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小屁崽子!”中年人咧咧嘴,舉起手卻打不下去:“尼瑪這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遇上這麽個橡皮糖一樣的爛仔,真特麽晦氣。”


    中年人實在沒有辦法,從口袋裏掏出三百塊錢,伸手塞進陳凡口袋裏,推著他往外走:“好了。錢你掙到手了,趕快離開這裏吧。”


    “還有一百訂金呢。”陳凡眼尖,早就看見董飛屏從大門裏向外走,拿出一百塞回中年人手裏:“俺是窮,可是俺從來不占別人便宜!”


    “不占人便宜?那還順走兩百塊錢!”中年人苦笑著把一百塊錢收起來,正要去推陳凡,背後一個冷清的聲音響起:“怎麽回事?”


    “廢品!”陳凡臉上露出喜色,飛快的跑到董飛屏身邊:“俺就說是你叫俺來通下水道的,這個人他不相信,還想打俺!”


    “大小姐,我冤枉啊!”中年人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他結結巴巴的向董飛屏解釋:“他是外地的,話也說不清楚。這不正說著呢你就來了,我可沒有打他!”


    “沒事了。”董飛屏瞄了陳凡一眼:“你工具都帶著了嗎,跟我進去吧。”


    等陳凡走得沒影了,中年人才醒過神來,狠狠一拍大腿:“我的兩百塊錢,這小子訛了我兩百塊錢!”


    “你說你在大門口出什麽洋相?”董飛屏麵無表情的在前麵走,低聲數落著陳凡:“丟人也不看個地方。”


    陳凡低著頭,盯著董飛屏一扭一扭在前麵走。董飛屏忽然站住:“你看哪呢?”


    “呃。”陳凡眼神猛地移開,指指腳底下的小草:“看這些小草,它們在微風中扭啊扭的,生命力多麽旺盛!”


    “到了。”董飛屏也懶得搭理他:“我奶奶就住在後麵的院子裏。你自己進去看著辦吧,我就不陪著你了,免得讓別人看到起疑心。”


    “好。”等董飛屏走了,陳凡抬頭看著眼前精致的庭院。太陽熱乎乎的照著,可是他的心裏卻感覺冷颼颼的,似乎呆在寒冷的冬天裏。


    “你的直覺很準。”老頭摸著下巴出現在陳凡的腦海中:“董家的這個東西不簡單。就單看這個院子,恐怕是被人布下了一個陰毒的陣法。而且這個陣法來曆不凡,現在的人恐怕根本看不懂。”


    “隻要師傅你能看懂就好了。”陳凡吹捧一句:“現在我們該怎麽辦?”


    “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個陣法就是失傳已久的七絕鎖靈陣。”老頭冷笑一聲:“這麽歹毒的陣法,可以想象布陣的有多麽恨住在裏麵的人。現在你就進去,我跟著把裏麵的情況仔細查看一番。這個陣裏應該有東西在監視,你保持正常人的狀態,不要露出什麽馬腳。”


    “哦。”陳凡答應一聲,推開半閉的庭院大門走了進去。


    進到院子裏,之前感覺到的一絲陰森消失無蹤。院子裏到處都是翠綠的植物,大多是應季的蔬菜。一股農家肥的特殊味道散播在空氣裏,讓陳凡感覺到十分放鬆。


    一股熟悉的煙味傳來。陳凡順著小路往裏走,來到院子深處的花架下麵。一個穿著一身黑的老太太靠在一把躺椅上,麵無表情的盯著走過來的陳凡,她的嘴裏叼著一根粗大的雪茄,一股股青煙從嘴巴和鼻子裏冒出來,順著鬢角飄到空中。


    幾乎不用問,陳凡就知道這是董飛屏的奶奶。因為這兩個人氣質太像了,從身材、穿著的品味、表情甚至叼著雪茄的姿勢,都保持著驚人的一致性。


    “你就是小屏找來的那個小子?”奶奶說話了,聲音也像董飛屏那樣軟糯柔和。


    “呃。”陳凡有些不自然的點點頭。


    這個老太太絕對是個高手。雖然她就是普普通通躺在那裏,已經給陳凡帶來一絲威壓感。


    “小屏是不是有點喜歡你?”老太太忽然問道,一雙丹鳳眼在陳凡身上掃來掃去。


    “我不知道耶。”這個問題陳凡沒法回答,隻好站在那裏賣萌。


    “我估計是。”老太太點點頭:“小屏跟我看人的感覺是一樣的。我都有點喜歡你了,小屏估計也跑不了。”


    “呃。”老太太犀利的話語顛覆了陳凡對老年人的一貫看法。他慢慢挪到老太太旁邊坐下:“飛屏姐把情況大致跟我說了一下。”


    “要不要來一口?”看陳凡撥浪鼓一般搖頭,老太太嗤的笑了一下,自顧自開始吞雲吐霧:“本來老婆子我活的也不短了,死了就死了吧。可是董家現在一塌糊塗,要是我就這麽死了,這個家就要亂。你說,我現在是死了好還是活著好?”


    “好死不如賴活著嘛……”老太太的話都不好接,陳凡隻好打哈哈:“你現在身體感覺怎麽樣?”


    “生不如死啊。”老太太歎了一口氣,把一隻手腕伸出來:“你坐過來一點。你不是醫術不錯嗎,給我看看還能活多久。”


    陳凡挪過去。任由老太太把手腕放到他的大腿上,扣住老太太的脈搏細細偵測起來。


    “怎麽樣?”看著陳凡陰晴不定的表情,老太太嗬嗬笑了起來:“你怎麽說?”


    “按照你身體裏的情況,應該早就是一個死人了。”陳凡詫異的說著,絲毫沒有注意到說話的分寸:“可是你的身體裏還有一股生氣在支撐著。雖然經脈被寒氣侵襲得已經破敗不堪,可是寒氣攻不進你的心脈,所以無法真正奪走你的生命。”


    “不錯。”老太太臉上表情安詳,讚許的點點頭:“自己的事自己知道。我身體的情況跟你說的完全一樣,單從這一點,你就比之前所有給我診過病的所謂名醫都要高明。”


    “你體內的寒氣……我大致有個判斷,這個隨後再說。”陳凡奇怪的看著老太太:“可是你體內的生氣無法解釋啊……”


    “這個還有一段淵源,暫時我先不告訴你。”老太太狡猾的笑了笑:“我的病可以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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