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軒知道太子妃一切都是以自己為重,心中很是感激,並且發誓,以後榮登大寶以後,絕對讓太子妃成為最風光的太後,再也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想到這些,皇甫逸軒覺得心裏好受了許多,於是點頭說道,:“兒子先告退了。”


    太子妃點著頭,一臉溫和的望著皇甫逸軒,擺手道,:“好孩子,去吧,這幾天也先不要過來了。”


    皇甫逸軒緊緊抿著唇,他自然知道太子妃為何不讓自己過來,還不都是那個糊塗人鬧騰的嗎?


    皇甫逸軒這一次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行了禮,就轉申通退了下去。


    在他臨走之時,又聽到了裏間傳來一陣劇烈的摔打聲,夾雜著叫罵聲!


    皇甫逸軒眼眸一冷,他不想在繼續待下去了,於是飛快的離開了。


    太子妃歎了一聲,然後整理了一下衣衫,邁著優雅的步子,朝裏間走去,一旁侍奉的丫鬟忙給太子妃打起了簾子。


    內室裏,跪了一地的丫鬟和內監,然後是一地的狼藉,藥丸,瓷器,還有引枕,都七零八落的被扔在地上。


    而床上的太子殿下,氣喘籲籲的靠在他的貼身大太監身上,臉上仍舊傷痕累累,看不大出來本來的麵目,隻能看到表情十分的痛苦,仿佛也十分的煩躁。


    太子看著太子妃慢慢的走了進來,似乎臉色更加的難看,指著太子妃,登時大罵道:“你怎麽現在才過來,是不是看到孤受了傷,躲到一處去慶祝了!”


    太子妃心中冷笑著,臉上卻沒有露出分毫,反而換上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殿下您何出此言,妾身對殿下的心意,殿下還不知道嗎?殿下為何要說這樣的話來刺妾身的心呢?”


    太子冷哼一聲,直接將身邊的茶盞扔了過去,茶盞在太子妃的腳下碎裂,茶漬更是濺了太子妃一身,:“你滾,孤不想看到你!”


    太子妃卻恍若未覺,仍舊是不溫不火的樣子,低眉順眼道,:“殿下受了傷,妾身自然是要伺候在身邊的。”


    太子妃的餘光掃過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眾人,聲音冷的仿佛能凝結成冰,:“你們既然不能讓殿下身心愉悅,那留著你們也沒有什麽用處了!”


    “閉嘴!毒婦!”太子大聲嘶吼道,:“誰給你的權利來處置孤身邊的人,還有誰給你的權利將孤移到你這裏來,孤受傷的時候你再哪裏,偌大的一個太子府,竟然讓外人闖了進來,還將孤打成這樣,孤要你這個太子妃有什麽用,你這個惡毒婦人,是不是你再背後指使的一切,你和你那個該死的兒子一心都盼著孤早死,今日孤就告訴你,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和你那個混賬兒子,也一定會陪葬!”太子毫不留情的說道,他一醒來,身上的傷痛幾乎要把他折磨瘋了。


    他年幼就被冊封為太子,這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不留情麵的暴打,對方還是一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這讓一直都心高氣傲的太子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呢!


    雖然太子一直都很喜歡鳳傾城,可經過這一次之後,他對鳳傾城再也沒有半分的迷戀,有的隻是強烈的恨意,他真恨不得直接殺了這個該死的女人!


    太子妃心中恨極了太子,恨他的無情無義,恨他的自私自利,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可偏偏就要怪到她身上來,逸軒不僅僅是她的兒子,難道不是太子的兒子嗎?


    不過太子妃已經來不及想這些了,她如今隻能伏低做小,因為太子說的對,無論內裏怎樣,在外人眼裏,他們始終是一家人,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也為了這個八個字,逸軒這些年來一直都盡心盡力的替這個負心人打算,替他解決了多少事情,可到頭來,換了的隻是他變本加厲的冷漠。


    想想這些,太子妃覺得很心寒,這個人到底要涼薄到何種地步?


    “殿下,您也知道染世子是皇上心尖上的寵臣,而鳳傾城又是昭陽長公主的寶貝外孫女,是靖遠侯爺的愛女,妾身哪裏能攔得住他們呢,您問問您身邊的汪全,他們是如何被對待的,您何苦這樣對待妾身呢?”太子妃的眼中含了淚,語氣更是極盡的委屈。


    一旁的汪全立刻點頭,在一旁附和道,:“殿下,娘娘說的不錯,老奴倒是一心想要護著殿下,可染世子的侍衛一掌劈過來,老奴就昏迷不醒了,縱使是您的暗衛也不是對手,全都被放倒了,說起來還是老奴等人太沒用了,才沒有護得住殿下,讓殿下受苦了!”


    太子一聽,更是一陣陣怒氣往上翻湧著,這個人就猶如炸了毛的刺蝟一般,對著汪全一巴掌甩了過去,打了之後,仿佛拉扯到了自己的傷口,又痛的大喊大叫。


    汪全頓時半邊臉腫了起來,但是哪裏還顧得上,忙扶著太子,關切的問道,:“殿下,您怎麽了,哪裏痛,老奴給您去找太醫來!”


    太子受的都是外傷,緩一緩疼痛減輕了許多,額上也沁出了汗珠,他仍舊靠在汪全身上,臉色卻更加的難看了,:“這些個人,竟然如此的不把孤放在眼裏,孤可是最最貴的太子殿下啊,父皇還能活幾年,他們竟然不來討好孤,竟然敢對孤動手,這些人,孤遲早要一個一個的弄死!”


    太子妃幾乎要笑出了聲,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當年到底哪裏看走了眼,嫁給這樣一個沒有半分自知之明的蠢貨。


    太子又如何,如今太子的位置到底有多麽的風雨飄搖,他自己真的看不清楚嗎?


    若是沒有秦家和逸軒在外周全,隻怕,這個蠢貨早就被廢了八百遍了!


    不過太子妃是不會說出口的,太子妃慢慢的走到太子麵前,示意讓汪全讓開,然後自己走過去,扶著太子,太子顯然掙紮了幾下,但是因為自身的疼痛放棄了。


    太子妃輕柔的替太子拉過了錦被,然後輕聲說道,:“殿下,無論如何,妾身和殿下都是一體的,這是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今日雖然殿下受了苦,可歸根究底,還是殿下先招惹了鳳傾城身邊的丫鬟,那個鳳傾城是個是什麽樣的人,不必妾身多說了吧,這些年隻要和她對上的人,都沒有好的結果!”


    太子聽聞這些,剛想發怒,卻聽到太子妃繼續說了下去,:“殿下先不要著急,聽妾身說,父皇對殿下已經諸多不滿,當時連姨娘的事情,父皇幾乎是動了大怒,若不是為了皇家的顏麵,幾乎也是重懲殿下的,這一次,若是殿下要鬧到父皇跟前兒,父皇總是也會為殿下做主,可若是父皇知道了這內裏的事情,心裏對殿下會是怎樣的看法呢?”


    太子顯然將太子妃的話都聽了進去,凝眉深思著。


    太子妃繼續說著,:“殿下,說起來,這件事情,也要怪連姨娘,好好為什麽非得要招惹鳳傾城身邊的人呢?想來她定是從前為了和鳳傾城的恩怨還耿耿於懷,這一次,隻怕也不是那麽的單純想要討好殿下,這是拿殿下做筏子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呢!”


    太子越聽,臉色越難看,他無法否認,太子妃的話,的確很在理,鳳傾顏這個女人,這一次,真的是在利用自己吧。


    該死的,竟然拿孤做筏子,來報複別人,真的是該死!


    太子狠狠的想著,恨不得現在就掐死鳳傾顏。


    太子妃轉眸,看著太子妃,仿佛想從她眼中看出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可太子妃卻不躲不閃的迎接著太子的目光,臉上一直都掛著柔和的笑意,絕對是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


    太子的怒氣頓時減少了一些,問道,:“孤的身體怎麽樣?”


    太子妃畢竟跟在太子身邊二十多年了,自然那明白,他這句話的含義,男人傷在了那種地方,第一時間,肯定是要問一問的。


    太子妃的神色依舊平波無奇,淡淡的說道,:“終歸還是傷到了一些,秦大夫說過要好好的休養一段時日。”


    太子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他肯定不會相信秦家的人,他自然也是要招心腹大夫過來瞧瞧的,到底怎麽樣,可不是一個人說了就算得。


    “將孤送回去,孤就不打擾你休息了。”太子揉了揉眉心,聲音依舊冷淡如初。


    太子妃唇角依舊掛著得體的笑意,:“殿下在妾身這裏是妾身的福氣,殿下若是不想看到妾身,妾身就搬到西次間裏,殿下如今受了傷,還是不要挪動的好。”


    汪全自然知道太子妃這是完完全去去的為太子著想,於是附和道,:“殿下,您的身體可不能在折騰了,老奴求您了,就在娘娘這裏修養幾天吧,老奴會招太醫過來伺候殿下您的。”


    太子思慮了半天,終究點了點頭,打算留下養傷。


    太子妃這才鬆了一口氣,看著仍舊跪在地上的人,才說道,:“都起來吧,殿下仁慈,這一次就饒過你們,趕緊的下去,重新給殿下熬藥,然後端了來!”


    這一次太子沒有再出言幹涉,下人們這才猶如大赦一般,都謝了恩,然後行禮離開了。


    太子妃親手拿過床邊矮凳上的消腫化瘀的藥膏,抹在手心裏,然後輕輕的給太子上藥,一開始,太子還是有些抗拒,但涼涼的藥膏塗在患處,太子隻覺得頓時舒暢了許多,自然也就任由太子妃去了。


    太子妃的力度很輕,隻怕一個不小心就弄痛了太子,:“殿下,若是痛的話,您就告訴妾身。”太子妃的聲音依舊柔柔的,很好聽,也很動聽。


    突然,有一瞬間,太子也覺得心裏柔軟了許多,他也不由得再想,這麽多年以來,自己是否真的太過於虧待這個女子。


    太子看著太子妃的麵容,他們離的很近,在好的脂粉和裝飾技巧也掩蓋不不了她眼角的細紋,果然,這個從十七歲就嫁給自己的女子,到如今,真的已經不年輕了。


    他們在一起經曆了太多,從最初的恩愛甜蜜,到今天的形同陌路,這不是不心酸的。


    始終,她都是自己唯一的正妻啊!


    無論,這些年,他有過多少妾室,有過多少女人,明裏暗裏,太多太多,多到他自己也記不清了,仿佛那些女人隻是南柯一夢,醒來之後,就拋諸腦後了!


    眼前的女子,卻依舊對自己不離不棄,陪在自己身邊,將府中的事情搭理的緊緊有條,這些,他不是看不到,隻是因為她生的兒子太過於優秀,讓自己有了危機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對她開始了猜忌,開始了懷疑,仿佛,這一切,開始的那麽自然。


    自古帝王家,是沒有什麽感情可言的,就像皇祖父,正熙帝之前,不也是兄弟相殘嗎?當年皇祖父為了避免骨肉相殘的局麵,所以幾乎除了正宮嫡子,其餘的庶子,母家的出身均不高,而且都養得十分蠢鈍。


    所以,父皇的皇位是做的很穩的。


    可到了自己這一輩,卻有了一個最大的變數,就是晉王,他同父同母的親生兄弟。


    一想到這個弟弟,太子就恨得牙癢癢。


    他不知道當年的母後為什麽非要再設計生了晉王皇弟,他不止一次的想過,難道有了自己還不夠嗎?


    可是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現在這個局麵。


    其實的時候,他們的感情也很好,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晉王那個王八蛋就開始生出了與自己爭奪皇位的心思。


    其實太子也知道自己身上有很多缺點,但是沒有辦法,有的事情你明明知道,卻總是做不到,這些年的養尊處優,已經徹底磨壞了他的性子,並不是能改得了的。


    但太子卻很不服氣,他是嫡長子,這皇位合該就是他的,無論自己是什麽樣子,晉王若是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就是謀逆!


    太子陷入了沉思中,卻覺得臉上一痛,這才回過神,冷冷的看著有些手足無措的太子妃,:“笨手笨腳的,弄痛孤了!”


    太子妃忙道,:“是妾身的不是,殿下贖罪!”


    “算了,繼續吧。”太子擺了擺手。


    太子妃也不語,隻是繼續給太子上藥。


    鳳傾顏這邊可就沒有這麽好的待遇了,她昏迷以後,太子妃也讓大夫過去瞧她。


    當然隻是秦大夫身邊的學徒,但醫術還是不錯的,這名大夫,姓張,府裏的人都稱他張大夫。


    而張大夫似乎也沒把鳳傾顏當回事兒,他過來的時候,鳳傾顏已經醒過來了,正在房裏發瘋。


    他剛進門,就聽到一聲聲淒厲的叫喊聲,:“你走開,都走開,這不是我,啊·······”


    張大夫皺了皺眉,他跟著秦大夫,自然也是太子妃的人,對這個連姨娘是厭惡到極點的。不過太子妃吩咐了,他也不能不過來瞧瞧啊。


    可是剛踏進內室,待看清屋內的情形之時,卻真的將他嚇得屁滾交流。


    他一進門,直接看到了一個怪物!


    怎麽形容的,看到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且稱之為女人吧,滿臉布滿了疤痕,縱橫交錯,每一條都像蜈蚣一般,而且還鮮血淋漓的,血珠子流了一身,看上去格外的猙獰!


    那女子猶如瘋婦一般的摔打著身邊的一切東西,而且發出淒厲瘮人的叫喊聲,這個場麵真的太過於激烈了,張大夫登時嚇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尿遁。


    鳳傾顏身邊的丫鬟是懂些武功的,這還是當初太子撥過來的,她一看場麵失控,立刻出手點了鳳傾顏的穴道,這才阻止了鳳傾顏的大喊大叫。


    張大夫覺得自己的心髒並不是太好,看到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沒有什麽勇氣過來診治了。


    不過太子妃的安排,他始終是不能違抗的。


    隻得勉強過來把脈,然後隨便看了幾眼臉上的疤痕,匆匆的開了方子就走了。


    並且發誓這個地方,他是真的不想再過來了。


    而接下來的幾天,因為太子有意無意的表達出對鳳傾顏的不滿,然後,鳳傾顏的厄運就正式開始了。


    先是身邊會武功的丫鬟被調離,然後太子妃也吩咐下來,要按照姨娘的例,身邊隻留下兩個伺候的人即刻,因為太子府的姨娘多如牛毛,所以姨娘的份例是隻有三間屋子,姨娘住兩間正房,兩個丫鬟住一間。


    所以鳳傾顏即刻就搬離了獨立的小院,被趕到了最偏僻的三間屋子裏了。


    這個院子不大,卻住著十來個姨娘,淨房什麽的都是公用的,而且這十來個姨娘對鳳傾顏的態度極其的惡劣,機會每日都來找鳳傾顏的麻煩。


    鳳傾顏的臉徹底的毀了,她每日隻能帶著帷帽,因為毀的太徹底,連麵紗都遮不住,所以那些姨娘們輪流過來嘲笑她,讓鳳傾顏幾乎恨得要死。


    這是其一,還有更無法忍受的再後頭,她身上的傷很嚴重,還在養傷的階段,但是這樣的院子裏根本沒有小廚房,隻能讓丫鬟每日去大廚房去領了例菜來吃。


    當廚房的人,幾乎每天都在克扣鳳傾顏的飯菜,給她的都是冷湯冷飯,而且還是剩的,幾乎全都是青菜,一點子葷腥兒都不見!


    這樣長久下來,她的傷到何時才能養的好啊?


    鳳傾顏從來都沒有這麽絕望過,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完了,沒有了姣好的容貌,她如何才能奪回太子的寵愛啊!


    不過鳳傾顏還有一個唯一的指望,那就是使者,她替主子做了這麽多的事情,也該有些回報了吧,主子既然都可以幫自己獲得太子的寵愛,那自己的臉,想必他也是可以醫好的吧。


    鳳傾顏已經無數次的發信號,卻始終得不到回應,這樣讓鳳傾顏心焦不已,不知道自己這種苦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而傾城這邊,待傾城暴揍完太子和鳳傾顏以後,就大搖大擺的回了楚郡王府。


    回府第一件事,傾城就去看了玉漱,玉漱此刻已經醒過來了。


    隻是舌頭受的傷有些重,還不能開口說話。


    而傾城進來的時候,玉漱正躺在床上發呆。


    見到傾城,忙掙紮著要起身。


    傾城忙說,:“你好好躺著吧。”


    玉漱這才躺了回去,其實她也不是太有力氣能做起來。


    傾城坐在玉漱的床邊,帶著幾分歉意說道,:“玉漱,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玉漱不能說話,卻拚命的搖頭,那意思是,真的不怪你,小姐,奴婢真的從來都沒有怪過你。


    傾城當然明白玉漱的意思,傾城緊緊的握住玉漱的手,明了的說道,:“我知道你不怪我,我也知道你對我的心,玉漱,我從來都沒有把你們當奴婢,這些年,我早就把你們當作是姐妹了,這一次,是我沒能護住你,幸虧你還好好的,若是真的,我隻怕會瘋掉!”


    玉漱的眼中含了淚,小姐待她有多好,她心裏一清二楚,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毫無保留的對小姐盡忠,為了小姐,哪怕是她的命,她也不會眨一眨眼睛的。


    傾城知道玉漱說不出話來,於是安慰的拍拍玉漱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也是一肚子的話相對我說,等你以後好了,盡管說就是,現在,你的首要任務時好好的休息,明白嗎?不許多想了?快睡一會吧。”說著拉過的錦被,蓋在玉漱身上,然後就離開了。


    玉漱緊緊的咬著唇,看著小姐離去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最多的卻是感激,她不是沒有聽盈秀說,小姐為了自己,直接公開和太子府翻臉,還暴打了太子一頓,甚至直接廢了太子的命根子,還毀了鳳傾顏的臉。


    玉漱此刻心中的感覺,不知道怎麽去形容,她何德何能,讓小姐如此對待呢?她隻是一個小丫鬟罷了,小姐為了自己這樣一個小丫鬟,就公然得罪太子嗎?


    玉漱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來,打濕了湖藍色的錦被,同時,她心中也暗暗發誓,這一輩子都要陪在小姐身邊,再也不嫁人了,要服侍小姐一輩子!


    傾城回了正房,莫離染正在泡茶,看到傾城進來,笑著說,:“過來喝茶吧,消消火,今天你也太懂肝火了。”


    傾城其實也覺得累了,口也渴了,於是上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仍覺得口渴,直接端過了莫離染麵前的那一杯,再次喝了個幹幹淨淨。


    莫離染的眼神溫柔的好似能掐出水來一般,:“怎麽,口感不錯吧。”


    傾城撇撇嘴,:“喝太快了,沒喝出滋味兒來。”


    莫離染嘴角狠狠的抽了一下,有些無言以對。


    “今天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啊?”傾城的語氣帶著幾分歉意。


    莫離染寵溺一笑,:“沒有,你的事情,我從來都不覺得是麻煩,而且,太子囂張了這麽多年,霸占了多少良家婦女,拆散了多少幸福家庭,他也是該受些教訓了!”


    莫離染深深的覺得,太子得了這樣的懲罰,真心太輕了,這樣的就該直接一刀切了,然後*消滅!


    傾城搖搖頭,:“我能猜的出你的計劃,你原本是打算二十天後,皇上的天聖節之日,對太子下手,直接抓了太子和昌平公主現行的,可是我今日卻直接廢了太子,讓你不得不改變計劃,是嗎?”


    莫離染的眼中依舊是濃化不開的溫柔,他的聲音輕輕的,聽在傾城耳中,卻是無比的溫暖,:“小傾城,為了你,我做什麽都可以,這個計劃不可行,我可以在用其他的,哪怕是改變所有,都值得,隻要你高興,你開心,就足夠了!”


    傾城覺得鼻子發酸,她眼中微微濕潤了,仿佛從她們相識開始,莫離染總是無怨無悔,毫無保留的為自己付出著,可自己卻一次又一次的帶給他麻煩。


    傾城吸了吸鼻子,說道,:“其實也不盡然,我既然能廢了他,也能讓他重振一下男人的雄風,離染,你的計劃不用變!”


    莫離染一怔,下意識的問道,:“你不要亂來,將自己陷入險境!要知道,如今太子隻怕恨的不將你剝皮拆骨了!”


    傾城輕蔑一笑,:“憑他也配!”當傾城的目光觸及到莫離染之時,才變得嫵媚嬌俏,:“你且放心,我自然不會放任自己陷入險境,總是不為我自己,為了你,我也會保重的!”


    莫離染這才展顏笑了起來,那笑容,真的是絢麗奪目到了極點,讓人如癡如醉。


    “你也想太多了,事情已然是這樣了,餘下的就交給我去麵對吧。”莫離染的低低沉沉的,卻帶著特有的男性魅力。


    傾城乖順的點點頭,卻直接歪在了莫離染的肩膀上,靠在他身上,微微的閉上了眼睛。


    果然,到了第二日,楚郡王世子和楚郡王世子妃,大鬧太子府的消息就傳了出來,一時間,猶如一時驚起千層浪,這成了天奧城最熱門的話題。


    更是說什麽的也有。


    太子好色,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而究竟是什麽事情能惹得楚郡王世子和世子妃紛紛上門,打了個稀裏嘩啦,而太子府卻悄無聲息,甚至也沒有驚動東緒帝,這肯定是太子府覺得理虧啊!


    於是各種猜測紛紛而來。


    有人說,是太子侵犯了楚郡王世子妃,靜儀縣主,鳳傾城,這才惹得染世子衝冠一怒為紅顏,直接把太子打的下不了床,更有甚者,直接說太子被染世子給廢了,直接成了太監。


    也有人說,侵犯了世子妃鳳傾城的不是太子,而是皇長孫,所以染世子和世子妃大鬧太子府,針對的人其實不是太子,而是皇長孫。


    一時間,謠言四起,可最讓人咋舌的是,太子和皇長孫先後都告了假,很多日都不上朝了。


    東緒帝這幾天也滿耳朵的都是謠言,氣的七竅生煙,所以直接把莫離染召進了宮!


    莫離染到達禦書房的時候,東緒帝正陰沉著臉,走來走去的,顯然整個人顯得有些煩躁。


    莫離染微微俯身,:“微臣給皇上請安。”


    東緒帝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可別請安了,你少折騰幾回,朕還能活的久一些!”


    莫離染微微蹙眉,問道,:“你這是又聽說什麽了。”


    東緒帝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說說吧,太子那邊是怎麽一回事兒啊?早年朕說該廢了太子,是你攔著不讓,說是要維持朝中的平衡,現在,怎麽直接打上門去了,你這樣讓朕很難做的!”


    莫離染冷哼一聲,:“他活該,太子實在是太過分了,千不該,萬不該,直接將惹到了我頭上,我怎麽能忍下,自然要教訓他了!”


    東緒帝的臉色有些難看,冷冷的說道,:“好啦,別在遮掩了,還不是為了你媳婦兒啊,是不是太子惹了你媳婦兒啦,從前也沒見你毛毛躁躁的惹是生非,自從認識了鳳傾城,你瞧瞧你自己變成什麽樣子了,從前的穩重自持還剩下了多少,你若是在這樣放縱下去,朕真的不放心將這大曦朝的江山交到你手上!”


    東緒帝是真的恨鐵不成鋼,他是真的不能理解,為什麽莫離染會被一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呢,什麽事情,隻要扯到了鳳傾城身上,什麽都別說了,理智什麽的,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莫離染聽東緒帝說這些,心裏著實煩躁的要命,但他其實也知道,東緒帝也是為了自己好,莫離染因為傾城的影響,心腸也柔軟了不少,所以,他發現自己也沒辦法想從前一樣,那樣冷嘲熱諷的對待東緒帝了。


    不過莫離染還是緊緊的蹙著眉。


    東緒帝和莫離染相處了這麽久,也算是了解莫離染,見他這副樣子,也就不再多說了。


    “好啦,這件事,朕會想辦法壓下去,你切記以後莫要再衝動行事了。你記得你是未來的皇上,遇事一定要從大局考慮,不能被兒女私情迷住了眼睛,明白嗎?”說著說著,東緒帝還是忍不住多說了幾句,他真是看不得莫離染這樣英雄氣短,兒女情長。


    莫離染仍舊沒有說話,他也覺得自己沒法跟東緒帝去說和傾城是怎樣的情感,因為東緒帝不會明白的。


    在東緒帝眼中,最重要的莫過於這帝王之位,當年為了坐穩這皇位,他都可以起了廢黜雲皇後,改立薛皇氏為後,隻是雲皇後傷心的先一步黯然離去。


    雖然東緒帝事後也後悔了這些年,可是悲劇已然造成,再也改變不了了。


    若不是當時東緒帝做下這樣的事情,也不會導致父親流落在外,第一次和父親見麵就成了永別,然後連累的自己跟著母親進了楚郡王府,還吃了這麽多的苦楚!


    不過一切都過去了,莫離染也不是很想去計較了。


    東緒帝沉默了一刻,才開口說道,:“你打算什麽回來上朝!”


    莫離染微微沉吟了一刻,才答道,:“在過段時間吧,我和小傾城分別了三年,你就不能不這麽棒打鴛鴦嗎?”


    東緒帝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仿佛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那在給你十天的時間吧,夠了嗎?”東緒帝耐著性子問道。


    “十五天吧。”


    “好,就十五天!”這聲音,怎麽聽起來也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莫離染看到東緒帝被自己氣的哇哇叫,也覺得挺有意思的。


    “對了,你年紀也不小了,趕緊給朕生個重孫子出來,知道嗎?”東緒帝又說道,仿佛很期待重孫子的出生。


    一聽到孩子,莫離染就給外的敏感,仿佛這是什麽有毒的東西一般,莫離染的臉色很明顯的按了下來,聲音也漸漸冷了起來,:“孩子,我暫時不會生!”


    東緒帝仿佛更加的激動,差點沒跳起來,:“不生,你再搞什麽,結婚生子,乃是人生第一重要之事,你娶了正妻,不趕緊生出個嫡子來,這怎麽可以,是不是你媳婦不想生,那朕讓昭陽找你媳婦說說,哪有女人不生孩子的,真是好沒道理!”


    孩子如今是莫離染心中的一根刺,一提起孩子就想起他身上的毒,從而就想起竟然有人用這種殘忍的方式去害傾城,所以莫離染直接拒絕道,:“是我暫時不想生孩子,傾城還年紀還小,我想等過幾年在生!”


    “不行,絕對不行,你們必須先給朕生出個嫡重孫出來,不然的話,朕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東緒帝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


    莫離染也來了脾氣,:“這生不生孩子的,你說了不算,我說了才算!”


    東緒帝差點一點沒氣昏過去,指著莫離染說不出話來!


    莫離染說完也不再搭理東緒帝,直接轉身離開了。


    莫離染一走,東緒帝直接就栽到在了龍椅上,似乎渾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


    半響,他才抬起頭,看著薑福,問道,:“這可怎麽辦?怎麽會這樣啊?”


    薑福自然知道自家主子為什麽事情擔心,可是薑福也不知道該如何去答話,隻好沉默不言了。


    東緒帝此刻機會毀的腸子都青了,該死的,當時自己怎麽會鬼迷心竅了,怎麽會下了這種毒啊!


    天哪,自己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這兩個人竟然不打算生孩子,這叫什麽事兒啊!


    女人一進門,不都是千方百計的想要生下嫡子來鞏固地位嗎?為什麽到了這兩個人身上,就完全不一樣了呢!


    東緒帝隻想吐血,如果知道是這個樣子的話,那他絕對不會對離染下時辰到!


    而且還是以傾城的血做印子,製作的毒藥,也就是說,除非傾城,否則別人即便懷了身孕,也不會將毒過到身上。


    東緒帝心中絞痛的不得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如果一年內,傾城不懷孕的話,那離染的性命可就保不住了啊!


    該死的,東緒帝越想,心裏越是猶如一團亂麻一般。


    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東緒帝心煩意亂的將一禦案的奏章全部扔到了地上,坐在龍椅上唉聲歎氣。


    薑福見狀,忙問道,:“皇上,請恕老奴多嘴問一句,既然染世子短期內不肯要孩子,那皇上不如想辦法讓高人將解藥煉製出來,給了染世子不就萬事大吉了!”


    東緒帝歎了一口氣,心痛的不能自抑,:“朕何嚐不想,可是這毒藥根本就無藥可解,這該如何是好啊!”


    薑福忙說道,:“皇上乃天下之主,那位高人自然也是皇上的臣子,雖然他說無藥可解,可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皇上隻要讓他想辦法出來就是了,難道這天下之大,還找不出個為皇上解憂的人嗎?”


    東緒帝聽了薑福的話,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對,沒錯,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自然有很多奇人異事,自己乃一國之君,還有什麽事情自己做不到呢!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能放任離染出事,為今之計,先研製出解藥才是正事,至於鳳傾城的事情,以後再解決吧,隻不過是一個女子罷了,這有什麽難對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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