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酒店的服務生上來送餐,被牆角呻吟的幾個傷員嚇了一跳。片刻之後,幾個身強體壯的服務生走上來,把幾個人連拖帶拉弄了下去,不知送到了哪裏。


    “陳先生,因為我而跟那些人結怨,我實在不好意思。”經過老張頭一番治療、又給他吞了一顆救命金丹,沒過多久鄭文軒就感覺身體中斷裂的骨頭處一片清涼,傷勢已經好了大半。


    他雖然愚鈍,經過一年多的磨難也有了幾分見識,知道陳凡這幾個人不是等閑人物。吃完酒店套餐,他感到自己恢複了七八分元氣,客氣的向陳凡道謝。


    “沒什麽。”陳凡無所謂的擺擺手:“你加入了我的團隊,我們就是自己人。我這輩子最喜歡幹的事,就是教訓那些自以為是、欺負良善的垃圾。這事讓我碰上了,我自然會管上一管,並不因為你而破例。所以你不必過於在意,從現在開始我不允許任何人再傷害你。”


    鄭文軒默然點頭,不再多言。


    “去酒吧辦事,晚上是最好。”陳凡跟鄭文軒商量:“今天晚上天黑之後,你隨我們一起前往,到過客酒吧探個究竟。如果真有邪惡勢力為禍,那我也免不了要替天行道。”


    “這樣最好。”鄭文軒完全同意陳凡的安排。他身體受了傷、又經過一年多的顛沛流離,身體已經不堪重負。現在有了指望,一股倦意襲來,已經有了深深的睡意。


    陳凡看出他的不妥,讓他自己去裏屋休息。鄭文軒進了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呼呼的睡了過去。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一套嶄新的衣褲放在他床邊的小凳子上。陳凡聽到裏屋的動靜把頭探進來:“鄭大哥,醒了哈。趕快梳洗一下換上新衣服,晚上我們一起去找你女兒。”


    鄭文軒怔怔的坐起身,一滴眼淚滑下臉頰。自來到落石鎮到現在,他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的尊嚴和親情的溫暖。讓他本已經冰涼徹骨的心,又恢複了一絲暖意。


    一起圍坐在客廳裏用完豐盛的晚餐,大家坐下來喝杯紅酒,等待著夜幕降臨。直到晚上八九點鍾,夜色完全籠罩了落石鎮,幾人才站起身來,一起離開房間下樓,走出了和平飯店。


    鄭文軒是識途老馬,在前麵帶路。幾人慢悠悠向前逛蕩,不到一刻鍾就來到燈火輝煌的過客酒吧前。


    時間剛剛入夜,白天冷冷清清的過客酒吧就像一個老翁喝了返老還童藥,瞬間爆發出巨大的活力。喧囂狂放的音樂聲震徹雲霄,絢爛的霓虹扭曲著陸離的光影。


    無數白天蟄伏的身影幽靈一般出現在酒吧門口,閃身鑽進酒吧。黑夜才是這些幽靈的天堂,是他們最好的保護色。


    兩個身高兩米的壯漢守在酒吧門口,眼神中寒光閃爍,掃視著來往的人流。陳凡和鄭文軒並肩而行,一起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之中。


    “等等。”不等兩人走進酒吧,一條壯漢抬起壯碩的胳膊,攔在鄭文軒胸口:“你看上去有點眼熟啊,是不是之前來過?”


    不等鄭文軒開口,陳凡已經擋在了他的前麵:“這位兄弟,你們不接待熟人嗎?”


    “這個人不準進。”壯漢冷冷的看了陳凡一眼:“他是我們酒吧黑名單上的人,這裏不歡迎他。”


    “是嗎?”陳凡冷笑一聲:“一條看門狗,居然敢朝著客人狂吠。還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你這樣的人到了電視劇裏,都活不過第一集你知道嗎?”


    “滾開,你這個油嘴滑舌的小鬼!”壯漢冷漠的推向陳凡的胸口:“要不然,你就有苦頭吃了。”


    “吃苦啊,我很喜歡。”陳凡溫柔的笑了一下,一把捏住壯漢推向他胸口的毛茸茸巨掌,狠狠向下一折。


    一聲幾乎聽不見的脆響,瞬間就消弭在震耳的音樂聲中。壯漢手腕以上三寸處、手肘與手腕之間的強壯臂骨,已經被陳凡隨手一折而斷成兩截!


    壯漢狠狠瞪視著陳凡,眼珠子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徹骨的劇痛讓他喊都喊不出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居然真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過客酒吧這種地方老虎屁股上拔毛?”


    不等他反應過來,陳凡一腳踢在他的小腹,幾乎把他的肚子踢個透明窟窿。壯漢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一聲不吭的暈厥了過去。


    另一邊的壯漢還沒有回過神,一雙強有力的雙手已經卡住了他的脖頸,然後狠狠一擰。隨著頸骨卡塔一聲輕響,這個壯漢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


    赤風一步趕上來,把被陳凡踢暈的壯漢拖到一邊。那邊墨瑟拖著被他幹掉的壯漢後退幾步,把他放到一個陰暗的角落。


    所有事情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沒等別人有所覺察,兩個看門大漢已經不見了蹤影。急切的擁擠人流飛快的從門口經過,幾乎沒人注意平時在這裏警戒的兩個大漢已經神奇的消失了。


    “進。”陳凡用手輕撫自己的衣角,好像拂去了一絲塵土。在鄭文軒略顯驚詫的眼神中,他扶住鄭文軒的手臂,拉著他隨同滾滾而入的人流,轉眼消失在酒吧黑洞洞的門口。


    穿過一段幽暗而寬闊的走廊,五人撩起厚厚的簾子進入酒吧的主廳。一陣音浪如同一隻拳頭狠狠的撞過來,差點把鄭文軒掀個跟頭。幸虧陳凡扶了他一把,才讓他穩住心神。


    無數打扮古怪的青年組成的人群在巨大的舞池中忘情的搖擺。頂上的燈球瘋狂旋轉,把大廳裏的光線擾亂得一片斑駁。調音台上,一個腦袋正中間留著一撮毛、身上紋滿猙獰圖案的殺馬特青年正在飛快的打碟,身體伴隨著音樂蛇一樣的搖擺。


    “鄭大哥,我們這邊走。”陳凡在鄭文軒耳邊說道:“你注意著點。要是看到你女兒的蹤影,趕快告訴我。”


    “大海撈針。”鄭文軒苦笑一聲:“在這麽多人中間找一個妝畫的可能像鬼一樣的人,難度實在太大。”


    “沒關係。”陳凡安慰的一笑:“我們去找吧台那邊的侍應生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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