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中海接到消息的一刻,幾乎吐出一口老血來!
他瞬間覺得血氣上湧,差點栽到在地!
他緊緊抿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真的不知道最近安國公府到底怎麽了?不久之前,寧若芳趁著自家姑爺酒醉,爬了床。幾天前,寧芷蘭,有設計怕了自家外孫,鳳訾宸的床,而現在,他的女兒,寧若薇,竟然妄想去搶奪自己外甥女夫婿的床,這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前來報信的人,並不知道後續結果如何,隻是知道寧若薇和莫離染睡在了一起,還不知道那個莫離染是假的!
寧中海這段時間的心情,其實一直都很不好,昭陽長公主的離開,讓他覺得心裏仿佛全都空了,他覺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忘記昭陽長公主已經離開的事情,知道看到榮安堂的空空如也,才想起,原來,他們真的分開了!
從少年夫妻,到白發蒼蒼,寧中海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一直對自己溫柔若水的妻子也會離開自己!
可事實證明,她真的離開了,而且什麽都沒有帶,似乎是要將過去徹底的斬斷!
當初昭陽長公主下嫁,十裏紅妝,幾乎抬嫁妝就抬了一天一夜。
昭陽長公主和寧中海都偏疼小女兒,寧若雪出嫁的時候,嫁妝更是驚人,當初東緒帝以郡主之禮著內務府備下一份兒,國公府公中出了一份兒,而昭陽長公主更是將自己的陪嫁拿出了一半,全都陪嫁給了寧若雪。
而她剩下的嫁妝,便都留在了國公府,但寧中海直接發了話,這些嫁妝,誰也不用眼饞,直接給寧芷蘭和寧芷馨出嫁的時候平分!
連兒子都略過去了,直接兩個孫女平分。
兩個兒子和兒媳都沒有意見,其他人就是有,也不敢提!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定下的!
昭陽長公主是東緒帝的親妹妹,東緒帝讓她把所有的嫁妝都留下,也是為了她好,意思是讓他斬斷對安國公府所有的念想!
而且昭陽長公主尊享親王待遇,是封地的,每年的銀子都是流水般的源源不斷,即便將來東緒帝駕崩,新帝即位,昭陽長公主依舊可以過的很好!
寧中海歎了一口氣,他其實覺得自己的狀態很不好,他一直都很想去看看昭陽長公主,卻不敢去!
他害怕看到昭陽長公主漠視的眼神,那比將他淩遲那要令他難受!
而寧若薇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憑心而論,寧若薇是她眾多女兒裏,長相最肖似若雪的一個,也是若雪去了以後,她最疼愛的女兒!
其實他知道寧若薇被馮太君和沈姨娘給慣壞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疼惜她!
尤其是在昭陽長公主離開以後,看到寧若薇就好似看到了若雪,成了他心中一個寄托!
隻是,這孩子如今做出正等辱沒門風之事,該如何是好呢?
雖然傾城這孩子的性子實在不討自己喜歡,可她畢竟是若雪丫頭女兒,自己的親外孫女,又是長公主的心頭肉!
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解決才好呢?
讓寧若薇嫁給莫離染做妾,寧中海覺得自己真心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姐妹共事一夫還勉勉強強能聽,可這親姨母和外甥女共同嫁一個男人,說出去,太難聽了!
恐怕,楚郡王府,靖遠侯府,和安國公府三府的顏麵,都會丟到爪哇國去了!
即便自己同意,隻怕楚郡王府和靖遠侯府也未必答應!
可若是不讓寧若薇嫁給莫離染,那寧若薇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或者直接加到京外去!
找一戶殷實的人家,直接把寧若薇遠遠的嫁走,反正有國公府當做依靠,她的日子也能過下去!
寧中海正在思量著,去聽著外頭一陣吵嚷,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小廝低頭走了進來,恭敬道,:“國公爺,沈姨娘在外麵求見!”
寧中海臉色越發陰沉的厲害,這到底是誰的嘴這麽快,已經傳到後宅去了!
“讓她進來吧!”寧中海冷冷的說,索性,他見一見她,說清楚也罷,直接絕了沈姨娘的希望!
沈姨娘並不是一臉愁苦的模樣,反而得意洋洋的走了進來!
一看沈姨娘那副嘴臉,寧中海氣就不打一處來,女兒爬了男人的床,將一府的臉麵都踩到了地上,這個做姨娘的不引以為恥,反而還引以為榮,果然,就是有這麽一個不要臉的娘,才會教出這樣不顧臉麵的女兒來!
“給國公爺請安!”沈姨娘搔首弄姿道,在莊子上住了一段時間,大概是生活的清苦,沈姨娘也老的有些厲害,本來還是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雖不是嬌花一般,但保養的也很好,如今卻是完全枯萎了!
再好的脂粉也掩飾不住她鬆弛下垂的眼角,若是仔細看去,沈姨娘這張臉真是沒法看了!
隻是沈姨娘慣會打扮,用了精致的化妝技巧,掩蓋住了這蒼老的痕跡,起碼遠遠看去,她還是從前那個嬌豔如花的沈姨娘!
“你養的好女兒,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情來,你還有臉活著!”寧中海一揮手,將手邊的紙鎮甩到了沈姨娘麵前,砸的沈姨娘一驚!
沈姨娘花容失色,但卻硬著頭皮說道,:“國公爺,其實這對咱們國公府也是好事啊,染世子是何等任務,若是娶了薇姐兒,不就成了咱們國公府的女婿了,對咱們國公府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其實,寧若薇此番的舉動沈姨娘也不是全不知情,隻是,她心裏是比較支持的!
男人嘛,都是表麵道貌岸然,哪一個是不偷星兒的呢?
就算是國公爺,當初不也被自己所迷而冷落了昭陽長公主好幾年嗎?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一連生育兩女!
所以,即便外表冷酷如染世子,在人後,未必不是披著羊皮的狼,所以,寧若薇能夠這樣豁得出去,一定程度上來說,也多虧了沈姨娘的支持!
沈姨娘經常將自己從前是如何魅惑國公爺的事跡講給寧若薇聽,並且還告誡寧若薇,女人的幸福是要自己爭取來的!
不得不說,遇到這樣的奇葩親娘,寧若薇變成這樣,並不奇怪,而能這麽作死,也真的不能全怪寧若薇!
寧中海看著沈姨娘這副自作聰明的模樣,真是後悔怎麽沒有早早的結果了這個蠢貨。
莫離染年僅十八歲就有了現在的成就,豈會是這般容易被擺弄的人!
寧若薇靠若是靠算計嫁給了莫離染,寧中海敢斷言,絕對活不過三個月,而且莫離染絕對能讓寧若薇死了,還讓他們安國公府心甘情願的吃下這個啞巴虧!
真是蠢貨,女兒家想要求個好親事,這一點是可以原諒的,但前提是要有自知之明,行事前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夠不夠,自己無能,就要守本分,更何況,寧若薇再不濟,也是安國公府的小姐,即便長公主已經不在國公府,他也會叮囑齊氏給她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還能虧待了她不成!
“老夫真是懶得跟你們這對蠢貨母女計較,待會兒老夫會直接進宮將寧若薇帶回來,到時候我會讓老大媳婦給她從京外挑一門好點的親事,把她嫁出去!”寧中海覺得和沈姨娘也說不通,索性直接說結果吧!
未等沈姨娘開口,寧中海又說道,:“至於你,待會兒你就直接去莊子吧,也不用在住在府裏了!”寧中海覺得自己是腦子抽風了才會答應寧若薇把沈姨娘這個禍害接過來,若是沈姨娘一直都在莊子上,想必,寧若薇也不會走了這條路!
沈姨娘真個人都傻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們母女會落到這麽一個下場!
尤其是自己,怎麽又被發配到莊子上去了,她直接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滿心以為,自己的女兒就要嫁給染世子,成為楚郡王府的世子妃了,而她的身價也要跟著漲上來了,說不定,為了給寧若薇一個體麵,她還會被扶正!
可是,她的好日子還沒有開始,怎麽就這樣結束了呢!
沈姨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寧中海,看著寧中海一臉的義正言辭,絕對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才反應過來,跪倒在地,哭求道:“國公爺,您不能這樣對妾身啊,也不能這樣對薇姐兒啊,薇姐兒她已經跟了染世子,您再讓她嫁到京外,這簡直就是要了薇姐兒的命啊!”
寧中海才不願意搭理她,直接讓小廝將她拖下去,然後扔到管事媳婦那裏,讓她們直接打包上車,將沈姨娘送到莊子上去!
而寧中海也換了身衣服,匆匆進宮去了!
寧中海進了宮,直接來到了昭信宮,他知道如今是昭陽長公主和賢妃在攝理六宮之事,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寧若薇會在昭信宮,隻是,他連昭信宮大門都沒進去,岑嬤嬤倒是出來見了寧中海。
直接說,這件事情長公主不管,親自交給皇上發落了,國公爺還是去禦書房吧!
寧中海其實也是想借著這件事情,來看看昭陽長公主,隻是被拒之門外了!他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應該先去解決寧若薇的事情,於是神色懨懨的離開了昭信宮!
寧中海料想皇上一向重視莫離染,親自出馬,處理這件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輾轉寧中海來到了禦書房,薑福早就焦急的在門前轉來轉去了!
看到寧中海,像看到救星一般,著急忙慌的贏迎了上來,:“國公爺,您可來了,急死咱家了!”
寧中海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有勞薑公公了!”
薑福擺擺手,:“您快進去吧,這禦書房快要被寧小姐給掀翻了!”
薑福真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寧若薇,他真的不大相信這位寧小姐是國公爺的女兒,這實在相差太多了,再看看,靜儀縣主,真心沒法比!
果然,剛踏進禦書房的大門,就聽到寧若薇的哭訴聲,:“皇上,求您給臣女做主啊,一切都是鳳傾城她害臣女的,一定是她昨夜就得知了臣女和染世子的事情,才讓人易容成染世子的模樣,裝作與臣女共度一夜的模樣,染世子要了臣女,卻不肯為臣女負責任,臣女沒法活了!”說完又嚶嚶哭泣起來!
寧中海已經聽得不知所謂起來,什麽叫傾城害的,什麽叫做易容成染世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寧中海迫不及待的跨入禦書房,一抬眸正好看到臉色陰沉如水的東緒帝!
東緒帝犀利的眸子直直射向寧若薇,似乎要將她直接撕成碎片!
寧中海跟隨了東緒帝多年,太了解東緒帝這樣的眸光,說明了什麽,東緒帝竟然對寧若薇起了殺意!
瞬間,寧中海覺得一陣心驚肉跳,東緒帝的脾氣其實並不算很壞,尤其是對一個閨閣女子,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若不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他應該不會要了寧若薇的性命!
說心裏話,寧若薇算計莫離染固然有錯,但真的也罪不至死啊!為何東緒帝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這讓寧中海覺得很迷惑!
寧中海當然不知道東緒帝的想法,東緒帝現在恨不得直接將寧若薇拉出去亂棍打死!
剛剛接到薑福的消息的那一刻,他驚愕的幾乎掉了下巴,差點親自跑到景陽宮去!
離染怎麽可能被一個女子給輕易的算計了呢?東緒帝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還有就是,他恨不得把這個算計離染的女子五馬分屍了,連九族都誅滅了!
可一聽到是寧中海的庶女,心裏這個氣啊,恨不得直接把寧中海弄過來,狠狠的抽一頓!她真是無法形容對寧家女兒的感覺了!
隻覺得一個兩個的都這麽的不要臉!
除了他早逝的親外甥女,估計就沒一個好貨!
連寧芷蘭都說在內!真是丟盡了寧家的臉麵!
也虧得皇妹早早的和安國公府劃清了界限,不然丟的也是皇家的顏麵!
東緒帝歎了口氣,既然是寧中海的庶女,他怎麽也要給寧中海三分顏麵,不能真的將這個女人打殺了!
原本東緒帝的打算,是直接讓寧中海把女兒帶回去,隨他自己處置算了,反正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嫁給離染的!
就算是給離染做妾,這樣的女人也不配!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突然起了轉機,那個和寧若薇睡在一起的,竟然不是離染,而是離染身邊的護衛,隻是易容成了離染的樣子!
東緒帝雖然覺得有些驚訝,但是卻覺得很爽,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事情已經和離染的關係不大了,那就好處理啦,他索性就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嫁給這個覺什麽宋斌的護衛算了!
讓她嚐試一下,從天堂落到地獄的感覺!
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嫁給一個小小的護衛,他覺得這對寧若薇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懲罰!
他還在思考中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皇妹已經將人推到自己這邊來了!
那意思就是懶得管這件事,讓自己來處理!
東緒帝老臉抽搐了幾下,隻好接手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寧若薇一進門,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哭,哭得就像死了爹一樣!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她隻是想去找染世子說說話,然後就被染世子強占了身子,再然後被鳳傾城發現了,就讓護衛易容成染世子的模樣,從而替染世子頂罪!
東緒帝差點氣的背過氣去,這天下怎麽還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自己犯賤勾引男人就罷了,發現勾引錯了人,竟然還能將責任推脫的一幹二淨!
不得不說,將臉皮修煉的這樣厚,也不容易啊!
而一同被送過來的護衛宋斌,估計也聽得傻眼了,他應該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東緒帝在寧若薇胡攪蠻纏的哭訴中,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猶如鍋底一樣了!
要不是顧念著寧中海,他此刻怕是已經將寧若薇殺了十回了!
東緒帝在心裏罵了寧中海幾千萬遍,你丫的,怎麽還不來,趕緊把你家這奇葩女兒給弄走吧,簡直就是神經病一枚!
所以,當寧中海進來之時,就是一個這樣的狀態!
寧中海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卻很會看東緒帝的臉色,他先行了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東緒帝的臉色仍舊臭的很,生硬說道,:“起來吧!”
寧若薇看到自己的父親,眼淚流的更凶了,直接撲到寧中海麵前,雙手抱著寧中海的腿,哭的好不淒慘,:“父親,您救救女兒吧,都是他們害女兒,是鳳傾城,是鳳傾城害女兒的,染世子他要了女兒的身子,卻把自己推給這樣一個賤民,女兒沒法活了!”
寧中海額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寧若薇說的斷斷續續的,而且前言不搭後語,他實在難以判斷出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順著寧若薇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男子,容貌也算清秀,但卻眼生的很,隻是他的穿著裝束倒是很有莫離染的風格!
想到這裏,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看到莫離染!
東緒帝也看出了寧中海的疑惑,於是對著薑福使了使眼色,薑福很會意的點頭,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這整個事件,薑福都是在場的,他的口齒十分清晰,說的很是簡潔明了!
寧中海的臉色順勢變了,在寧若薇和那個叫做宋斌的護衛身上來來回回好多遍!
咬著牙,幾乎快要吐血了!
寧若薇哪裏肯老實,仍舊抱著寧中海的大腿一個勁兒的哭訴,無非就是那幾句話,她是被人陷害的,是被鳳傾城陷害的,要她身子的是莫離染,卻把她推給了宋斌,為的就是不負責任!
寧中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寧若薇還不清醒!
她難道真是要作死嗎?
“閉嘴,孽女!”寧中海失去理智的狂吼道!
寧若薇嚇了一跳,她看到父親如此暴怒的模樣,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她其實也很委屈啊,自己千金小姐身嬌肉貴,卻委身給了一個郡王府的護衛!這讓一向心高氣惱的她怎麽受得了!
所以她才反口將事情都推到鳳傾城和莫離染身上,總之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而且,她以為說不定,父親和皇上一個心軟,就讓她嫁給染世子了呢!
於是乎,寧若薇才有了剛才那一番說辭!
不得不說,寧若薇不是一般的腦殘,她和宋斌赤果果的摟在一起,這是鐵錚錚的事實,而且不隻是一個人看到了,如此還想賴到染世子頭上,這腦殘的不是一般的厲害!
其程度讓人很是無語!
“啟稟皇上,既然小女和這名宋護衛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那微臣就順勢將小女嫁給宋護衛吧!”寧中海想了想,堅定的開口說道!
“什麽!”寧若薇一聽就炸毛了,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寧中海大吼道,:“父親,你老糊塗了吧,怎麽可以將我嫁給這麽一個賤民,我可是堂堂安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而且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要了我的是染世子,我要嫁也是嫁給染世子!”寧若薇失去理智的咆哮道!
寧中海差點昏過去,他真想一巴掌抽死寧若薇,但是在禦前,也不能太過失了分寸。
而此刻東緒帝倒是不生氣了,看到寧中海被自己的女兒氣成這般模樣,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來!好像寧中海過的這般水深火熱,才讓東緒帝解氣!
於是東緒帝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龍椅上,就當是在看戲。
若是寧中海知道東緒帝此刻想法,也許會直接吐血而亡!
寧中海冷冷看著寧若薇,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有兩個選擇,嫁給宋護衛,或者削發出家!”
寧若薇呆住了,顯然寧中海給的這兩條路都不是寧若薇想要的!
她隻想嫁給染世子,哪怕是做妾,無名無份都可以,隻要讓她能夠跟在染世子身邊就好!
寧若薇的眼淚橫流,哭的快要斷了氣,:“不要,父親,不要對女兒這樣殘忍,女兒隻想嫁給染世子,哪怕給他做丫頭都行,求父親成全!”
看著如此不爭氣,還丟盡臉麵的女兒,寧中海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不知道寧家的女兒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是如此呢!
父女二人正在爭執著,卻看到一旁的宋斌深深的拜倒在地,對著皇上,朗聲說道,:“啟稟皇上,小的不會娶寧小姐!”
哇塞,真的一語驚人啊!
宋斌的話幾乎猶如一道驚雷,活活的炸開了!
連東緒帝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這個小人物身上!
宋斌的長相還算不錯,但也隻能算的上中上之資,尤其是和莫離染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而且他的出身並不顯赫,往人堆裏一站,就是個小透明,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可是他說出來的這番話,卻真的是很有氣勢,麵對安國公府的小姐,他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護衛,竟然拒絕親事!
就衝這一點,東緒帝也忍不住覺得這小子挺有氣結!
寧中海也吃了一驚,他之所以這樣擅自決定將寧若薇許配給宋斌,就是吃準了宋斌不可能拒絕!而他也並沒有詢問宋斌的意思!
其實想想也對,一個千金小姐要嫁給你一個小小護衛,簡直就是便宜了你啊!
隻是寧中海沒有想到,宋斌會直接開口拒絕!
而眾人裏麵,最接受不了的,當屬寧若薇了!她不肯嫁是一回事,被一個護衛拒絕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連一個護衛都不願意娶她,這對寧若薇是多麽大的打擊,寧若薇雙眼迸發出的怒火,幾乎要活活刮了宋斌!
她指著宋斌大罵道:“你這個無賴,流氓,賤民,你有什麽資格拒絕本小姐,你根本就是賴蛤蟆想吃,你這個混蛋!”寧若薇已經被氣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現在就是將宋斌千刀萬剮了也不解恨!
“宋斌,你為什麽不肯娶寧若薇,說出來,朕聽聽!”東緒帝饒有興致的問道,因為,他是真的好奇,好奇這個宋斌到底是怎麽想的!
宋斌其實是一個挺簡單的人,昨晚他誤以為寧若薇是個宮女,所以很沒有壓力的就把她睡了,今天早上才知道寧若薇是安國公府的小姐,他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事,寧家的小姐,肯定瞧不上自己,於是他覺得很懊惱!
主要是怕連累了自家主子!
後來聽寧若薇的話語裏,一心都是要嫁給主子,對自己更是恨之入骨!
剛才更是滿口謊話的汙蔑主子還有世子妃!
這樣的女人,他若是娶了,勢必要離開主子身邊!
因為寧若薇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若是在主子身邊,隨時都可能爆炸!
說實話,他不想離開主子身邊,而且,他好不容易才受到了提拔,能夠貼身服侍主子,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離開主子!
所以,他隻能選擇不娶寧若薇!
而且,他本來也並不喜歡這個女人,隻是她讓自己嚐到了女人的滋味兒,對她,最多有著一份愧疚之情!
但是這份情誼,也被她接二連三的無理取鬧給消磨光了!
所以,他寧可死,都不願意娶這個女人,幸好這個女人也不願嫁給他,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於是宋斌很誠實的回答了東緒帝的問題,:“小的不想離開世子身邊,也不想給世子添麻煩,所以不能娶寧家小姐,若是皇上和國公爺要懲治小的,可以賜死小的!”
這可是寧死都不娶寧若薇的架勢啊!
別說皇上,連寧中海都震驚的不輕!
“我呸!就你這樣賤民,就是跪著死求,本小姐也不會看你一眼,鬼才會嫁給你!”寧若薇歇斯底裏的大吼!
她今天受的打擊實在太多了,現在連如此低賤的護衛都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了!她真的是不要活了!
東緒帝忍住笑容,平靜的說道,:“強扭的瓜不甜,愛卿還是不要勉強別人了吧!”
寧中海豈非聽不出東緒帝話語裏的嘲笑,可是也隻自家女兒太過丟人現眼,哎,寧中海歎了口氣,都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再說,她也不想嫁宋斌,還是算了吧。
等事情淡下來,讓齊氏挑一戶京外人家,直接把寧若薇打包嫁過去,至於以後是好是壞,都隨便!他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寧中海福了福身,“皇上所言極是,微臣自當聽從,微臣這就將此孽女帶回去嚴加管教,決不讓再丟人現眼!”
東緒帝點了點頭,對寧中海的處理也頗為滿意,這樣的女兒讓寧中海打殺了也不容易,畢竟是自己親生的,但是還是好好的關在家裏,別再放出來惹是生非了!
寧若薇哪裏肯依,她是不想嫁給宋斌,可她想嫁的是染世子,而且,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若是回了國公府,隻怕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且她已經失了清白,這件事遲早要傳出去,以後誰還會娶她!所以,她一定要賴上染世子!
於是她跪在地東緒帝麵前,一連磕了幾個頭,磕的額頭都紅腫了,還隱隱滲出了血跡,:“求皇上給臣女做主,是鳳傾城害臣女的,皇上若是不給臣女做主,臣女就一頭撞死在禦書房!”
“大膽!”東緒帝一甩手,禦案的茶杯就飛了出去,落在寧若薇麵前,濺了寧若薇一身茶漬!
寧若薇嚇了一跳,她也是太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的什麽話都往外說,說完了也是真的後悔了,她竟然連威脅帝王的話都說出口了,實在是大逆不道!
“孽女,你說的這是什麽蠢話!”寧中海劈手一個耳光落到了寧若薇臉上,然後自己也跪倒在地,連連告罪,:“都是微臣管教無方,皇上贖罪!”
東緒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怒極反笑,:“愛卿不必多言,寧若薇禦前失儀,若是朕不做處罰,隻怕難堵悠悠之口!”
“來人,將寧若薇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終生軟禁在安國公府,不得外出!”東緒帝揚聲道!
一句話便注定了寧若薇的人生!
這一輩子,寧若薇再也沒有了出頭的希望!她終其一生,都隻能躲在安國公府的後院裏,過著見不得人的日子!
寧若薇聽完,再也受不住這個次間,兩眼一瞪,便昏了過去!
寧中海沒有出言說一個字,更加沒有為寧若薇求情,其實憑心而論,東緒帝對寧若薇的處罰,並不算嚴重,好歹留了她一條性命!寧中海已經很滿足了!
薑福吩咐宮人將寧若薇拖出去行刑,而寧中海也和薑福說好了,打完直接交給宮門口安國公府的下人,然後送回家,他還要在宮裏多留一會兒!
這個女兒,他真心覺得這樣挺好的,也無所謂了!
寧中海辭別東緒帝,出了禦書房,瞬時覺得如釋重負,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總算解決了!
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昭信宮門前,剛要踏足進去,就被宮人攔下了!
“國公爺,容奴婢進去通報一下長公主!”那宮人的語氣倒是十分的口氣,但卻帶著一股子堅定,絕對不能放人進去!
寧中海自嘲的笑了笑,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昭陽長公主眼裏最不受歡迎的人了!
此刻昭陽長公主正在東配殿裏,傾城陪在身邊,而莫離染依舊是賴在傾城跟前兒,不時的和傾城開著玩笑,還不忘逗昭陽長公主開心。
昭陽長公主含著淺淺的微笑,以慈愛的目光看著兩個孩子在自己麵前如此親密無間的相處著!
她是打心眼兒裏為傾城高興,因為她看的出,莫離染這小子是真的把傾城放在了心裏的!
其實她也猜得到昨日莫離染這小子隻怕是跑到傾城房裏去了!
雖然她不讚同,但是也比被寧若薇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算計了要好!
正在這時,岑嬤嬤走了進來,猶豫了一下,仍舊說道,:“長公主,國公爺在外頭求見!”
昭陽長公主怔了怔,情緒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淡淡的問道,:“他剛才不是來過又走了嗎?”
岑嬤嬤回道:“是走了,此刻大概也處理完了五小姐的事情,怕是又返回來了!”
昭陽長公主點了點頭,一副明了的神色,隨意的問了一句,:“皇兄是如何處理的?”
岑嬤嬤笑了笑,說道,:“原本國公爺的意思是打算將五小姐許配給那個宋護衛,可是五小姐拚死不願意,還說了很多汙蔑染世子和表小姐的話,而且那個宋護衛似乎很堅決的拒絕了五小姐,後來五小姐還冒犯了皇上,然後被皇上下令重打三十大板,然後終生軟禁在安國公府,不得外出一步!”
“呃!”昭陽長公主感歎了一聲,這還真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為最多,皇兄也就是將寧若薇扔給寧中海去自己處置的!
想來寧若薇肯定是說了什麽話徹底惹怒了皇兄,其實皇兄還真不是一個脾氣很快的人,而且是對著一個小姑娘,還是做了他多年妹夫的寧中海的女兒。
寧中海這些年來也沒少給皇兄效力,若不是生氣到一定的地步,肯定也不會做的太難看!
不過好歹留了寧若薇一條性命,也算是給寧中海一個顏麵了!
莫離染和傾城對望了一眼!
莫離染翻了翻白眼,真心覺得這個處置對寧若薇太輕了,要是昨晚回景陽宮的是他本人,他一定會將寧若薇扔到勾欄院裏,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那就讓她在勾欄院裏好好的享受一番!
隻可惜隻是一個護衛睡了寧若薇,他倒不好再出手了!
不過仔細想想,一向心高氣傲的寧若薇,被終身軟禁在國公府後院,那對她來說,這一輩子也算毫無希望,恐怕已經生不如死了!
也算給她個教訓!
傾城的神色始終沒有什麽起伏,像寧若薇這樣的蠢貨,有什麽下場,她真心沒興趣知道!
而且寧若薇這樣的性子,遲早都會把自己作死!
她一點也不意外!
如此說了半天話,岑嬤嬤這才想起來,國公爺還在外頭等著呢,她隻好又問了一次,:“長公主,國公爺那邊?”
昭陽長公主思量了一刻,平淡無奇的說道,:“讓他進來吧!”
既然已經放下了,有何必在意是不是見麵呢?
岑嬤嬤怔了怔,然後退了出去!
傾城並沒問昭陽長公為什麽這樣做,隻是皺了皺眉!
莫離染卻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昭陽長公主怎麽做,他也幹涉不了,也不想去幹涉!
隻是他在想著,他們兩個在這是不是有些多餘!
於是莫離染給了傾城一個眼神,傾城會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外祖母,我和離染先回避一下吧!”
其實這個時候,外祖父和莫離染似乎不太適合碰麵,畢竟寧若薇出事,和他們兩個也推脫不了關係,這時候見麵有些尷尬!
昭陽長公主擺了擺手,:“不必,你們不必躲著他,他都不覺得丟臉,你們怕什麽!”這件事本來也是寧家丟了臉麵,他要是自己上趕著來找不自在,憑什麽讓別人躲著他呢!
見昭陽長公主堅持,傾城也不好反駁,大概外祖母也覺得單獨見外祖父有些尷尬吧!
於是隻好安坐在一側,莫離染雖有些不滿,但也不敢提出來!
當岑嬤嬤到殿外之際,卻看到寧中海已經汗流浹背,這也難怪,已經快要正午時分,馬上就要傳午膳了,而他頂著太陽沾了這樣久,不覺得熱才怪!
岑嬤嬤上前走了幾步,福了福身道:“國公爺,長公主請您進去!”
寧中海怔了怔,麵上帶著明顯的喜色,:“真的,公主真的肯見我!”
岑嬤嬤點點頭,:“國公爺隨老奴進去吧!”
他瞬間覺得血氣上湧,差點栽到在地!
他緊緊抿著下唇,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真的不知道最近安國公府到底怎麽了?不久之前,寧若芳趁著自家姑爺酒醉,爬了床。幾天前,寧芷蘭,有設計怕了自家外孫,鳳訾宸的床,而現在,他的女兒,寧若薇,竟然妄想去搶奪自己外甥女夫婿的床,這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前來報信的人,並不知道後續結果如何,隻是知道寧若薇和莫離染睡在了一起,還不知道那個莫離染是假的!
寧中海這段時間的心情,其實一直都很不好,昭陽長公主的離開,讓他覺得心裏仿佛全都空了,他覺得做什麽都提不起勁兒來!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忘記昭陽長公主已經離開的事情,知道看到榮安堂的空空如也,才想起,原來,他們真的分開了!
從少年夫妻,到白發蒼蒼,寧中海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一直對自己溫柔若水的妻子也會離開自己!
可事實證明,她真的離開了,而且什麽都沒有帶,似乎是要將過去徹底的斬斷!
當初昭陽長公主下嫁,十裏紅妝,幾乎抬嫁妝就抬了一天一夜。
昭陽長公主和寧中海都偏疼小女兒,寧若雪出嫁的時候,嫁妝更是驚人,當初東緒帝以郡主之禮著內務府備下一份兒,國公府公中出了一份兒,而昭陽長公主更是將自己的陪嫁拿出了一半,全都陪嫁給了寧若雪。
而她剩下的嫁妝,便都留在了國公府,但寧中海直接發了話,這些嫁妝,誰也不用眼饞,直接給寧芷蘭和寧芷馨出嫁的時候平分!
連兒子都略過去了,直接兩個孫女平分。
兩個兒子和兒媳都沒有意見,其他人就是有,也不敢提!所以事情就是這樣定下的!
昭陽長公主是東緒帝的親妹妹,東緒帝讓她把所有的嫁妝都留下,也是為了她好,意思是讓他斬斷對安國公府所有的念想!
而且昭陽長公主尊享親王待遇,是封地的,每年的銀子都是流水般的源源不斷,即便將來東緒帝駕崩,新帝即位,昭陽長公主依舊可以過的很好!
寧中海歎了一口氣,他其實覺得自己的狀態很不好,他一直都很想去看看昭陽長公主,卻不敢去!
他害怕看到昭陽長公主漠視的眼神,那比將他淩遲那要令他難受!
而寧若薇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憑心而論,寧若薇是她眾多女兒裏,長相最肖似若雪的一個,也是若雪去了以後,她最疼愛的女兒!
其實他知道寧若薇被馮太君和沈姨娘給慣壞了,可他還是忍不住的想要疼惜她!
尤其是在昭陽長公主離開以後,看到寧若薇就好似看到了若雪,成了他心中一個寄托!
隻是,這孩子如今做出正等辱沒門風之事,該如何是好呢?
雖然傾城這孩子的性子實在不討自己喜歡,可她畢竟是若雪丫頭女兒,自己的親外孫女,又是長公主的心頭肉!
這件事,到底該如何解決才好呢?
讓寧若薇嫁給莫離染做妾,寧中海覺得自己真心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姐妹共事一夫還勉勉強強能聽,可這親姨母和外甥女共同嫁一個男人,說出去,太難聽了!
恐怕,楚郡王府,靖遠侯府,和安國公府三府的顏麵,都會丟到爪哇國去了!
即便自己同意,隻怕楚郡王府和靖遠侯府也未必答應!
可若是不讓寧若薇嫁給莫離染,那寧若薇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家,或者直接加到京外去!
找一戶殷實的人家,直接把寧若薇遠遠的嫁走,反正有國公府當做依靠,她的日子也能過下去!
寧中海正在思量著,去聽著外頭一陣吵嚷,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小廝低頭走了進來,恭敬道,:“國公爺,沈姨娘在外麵求見!”
寧中海臉色越發陰沉的厲害,這到底是誰的嘴這麽快,已經傳到後宅去了!
“讓她進來吧!”寧中海冷冷的說,索性,他見一見她,說清楚也罷,直接絕了沈姨娘的希望!
沈姨娘並不是一臉愁苦的模樣,反而得意洋洋的走了進來!
一看沈姨娘那副嘴臉,寧中海氣就不打一處來,女兒爬了男人的床,將一府的臉麵都踩到了地上,這個做姨娘的不引以為恥,反而還引以為榮,果然,就是有這麽一個不要臉的娘,才會教出這樣不顧臉麵的女兒來!
“給國公爺請安!”沈姨娘搔首弄姿道,在莊子上住了一段時間,大概是生活的清苦,沈姨娘也老的有些厲害,本來還是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雖不是嬌花一般,但保養的也很好,如今卻是完全枯萎了!
再好的脂粉也掩飾不住她鬆弛下垂的眼角,若是仔細看去,沈姨娘這張臉真是沒法看了!
隻是沈姨娘慣會打扮,用了精致的化妝技巧,掩蓋住了這蒼老的痕跡,起碼遠遠看去,她還是從前那個嬌豔如花的沈姨娘!
“你養的好女兒,做出這等下賤的事情來,你還有臉活著!”寧中海一揮手,將手邊的紙鎮甩到了沈姨娘麵前,砸的沈姨娘一驚!
沈姨娘花容失色,但卻硬著頭皮說道,:“國公爺,其實這對咱們國公府也是好事啊,染世子是何等任務,若是娶了薇姐兒,不就成了咱們國公府的女婿了,對咱們國公府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
其實,寧若薇此番的舉動沈姨娘也不是全不知情,隻是,她心裏是比較支持的!
男人嘛,都是表麵道貌岸然,哪一個是不偷星兒的呢?
就算是國公爺,當初不也被自己所迷而冷落了昭陽長公主好幾年嗎?不然的話,她也不可能一連生育兩女!
所以,即便外表冷酷如染世子,在人後,未必不是披著羊皮的狼,所以,寧若薇能夠這樣豁得出去,一定程度上來說,也多虧了沈姨娘的支持!
沈姨娘經常將自己從前是如何魅惑國公爺的事跡講給寧若薇聽,並且還告誡寧若薇,女人的幸福是要自己爭取來的!
不得不說,遇到這樣的奇葩親娘,寧若薇變成這樣,並不奇怪,而能這麽作死,也真的不能全怪寧若薇!
寧中海看著沈姨娘這副自作聰明的模樣,真是後悔怎麽沒有早早的結果了這個蠢貨。
莫離染年僅十八歲就有了現在的成就,豈會是這般容易被擺弄的人!
寧若薇靠若是靠算計嫁給了莫離染,寧中海敢斷言,絕對活不過三個月,而且莫離染絕對能讓寧若薇死了,還讓他們安國公府心甘情願的吃下這個啞巴虧!
真是蠢貨,女兒家想要求個好親事,這一點是可以原諒的,但前提是要有自知之明,行事前也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夠不夠,自己無能,就要守本分,更何況,寧若薇再不濟,也是安國公府的小姐,即便長公主已經不在國公府,他也會叮囑齊氏給她尋一個門當戶對的親事,還能虧待了她不成!
“老夫真是懶得跟你們這對蠢貨母女計較,待會兒老夫會直接進宮將寧若薇帶回來,到時候我會讓老大媳婦給她從京外挑一門好點的親事,把她嫁出去!”寧中海覺得和沈姨娘也說不通,索性直接說結果吧!
未等沈姨娘開口,寧中海又說道,:“至於你,待會兒你就直接去莊子吧,也不用在住在府裏了!”寧中海覺得自己是腦子抽風了才會答應寧若薇把沈姨娘這個禍害接過來,若是沈姨娘一直都在莊子上,想必,寧若薇也不會走了這條路!
沈姨娘真個人都傻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們母女會落到這麽一個下場!
尤其是自己,怎麽又被發配到莊子上去了,她直接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她滿心以為,自己的女兒就要嫁給染世子,成為楚郡王府的世子妃了,而她的身價也要跟著漲上來了,說不定,為了給寧若薇一個體麵,她還會被扶正!
可是,她的好日子還沒有開始,怎麽就這樣結束了呢!
沈姨娘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寧中海,看著寧中海一臉的義正言辭,絕對不像是開玩笑的,這才反應過來,跪倒在地,哭求道:“國公爺,您不能這樣對妾身啊,也不能這樣對薇姐兒啊,薇姐兒她已經跟了染世子,您再讓她嫁到京外,這簡直就是要了薇姐兒的命啊!”
寧中海才不願意搭理她,直接讓小廝將她拖下去,然後扔到管事媳婦那裏,讓她們直接打包上車,將沈姨娘送到莊子上去!
而寧中海也換了身衣服,匆匆進宮去了!
寧中海進了宮,直接來到了昭信宮,他知道如今是昭陽長公主和賢妃在攝理六宮之事,所以理所當然的認為,寧若薇會在昭信宮,隻是,他連昭信宮大門都沒進去,岑嬤嬤倒是出來見了寧中海。
直接說,這件事情長公主不管,親自交給皇上發落了,國公爺還是去禦書房吧!
寧中海其實也是想借著這件事情,來看看昭陽長公主,隻是被拒之門外了!他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也知道,應該先去解決寧若薇的事情,於是神色懨懨的離開了昭信宮!
寧中海料想皇上一向重視莫離染,親自出馬,處理這件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輾轉寧中海來到了禦書房,薑福早就焦急的在門前轉來轉去了!
看到寧中海,像看到救星一般,著急忙慌的贏迎了上來,:“國公爺,您可來了,急死咱家了!”
寧中海艱難的擠出一絲笑意,:“有勞薑公公了!”
薑福擺擺手,:“您快進去吧,這禦書房快要被寧小姐給掀翻了!”
薑福真心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寧若薇,他真的不大相信這位寧小姐是國公爺的女兒,這實在相差太多了,再看看,靜儀縣主,真心沒法比!
果然,剛踏進禦書房的大門,就聽到寧若薇的哭訴聲,:“皇上,求您給臣女做主啊,一切都是鳳傾城她害臣女的,一定是她昨夜就得知了臣女和染世子的事情,才讓人易容成染世子的模樣,裝作與臣女共度一夜的模樣,染世子要了臣女,卻不肯為臣女負責任,臣女沒法活了!”說完又嚶嚶哭泣起來!
寧中海已經聽得不知所謂起來,什麽叫傾城害的,什麽叫做易容成染世子,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寧中海迫不及待的跨入禦書房,一抬眸正好看到臉色陰沉如水的東緒帝!
東緒帝犀利的眸子直直射向寧若薇,似乎要將她直接撕成碎片!
寧中海跟隨了東緒帝多年,太了解東緒帝這樣的眸光,說明了什麽,東緒帝竟然對寧若薇起了殺意!
瞬間,寧中海覺得一陣心驚肉跳,東緒帝的脾氣其實並不算很壞,尤其是對一個閨閣女子,還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子,若不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他應該不會要了寧若薇的性命!
說心裏話,寧若薇算計莫離染固然有錯,但真的也罪不至死啊!為何東緒帝會流露出這樣的神色來!這讓寧中海覺得很迷惑!
寧中海當然不知道東緒帝的想法,東緒帝現在恨不得直接將寧若薇拉出去亂棍打死!
剛剛接到薑福的消息的那一刻,他驚愕的幾乎掉了下巴,差點親自跑到景陽宮去!
離染怎麽可能被一個女子給輕易的算計了呢?東緒帝絕對不相信這是真的,還有就是,他恨不得把這個算計離染的女子五馬分屍了,連九族都誅滅了!
可一聽到是寧中海的庶女,心裏這個氣啊,恨不得直接把寧中海弄過來,狠狠的抽一頓!她真是無法形容對寧家女兒的感覺了!
隻覺得一個兩個的都這麽的不要臉!
除了他早逝的親外甥女,估計就沒一個好貨!
連寧芷蘭都說在內!真是丟盡了寧家的臉麵!
也虧得皇妹早早的和安國公府劃清了界限,不然丟的也是皇家的顏麵!
東緒帝歎了口氣,既然是寧中海的庶女,他怎麽也要給寧中海三分顏麵,不能真的將這個女人打殺了!
原本東緒帝的打算,是直接讓寧中海把女兒帶回去,隨他自己處置算了,反正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嫁給離染的!
就算是給離染做妾,這樣的女人也不配!
隻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事情突然起了轉機,那個和寧若薇睡在一起的,竟然不是離染,而是離染身邊的護衛,隻是易容成了離染的樣子!
東緒帝雖然覺得有些驚訝,但是卻覺得很爽,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自作孽不可活!
既然事情已經和離染的關係不大了,那就好處理啦,他索性就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嫁給這個覺什麽宋斌的護衛算了!
讓她嚐試一下,從天堂落到地獄的感覺!
堂堂一個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嫁給一個小小的護衛,他覺得這對寧若薇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懲罰!
他還在思考中的時候,沒想到自己的皇妹已經將人推到自己這邊來了!
那意思就是懶得管這件事,讓自己來處理!
東緒帝老臉抽搐了幾下,隻好接手了!
隻是沒想到的是,寧若薇一進門,就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哭,哭得就像死了爹一樣!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冤枉的,她隻是想去找染世子說說話,然後就被染世子強占了身子,再然後被鳳傾城發現了,就讓護衛易容成染世子的模樣,從而替染世子頂罪!
東緒帝差點氣的背過氣去,這天下怎麽還會有這麽不要臉的女人,自己犯賤勾引男人就罷了,發現勾引錯了人,竟然還能將責任推脫的一幹二淨!
不得不說,將臉皮修煉的這樣厚,也不容易啊!
而一同被送過來的護衛宋斌,估計也聽得傻眼了,他應該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女人,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東緒帝在寧若薇胡攪蠻纏的哭訴中,臉色越來越難看,最後直接猶如鍋底一樣了!
要不是顧念著寧中海,他此刻怕是已經將寧若薇殺了十回了!
東緒帝在心裏罵了寧中海幾千萬遍,你丫的,怎麽還不來,趕緊把你家這奇葩女兒給弄走吧,簡直就是神經病一枚!
所以,當寧中海進來之時,就是一個這樣的狀態!
寧中海雖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卻很會看東緒帝的臉色,他先行了禮,:“微臣給皇上請安!”
東緒帝的臉色仍舊臭的很,生硬說道,:“起來吧!”
寧若薇看到自己的父親,眼淚流的更凶了,直接撲到寧中海麵前,雙手抱著寧中海的腿,哭的好不淒慘,:“父親,您救救女兒吧,都是他們害女兒,是鳳傾城,是鳳傾城害女兒的,染世子他要了女兒的身子,卻把自己推給這樣一個賤民,女兒沒法活了!”
寧中海額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寧若薇說的斷斷續續的,而且前言不搭後語,他實在難以判斷出究竟發生了何事?
他順著寧若薇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一個男子,容貌也算清秀,但卻眼生的很,隻是他的穿著裝束倒是很有莫離染的風格!
想到這裏,他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看到莫離染!
東緒帝也看出了寧中海的疑惑,於是對著薑福使了使眼色,薑福很會意的點頭,然後把事情的經過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這整個事件,薑福都是在場的,他的口齒十分清晰,說的很是簡潔明了!
寧中海的臉色順勢變了,在寧若薇和那個叫做宋斌的護衛身上來來回回好多遍!
咬著牙,幾乎快要吐血了!
寧若薇哪裏肯老實,仍舊抱著寧中海的大腿一個勁兒的哭訴,無非就是那幾句話,她是被人陷害的,是被鳳傾城陷害的,要她身子的是莫離染,卻把她推給了宋斌,為的就是不負責任!
寧中海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寧若薇還不清醒!
她難道真是要作死嗎?
“閉嘴,孽女!”寧中海失去理智的狂吼道!
寧若薇嚇了一跳,她看到父親如此暴怒的模樣,是真的一句話都不敢再說了!
她其實也很委屈啊,自己千金小姐身嬌肉貴,卻委身給了一個郡王府的護衛!這讓一向心高氣惱的她怎麽受得了!
所以她才反口將事情都推到鳳傾城和莫離染身上,總之就是不讓他們好過!
而且,她以為說不定,父親和皇上一個心軟,就讓她嫁給染世子了呢!
於是乎,寧若薇才有了剛才那一番說辭!
不得不說,寧若薇不是一般的腦殘,她和宋斌赤果果的摟在一起,這是鐵錚錚的事實,而且不隻是一個人看到了,如此還想賴到染世子頭上,這腦殘的不是一般的厲害!
其程度讓人很是無語!
“啟稟皇上,既然小女和這名宋護衛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那微臣就順勢將小女嫁給宋護衛吧!”寧中海想了想,堅定的開口說道!
“什麽!”寧若薇一聽就炸毛了,直接站起身來,對著寧中海大吼道,:“父親,你老糊塗了吧,怎麽可以將我嫁給這麽一個賤民,我可是堂堂安國公府的千金小姐,而且你難道沒有聽到嗎?要了我的是染世子,我要嫁也是嫁給染世子!”寧若薇失去理智的咆哮道!
寧中海差點昏過去,他真想一巴掌抽死寧若薇,但是在禦前,也不能太過失了分寸。
而此刻東緒帝倒是不生氣了,看到寧中海被自己的女兒氣成這般模樣,心情竟然莫名的好了起來!好像寧中海過的這般水深火熱,才讓東緒帝解氣!
於是東緒帝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龍椅上,就當是在看戲。
若是寧中海知道東緒帝此刻想法,也許會直接吐血而亡!
寧中海冷冷看著寧若薇,聲音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你有兩個選擇,嫁給宋護衛,或者削發出家!”
寧若薇呆住了,顯然寧中海給的這兩條路都不是寧若薇想要的!
她隻想嫁給染世子,哪怕是做妾,無名無份都可以,隻要讓她能夠跟在染世子身邊就好!
寧若薇的眼淚橫流,哭的快要斷了氣,:“不要,父親,不要對女兒這樣殘忍,女兒隻想嫁給染世子,哪怕給他做丫頭都行,求父親成全!”
看著如此不爭氣,還丟盡臉麵的女兒,寧中海死的心都有了!
他真的不知道寧家的女兒到底是怎麽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是如此呢!
父女二人正在爭執著,卻看到一旁的宋斌深深的拜倒在地,對著皇上,朗聲說道,:“啟稟皇上,小的不會娶寧小姐!”
哇塞,真的一語驚人啊!
宋斌的話幾乎猶如一道驚雷,活活的炸開了!
連東緒帝的目光都忍不住落在這個小人物身上!
宋斌的長相還算不錯,但也隻能算的上中上之資,尤其是和莫離染一比,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而且他的出身並不顯赫,往人堆裏一站,就是個小透明,一點也不引人注目!
可是他說出來的這番話,卻真的是很有氣勢,麵對安國公府的小姐,他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護衛,竟然拒絕親事!
就衝這一點,東緒帝也忍不住覺得這小子挺有氣結!
寧中海也吃了一驚,他之所以這樣擅自決定將寧若薇許配給宋斌,就是吃準了宋斌不可能拒絕!而他也並沒有詢問宋斌的意思!
其實想想也對,一個千金小姐要嫁給你一個小小護衛,簡直就是便宜了你啊!
隻是寧中海沒有想到,宋斌會直接開口拒絕!
而眾人裏麵,最接受不了的,當屬寧若薇了!她不肯嫁是一回事,被一個護衛拒絕了,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連一個護衛都不願意娶她,這對寧若薇是多麽大的打擊,寧若薇雙眼迸發出的怒火,幾乎要活活刮了宋斌!
她指著宋斌大罵道:“你這個無賴,流氓,賤民,你有什麽資格拒絕本小姐,你根本就是賴蛤蟆想吃,你這個混蛋!”寧若薇已經被氣的語無倫次,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現在就是將宋斌千刀萬剮了也不解恨!
“宋斌,你為什麽不肯娶寧若薇,說出來,朕聽聽!”東緒帝饒有興致的問道,因為,他是真的好奇,好奇這個宋斌到底是怎麽想的!
宋斌其實是一個挺簡單的人,昨晚他誤以為寧若薇是個宮女,所以很沒有壓力的就把她睡了,今天早上才知道寧若薇是安國公府的小姐,他才知道自己闖了禍事,寧家的小姐,肯定瞧不上自己,於是他覺得很懊惱!
主要是怕連累了自家主子!
後來聽寧若薇的話語裏,一心都是要嫁給主子,對自己更是恨之入骨!
剛才更是滿口謊話的汙蔑主子還有世子妃!
這樣的女人,他若是娶了,勢必要離開主子身邊!
因為寧若薇就像一顆定時炸彈,若是在主子身邊,隨時都可能爆炸!
說實話,他不想離開主子身邊,而且,他好不容易才受到了提拔,能夠貼身服侍主子,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就離開主子!
所以,他隻能選擇不娶寧若薇!
而且,他本來也並不喜歡這個女人,隻是她讓自己嚐到了女人的滋味兒,對她,最多有著一份愧疚之情!
但是這份情誼,也被她接二連三的無理取鬧給消磨光了!
所以,他寧可死,都不願意娶這個女人,幸好這個女人也不願嫁給他,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嗎?
於是宋斌很誠實的回答了東緒帝的問題,:“小的不想離開世子身邊,也不想給世子添麻煩,所以不能娶寧家小姐,若是皇上和國公爺要懲治小的,可以賜死小的!”
這可是寧死都不娶寧若薇的架勢啊!
別說皇上,連寧中海都震驚的不輕!
“我呸!就你這樣賤民,就是跪著死求,本小姐也不會看你一眼,鬼才會嫁給你!”寧若薇歇斯底裏的大吼!
她今天受的打擊實在太多了,現在連如此低賤的護衛都敢明目張膽的欺負自己了!她真的是不要活了!
東緒帝忍住笑容,平靜的說道,:“強扭的瓜不甜,愛卿還是不要勉強別人了吧!”
寧中海豈非聽不出東緒帝話語裏的嘲笑,可是也隻自家女兒太過丟人現眼,哎,寧中海歎了口氣,都是她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再說,她也不想嫁宋斌,還是算了吧。
等事情淡下來,讓齊氏挑一戶京外人家,直接把寧若薇打包嫁過去,至於以後是好是壞,都隨便!他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寧中海福了福身,“皇上所言極是,微臣自當聽從,微臣這就將此孽女帶回去嚴加管教,決不讓再丟人現眼!”
東緒帝點了點頭,對寧中海的處理也頗為滿意,這樣的女兒讓寧中海打殺了也不容易,畢竟是自己親生的,但是還是好好的關在家裏,別再放出來惹是生非了!
寧若薇哪裏肯依,她是不想嫁給宋斌,可她想嫁的是染世子,而且,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若是回了國公府,隻怕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而且她已經失了清白,這件事遲早要傳出去,以後誰還會娶她!所以,她一定要賴上染世子!
於是她跪在地東緒帝麵前,一連磕了幾個頭,磕的額頭都紅腫了,還隱隱滲出了血跡,:“求皇上給臣女做主,是鳳傾城害臣女的,皇上若是不給臣女做主,臣女就一頭撞死在禦書房!”
“大膽!”東緒帝一甩手,禦案的茶杯就飛了出去,落在寧若薇麵前,濺了寧若薇一身茶漬!
寧若薇嚇了一跳,她也是太著急了,才會口不擇言的什麽話都往外說,說完了也是真的後悔了,她竟然連威脅帝王的話都說出口了,實在是大逆不道!
“孽女,你說的這是什麽蠢話!”寧中海劈手一個耳光落到了寧若薇臉上,然後自己也跪倒在地,連連告罪,:“都是微臣管教無方,皇上贖罪!”
東緒帝的臉色異常的難看,怒極反笑,:“愛卿不必多言,寧若薇禦前失儀,若是朕不做處罰,隻怕難堵悠悠之口!”
“來人,將寧若薇拖下去,重大三十大板,終生軟禁在安國公府,不得外出!”東緒帝揚聲道!
一句話便注定了寧若薇的人生!
這一輩子,寧若薇再也沒有了出頭的希望!她終其一生,都隻能躲在安國公府的後院裏,過著見不得人的日子!
寧若薇聽完,再也受不住這個次間,兩眼一瞪,便昏了過去!
寧中海沒有出言說一個字,更加沒有為寧若薇求情,其實憑心而論,東緒帝對寧若薇的處罰,並不算嚴重,好歹留了她一條性命!寧中海已經很滿足了!
薑福吩咐宮人將寧若薇拖出去行刑,而寧中海也和薑福說好了,打完直接交給宮門口安國公府的下人,然後送回家,他還要在宮裏多留一會兒!
這個女兒,他真心覺得這樣挺好的,也無所謂了!
寧中海辭別東緒帝,出了禦書房,瞬時覺得如釋重負,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總算解決了!
不知不覺,他又走到了昭信宮門前,剛要踏足進去,就被宮人攔下了!
“國公爺,容奴婢進去通報一下長公主!”那宮人的語氣倒是十分的口氣,但卻帶著一股子堅定,絕對不能放人進去!
寧中海自嘲的笑了笑,不知不覺,他已經成為昭陽長公主眼裏最不受歡迎的人了!
此刻昭陽長公主正在東配殿裏,傾城陪在身邊,而莫離染依舊是賴在傾城跟前兒,不時的和傾城開著玩笑,還不忘逗昭陽長公主開心。
昭陽長公主含著淺淺的微笑,以慈愛的目光看著兩個孩子在自己麵前如此親密無間的相處著!
她是打心眼兒裏為傾城高興,因為她看的出,莫離染這小子是真的把傾城放在了心裏的!
其實她也猜得到昨日莫離染這小子隻怕是跑到傾城房裏去了!
雖然她不讚同,但是也比被寧若薇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算計了要好!
正在這時,岑嬤嬤走了進來,猶豫了一下,仍舊說道,:“長公主,國公爺在外頭求見!”
昭陽長公主怔了怔,情緒並沒有什麽變化,隻是淡淡的問道,:“他剛才不是來過又走了嗎?”
岑嬤嬤回道:“是走了,此刻大概也處理完了五小姐的事情,怕是又返回來了!”
昭陽長公主點了點頭,一副明了的神色,隨意的問了一句,:“皇兄是如何處理的?”
岑嬤嬤笑了笑,說道,:“原本國公爺的意思是打算將五小姐許配給那個宋護衛,可是五小姐拚死不願意,還說了很多汙蔑染世子和表小姐的話,而且那個宋護衛似乎很堅決的拒絕了五小姐,後來五小姐還冒犯了皇上,然後被皇上下令重打三十大板,然後終生軟禁在安國公府,不得外出一步!”
“呃!”昭陽長公主感歎了一聲,這還真出乎她的意料了,她以為最多,皇兄也就是將寧若薇扔給寧中海去自己處置的!
想來寧若薇肯定是說了什麽話徹底惹怒了皇兄,其實皇兄還真不是一個脾氣很快的人,而且是對著一個小姑娘,還是做了他多年妹夫的寧中海的女兒。
寧中海這些年來也沒少給皇兄效力,若不是生氣到一定的地步,肯定也不會做的太難看!
不過好歹留了寧若薇一條性命,也算是給寧中海一個顏麵了!
莫離染和傾城對望了一眼!
莫離染翻了翻白眼,真心覺得這個處置對寧若薇太輕了,要是昨晚回景陽宮的是他本人,他一定會將寧若薇扔到勾欄院裏,不是喜歡勾引男人嗎?那就讓她在勾欄院裏好好的享受一番!
隻可惜隻是一個護衛睡了寧若薇,他倒不好再出手了!
不過仔細想想,一向心高氣傲的寧若薇,被終身軟禁在國公府後院,那對她來說,這一輩子也算毫無希望,恐怕已經生不如死了!
也算給她個教訓!
傾城的神色始終沒有什麽起伏,像寧若薇這樣的蠢貨,有什麽下場,她真心沒興趣知道!
而且寧若薇這樣的性子,遲早都會把自己作死!
她一點也不意外!
如此說了半天話,岑嬤嬤這才想起來,國公爺還在外頭等著呢,她隻好又問了一次,:“長公主,國公爺那邊?”
昭陽長公主思量了一刻,平淡無奇的說道,:“讓他進來吧!”
既然已經放下了,有何必在意是不是見麵呢?
岑嬤嬤怔了怔,然後退了出去!
傾城並沒問昭陽長公為什麽這樣做,隻是皺了皺眉!
莫離染卻也沒什麽特別的反應,昭陽長公主怎麽做,他也幹涉不了,也不想去幹涉!
隻是他在想著,他們兩個在這是不是有些多餘!
於是莫離染給了傾城一個眼神,傾城會意的點了點頭,笑著問道,:“外祖母,我和離染先回避一下吧!”
其實這個時候,外祖父和莫離染似乎不太適合碰麵,畢竟寧若薇出事,和他們兩個也推脫不了關係,這時候見麵有些尷尬!
昭陽長公主擺了擺手,:“不必,你們不必躲著他,他都不覺得丟臉,你們怕什麽!”這件事本來也是寧家丟了臉麵,他要是自己上趕著來找不自在,憑什麽讓別人躲著他呢!
見昭陽長公主堅持,傾城也不好反駁,大概外祖母也覺得單獨見外祖父有些尷尬吧!
於是隻好安坐在一側,莫離染雖有些不滿,但也不敢提出來!
當岑嬤嬤到殿外之際,卻看到寧中海已經汗流浹背,這也難怪,已經快要正午時分,馬上就要傳午膳了,而他頂著太陽沾了這樣久,不覺得熱才怪!
岑嬤嬤上前走了幾步,福了福身道:“國公爺,長公主請您進去!”
寧中海怔了怔,麵上帶著明顯的喜色,:“真的,公主真的肯見我!”
岑嬤嬤點點頭,:“國公爺隨老奴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