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五天,事情終於真相大白了,原來勾結土匪的是太子,指使劉涼玉的也是太子,而查明這一切的是五王爺楊成,皇上已經下了旨,賜五王爺封號安平,授廷尉一職,自此皇上秘密訓練的驍騎兵正式出世,由安平王統轄管理,而太子則被貶為庶民,流放塞北,終身不得進京,太子其餘家眷男的直接斬首,女的充為軍妓。


    隻是有兩件事情頗為棘手,為此朝臣一直爭論不休,一是忠勇王的墳墓在京城十裏外的亂葬崗發現了,證人已經詳細描述了當年忠勇王被害的場景,皇上追根溯源查到指使刺客下藥殺害忠勇王的人卻是當今的皇後娘娘。一國母後犯下如此罪行,朝堂震怒,但皇上念及皇後打理後宮多年從無差錯,功過各半,便隻是將其廢除皇後之位,打入了冷宮,而皇後一族則廢的廢、貶的貶,從此沒落。留下的問題就是楊心,忠勇王20年前就死了,楊心卻才十八,朝臣上表說楊心假冒郡主,該賜死,但皇上一句巧合,便平息了所有爭論,不僅如此,皇上還強調國師皇甫諸生已收楊心為徒,且她在太子叛亂一事獻計有功,****其保留了封號,於是楊心便成了史上第一個沒有皇家血脈的郡主。


    第二件事就是太子妃的處置問題,太子妃賀蘭夢是十二年前東盛與西靈聯姻時嫁與太子的,這麽多年雖然一直無所出,但作為兩國的紐帶,一直保留太子妃之位。如今太子尚且被廢,太子妃按理也該充為軍妓,可若如此勢必要得罪西靈,若不如此一是罔顧國法,二是別無他法。


    宣聖殿的爭論一直持續到第四天的時候,派去西靈的使者帶回消息,稱西靈已經整軍備糧正式向東盛宣戰。


    楊明兩個月前曾去西嶺山剿匪,對東西邊境有一定的了解,於是皇上任楊明為上將軍,太尉幼子武翀為都督,率軍三十萬,迎戰西靈。同時,命五子楊成率軍十萬,七子楊征率軍十萬,分別駐守東南、東北邊境,以防南罄、北洐趁亂圍攻。


    楊心得到消息時已經又過了四天,各地的駐軍副帥已經集結在了京城,而主帥則直接帶兵趕往東西邊境,等待楊明前去領兵。這天,楊心直出了城門才追上楊明,可隻來得及看看他的背影,正黯然神傷地往回走著,背後傳來嗒嗒的馬蹄聲,再回頭入眼的卻是折回的楊明。


    楊明前幾天去過國師府,卻被擋在門外不得而入,昨天買通了侍女給楊心送信,約她在膳食坊一見,可左等右等也不見來,本已經心灰意冷,卻怎麽也不甘心,騎馬間匆匆回視,不想真的看到楊心在此,於是疾跑回來,縱身一躍下了馬。


    自從那天的一吻後,楊明已經將牽手改成了擁抱,離別在即,最好的當然還是擁抱,他將楊心緊緊擁在懷裏,急急說著,“我那天去了國師府,可皇甫諸生那個小人竟然請了禦林軍把守國師府,不讓我去見你,我昨天送的信估計也被他扣了,早知如此就不該讓你進國師府。”


    “不是的,太子廢黜之事繁雜,皇甫諸生已經好幾天沒回國師府了,最近京裏亂,他交代了話未經他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國師府,沒想到把你也擋在外麵了。”


    “那你呢,你可想過出來見我?”


    “我想出來的,可是也被禦林軍阻了。”


    “皇甫諸生那廝就是故意的,故意不讓你我相見。”


    “算了,你走之後,我就搬出國師府了。打仗我不懂,也不知道能幫什麽忙,隻是你要小心。”


    “嗯,我都懂,都懂。我留了王興在這兒,他是我的親信,有事自會去找你,我若給你寫信,他也會給你。”


    “好,好,我都記得。”


    楊明鬆開楊心,在她的唇上印了一吻,又騎上馬揚長而去。


    而楊心則又進了宮,劉瑾玉被充軍妓,過兩日也會啟程趕往西靈,太子落網,但婦孺無罪,更何況她還是楊豐的愛人。楊心到了宮裏,卻正趕上湯貴妃在此,請皇上即刻斬殺了劉瑾玉,“皇上,這劉瑾玉是前太子的餘黨,本就該充為軍妓,不想她在獄中還不老實,竟然寫信蠱惑豐兒,皇上該將她即刻斬首才是。”


    “寫信?!那信呢,呈上來給朕看看”,皇上說著拿手揉了揉鬢角。


    “信、信已經被臣妾給燒了。”


    皇上聽完啪地一聲拍得桌子晃了三晃,“朕看這信根本就不存在,你若再如此胡攪蠻纏,就不要再進這清心殿!”


    “皇上,臣妾······”


    “下去、下去”,皇上擺擺手轟走了湯貴妃繼而轉臉問楊心,“你也是要即刻斬殺劉瑾玉的?”


    楊心行了一禮回道,“不是,心兒希望皇上能饒劉三小姐一命。”


    “哦,那你倒是說說憑什麽可以饒她一命。”


    “就憑陳阿姨,我不止會畫她的畫像,我還知道她的生平,知道她是哪裏人,以前是做什麽的,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


    “這些瑣事朕早已知曉。”


    “皇上隻說願不願意交換。”


    “若不換你又當如何?”


    “不換,皇上也是要留她一命,心兒也不虧,虧的隻是皇上。”


    “你怎知朕會留她一命。”


    “因為她是太後的侄孫女兒,劉涼玉企圖弑君可以不保,但她一個婦人,又是禦史大夫的獨女,本就無甚大錯,放她一馬又有何難,我都能活著,何況是她,左右不過皇上的一句話。這些我尚且明白,太後怎會不明白?”


    “幾日不見,你倒是聰明多了。”


    “皇上怎不知士別三日就當刮目相看?”


    “是該對你刮目相看”,皇上說完轉了轉手中的杯子才又道,“既如此,你就與朕說些陳貴妃的往事吧。”


    “皇上何必急這一時半刻,心兒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故事,現在天色已晚,待明日心兒再細細與皇上道來。”皇上見天色確實不早便放了楊心先回了國師府。


    楊心早就知道太後已糊塗的人事不清,故作不知隻是增加自己的籌碼,沒想到皇上順竿兒往上爬竟絲毫不言明,看來是真的稀罕陳貴妃,隻是自己三番四次拿陳貴妃要挾皇上,不知將來會是何下場?


    她一路想著到了宮門口,沒想到遇見了久未見麵的楊豐。楊豐好像也瘦了些,衣服有些鬆垮,看起來有點兒不修邊幅,人也沒什麽精神,說起話來都有些綿軟,“姐姐是去見了父皇?”


    “嗯。”


    “可有說什麽?”


    “有。”


    “什麽?”


    “皇上會給劉三小姐一條活路的。”


    “如此就好。”


    楊豐說完一滴淚落在地上,卻像落在楊心的心裏,這裏相愛不能相守,相恨就是殺戮,她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於是扭過身也未同楊豐告別,匆匆上了回國師府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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