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心從屋裏出來才發現顧炎還在,於是走過去坐在了他對麵,問道,“任淮是怎麽病的?”


    “被一種毒蟲咬到了,漸漸地就成了這個樣子,太醫也無法。”


    楊心吸了口氣,又問,“南罄人日日生活在此都沒被蟲子咬到,為何她一個外人就被咬到了?”


    顧炎放下手裏把玩的折扇,略帶嚴肅地回問道,“你是在懷疑什麽?”


    “我懷疑有人故意放了蟲子,否則不可能這麽巧,就她一個外人被咬了。”


    “這是本太子的家事,難道楊心也要插手?”


    楊心其實也在猶豫到底該不該管,她沒資格也沒能力,能依仗的隻有顧炎,可他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楊心怎麽能靠他,怎麽敢,於是一搖頭,“不,隻是不甘心,替任淮不甘心,她那麽喜歡你。”


    “他喜歡的隻是一個自己幻想出來的假象,一個疼她愛她的美男子,本太子可沒有功夫陪她演戲。”


    楊心真不知道該怎麽跟顧炎交流,他的想法完全超出了楊心的理解範圍,可她還是想多為任淮爭取一點兒,“那你明日能不能跟她說說話?”


    “我若說了,可有什麽好處?”


    “你想要什麽好處?”


    “要······”,本來呼之欲出的答案,卻被顧炎臨時改了,“要你在此多住幾日,陪我逛逛。”


    楊心眉一皺,“你當我是什麽?”


    顧炎一笑,“楊心別誤會,你是國師,我是太子,我們之間能說的很多。”


    楊心鬆了口氣,“好,就多留幾日。”


    “就這麽定了”,顧炎說著燦爛一笑,跟南罄的天一樣明媚,“我帶你去找個院子住。”


    楊心一搖頭,“不了,我住驛館,沒有外國使臣會直接住在太子府的。”


    顧炎臉色一暗,卻隻能一點頭,“好”,然後領了楊心出去。


    第二日天剛亮顧炎就來了驛館,而楊心因為任淮的事本來就睡得晚,這會兒還沒起,聽見門外有叫門的聲音隻能悶著聲音說道,“稍等”,然後繼續歪頭睡著。


    顧炎在門外聽到她的聲音就知道她肯定還沒起,於是揮手屏退了隨從,一抬腳踹開了門。


    楊心聽見聲音嚇得一下子坐了起來,卻忘了拉住薄被,於是一副美人初醒圖就被顧炎瞧在了眼裏。


    楊心看著突然出現的顧炎一時間也蒙了,盯著他看了幾秒,又低頭看了下隻穿著肚兜的自己,接著一聲怒吼,“你給我滾出去!!!”


    顧炎卻對她的怒吼視而不見,一轉身反倒關上了門。


    楊心見他這樣,趕緊拿被子裹嚴實了,然後戰戰兢兢地問,“你要做什麽?”


    顧炎隻是盯著她,一步步靠近,然後在床邊坐下,“你再不起任淮的屍體可就臭了。”


    “什麽?!任淮死了?!”


    顧炎一點頭,“是的,昨晚侍女就發現了。”


    楊心眉頭一皺,見顧炎也沒有要動的意思,裹著薄被起了身,拽著衣裳去了屏風後,隻是她不知道,她裹得太緊,整個人曲線畢露,而那屏風迎著光也是透明的。


    顧炎在床邊將這一切看盡了,才飛快地起身不知去了何處,而換好衣服的楊心出了屏風見他竟然狼狽地跑開了,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又是一陣狂怒,這個色狼,屏風竟然是透明的!


    楊心下了樓,也沒找顧炎,而是直接驅馬去了太子府,可到了門口才覺得事情不妥,要是遇見楊情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麽應對,於是便在門口等著,可直等了大概兩個時辰,才見顧炎踱著馬慢慢地回來了。


    他到了楊心身前,興高采烈地下了馬才問,“楊心可是在等我?”


    楊心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向前走了幾步,離他很近地盯著他看,顧炎以為自己身上有什麽味兒,悄悄地向後退了退,沒想到楊心哼一聲扭頭走了,還罵了句“無恥”!


    顧炎覺得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脖子,可一摸才發現不妙,脖子裏竟然被咬了一口,於是他鐵青著一張臉招來隨從,交待了幾句才追楊心去了,不過一轉身先回了自己的主院。


    而楊心聽見他走了也沒停,她實在受不了顧炎這種磨磨唧唧的種馬男,於是自顧自地直接去了任淮的院子。


    不想,楊情也在那裏,正指揮著人收拾任淮的屍體,“快些把她抬出去,埋在城外的亂葬崗上,別在這裏晦氣!”


    她一邊說還一邊拿手在鼻子前揮著,仿佛那屍體已經開始發臭,汙了這裏的空氣。楊心突然很好奇這太子府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地方,能讓半年前還單純可愛的姑娘成了現在這個鐵石心腸的模樣,她難道不知道任淮是唯一一個可以依靠的東盛人,於是她走到楊情身旁,說,“以後這整個太子府就你一個東盛人了,你要小心了。”


    “你什麽意思?”


    楊心嗤笑一聲,“就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你······”


    楊情正要再說,見顧炎邁腳進來就想轉了話題,可顧炎也沒給她機會,衝她一擺手,說,“你先下去吧。”


    楊情嘟囔一句,卻還是不敢說什麽,行了一禮不甘心地又走了,還不忘回身瞪楊心一眼。


    而楊心連看她都沒有,反倒多看了眼顧炎,他換了件衣裳,剛好遮住脖子裏的痕跡,楊心見此,說了句,“欲蓋彌彰”,轉身進了屋裏。


    而顧炎則在原地一眯眼,暗自恨著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樂女。


    屋裏,任淮的屍體被一條薄被蓋得嚴嚴實實,楊心就站在不遠處,猶豫了很久都沒勇氣上前,她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屍體,連她父母的都沒有。她突然間覺得畏懼,像個年邁的老人一樣恐慌,看著熟悉的人一個個離去,也許下一個就是自己的心情。


    她想起那日在清心殿的情景,若不是意外自己可能也會這樣,留一具屍體在床上,單薄的像個嬰孩。


    “為何不進去?怕了?”


    顧炎的聲音很清冷,嚇得楊心渾身一顫。待從思緒中醒來,也沒理會顧炎,輕輕地走到床邊,掀開了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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