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樓上腫瘤科的住院區,黃素明顯感覺到這裏壓抑的氣氛,走廊裏,路過的無論是患者,還是家屬身上都散發著絕望的情緒。


    來中醫治療癌症的患者,很多都是被西醫判定死刑的患者,找中醫治療隻是碰碰運氣,很多患者自己都不抱有希望。


    黃素走到谘詢台找到值班的護士小姐姐問道:“護士同誌,請問鄒文治在哪個病房,他是昨天剛剛住院的。”


    護士小姐姐看著黃素穿著白大褂,非常負責任地盤問:“我怎麽沒有在腫瘤科見過你,你是哪個科室的醫生,找鄒文治有什麽事情嗎?”


    黃素解釋道:“我是在內科進修的醫生,也是鄒文治的經治醫生,是孫教授將鄒文治交給我的。”


    護士小姐姐又上下仔細打量了黃素一遍,試探地問道:“你是叫黃素?”


    “我就是黃素,護士同誌你是怎麽知道的?”黃素驚訝地回問道。


    護士小姐姐回答道:“你的事情孫主任特意交代過了,鄒文治的病房就在最裏麵的倒數第二間。”


    說著,護士小姐姐起身指向左側的病房區。


    “謝謝!”


    黃素謝過護士小姐姐,沿著走廊一直向裏麵走。


    走進病房,鄒文治躺坐在中間的病床上,病床的小桌板放著白粥、雞蛋羹和一碟炒菠菜。


    陪同在身邊的是昨天一同來的年輕人,黃素已經知道年輕人是鄒文治的孫子。


    黃素走到鄒文治身邊問道:“老爺子,在這裏住的還習慣嗎?”


    “這醫院都一樣,隻要住多了在哪個醫院都習慣。”接著鄒文治假裝抱怨道:“唯一不習慣的就是你開的藥太難以下咽了,苦澀還帶著怪味。黃醫生你看能不能換幾味功效相同,味道好一些的藥。”


    見鄒文治還有興致和自己看玩笑,不愧是第一天見麵就能勸慰陌生人的人,老爺子這心態是真的好。


    黃素也和老人家閑聊道:“仙鶴草就是味苦而澀,但仙鶴草、白花蛇舌草都是散結的良藥,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於病。”


    至於白花蛇舌草,托某種飲品的福,很多人都知道了它的味道,不說也罷。


    黃素和老人閑聊道:“今天我剛走上這層樓,就給我一種壓抑的感覺,整個病房區,就您老爺子的心態最好,最樂觀。”


    老爺子麵帶微笑地道:“人呐,總有死的一天,煩惱也是過一天,開心也是過一天,為什麽不選擇快快樂樂地過一天呢。可就是有太多人被貪嗔癡迷住了雙眼,看不透。”


    “還是老爺子活的明白。”黃素對鄒文治豎起大拇指囑咐道:“您那,先把我給您開得七劑藥喝完,我再過來給您複查。”


    臨走前,黃素舉起胳膊做一個加油的手勢道:“老爺子!您要保持樂觀心態,加油的!”


    鄒文治做了個同樣的手勢道:“黃醫生,我會加油!”


    黃素走出病房,向腫瘤科辦公室走去。


    走進腫瘤科辦公室,黃素向靠著門坐的醫生問道:“這位醫生,麻煩你!向你打聽一下,魏來魏醫生在嗎?”


    坐在辦公室最裏麵的魏來,聽見有人找自己,站起身來,看看是誰。


    見到是黃素,魏來揮手招呼道:“黃素,這裏!”


    黃素點頭向門口的醫生道謝後,徑直走向魏來的工位。


    魏來問道:“來的挺早的!是過來拿病曆的吧?”


    “剛去看了一眼鄒文治,順路就過來拿病曆。”黃素回答道。


    魏來一邊翻找昨天整理的病曆,一邊問道:“鄒文治情況如何?”


    黃素回答道“這種病,剛服用一副藥能有多大的變化。不過老人家的心態十分樂觀。”


    “心態樂觀是好事,和導師一起看了這麽多癌症患者,見到太多明明可以多活幾年的,就是因為自己給自己壓力,早早就走了。”魏來將病曆夾遞給黃素道:“記得快點給我。”


    黃素把病曆夾往手裏一拍道:“謝謝了!一會兒,我抄完了,就給你送上來。”


    內科辦公室。


    回到自己工位,黃素打開自己的筆記本,他翻開病曆夾,開始謄抄自己昨天在孫桂芝教授坐診時,旁聽的幾位患者的病曆。


    張遠走到黃素身邊問道:“黃素,寫什麽呢?”


    “昨天在孫教授那裏旁聽了幾位患者,今天抄錄下來,與自己的治療思路對照一下。”


    一聽是孫教授的治療桉例,張遠眼睛一亮道:“孫教授的醫桉絕對不能錯過,黃素你抄完,借我抄錄一份。”


    “這沒問題,一會兒我把筆記本借給你,病曆夾我要及時還回去的。”黃素爽快地答應道。


    “黃素,你夠義氣!”張遠衝著黃素豎起大拇指道。


    黃素其實想告訴張遠,中醫記方雖然重要,但活學活用靈活辯證才是最重要的,要是變成為了抄方而抄方,就是舍本逐末了。


    但這話黃素不好勸,畢竟剛剛認識一天,交淺言深,反而容易得罪人。


    王新路從主任辦公室出來,見黃素已經回來道:“黃素,和我出來一趟,我和你說點事情。”


    黃素將自己筆記本遞給張遠,跟隨王新路走出辦公室,兩人坐在靠牆的塑料椅子上。


    王新路問道:“黃素看你這些天診斷病人,你家裏是有人從事中醫工作的嗎?”


    “沒有!”黃素疑惑地問道:“王教授,您怎麽想起來問這個了?”


    “我就是好奇,這兩天和你接觸下來,覺得不像是一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倒是像有家學淵源的?”王新路帶著疑惑地道。


    黃素隻能解釋道:“或許是我和其他學院派出身的學生不一樣吧,老師視我為關門弟子,從大一第二學期開始,老師就按照傳統培養中醫的方式教育我,我的課程是沒有課時一說,每天的時間都是排的滿滿的,大四和研究生三年裏跟隨老師坐診。”


    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回來的,要是這麽說絕對會被送去切片。


    黃素隨後又繼續補充道:“我聽我老師說,當年師祖就是這麽教他的,師祖是家傳中醫,後在蒙疆醫科大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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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素也沒有說謊話,前世正是因為老師的教育,給黃素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才能讓他在剛剛四十歲的時候就成為了廣安門醫院內科的主任中醫師。


    王新路默認地點了點頭後,說起了黃素的工作:“我是每周三坐診一天,以後我坐診的時候,病人都由你診治,我負責替你查缺補漏。”


    “王教授,這不太好吧!”黃素遲疑道。


    王新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這是李主任的交代。”


    “太謝謝您了,王教授!”黃素由衷地感謝,自己前世也是在醫院工作二十多年的人,很清楚這是多大的情分。


    黃素現在在廣安門醫院是沒有坐診資格,他坐診時開的處方單都需要王新路簽字才能生效。


    也就是說治療的患者出現的狀況,王新路是要替黃素承擔責任的。


    僅僅相處一天半,就能為自己做到這些,這份栽培,黃素就是欠對方天大人情。


    王新路明白黃素的意思,擺了擺手道:“你放心,你要是診錯了病人,我也不會簽字的。還有,明天周五,你也跟我一同值夜班。”


    突然間,聽見要值夜班,黃素稍微愣神一陣,多麽陌生而又熟悉的詞匯,重生回來半年多,黃素彷佛已經忘記了中醫也是要值夜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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