人說話間,也有幾個人應和著。


    “就是啊,有事說事,賣什麽關子,我們忙著呢,不會騙我們過去的吧?”


    “走走走,別理她,小丫頭片子能幹啥呢。”


    那些人向來和顧氏是比較好的,之前沈衍父母剛去世的時候,也有一兩個來過家裏鬧,因為顧氏貪心,他們討不到什麽好處,又怕做賊被抓,後來沒去。


    陳蘇也沒阻攔著,更沒解釋,笑著目送他們離開。


    梅嫂子家裏忙活的七七八八,更加好奇陳蘇這有什麽好事,上前了神秘說道:“阿衍媳婦,老實說,是不是真的有好處的?別騙我們去了又讓我們回來。”


    陳蘇鄭重的點頭,“我騙你們做啥呢?你來就知道,你一定喜歡,能賺不少錢呢,你要不要?”


    哪能不要啊?梅嫂子心道。


    “我跟你去看看,隻是你可別騙我們就行了。”


    “好。”


    說著,梅嫂子心裏頭也好奇,連忙招呼其他幾個和自己要好的人去,有人還有疑惑,但是被梅嫂子三兩句的就說通了,反正又不算很遠,去一趟也死不了。


    ……


    一行人有七八個,來到陳蘇家的院子,麵麵相覷。


    陳蘇朝著幾人笑著說道:“幾位嫂子嬸子,你們先等著,我去拿點東西就來。”


    陳蘇的樣子讓這些人想質疑又不好多說什麽,畢竟他們都看見了陳蘇家的變化,沒準還真是有什麽好處,要真是這樣,那些走了的人就虧了!


    陳蘇跑到屋角邊,把一棵翠綠的樹苗拿了出來。


    所有人都奇怪著陳蘇在做什麽?小聲說道,“那是什麽?拿棵樹來做什麽?”


    “那不是臭葉臭花的草嗎?葉子臭死了,開花漂亮還不香,她弄來幹什麽?”


    “誰知道啊?”


    不等眾人明白怎麽回事,陳蘇已經到了眾人麵前,笑著把手上的臭草馬櫻丹給大家看。


    “幾位嬸子嫂子你們都看過這種東西吧?”陳蘇問道。


    梅嫂子靠的最前,眼睛盯著馬櫻丹的葉子看著,說道:“這是臭花草,我們當然認識了。”


    陳蘇見他們都點頭,這才走近了梅嫂子麵前,“既然你們都認識,那我就直接說了吧,我準備要一些臭花草木頭,最好大腿那麽粗壯,越粗壯越好,像大腿粗壯的,長有七八尺左右,到時候這麽大的,我會給大家一根木頭二兩銀子,那些再粗些的,我會算著來給價錢,但是都不會低於二兩銀子,大家可願意來幫忙?”


    陳蘇這話一出,周圍一片抽氣聲。


    “這……”


    “二兩啊,真的有那麽多銀子?”


    “對啊……”


    大家議論聲越來越激烈,卻又沒有人去問陳蘇。


    最後,還是梅嫂子和陳蘇比較熟悉些,其他人都讓梅嫂子來問陳蘇。


    梅嫂子拗不過,也感覺到這二兩銀子一根木頭真的不少錢,要是一天找個兩根木頭都有四兩銀子了,他們這些婦女一兩個月都不一定能賺到相應的銀子呢,想想真的很劃算。


    “阿衍媳婦啊,你說的不會是騙我們的吧?一根木頭二兩銀子?哪裏有那麽好賺啊,你逗我們開心呢。”


    “是不是逗你們開心的,你們可以馬上去砍一根來,我馬上二兩銀子給你們,信不信?”


    梅嫂子見陳蘇語氣那麽堅定,好像真是這麽回事,更加心動了,“如果真的是真的,那我就等會就去山上找,要是真搬回來了,你可別說不要,到時候你想賴賬也賴不掉,必須給錢的。”


    “好,你們弄的來,我就要。”說著,陳蘇走上了前,看著眾人,“麻煩你們把手伸出來一下。”


    “做什麽?”


    看著大家都是一臉的不解,但還是狐疑的伸出了收。


    陳蘇也不著急,從袖口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銅板,在那些手伸出來的人掌心上放上了二十個銅板。


    “這二十個銅板就當我的訂金,等大家砍了樹回來,那些樹的價錢我另外再算,如果樹太重,可以曬幹些再拿給我算錢的,不過我想你們應該會直接搬回來給我。”


    說話間,陳蘇已經把七個人手上都放上了二十個銅板,有些人生怕少給了,還故意算了算,發現都是二十個,臉色瞬間欣喜起來。


    “阿衍媳婦,你可是說好的,一根木頭二兩銀子的,我讓我家的幹完活就去山裏砍,一定能砍不少。”


    有人聽見那嫂子說的話,也連忙附和道:“對,我也讓我家的去砍,二兩可比種田好賺啊。”


    陳蘇見大家也有心思去砍臭草樹幹了,笑著說道:“這事情並不急,你們可以先去幹活,幹完再砍,當然,每家一天最多砍五根,不許多,多了我就不要了,還有,注意山上的野獸蛇之類的,畢竟春頭,都出來覓食了,不然傷了我可不管。”


    “放心,不會賴上你的。”


    “那沒有別的事情的話,大家就先回去吧,砍好的樹都帶我家院子裏來,我在家就會馬上給錢,不在的話等我在了你們再來找我就可以了。”


    “好好。”


    幾人得到了確切的答複鬧哄哄的要走了,麵上都露出異常欣喜的表情。


    等人出了門,陳蘇才把大門關好。


    這臭花草雖然很多,但是都是一兩年生的小苗,枝幹最多手腕粗,很多都是小枝幹,那些大腿粗的,都是要好幾年的,這樣的樹木隻有進了山裏麵才能砍的來,而且還不多,除非你很認真的在找,否則一天也砍不了太多,五根就差不多了。


    阿月嬸也在這七人當中,看著前頭的五個人走的那麽歡快,她的腳步卻緩和了些,和身後梅嫂子的腳步同步起來。


    阿月嬸笑嗬嗬的看著梅嫂子,好奇問道:“阿梅姐,你說這阿衍媳婦要這麽多臭花草的樹頭做什麽啊?不會是燒火用吧?可是二兩銀子啊,可不便宜。”


    “我哪裏知道啊?沒準還真是燒火用呢,阿衍這身子不好,又不能出去砍柴,這陳蘇身子那麽小,哪裏能背的動那些大柴頭,反正聽說他們賺了不少錢,所以想買柴禾燒吧。”


    梅嫂子也不清楚陳蘇這樣的舉動是做什麽?但是有錢賺比沒錢好多了。


    手暗暗的掂量著手上的銅板,梅嫂子心裏頭忍不住多了幾分的雀躍。


    他們都是農村裏頭的婦人,哪裏能賺個什麽錢啊,能好好在家照顧孩子,田裏努力幹活就不錯了,少些人也學了那繡花的本事,繡的手絹拿出去賣,七八文錢一張,一繡就要兩三天才能繡好一張帕子,而且還得好看才能賣的好。


    可是,她們現在還都什麽都沒幹,光站著聽完陳蘇的話,就有了二十個銅板,跟天上掉下來似得,砸在她們這些經常沒有個錢銀傍身的人身上,這不樂嗬才怪了。


    阿月嬸對梅嫂子這番說辭是完全不相信的,就算陳蘇家真的要買柴禾燒的話,也不用出那麽多錢,這不是浪費錢嗎?


    可除此之外,她又想不到陳蘇要這些柴禾來做什麽?


    梅嫂子自然也不清楚,她想到年前陳蘇在鎮上賣的那些吃的,忍不住的說道:“沒準,陳蘇是要這些柴禾來燒什麽吃的東西呢,而且隻能這種柴禾才能燒出那個味道,不然她真的要柴禾燒水的話,不可能光要臭花草的。”


    “這樹那麽臭,還有刺,燒吃的?”阿月嬸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兩人兩人都找不到答案,各執一詞,最後各自連忙往家裏趕,他們都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家裏人,讓忙完農活之後,去砍五根臭花草跟沈衍家去。


    ……


    陳蘇關了門回家,剛轉身,就看見沈衍從後屋的空地訓練回來了,她連忙像個小妻子那樣拿著汗巾遞給了他。


    “給,趕緊擦擦汗,這麽大的風,別生病了。”


    沈衍接過汗巾,心裏頭暖暖的,臉上的笑容也多了幾分,說道:“沒事的,我天天練,都習慣了,也不礙事。”


    可陳蘇還是對元宵的事情心有餘悸,她忘記了人身體久了就會極累出很多毛病,然後一起爆發的,像沈衍隻是發燒了一晚上就好的差不多,已經是很不錯了,畢竟沈衍以前的身體差的實在不像話,天天苦藥伺候著才行。


    現在想想,從去年十二月份開始,沈衍喝的藥都少了,基本就算喝的藥,很多時候的藥都是參雜在膳食裏麵的,以藥膳治病,少些時候才熬藥喝。


    再看這二月份來,沈衍好像沒再喝藥了,大夫也說可以斷藥了,主要注意身子的鍛煉就行。


    陳蘇眼睛靜靜盯著沈衍的身上看,看樣子他的鍛煉真的很有成效呢。


    而且,那天晚上她給他擦身子去熱的時候,也看見沈衍身上的肌肉其實不少,精瘦精瘦的,雖然沒有大塊的腹肌,但是肌理分明,不用太多時日,人魚線應該要完全顯現了。


    陳蘇對男人的身材沒多大要求,不需要太大塊的肌肉,隻要平整沒肚腩有點小肌肉就行,顯然,沈衍的身材有些附和她以前想象中的男票的身材。


    可惜,沈衍還小,不過十六歲的男子,身體還有再長的趨勢,要是再過個兩三年的話……


    沈衍感受到她太過火熱的眼神,突然一愣,疑惑問她:“怎麽了?我臉上是不是沾了什麽東西?”


    說著,沈衍就拿手去擦臉,可什麽也沒擦到。


    陳蘇訕笑,“沒,沒,你臉上什麽都沒有。”


    “那你剛才盯著我看是……”


    陳蘇被問的臉色微變,尷尬笑著道:“哦,嗬嗬……我剛才隻是在想些事情,一下子走神了,嗬嗬……嗬嗬……”


    陳蘇笑的很尷尬,她絕對不會告訴沈衍,她剛才在想他長大之後的身材,該是多麽迷人。


    想到這裏,她耳根子又熱了。


    害怕被沈衍看見她的窘迫,陳蘇連忙轉身離去,“我去弄點吃的,你先休息一會。”


    “哦。”


    沈衍看著陳蘇兔子一樣的躥走,愣了愣,還是沒明白過來。


    等兩人吃中午飯的時候,陳蘇的臉還是沒敢給沈衍一個正臉,她還沒忘記之前的事情。


    她覺得自己有些受不了自己了,一方麵在告訴自己沈衍隻是個小孩子,她是大人,不能有齷齪的思想。另一方麵呢,她又覺得現在自己已經不是現代的陳蘇了,她甚至比沈衍還小,她是他的童養媳,就算想到以後兩人成了真正的夫妻,那也不奇怪的。


    矛盾的心理充斥著陳蘇,讓她沒好意思看沈衍去了。


    沈衍是發現她的怪異,剛開始沒敢多問,看她一直這樣,還是忍不住的開口問道:“蘇兒,你怎麽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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