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就是婚禮了,傾城心裏也很是激動,這幾天,整個靖遠侯府也是一片忙亂,前段時間,楚郡王府的下聘的時候,幾乎驚動了整個天奧城。
光聘禮整整抬了一天一夜,這下可忙壞了侯府的眾人,傾城是待嫁新娘,不能出麵,而侯府的女性長輩隻剩了白氏,二房倒是想湊上來,被鳳吟謙嚴詞拒絕了,於是這些事宜就落到了白氏,寧芷蘭還有鳳傾婉身上。
幸好傾城是個能幹的,私下裏也幫了不少,這才沒出什麽亂子。
而莫離染又一直處於焦慮狀態,時不時的也會犯神經病,所以,傾城也是忙瘋了!
一直到婚禮的前一天,傾城才算忙完了全部瑣碎的事情,可以鬆一口氣了。
傾城斜倚在貴妃榻上,看著珊瑚她們幾個出出進進的在收拾東西,心情也是有些激動,畢竟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不過隻要想到莫離染,她的心裏就覺得無比的甜蜜,還好,有他陪在身邊。
傾城回想這些天,盈秀一直盯著玉敏,始終也沒有發現玉敏背後之人,寧芷蘭和哥哥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麽進展,因為哥哥這些日子,一直很忙,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府了,忙道連自己的婚事也顧不上啦,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過傾城已經不怎麽為他們兩個操心了,兩個人互相對對方的情誼不減,早一天在一起,晚一天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麽影響!
如今府中也算風平浪靜,寧若芳死了,祖母中風,下不了床,中饋有五妹妹幫襯著寧芷蘭,傾城覺得自己就算出嫁,也能安心不少。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傾城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不會這麽平靜的,單看那一日楚郡王夫婦,還有那個精明到極點的老王妃,隻怕自己婚後的生活也會無比的精彩!
隻是,要鬥嗎?她並不害怕,多少人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區區一個楚郡王府,她還沒有放在眼裏,況且有莫離染的支持,她更是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傾城正在思量著,卻聽到外頭玉漱的聲音響了起來,:“染世子,您怎麽來了,婚禮前一天,新郎和新娘子是不能見麵的,不然不吉利的!”玉漱的聲音帶著驚訝和驚慌,仿佛在阻攔莫離染。
隻聽莫離染說道,:“小小年紀,竟然還相信封建迷信!”說著劃拉開玉漱的手,就要往裏頭走,哪裏會有什麽不好,他和傾城心意相通,真心相愛,他不相信這些個封建迷信之事。
傾城歎了口氣,剛坐起身,莫離染高大俊秀的身影便踏了進來。
“小傾城。”莫離染的語氣充滿了委屈,飛快的走過來,將傾城擁入懷裏。
鳳傾城歎了口氣,安撫著莫離染的後背,溫柔的問道,:“怎麽了你?”
莫離染聽到傾城的聲音,似乎格外的安心,他緊緊的擁著傾城,啞聲道:“方才我睡了一會兒,然後做了噩夢,夢到明日咱們的婚禮,我來迎親,卻發現你不見了,我拚盡全力也找不到你,後來就驚醒了!”莫離染說著,嗓音帶著濃濃的無助和傷心。
他摟著傾城的雙臂收的更緊了,仿佛怕自己一個放鬆,傾城就會真的消失不見了!
傾城突然覺得很無奈,這些日子,莫離染光說自己做這樣的噩夢已經說了幾十次了,以至於到後來,傾城也不知道莫離染說的是不是真的!
每次他做完噩夢之後,都會這樣不顧一切的衝到自己這裏來,然後纏著自己,讓自己對他寸步不離的安慰他,守著他。
不過傾城仍舊很溫柔的望著莫離染,柔聲道,:“離染,我在這,我一直在這兒,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呆在這兒,等著你來娶我!”傾城的聲音不大,卻說的很是堅決!
莫離染這才慢慢的鎮定了下來,但還是抱著傾城不肯放手。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莫離染才慢慢的放開傾城,神色也總算恢複了正常,:“小傾城,我是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做噩夢,夢到你離我而去,無論我怎麽努力,你都不肯再多看我一眼。”莫離染的神色有些悲戚。
“我夢到你穿著嫁衣,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我如何喊你,你都不曾回頭,那樣的夢境太真實,真實的讓我分不清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現實,所以,每次夢醒,我都會忍不住跑來找你,好驗證一下,你是否還在!”
傾城微微皺眉,有些擔憂道,:“大師兄之前說你太過於緊張婚禮,導致的精神繃緊,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過你這症狀也太厲害了吧,怎麽會這樣呢?”
莫離染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對醫術一竅不通,你和大師兄都找不出症結所在,我哪裏會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傾城也覺得很不安,總覺得莫離染這個狀態不大對勁。
傾城瞬時拉過莫離染的手臂,然後三指並攏,附在手腕上,慢慢的開始把脈。
傾城仔細聆聽著脈搏,倒也是平穩,除了有些焦慮,也聽不出別的症狀來,說實話,傾城對醫術的造詣也實在是沒有天分,當然,她也實在不喜歡學,但因為謝雅思的堅持,才學了一些,隻是比一般的大夫強一些,但比起真正的高手來,差了不是說一星半點兒。
傾城搖頭,:“我真的看不出來,不如咱們再找大師兄瞧瞧去吧。”
看著傾城如此關切的神色,莫離染也安心不少,也不願意拂了傾城的一片心意。
傾城叫人備了車,二人匆忙的來到了雲家大宅。
見到了雲陌塵,雲陌塵也沒有驚訝,他隻是微微打量著莫離染,皺起了眉頭。
“過來,離染,讓師兄看看你!”雲陌塵指了指莫離染,說道。
莫離染當然知道雲陌塵不會害自己,忙坐了過去,伸出手,雲陌塵慢慢的把脈,漸漸的,雲陌塵的臉色有些變了,要知道,雲陌塵也是泰山崩於前而臉色不變的,如此臉色大變,讓傾城揪心不已。
但是她此刻卻不敢出聲去打擾雲陌塵,傾城知道,醫者瞧病的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斷,所以,鳳傾城隻是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盡量克製著自己。
而莫離染也不是沒有看到雲陌塵的變化,不過相比之下,他倒是淡定的多,也實在是這些年,他經曆的太多,隻要小傾城沒有事情,也就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害怕的了!
過了良久,雲陌塵才收回手,神情凝重的說道,:“離染,你怕是中毒了!”
“什麽!”傾城大驚失色,脫口問道,這簡直太離譜了,莫離染一向都這麽小心,怎麽會中毒的?
莫離染回頭握住傾城的手,柔聲道,:“小傾城,你淡定一點,聽師兄說完!”
傾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這時候,她如何能淡定的了,於是她將目光投向雲陌塵。
雲陌塵才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毒其實也不太嚴重,而且仿佛這毒也不是衝著離染你來的!”
這下輪到莫離染不明白了,:“師兄,你這話是何意思,什麽叫毒不是衝著我來的!”
雲陌塵說道,:“你中的這種毒,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影響,若是不是你最近精神太過於緊張,頻繁的來找我把脈,隻怕我也瞧不出來,明天就是你們大婚的日子了,一旦你和傾城大婚洞房以後,若是還未發現的話,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莫離染越發的糊塗了,追問道,:“師兄,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你說清楚點不可以嗎?為什麽還要洞房之後呢?”
傾城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燒,兩個大男人,毫無顧忌在討論明天的洞房,這讓她實在有點頂不住。
雲陌塵卻絲毫未覺,:“因為這個毒素,會隨著你和傾城同房,一旦傾城懷了身孕,毒素就會隨著孩子,流進她的體內,平常的大夫是察覺不出來的,但這個孩子是決計生不下來的,孩子越大,傾城中毒就會越深,直到生產之日,必定一屍兩命!”
雲陌塵說完,莫離染直接驚訝的回不過神來,好毒的心思啊,他滿臉錯愕的望著雲陌塵,又看了看傾城,傾城的臉色也很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大概其,傾城也被一幕給嚇住了吧。
莫離染眼中散發著狠厲之色,到了此刻,他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下毒之人,真的如大師兄所說,不是衝著自己,是衝著傾城來的。
雲陌塵又加了一句,:“離染,你中的這種毒,會十分促進你們兩個人迅速的懷上孩子,可見,下毒之人心思有多麽的深沉,也是有多麽的恨傾城!”雲陌塵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真的十分擔心鳳傾城。
能下得了這種毒的人,身份隻怕不簡單,傾城真的是防不勝防!
這種毒極難察覺,若不是因為離染太在乎傾城,頻繁的找自己來把脈,他才可以僅憑離染脈相的一點變化,察覺到,若是換個別人,勢必是瞧不出來的,那傾城一旦懷了身孕,那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隻有死路一條!
“師兄,是不是隻要不同房,這毒素就無法侵入小傾城的體內呢?”莫離染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明天就是婚禮了,反正毒在自己身上,隻要傷不了傾城,其他的都無所謂!
雲陌塵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的,不過你等了這麽久,確定自己能忍得了嗎?”雲陌塵似乎帶著幾分揶揄!
莫離染挑眉,對雲陌塵的態度十分的不滿,如此嚴肅的時候,說這些,讓他覺得很是煩躁。
雲陌塵剛想開口,傾城卻說道,:“若是毒素一直留在離染體內,會不會對他的健康造成什麽影響呢?”
雲陌塵瞬時覺得心中十分的欣慰,他們兩個根本都沒有考慮自己,率先都是考慮的對方會怎麽樣,這樣的真摯的感情,讓雲陌塵很是動容!
雲陌塵慢慢說道,:“其實隻要做好一些措施,也並不影響你們夫妻同房!”
此話一出,鳳傾城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仿佛染上了兩朵紅暈。
莫離染卻聽得來了精神,忙追問道,:“大師兄,你快點告訴我,應該怎麽做,才能兩全其美!”
傾城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幾乎大罵,莫離染你要死啊,身上中的毒倒是一點也不關心,反而對那點子床笫之事上心的要命。
雲陌塵看著莫離染,有些似笑非笑,莫離染已經二十一歲了,一向都潔身自好,還是小處男一枚,整天守著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隻怕身上中的毒,也遠沒有這回事來的重要。
雲陌塵並不說話,隻是轉身,隨著輪椅的緩緩移動,進了內室。
莫離染抓耳撓腮的不知所措,隻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雲陌塵就又返了回來,手中卻拿著兩個瓷瓶。
一個紅色的,一個綠色的。
莫離染和傾城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防胎藥,兩種,一種是男人吃的,一種是女人吃的,你們自己選!”雲陌塵沒什麽表情的說道。
莫離染和傾城差點吐血。
但是莫離染速度很快的回道,:“你這不廢話嗎?當然是我吃,我怎麽可能會委屈小傾城呢?”
雲陌塵就將綠色的瓷瓶丟給了莫離染,然後扔下一句話,:“三天服一粒,不可間斷,用完了再來找我!”
傾城動了動嘴,雖然不好意思,但仍舊堅持著說道,:“離染本來就中毒了,在吃這個,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呢,不如還是我吃吧。”
“影響是肯定有一點的,但隻要是藥,肯定對健康都是有影響的,我隻能說,我的藥,絕對是副作用最輕的!”雲陌塵實事求是的說道。
傾城顯得很猶豫,她不能接受一點風險,她雖然醫術比起雲陌塵差了很多,但是也知道這防胎藥對身體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向來後宅裏的姨娘,在主母沒有生下子嗣的時候,每次受寵之後,都會喝避子湯,有好些長年累月喝下來,最後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見傾城一臉緊張,雲陌塵說道,:“你也不必擔心,短時間服用的話,幾乎沒有什麽影響的,而且如果你們打算要孩子的時候,我也會為離染調理身體的。”
有了雲陌塵的保證,傾城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但她還是很擔心的問道,:“那如果毒素一直在離染體內不排出的話,會不會危害他的身體呢?”
雲陌塵點頭,:“這是肯定得,如果一年內不解毒的話,離染肯定也是性命不保的,不過如果一年的時間我還配不出解藥的話,那我這個大師兄豈不是太沒用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雲陌塵的話,傾城就會覺得很安心,也許是雲陌塵如此斬釘截鐵真的給了傾城莫大的信心!
莫離染似乎沒把自己中毒的事情放在心上,仿佛隻要不影響了明天的洞房,才是他首要的大事,他還不忘問雲陌塵,:“我現在吃的話,明天晚上會起作用嗎?”
雲陌塵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扔到莫離染,:“明天晚上提前三個時辰先吃這個,我給你的藥是長期服用,起碼要提前五天,錦盒中的這個立竿見影,但是隻有一天的藥效,隻是這藥太厲害,用一次半次也就罷了。”
莫離染這才滿意,然後連個屁也沒放,拉著傾城就離開了。
雲陌塵搖了搖頭,然後隨著輪椅的慢慢轉動,又回到內室去了!
一路上,傾城都很沉默,任憑莫離染怎麽逗她,都是在強顏歡笑!
莫離染歎了一聲,說道,:“小傾城,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明天就是咱們的婚禮了,你難道不期待嗎?”
傾城咬著唇角,強忍著不落淚,隻是恨恨道,:“若是讓我知道了是誰對你下的毒,我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莫離染摸了摸傾城柔軟的發絲,:“大師兄都說我沒事的,橫豎還有一年的時間,大師兄的醫術你還不信嗎?”
傾城點著頭,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等咱們成親之後,我要回去找師父,一則我也想念她老人家了,二則也要回去問問師父有沒有什麽更好的法子。”
莫離染笑道,:“好,隻要你高興,一切都隨你。”
傾城這才心情慢慢的好了些,當年莫離染受傷那麽重,師父都能治好,那麽這毒,也一定能解得了!
哎呀,傾城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忘記問大師兄這毒藥叫做什麽名字了,不過也沒事,隻要自己跟師父形容一下,師父肯定能知道的。
傾城雖然心中擔心莫離染,但更加的不想掃了莫離染的興致,明天就是他們兩個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她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莫離染這一次將傾城送到了侯府,並沒有多留,就走了,他又返回了雲家,果然,雲陌塵正在等著他。
莫離染沒有囉嗦,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身上的毒大概是什麽時候被下的?”
雲陌塵早就篤定了莫離染一定會去而複返,所以根本不意外,他凝眉道,:“大概有二十天了,照理說中毒者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的,隻是你為何最近老是夢魘呢?”
莫離染挑眉道,:“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我太在乎小傾城了吧,不過我真的很慶幸自己這麽在乎小傾城,如果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真的讓小傾城有了孩子,那麽,隻怕我將自己千刀萬剮了也晚了!”
雲陌塵點頭,也是十分的心有餘悸,:“幸好發現的早,隻差一天,若是在晚一天,隻怕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莫離染歎了一聲,:“方才小傾城說,等我們大婚過後,她要去請謝雅思,如果需要的話,你會和謝雅思見麵嗎?”
一提到謝雅思,雲陌塵的眸中突然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來,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倒是想要見她,隻怕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見我了吧。”
莫離染對此也十分的無奈,隻得勸說道,:“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這麽糟糕,我冷眼瞧著,謝雅思是個十分和善的人,也許已經放下了當年的事情!”
雲陌塵的神色有些飄忽,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希望吧,也許真的是該見上一見了。”
“一年以後,若是解不了毒,我真的會死?”莫離染又問道。
雲陌塵點頭,說道,:“如果真的解藥真的研製不出來,你可以另找一個女人來解毒,隻要那個人不是傾城,也就無所謂了!”
莫離染突然怔住了,他似乎被雲陌塵的話給噎住了,另找一個女人,這個方法會不會太簡單粗暴了些,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想到別的女人在他麵前脫光,他就有一種很惡心的感覺,甚至,惡心到想吐!
還是算了吧。
“誰給你下毒,你有頭緒嗎?”雲陌塵問道。
莫離染思索再三,始終還是搖了搖頭,他方才在來的路上,幾乎把最近一個月自己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都過濾了一遍,根本還是毫無頭緒,到底誰這麽恨小傾城,不惜用這樣的方法來害她,莫離染是真的想不出來。
“會不會是楚靜研?”莫離染突然問道。
雲陌塵直接搖頭,:“絕不可能,那一次靜研和你見麵的時候,你還沒有中毒,你應該是之後中的毒,而之後,你並沒有見到靜研,最重要的是,楚靜研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毒藥!”
莫離染聞言,自然也排出了楚靜研的嫌疑,想了想,他又問道,:“這種毒藥叫什麽名字?”
雲陌塵頓了頓說,:“時辰到!”
真的很貼切,生產之日,一屍兩命,時辰到!
莫離染挑眉,:“我先走了,明天就大婚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完轉身離開了。
莫離染直接回了楚郡王府,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他還需在查看一下,還有什麽紕漏的地方,所以,工作量還是不少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傾城就被珊瑚叫了起來。
傾城昨晚雖說躺下的很早,但是睡著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一則大婚的緊張,讓她翻來覆去,二則她還是忍不住再想,究竟是什麽人能夠悄無聲息的給莫離染下毒呢?
所以,翻來覆去的一直都睡不著。
一直到珊瑚來叫醒她,她還覺得上下眼皮在打架!
“什麽時辰了?”傾城打了一個哈欠,仿佛困得要命。
玉漱也走了進來,著急的不行,催促道,:“小姐,你怎麽還不起身,都寅時三刻了!”
傾城一臉的欲哭無淚,她好像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啊。
傾城被珊瑚和玉漱合力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沐浴,梳洗,因為時辰還早,玉漱隻是隨意的給傾城將發髻盤起來,然後挑了一件淺色的家常衣服暫時穿著。剛收拾好,盈秀便提了食盒走了進來。
“小姐,今天一天您都沒機會吃東西,不如趁著現在多吃一些吧。”盈秀笑著把食盒拿過來,並且打開,將精巧的吃食,一樣一樣的擺了出來。
傾城其實沒什麽心情吃東西,但是也知道今天的情形,若是不吃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也撿著平時喜歡的吃了一些。
此刻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不多時,盈綠也走了進來,說道,:“小姐,三夫人將全福夫人過來了。”
這全福夫人是來替新娘子上妝,盤發的,必須要是兒女雙全,而且還是八字極好的父女,不過依著傾城如今的地位,這全福夫人還是昭陽長公主親自挑選的。
而昭陽長公主今日卻沒有過來,因為昭陽長公主覺得自己畢竟是休夫,和離過,如今也是獨自一人生活,生怕會帶給傾城不吉利,所以任憑傾城怎麽勸說,都不肯來。
傾城幾乎抱著昭陽長公主撒嬌耍癡,但這一次一向疼愛傾城的昭陽長公主卻沒有妥協,堅持住了不肯過來。
因為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傾城會重蹈自己和若雪的覆轍,她的婚姻不幸福,而若雪卻英年早逝,她是真的怕了!
白氏帶著全福夫人走進來,看到傾城,先是說了一串子的吉利話,這一位全福夫人相貌雖然不是很出眾,但卻看著一團和氣,很是喜慶。
白氏身後還跟著鳳傾婉,鳳傾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軟軟的包袱,交到了玉漱手上,然後說道,:“二姐姐,妹妹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但是妹妹為了表達對姐姐的敬意,特意親手做了些小物件兒,還望姐姐不嫌棄!”
傾城笑道,:“五妹妹說哪裏話,你親手做的,我隻怕都舍不得用呢!”
說話間寧芷蘭也過來了,此刻還早,寶哥兒隻怕還沒有醒,寧芷蘭的添妝早就送了,她自然是不肯小氣的。
看著傾城,寧芷蘭也是百感交集,她走過來,握著傾城的手,說道,:“傾城,我好舍不得你!”
傾城捏一捏寧芷蘭的臉,笑道,:“你瞧你,我隻不過是嫁出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快給我笑一個!”
寧芷蘭這才破涕為笑,又道,:“你哥哥這才剛剛回來,在沐浴更衣,一會兒就過來送嫁!”
傾城微微皺眉,哥哥看來是真的夠忙的。
全福夫人此刻才走了過來,拿起象牙梳子,慢慢的梳著傾城宛如絲綢一般的墨發,一邊梳著一邊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如此說了一串子的吉利話。
她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帶著滿滿的祝福,讓傾城聽得也十分開心。
梳好了頭發,全福夫人將一頂赤金鑲著紅寶石的鳳冠取了過來,鳳冠上有幾千顆細小的碎鑽石鑲嵌在上頭,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的耀眼奪目,而且四周環著一圈打的飛鳳銜珠,宛如一株垂簾一樣緩緩落下,愈發襯得清晨更加的清麗明媚。
帶好了鳳冠,然後全福夫人開始上妝,她端詳著傾城,笑道,:“老身還是第一次見到縣主如此美麗動人的新娘子呢。”
全福夫人的手法很是嫻熟,向來也是做慣了的,而且在玉漱等人的幫襯之下,速度更加的快,玉漱一早就叮囑過,不要濃妝豔抹,小姐天生麗質,隻需淡淡的點綴一下就好。
果然,在全福夫人的巧手之下,淡妝下的傾城美得更是驚心動魄的,讓人看著,久久回不過神來!
最後一步就是穿嫁衣了!
盈秀將嫁衣抱了過來。
全福夫人一時愣住了,她凝眉看了半天,她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特別的嫁衣!不過卻不得不承認,這嫁衣實在太好看了。
傾城看了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這身嫁衣,正是當初她第一次見到雲陌塵之時的那一件,不知道雲陌塵是如何說服的莫離染,最後是莫離染將嫁衣送了過來,隻是當初那雙潔白的靴子,換成了一雙大紅色的。
“這嫁衣真是別出心裁啊!”全福夫人笑著說道。
傾城點頭應著,:“的確是很美。”第一次見的時候,傾城就這樣感覺了。
將嫁衣穿好了之後,眾人一瞬間都呆住了,眼前的女子實在太美了,尤其是穿上這身簡潔大方,卻又不是高貴華麗的嫁衣,而且這件嫁衣仿佛是給傾城量身定做的一般,勾勒的她的曲線完美到極致,比那些繁瑣的嫁衣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小姐,你真的好美啊!”玉漱情不自禁的說道。
傾城璀璨一笑,雖然長長的垂珠遮住了傾城的絕色容顏,但是這樣半隱半現,似乎更加的令人著迷。
傾城端坐著,隨著外頭鞭炮聲越來越響,嬉鬧聲越來越大,喜娘高聲喊著,傾城雖然因為垂珠的遮擋,視線有些模糊,但是仍舊知道,莫離染了接她了。
傾城覺得這一刻心情十分的澎湃,她沒有抬頭,垂著眼眸,卻看到了一對大紅靴子。
耳邊傳來了莫離染性感低沉的嗓音,:“小傾城,我來娶你了!”
然後莫離染,躬身,親自拿了一旁的靴子,修長的手指,十分輕柔的給傾城穿了上去。
傾城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真的要嫁給莫離染了,這個自己愛了三年,也愛了自己三年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麽,傾城此刻好想哭,不是傷心,是喜極而泣。
喜娘將大紅綢子塞到莫離染手中,莫離染卻拒絕了,他慢慢的站起身,伸出手,牽住了傾城柔軟的小手。
一字一句認真道,:“小傾城,今天能娶到你,是我莫離染最大的幸福,此生此世,我絕不放手!”
若不是有垂珠遮擋著,傾城此刻肯定會讓人看到她是如何的淚流滿麵。
莫離染這一舉,誰也不能挑出錯來,但也的確獨樹一幟,格外的與眾不同!
傾城任由莫離染牽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莫離染直直的盯著傾城瞧,雖然看不清她的麵容,沒有人知道莫離染此刻的心中是有多麽的激動,他終於看到了傾城為他穿上嫁衣的樣子。
一路走來,追求傾城,有多麽的坎坷,莫離染覺得可以寫一部血淚史了,不過總算結果是好的,他終於能娶到這個小女子了,這個他愛到深入骨髓的女子。
莫離染牽著傾城,一路都鋪著大紅地毯,踩上去覺得十分的柔軟,先到了前頭來辭別父親。正座之上,風引起端坐高堂,穿著吉福,臉上帶著笑容,但若仔細看去,眼中卻帶著淚光。
莫離染和傾城上前行了大禮,鳳吟謙忙叫起來,然後例行叮囑一番,鳳吟謙就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心中異常難受。
他看著傾城,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終於也要出嫁了。雖然是喜事,可他心中卻十分的不舍。
“離染,你可要好好對傾城,不然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可饒不了你!”鳳吟謙的聲音有些冷然,估計現在看莫離染也不是那麽的順眼。
一旁的鳳訾宸也涼涼的開口了,:“何須父親動手,若是傾城受了委屈,我第一個就不饒他!”
莫離染哈哈一笑,:“怎麽可能呢,嶽父和大舅兄知道我有多麽的珍惜小傾城!”
鳳吟謙和鳳訾宸均點了點頭,自然也相信莫離染的話。
傾城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莫離染帶著她行禮拜別,禮儀喝起吹吹打打的一道道門走出去,莫離染上了馬,喜娘扶著傾城上了轎。鳳訾宸作為長兄,一直扶轎送嫁,然後就熱熱鬧鬧的離開了!
傾城坐在花轎裏,一時間百味雜陳,她手裏握著一顆紅透的蘋果,心裏卻十分的緊張。
靖遠侯府和楚郡王府其實相隔的並不遠,但莫離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娶親似的,生生的圍繞著天奧城鬧市區饒了一圈,花轎出門,迎了新娘回來之時,也是不可以走回頭路的,另辟了一條路徑走,迎親的隊伍慢慢的走著。
而莫離染一身大紅喜服襯得他原本絕雋的麵容,更加的妖孽,惹得大街上的女子紛紛用癡癡的目光打量著他,幾乎要為她瘋狂。
終於,鞭炮再次響起,花轎落地,莫離染翻身下馬,過來踢了轎門,喜娘和玉漱一人一邊,來扶傾城下轎。
莫離染一步步走過來,略過喜娘和玉漱,直接牽起了鳳傾城。
一路來到了正廳,楚郡王夫婦都已經在端坐高堂。
楚郡王莫恒之的臉色到還可以,起碼如常一般,楚郡王妃齊子月的臉色就十分掛不住了!眸中厭惡和不耐煩幾乎是掩藏不不住的,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娶兒媳婦,倒像是死了爹娘一樣。
齊子月覺得快要嘔死了,她用盡了所有的心機手段,也沒能將阻止鳳傾城進門,這個還不算,如今莫恒之別那兩個新進門的小妖精迷得暈頭轉向的,根本絲毫看不見自己的存在了。
照理說新人進門,第二日應該向自己敬茶才對,雖然她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可老王妃並沒有規定不許人來探望啊!
可這兩位側妃竟一個也沒有來,偏偏都跑到老夫人的院子裏去了,給老夫人敬了茶,齊子月聽說以後,氣的摔了一地的瓷器!
原本齊子月也是沒有將這個兩個新人放在眼裏的,因為這麽多年,她都將莫恒之吃的死死的,隻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連莫恒之似乎也著了魔一樣,竟對著新進門的兩個側妃愛不釋手,這一月三十天,幾乎是輪流在她們兩個人的院子安歇,而齊子月的正房竟一次也沒來!
齊子月差點吐血,今個兒若不是為了迎親,她這個主母不在,不好看,隻怕老王府也不會開恩將她放出來!
原本齊子月還想鬧騰的,還是她的女兒,楚郡王府的二小姐莫子箏勸說了她幾句,讓她先按耐下性子,才圖謀以後,齊子月這才乖乖的沒有鬧場!
不過當齊子月看到鳳傾城的時候,她好不容易壓製下的怒氣,一瞬間全都竄了上來,齊子月的臉色陰沉如水,強烈的嫉妒心,幾乎要撕碎了她,為什麽自己過得這麽低三下四,連自由都沒有了,而鳳傾城這個賤人,就能卻如此光彩奪目的亮相於人前,她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她真的恨不得直接站起來走人,就不用在忍受這樣的煎熬,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站在一旁的女兒身上之時,女兒眸中嚴重的警告的神色,讓她打消了念頭。
她一定要隱忍下去,她如今已經失了莫恒之和老王妃的心,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所以,她一定要忍耐!
莫離染牽著傾城走了過來,到了堂下站定,司儀醫生高喊,一拜天地!
二人對著外頭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莫離染的神色帶著幾分不屑,但是也無法,誰讓自己現在名義上是楚郡王世子呢!
莫離染一直都牽著傾城,不肯放開,二人轉過身,對著莫恒之和齊子月,就要躬身拜下去。
正在此,外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且等一等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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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洞房花燭夜,吼吼,呼籲美妞們入群,群裏大量福利,大量紅包,毒女驗證群,133536219。你們懂得,麽麽噠。
光聘禮整整抬了一天一夜,這下可忙壞了侯府的眾人,傾城是待嫁新娘,不能出麵,而侯府的女性長輩隻剩了白氏,二房倒是想湊上來,被鳳吟謙嚴詞拒絕了,於是這些事宜就落到了白氏,寧芷蘭還有鳳傾婉身上。
幸好傾城是個能幹的,私下裏也幫了不少,這才沒出什麽亂子。
而莫離染又一直處於焦慮狀態,時不時的也會犯神經病,所以,傾城也是忙瘋了!
一直到婚禮的前一天,傾城才算忙完了全部瑣碎的事情,可以鬆一口氣了。
傾城斜倚在貴妃榻上,看著珊瑚她們幾個出出進進的在收拾東西,心情也是有些激動,畢竟明天,就要離開這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到另一個陌生的環境,去開始新的生活了。
不過隻要想到莫離染,她的心裏就覺得無比的甜蜜,還好,有他陪在身邊。
傾城回想這些天,盈秀一直盯著玉敏,始終也沒有發現玉敏背後之人,寧芷蘭和哥哥那邊,好像也沒有什麽進展,因為哥哥這些日子,一直很忙,已經很久都沒有回府了,忙道連自己的婚事也顧不上啦,而且,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不過傾城已經不怎麽為他們兩個操心了,兩個人互相對對方的情誼不減,早一天在一起,晚一天在一起,似乎也沒有什麽影響!
如今府中也算風平浪靜,寧若芳死了,祖母中風,下不了床,中饋有五妹妹幫襯著寧芷蘭,傾城覺得自己就算出嫁,也能安心不少。
總算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傾城知道,自己的生活是不會這麽平靜的,單看那一日楚郡王夫婦,還有那個精明到極點的老王妃,隻怕自己婚後的生活也會無比的精彩!
隻是,要鬥嗎?她並不害怕,多少人都是她的手下敗將,區區一個楚郡王府,她還沒有放在眼裏,況且有莫離染的支持,她更是不會有任何的後顧之憂!
傾城正在思量著,卻聽到外頭玉漱的聲音響了起來,:“染世子,您怎麽來了,婚禮前一天,新郎和新娘子是不能見麵的,不然不吉利的!”玉漱的聲音帶著驚訝和驚慌,仿佛在阻攔莫離染。
隻聽莫離染說道,:“小小年紀,竟然還相信封建迷信!”說著劃拉開玉漱的手,就要往裏頭走,哪裏會有什麽不好,他和傾城心意相通,真心相愛,他不相信這些個封建迷信之事。
傾城歎了口氣,剛坐起身,莫離染高大俊秀的身影便踏了進來。
“小傾城。”莫離染的語氣充滿了委屈,飛快的走過來,將傾城擁入懷裏。
鳳傾城歎了口氣,安撫著莫離染的後背,溫柔的問道,:“怎麽了你?”
莫離染聽到傾城的聲音,似乎格外的安心,他緊緊的擁著傾城,啞聲道:“方才我睡了一會兒,然後做了噩夢,夢到明日咱們的婚禮,我來迎親,卻發現你不見了,我拚盡全力也找不到你,後來就驚醒了!”莫離染說著,嗓音帶著濃濃的無助和傷心。
他摟著傾城的雙臂收的更緊了,仿佛怕自己一個放鬆,傾城就會真的消失不見了!
傾城突然覺得很無奈,這些日子,莫離染光說自己做這樣的噩夢已經說了幾十次了,以至於到後來,傾城也不知道莫離染說的是不是真的!
每次他做完噩夢之後,都會這樣不顧一切的衝到自己這裏來,然後纏著自己,讓自己對他寸步不離的安慰他,守著他。
不過傾城仍舊很溫柔的望著莫離染,柔聲道,:“離染,我在這,我一直在這兒,明天就是我們的婚禮了,我一定會好好的呆在這兒,等著你來娶我!”傾城的聲音不大,卻說的很是堅決!
莫離染這才慢慢的鎮定了下來,但還是抱著傾城不肯放手。
直到過了很久,很久,莫離染才慢慢的放開傾城,神色也總算恢複了正常,:“小傾城,我是真的怕了,真的怕了!”
“我這些天一直都在做噩夢,夢到你離我而去,無論我怎麽努力,你都不肯再多看我一眼。”莫離染的神色有些悲戚。
“我夢到你穿著嫁衣,頭也不回的走了,任憑我如何喊你,你都不曾回頭,那樣的夢境太真實,真實的讓我分不清什麽是夢境,什麽是現實,所以,每次夢醒,我都會忍不住跑來找你,好驗證一下,你是否還在!”
傾城微微皺眉,有些擔憂道,:“大師兄之前說你太過於緊張婚禮,導致的精神繃緊,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過你這症狀也太厲害了吧,怎麽會這樣呢?”
莫離染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對醫術一竅不通,你和大師兄都找不出症結所在,我哪裏會知道了?”
不知道為什麽,傾城也覺得很不安,總覺得莫離染這個狀態不大對勁。
傾城瞬時拉過莫離染的手臂,然後三指並攏,附在手腕上,慢慢的開始把脈。
傾城仔細聆聽著脈搏,倒也是平穩,除了有些焦慮,也聽不出別的症狀來,說實話,傾城對醫術的造詣也實在是沒有天分,當然,她也實在不喜歡學,但因為謝雅思的堅持,才學了一些,隻是比一般的大夫強一些,但比起真正的高手來,差了不是說一星半點兒。
傾城搖頭,:“我真的看不出來,不如咱們再找大師兄瞧瞧去吧。”
看著傾城如此關切的神色,莫離染也安心不少,也不願意拂了傾城的一片心意。
傾城叫人備了車,二人匆忙的來到了雲家大宅。
見到了雲陌塵,雲陌塵也沒有驚訝,他隻是微微打量著莫離染,皺起了眉頭。
“過來,離染,讓師兄看看你!”雲陌塵指了指莫離染,說道。
莫離染當然知道雲陌塵不會害自己,忙坐了過去,伸出手,雲陌塵慢慢的把脈,漸漸的,雲陌塵的臉色有些變了,要知道,雲陌塵也是泰山崩於前而臉色不變的,如此臉色大變,讓傾城揪心不已。
但是她此刻卻不敢出聲去打擾雲陌塵,傾城知道,醫者瞧病的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斷,所以,鳳傾城隻是雙手緊緊的絞在一起,盡量克製著自己。
而莫離染也不是沒有看到雲陌塵的變化,不過相比之下,他倒是淡定的多,也實在是這些年,他經曆的太多,隻要小傾城沒有事情,也就沒有什麽能夠讓他害怕的了!
過了良久,雲陌塵才收回手,神情凝重的說道,:“離染,你怕是中毒了!”
“什麽!”傾城大驚失色,脫口問道,這簡直太離譜了,莫離染一向都這麽小心,怎麽會中毒的?
莫離染回頭握住傾城的手,柔聲道,:“小傾城,你淡定一點,聽師兄說完!”
傾城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這時候,她如何能淡定的了,於是她將目光投向雲陌塵。
雲陌塵才自顧自的說了下去,:“這毒其實也不太嚴重,而且仿佛這毒也不是衝著離染你來的!”
這下輪到莫離染不明白了,:“師兄,你這話是何意思,什麽叫毒不是衝著我來的!”
雲陌塵說道,:“你中的這種毒,對你的身體沒有任何的影響,若是不是你最近精神太過於緊張,頻繁的來找我把脈,隻怕我也瞧不出來,明天就是你們大婚的日子了,一旦你和傾城大婚洞房以後,若是還未發現的話,恐怕就無力回天了!”
莫離染越發的糊塗了,追問道,:“師兄,你到底在說些什麽啊,你說清楚點不可以嗎?為什麽還要洞房之後呢?”
傾城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燒,兩個大男人,毫無顧忌在討論明天的洞房,這讓她實在有點頂不住。
雲陌塵卻絲毫未覺,:“因為這個毒素,會隨著你和傾城同房,一旦傾城懷了身孕,毒素就會隨著孩子,流進她的體內,平常的大夫是察覺不出來的,但這個孩子是決計生不下來的,孩子越大,傾城中毒就會越深,直到生產之日,必定一屍兩命!”
雲陌塵說完,莫離染直接驚訝的回不過神來,好毒的心思啊,他滿臉錯愕的望著雲陌塵,又看了看傾城,傾城的臉色也很蒼白,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來,大概其,傾城也被一幕給嚇住了吧。
莫離染眼中散發著狠厲之色,到了此刻,他怎麽可能不明白,這下毒之人,真的如大師兄所說,不是衝著自己,是衝著傾城來的。
雲陌塵又加了一句,:“離染,你中的這種毒,會十分促進你們兩個人迅速的懷上孩子,可見,下毒之人心思有多麽的深沉,也是有多麽的恨傾城!”雲陌塵不知道為什麽,此刻真的十分擔心鳳傾城。
能下得了這種毒的人,身份隻怕不簡單,傾城真的是防不勝防!
這種毒極難察覺,若不是因為離染太在乎傾城,頻繁的找自己來把脈,他才可以僅憑離染脈相的一點變化,察覺到,若是換個別人,勢必是瞧不出來的,那傾城一旦懷了身孕,那就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隻有死路一條!
“師兄,是不是隻要不同房,這毒素就無法侵入小傾城的體內呢?”莫離染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明天就是婚禮了,反正毒在自己身上,隻要傷不了傾城,其他的都無所謂!
雲陌塵點了點頭,:“這個是自然的,不過你等了這麽久,確定自己能忍得了嗎?”雲陌塵似乎帶著幾分揶揄!
莫離染挑眉,對雲陌塵的態度十分的不滿,如此嚴肅的時候,說這些,讓他覺得很是煩躁。
雲陌塵剛想開口,傾城卻說道,:“若是毒素一直留在離染體內,會不會對他的健康造成什麽影響呢?”
雲陌塵瞬時覺得心中十分的欣慰,他們兩個根本都沒有考慮自己,率先都是考慮的對方會怎麽樣,這樣的真摯的感情,讓雲陌塵很是動容!
雲陌塵慢慢說道,:“其實隻要做好一些措施,也並不影響你們夫妻同房!”
此話一出,鳳傾城的臉頰騰地一下就紅了,仿佛染上了兩朵紅暈。
莫離染卻聽得來了精神,忙追問道,:“大師兄,你快點告訴我,應該怎麽做,才能兩全其美!”
傾城無奈的翻了翻白眼,心中幾乎大罵,莫離染你要死啊,身上中的毒倒是一點也不關心,反而對那點子床笫之事上心的要命。
雲陌塵看著莫離染,有些似笑非笑,莫離染已經二十一歲了,一向都潔身自好,還是小處男一枚,整天守著這麽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忍不住也是正常的。
隻怕身上中的毒,也遠沒有這回事來的重要。
雲陌塵並不說話,隻是轉身,隨著輪椅的緩緩移動,進了內室。
莫離染抓耳撓腮的不知所措,隻是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雲陌塵就又返了回來,手中卻拿著兩個瓷瓶。
一個紅色的,一個綠色的。
莫離染和傾城都是一臉的不明所以。
“防胎藥,兩種,一種是男人吃的,一種是女人吃的,你們自己選!”雲陌塵沒什麽表情的說道。
莫離染和傾城差點吐血。
但是莫離染速度很快的回道,:“你這不廢話嗎?當然是我吃,我怎麽可能會委屈小傾城呢?”
雲陌塵就將綠色的瓷瓶丟給了莫離染,然後扔下一句話,:“三天服一粒,不可間斷,用完了再來找我!”
傾城動了動嘴,雖然不好意思,但仍舊堅持著說道,:“離染本來就中毒了,在吃這個,會不會有什麽影響呢,不如還是我吃吧。”
“影響是肯定有一點的,但隻要是藥,肯定對健康都是有影響的,我隻能說,我的藥,絕對是副作用最輕的!”雲陌塵實事求是的說道。
傾城顯得很猶豫,她不能接受一點風險,她雖然醫術比起雲陌塵差了很多,但是也知道這防胎藥對身體是一點好處也沒有的。
向來後宅裏的姨娘,在主母沒有生下子嗣的時候,每次受寵之後,都會喝避子湯,有好些長年累月喝下來,最後連個孩子都生不出來了。
見傾城一臉緊張,雲陌塵說道,:“你也不必擔心,短時間服用的話,幾乎沒有什麽影響的,而且如果你們打算要孩子的時候,我也會為離染調理身體的。”
有了雲陌塵的保證,傾城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些,但她還是很擔心的問道,:“那如果毒素一直在離染體內不排出的話,會不會危害他的身體呢?”
雲陌塵點頭,:“這是肯定得,如果一年內不解毒的話,離染肯定也是性命不保的,不過如果一年的時間我還配不出解藥的話,那我這個大師兄豈不是太沒用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雲陌塵的話,傾城就會覺得很安心,也許是雲陌塵如此斬釘截鐵真的給了傾城莫大的信心!
莫離染似乎沒把自己中毒的事情放在心上,仿佛隻要不影響了明天的洞房,才是他首要的大事,他還不忘問雲陌塵,:“我現在吃的話,明天晚上會起作用嗎?”
雲陌塵也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錦盒,扔到莫離染,:“明天晚上提前三個時辰先吃這個,我給你的藥是長期服用,起碼要提前五天,錦盒中的這個立竿見影,但是隻有一天的藥效,隻是這藥太厲害,用一次半次也就罷了。”
莫離染這才滿意,然後連個屁也沒放,拉著傾城就離開了。
雲陌塵搖了搖頭,然後隨著輪椅的慢慢轉動,又回到內室去了!
一路上,傾城都很沉默,任憑莫離染怎麽逗她,都是在強顏歡笑!
莫離染歎了一聲,說道,:“小傾城,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明天就是咱們的婚禮了,你難道不期待嗎?”
傾城咬著唇角,強忍著不落淚,隻是恨恨道,:“若是讓我知道了是誰對你下的毒,我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莫離染摸了摸傾城柔軟的發絲,:“大師兄都說我沒事的,橫豎還有一年的時間,大師兄的醫術你還不信嗎?”
傾城點著頭,突然似乎想起了什麽,:“等咱們成親之後,我要回去找師父,一則我也想念她老人家了,二則也要回去問問師父有沒有什麽更好的法子。”
莫離染笑道,:“好,隻要你高興,一切都隨你。”
傾城這才心情慢慢的好了些,當年莫離染受傷那麽重,師父都能治好,那麽這毒,也一定能解得了!
哎呀,傾城突然想起來,她好像忘記問大師兄這毒藥叫做什麽名字了,不過也沒事,隻要自己跟師父形容一下,師父肯定能知道的。
傾城雖然心中擔心莫離染,但更加的不想掃了莫離染的興致,明天就是他們兩個人生最重要的一天,她一定要開開心心的。
莫離染這一次將傾城送到了侯府,並沒有多留,就走了,他又返回了雲家,果然,雲陌塵正在等著他。
莫離染沒有囉嗦,直接開門見山道,:“我身上的毒大概是什麽時候被下的?”
雲陌塵早就篤定了莫離染一定會去而複返,所以根本不意外,他凝眉道,:“大概有二十天了,照理說中毒者是不會有任何的反應的,隻是你為何最近老是夢魘呢?”
莫離染挑眉道,:“我也不大清楚,可能是我太在乎小傾城了吧,不過我真的很慶幸自己這麽在乎小傾城,如果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真的讓小傾城有了孩子,那麽,隻怕我將自己千刀萬剮了也晚了!”
雲陌塵點頭,也是十分的心有餘悸,:“幸好發現的早,隻差一天,若是在晚一天,隻怕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莫離染歎了一聲,:“方才小傾城說,等我們大婚過後,她要去請謝雅思,如果需要的話,你會和謝雅思見麵嗎?”
一提到謝雅思,雲陌塵的眸中突然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來,他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我倒是想要見她,隻怕她這一輩子都不願意見我了吧。”
莫離染對此也十分的無奈,隻得勸說道,:“事情可能沒你想的這麽糟糕,我冷眼瞧著,謝雅思是個十分和善的人,也許已經放下了當年的事情!”
雲陌塵的神色有些飄忽,讓人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麽,:“希望吧,也許真的是該見上一見了。”
“一年以後,若是解不了毒,我真的會死?”莫離染又問道。
雲陌塵點頭,說道,:“如果真的解藥真的研製不出來,你可以另找一個女人來解毒,隻要那個人不是傾城,也就無所謂了!”
莫離染突然怔住了,他似乎被雲陌塵的話給噎住了,另找一個女人,這個方法會不會太簡單粗暴了些,不知道為什麽,隻要想到別的女人在他麵前脫光,他就有一種很惡心的感覺,甚至,惡心到想吐!
還是算了吧。
“誰給你下毒,你有頭緒嗎?”雲陌塵問道。
莫離染思索再三,始終還是搖了搖頭,他方才在來的路上,幾乎把最近一個月自己去了哪裏,見了什麽人,都過濾了一遍,根本還是毫無頭緒,到底誰這麽恨小傾城,不惜用這樣的方法來害她,莫離染是真的想不出來。
“會不會是楚靜研?”莫離染突然問道。
雲陌塵直接搖頭,:“絕不可能,那一次靜研和你見麵的時候,你還沒有中毒,你應該是之後中的毒,而之後,你並沒有見到靜研,最重要的是,楚靜研根本不可能有這種毒藥!”
莫離染聞言,自然也排出了楚靜研的嫌疑,想了想,他又問道,:“這種毒藥叫什麽名字?”
雲陌塵頓了頓說,:“時辰到!”
真的很貼切,生產之日,一屍兩命,時辰到!
莫離染挑眉,:“我先走了,明天就大婚了,還有很多事情要做。”說完轉身離開了。
莫離染直接回了楚郡王府,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他還需在查看一下,還有什麽紕漏的地方,所以,工作量還是不少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傾城就被珊瑚叫了起來。
傾城昨晚雖說躺下的很早,但是睡著已經是後半夜的事情了,一則大婚的緊張,讓她翻來覆去,二則她還是忍不住再想,究竟是什麽人能夠悄無聲息的給莫離染下毒呢?
所以,翻來覆去的一直都睡不著。
一直到珊瑚來叫醒她,她還覺得上下眼皮在打架!
“什麽時辰了?”傾城打了一個哈欠,仿佛困得要命。
玉漱也走了進來,著急的不行,催促道,:“小姐,你怎麽還不起身,都寅時三刻了!”
傾城一臉的欲哭無淚,她好像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啊。
傾城被珊瑚和玉漱合力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就開始沐浴,梳洗,因為時辰還早,玉漱隻是隨意的給傾城將發髻盤起來,然後挑了一件淺色的家常衣服暫時穿著。剛收拾好,盈秀便提了食盒走了進來。
“小姐,今天一天您都沒機會吃東西,不如趁著現在多吃一些吧。”盈秀笑著把食盒拿過來,並且打開,將精巧的吃食,一樣一樣的擺了出來。
傾城其實沒什麽心情吃東西,但是也知道今天的情形,若是不吃的話,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所以也撿著平時喜歡的吃了一些。
此刻外頭天色已經大亮了,不多時,盈綠也走了進來,說道,:“小姐,三夫人將全福夫人過來了。”
這全福夫人是來替新娘子上妝,盤發的,必須要是兒女雙全,而且還是八字極好的父女,不過依著傾城如今的地位,這全福夫人還是昭陽長公主親自挑選的。
而昭陽長公主今日卻沒有過來,因為昭陽長公主覺得自己畢竟是休夫,和離過,如今也是獨自一人生活,生怕會帶給傾城不吉利,所以任憑傾城怎麽勸說,都不肯來。
傾城幾乎抱著昭陽長公主撒嬌耍癡,但這一次一向疼愛傾城的昭陽長公主卻沒有妥協,堅持住了不肯過來。
因為她是真的害怕,害怕傾城會重蹈自己和若雪的覆轍,她的婚姻不幸福,而若雪卻英年早逝,她是真的怕了!
白氏帶著全福夫人走進來,看到傾城,先是說了一串子的吉利話,這一位全福夫人相貌雖然不是很出眾,但卻看著一團和氣,很是喜慶。
白氏身後還跟著鳳傾婉,鳳傾婉從懷中掏出了一個軟軟的包袱,交到了玉漱手上,然後說道,:“二姐姐,妹妹知道你什麽都不缺,但是妹妹為了表達對姐姐的敬意,特意親手做了些小物件兒,還望姐姐不嫌棄!”
傾城笑道,:“五妹妹說哪裏話,你親手做的,我隻怕都舍不得用呢!”
說話間寧芷蘭也過來了,此刻還早,寶哥兒隻怕還沒有醒,寧芷蘭的添妝早就送了,她自然是不肯小氣的。
看著傾城,寧芷蘭也是百感交集,她走過來,握著傾城的手,說道,:“傾城,我好舍不得你!”
傾城捏一捏寧芷蘭的臉,笑道,:“你瞧你,我隻不過是嫁出去了,又不是不回來了,快給我笑一個!”
寧芷蘭這才破涕為笑,又道,:“你哥哥這才剛剛回來,在沐浴更衣,一會兒就過來送嫁!”
傾城微微皺眉,哥哥看來是真的夠忙的。
全福夫人此刻才走了過來,拿起象牙梳子,慢慢的梳著傾城宛如絲綢一般的墨發,一邊梳著一邊說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發齊眉,三梳兒孫滿堂。”如此說了一串子的吉利話。
她的聲音很是悅耳動聽,帶著滿滿的祝福,讓傾城聽得也十分開心。
梳好了頭發,全福夫人將一頂赤金鑲著紅寶石的鳳冠取了過來,鳳冠上有幾千顆細小的碎鑽石鑲嵌在上頭,在陽光的折射下,格外的耀眼奪目,而且四周環著一圈打的飛鳳銜珠,宛如一株垂簾一樣緩緩落下,愈發襯得清晨更加的清麗明媚。
帶好了鳳冠,然後全福夫人開始上妝,她端詳著傾城,笑道,:“老身還是第一次見到縣主如此美麗動人的新娘子呢。”
全福夫人的手法很是嫻熟,向來也是做慣了的,而且在玉漱等人的幫襯之下,速度更加的快,玉漱一早就叮囑過,不要濃妝豔抹,小姐天生麗質,隻需淡淡的點綴一下就好。
果然,在全福夫人的巧手之下,淡妝下的傾城美得更是驚心動魄的,讓人看著,久久回不過神來!
最後一步就是穿嫁衣了!
盈秀將嫁衣抱了過來。
全福夫人一時愣住了,她凝眉看了半天,她還從來沒見過如此特別的嫁衣!不過卻不得不承認,這嫁衣實在太好看了。
傾城看了一眼,微微歎了一口氣,這身嫁衣,正是當初她第一次見到雲陌塵之時的那一件,不知道雲陌塵是如何說服的莫離染,最後是莫離染將嫁衣送了過來,隻是當初那雙潔白的靴子,換成了一雙大紅色的。
“這嫁衣真是別出心裁啊!”全福夫人笑著說道。
傾城點頭應著,:“的確是很美。”第一次見的時候,傾城就這樣感覺了。
將嫁衣穿好了之後,眾人一瞬間都呆住了,眼前的女子實在太美了,尤其是穿上這身簡潔大方,卻又不是高貴華麗的嫁衣,而且這件嫁衣仿佛是給傾城量身定做的一般,勾勒的她的曲線完美到極致,比那些繁瑣的嫁衣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小姐,你真的好美啊!”玉漱情不自禁的說道。
傾城璀璨一笑,雖然長長的垂珠遮住了傾城的絕色容顏,但是這樣半隱半現,似乎更加的令人著迷。
傾城端坐著,隨著外頭鞭炮聲越來越響,嬉鬧聲越來越大,喜娘高聲喊著,傾城雖然因為垂珠的遮擋,視線有些模糊,但是仍舊知道,莫離染了接她了。
傾城覺得這一刻心情十分的澎湃,她沒有抬頭,垂著眼眸,卻看到了一對大紅靴子。
耳邊傳來了莫離染性感低沉的嗓音,:“小傾城,我來娶你了!”
然後莫離染,躬身,親自拿了一旁的靴子,修長的手指,十分輕柔的給傾城穿了上去。
傾城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真的要嫁給莫離染了,這個自己愛了三年,也愛了自己三年的男子。
不知道為什麽,傾城此刻好想哭,不是傷心,是喜極而泣。
喜娘將大紅綢子塞到莫離染手中,莫離染卻拒絕了,他慢慢的站起身,伸出手,牽住了傾城柔軟的小手。
一字一句認真道,:“小傾城,今天能娶到你,是我莫離染最大的幸福,此生此世,我絕不放手!”
若不是有垂珠遮擋著,傾城此刻肯定會讓人看到她是如何的淚流滿麵。
莫離染這一舉,誰也不能挑出錯來,但也的確獨樹一幟,格外的與眾不同!
傾城任由莫離染牽著她,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莫離染直直的盯著傾城瞧,雖然看不清她的麵容,沒有人知道莫離染此刻的心中是有多麽的激動,他終於看到了傾城為他穿上嫁衣的樣子。
一路走來,追求傾城,有多麽的坎坷,莫離染覺得可以寫一部血淚史了,不過總算結果是好的,他終於能娶到這個小女子了,這個他愛到深入骨髓的女子。
莫離染牽著傾城,一路都鋪著大紅地毯,踩上去覺得十分的柔軟,先到了前頭來辭別父親。正座之上,風引起端坐高堂,穿著吉福,臉上帶著笑容,但若仔細看去,眼中卻帶著淚光。
莫離染和傾城上前行了大禮,鳳吟謙忙叫起來,然後例行叮囑一番,鳳吟謙就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心中異常難受。
他看著傾城,自己這個如花似玉的女兒終於也要出嫁了。雖然是喜事,可他心中卻十分的不舍。
“離染,你可要好好對傾城,不然的話,我這把老骨頭可饒不了你!”鳳吟謙的聲音有些冷然,估計現在看莫離染也不是那麽的順眼。
一旁的鳳訾宸也涼涼的開口了,:“何須父親動手,若是傾城受了委屈,我第一個就不饒他!”
莫離染哈哈一笑,:“怎麽可能呢,嶽父和大舅兄知道我有多麽的珍惜小傾城!”
鳳吟謙和鳳訾宸均點了點頭,自然也相信莫離染的話。
傾城心中也十分的不好受,莫離染帶著她行禮拜別,禮儀喝起吹吹打打的一道道門走出去,莫離染上了馬,喜娘扶著傾城上了轎。鳳訾宸作為長兄,一直扶轎送嫁,然後就熱熱鬧鬧的離開了!
傾城坐在花轎裏,一時間百味雜陳,她手裏握著一顆紅透的蘋果,心裏卻十分的緊張。
靖遠侯府和楚郡王府其實相隔的並不遠,但莫離染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娶親似的,生生的圍繞著天奧城鬧市區饒了一圈,花轎出門,迎了新娘回來之時,也是不可以走回頭路的,另辟了一條路徑走,迎親的隊伍慢慢的走著。
而莫離染一身大紅喜服襯得他原本絕雋的麵容,更加的妖孽,惹得大街上的女子紛紛用癡癡的目光打量著他,幾乎要為她瘋狂。
終於,鞭炮再次響起,花轎落地,莫離染翻身下馬,過來踢了轎門,喜娘和玉漱一人一邊,來扶傾城下轎。
莫離染一步步走過來,略過喜娘和玉漱,直接牽起了鳳傾城。
一路來到了正廳,楚郡王夫婦都已經在端坐高堂。
楚郡王莫恒之的臉色到還可以,起碼如常一般,楚郡王妃齊子月的臉色就十分掛不住了!眸中厭惡和不耐煩幾乎是掩藏不不住的,那樣子根本不像是娶兒媳婦,倒像是死了爹娘一樣。
齊子月覺得快要嘔死了,她用盡了所有的心機手段,也沒能將阻止鳳傾城進門,這個還不算,如今莫恒之別那兩個新進門的小妖精迷得暈頭轉向的,根本絲毫看不見自己的存在了。
照理說新人進門,第二日應該向自己敬茶才對,雖然她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裏,可老王妃並沒有規定不許人來探望啊!
可這兩位側妃竟一個也沒有來,偏偏都跑到老夫人的院子裏去了,給老夫人敬了茶,齊子月聽說以後,氣的摔了一地的瓷器!
原本齊子月也是沒有將這個兩個新人放在眼裏的,因為這麽多年,她都將莫恒之吃的死死的,隻是沒有想到的是,這一次連莫恒之似乎也著了魔一樣,竟對著新進門的兩個側妃愛不釋手,這一月三十天,幾乎是輪流在她們兩個人的院子安歇,而齊子月的正房竟一次也沒來!
齊子月差點吐血,今個兒若不是為了迎親,她這個主母不在,不好看,隻怕老王府也不會開恩將她放出來!
原本齊子月還想鬧騰的,還是她的女兒,楚郡王府的二小姐莫子箏勸說了她幾句,讓她先按耐下性子,才圖謀以後,齊子月這才乖乖的沒有鬧場!
不過當齊子月看到鳳傾城的時候,她好不容易壓製下的怒氣,一瞬間全都竄了上來,齊子月的臉色陰沉如水,強烈的嫉妒心,幾乎要撕碎了她,為什麽自己過得這麽低三下四,連自由都沒有了,而鳳傾城這個賤人,就能卻如此光彩奪目的亮相於人前,她實在是太不甘心了!
她真的恨不得直接站起來走人,就不用在忍受這樣的煎熬,可是當她的目光觸及到站在一旁的女兒身上之時,女兒眸中嚴重的警告的神色,讓她打消了念頭。
她一定要隱忍下去,她如今已經失了莫恒之和老王妃的心,現在不是硬碰硬的時候,所以,她一定要忍耐!
莫離染牽著傾城走了過來,到了堂下站定,司儀醫生高喊,一拜天地!
二人對著外頭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莫離染的神色帶著幾分不屑,但是也無法,誰讓自己現在名義上是楚郡王世子呢!
莫離染一直都牽著傾城,不肯放開,二人轉過身,對著莫恒之和齊子月,就要躬身拜下去。
正在此,外頭傳來一道熟悉的嗓音,:“且等一等再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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