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嫁六郎!”


    這一次,周彩蓮說的絕對不是氣話,單是剛才兩個耳光,她便下定了決心,為了狀元夫人的位置,馮六郎她非嫁不可。


    遲早有一天,她要讓欺負過她的人,輕視過她的人都嚐嚐魚肉的滋味。


    而此刻,即便她雙頰高高腫起,可卻依然仰著頭,怒視著眾人。


    即便是這樣的夜裏,眾人也是被她駭人的眼神給嚇倒了。


    周貴蓮卻怒了,此刻,隻覺得一股怒火直竄頭頂,令她想要發狂,見周彩蓮還這般理直氣壯,抬腳便狠狠朝她身上踢去,幾乎瘋狂的罵道:


    “你還要不要臉?你怎麽不去死?”


    罵完卻抱著自己大聲哭了起來。


    她都不要尊嚴不要臉皮的去馮家家求親了,如今,自己妹妹卻懷了他的孩子,這讓她以後怎麽有臉在這大苗村活下去?


    越想,便越氣,腳下的力度便也加大,更是不曾估計周彩蓮此刻還是個懷著孩子的孕婦。


    周彩蓮冷眼看著昔日的姐姐,雙手緊緊護主腹部,這個孩子是她作為狀元夫人唯一的籌碼,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哎呀,都是自家姐妹,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啊!”


    實在有人看不下去了,便上前勸阻,這一人帶頭,後麵也有村民陸續勸阻。


    “明明是他們對不起我,你們卻還要幫她。”


    周貴蓮覺得那肚子特刺眼,想盡辦法往周彩蓮肚窩裏踹,被眾人阻止後,便擦著眼淚嚎啕大哭的為自己報不平。


    而自始至終,馮三娘隻是冷眼看著,未曾為兩人說一句話,馮六郎更是慘白著臉像是失了魂那般站著,仿佛,他與他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對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充耳未聞。


    被這門一鬧,大家也都累了,見兩姐妹都停息了,便說了些安慰的話打著哈欠往回走。


    “還趴在地上等人扶麽?丟人現眼的踐貨。”


    見眾人都離去,吳氏冷冷凝著還趴在地上的周彩蓮,極為不好的罵道。


    她這條老命遲早會被他們氣死。


    都是一群踐貨,下水貨。


    周貴蓮哭累了,一腳狠狠踩在周彩蓮手背上,頭也不回的朝屋裏走去。


    周彩蓮痛的直驚鸞,卻咬牙不作聲,眸光憤恨的看著那離去的背影,心底暗起了決裂的殺意。


    夜冰涼,卻無一人對她伸出同情的手,說到底,她也是受害者......


    翌日,夏木槿起了個大早。


    感覺好久不曾睡過這麽好一個覺了,可是她好像記得入睡之前周家那邊出了事,後麵......便什麽也不記得了。


    難道來月事還能改善人的睡眠麽?


    “怎麽樣?還疼麽?”


    沈慕寒不知何時也起來了,見她疑惑的摸著頭走了出來,便輕聲問道。


    夏木槿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腹部,還真沒感覺到疼呢,或許他給她傳輸的那股內力起了很大的作用,見沈慕寒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便是淡笑著搖頭。


    “這幾天就不要洗冷水了,做什麽叫明一他們便是。”


    見她臉色正常,也沒昨天痛苦無奈的模樣,沈慕寒便放心了,同時,也叮囑道。


    夏木槿別有深意的瞅了他一眼,良久,卻傻傻的哦了聲。


    他也太大驚小怪了,不就是月事麽?


    那個女人不會經曆。


    而且疼也算是正常的,她這雖是嚴重了些,但習慣了便好了。


    然而,這沈慕寒也說到做到,什麽事都不讓她做,她這邊剛伸手,那邊便被他拉了過去,而她唯一做的便是炒下明一他們洗好切好的菜。


    這樣實在憋得慌,而且還會給她打好水泡澡。


    他就像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就是這溫度,也拿捏的很好。


    所以,隻是第一天疼而難受,後麵幾天便好多了。


    今天,這月事終於完了,她就像是被放飛出來的鳥兒,迫不及待的展開自己的翅膀高飛。


    聽說馮家和周家在準備婚事,周彩蓮和馮六郎的,周貴蓮發了幾天的瘋,把家裏能摔的都摔了,吳氏和由氏氣的冒煙,便將她給關進了柴房。


    這一消息令夏木槿有些驚訝。


    這周家的女兒在吳氏和由氏眼裏誰值錢誰就有地位,誰賣的貴就捧誰,壓根感受不到一丁點親情的溫暖。


    而周貴蓮和周彩蓮又不知道自持,也算是咎由自取吧。


    這幾天天氣陰陰沉沉的,夏木槿去了幾次磚廠,計算了下現在的數量,心底期盼著能大晴半個月,她好計劃燒窯。


    “這鬆子啊,現在是網魚成精了,這不,昨天又讓他哥給做了個大竹網,一大早就出去了。”


    夏大娘這些日子都在給肚子裏的寶寶準備新衣服,每天一起來便坐在屋簷下的躺椅上做著針線活,遠遠瞧見鬆子忙碌不停的聲影,便是好笑的說著。


    鬆子對網魚興趣非常的大,現在從之前的一個竹網擴展到四個了,而且還一個比一個大。


    現在的生活好了,這小子力氣可大了不少,連個子都如嫩苗那般瘋長。


    這東河的魚還真不少,依著他現在的速度,每天可以網到十五斤左右生魚,這對夏木槿來說是比不小的買賣了。


    她已經將新房子的設計圖給畫好了,這第一窯磚便留著給自己建房子。


    “娘,姐,你們快去,爺被人打了。”


    倏然,鬆子一臉焦急的跑了回來,還未進屋就扯著嗓門大喊道。


    爺是昨晚回來的,這還是聽明一他們說的,說見到了一位佝僂著背的老人家進了周家的院子,隨後便沒出來,快兩個月沒見到過他了,家裏人也挺急,此刻,聽說他被打了,臉上都閃過擔憂。


    爹個明一大哥還有村裏的一些壯漢去撿柴禾了,夏木槿讓人在那空地旁又搭了間很大的茅屋,專門用來儲柴禾的。


    沈慕寒今日有事一大早也出去了。


    哥哥的腿也好的差不多,這不,能自由走動了,一早就去找二苗姐。


    現在家裏就剩下他們三個。


    “槿兒,快去,看看你爺,他身子骨不好,可千萬別傷著了。”


    夏大娘動作慢,在聽到自家公公被打了之後臉上都白了一層,連忙放下手裏的針線活,撐著自己起來,便讓夏木槿趕去,便有些吃力的小跑起來。


    “鬆子,扶著娘,然她慢點,爺那裏有我,不要擔心。”


    夏木槿看著自家娘的動作,嚇了一大跳,便是讓鬆子過去幫忙,自己則跑了出去。


    “滾,我家不養吃閑飯的。”


    遠遠,便聽到吳氏的叫囔聲,而那底下縮著的身軀卻是自己的爺爺。


    周有聲幾兄弟都在,幾個媳婦也在,一個個像是吃了火藥那般眉毛都豎起了。


    “走走走,我家不收留乞丐,你不是有親兒子麽?賴我家做什麽?想吃白飯啊!”


    周長遠一腳踢在夏老爹的大腿上,輕蔑的俯視著一臉痛苦的夏老爹,更是厲聲的說著不是人的話。


    “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們家,啊,拜你孫女所賜,我們這個家已經不成家了,你看,你現在跟個廢人有什麽樣,被學堂辭退,這身子骨又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還不如我家小蓮,一腳都已經踏入棺材了,難道還巴望著我們來伺候你?”


    周長生也是厭惡的睨著夏老爹,不冷不淡的說著。


    本來是覬覦他的那點錢,可現在被學堂趕了出來,還不是個累贅,吃飯要錢穿衣要錢連治病也要錢,他們家又不富裕,況且,叫了這幾年爹也算是報答到他了。


    這養老送終這事還是適合他親生兒子做。


    “夏老爺子啊,不是我們心狠,而是我們自己都吃了上頓沒下頓,你看看,幾個孩子都麵黃肌瘦的,況且,這都兩個月沒交銀子了,我們也沒分到錢,拿什麽來養活如你這樣的殘廢,對吧,這學堂就沒給你撫老金麽?我聽說向你們這樣有文化的人都有的。”


    周長生的媳婦叫大娟,在鎮裏一家飯館做幫工,一天十五文錢,她在家的時間並不是很多,都是幾天十天回來一次,自然見識也廣一些,對於夫子這樣的高待遇早就而有所問,更是知道他們在告老還鄉的時候學堂又或者是朝廷會給他們一些銀兩養老。


    於是,便尋思著打探。


    夏老爹一條腿像是受了傷,正汩汩流著血,看上去,比起前兩個月瘦了一大圈,此刻。聽了周家人的話,隻想大笑。


    這麽幾年來,他早就摸清楚了這家人的底,為了錢可以拋棄一切,尊嚴,麵子,甚至是出賣柔體。


    他並不曾奢望過他們會待他好,更不曾想過要靠他們,隻是想要一間小房子,能夠看著遠遠看著森林他們一家,然後就這麽默默離去,卻不曾想,他這剛提出要一間小屋的建議來,便被攆了出來。


    還被周有聲和吳氏等人拖到了周長遠家的院子,承受著這份侮辱。


    此刻,他眸底並無恨意,隻是怪自己無能,被吳氏這麽壓著抬不起頭卻還厚著臉皮這般活著。


    他的腿傷了已經有些時日,還是為了救一個落水小孩子傷的,本以為會淹死在那池塘裏,結果卻被人給救了上來,當時肺部進入不少汙水,學堂請了大夫,花了不少銀兩,當時被池塘的瓦片劃傷了這大腿,可這麽久了,這傷口就是不見好。


    他不能吃學堂的閑飯,更不能因為自己受傷而耽擱了孩子們的學業,便主動提出了離職,學堂答應了,並給了他一筆養老金,好在在回來的時候將這要老金給藏了起來,不然,還真會被這群狼心狗肺的給搶走。


    作為一個資深的夫子,他秉著良心教導著自己的學生,要以為孝為先,可卻不知自己引狼入室,他這一生,真的活的夠窩囊。


    這病他是不打算治了,人各有一死,隻是遲早的問題,隻要森林一家平、安無事便好。


    他拖著一條受傷的腿,緩緩朝前爬行著,周長遠家的院子裏站了十幾個人,卻都是冷眼旁觀。


    “爺......”


    看著這場景,夏木槿鼻頭一酸,幾個大步走了上去扶他。


    “槿兒......”


    見到自己的孫女,夏老爹忍不住眼眶一紅,湧出的淚水被自己給逼了回去。


    此刻,渾身發軟無力,他幾次想要回來看看他們,奈何這腿動不了,爬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暈厥在了路上,都是認識他的學生給抬了回去。


    而從昨天清早開始,他偷偷爬了出來,一天一夜滴水未進,回來時已是深夜,森林家關了門,他趴在他家院子口半個時辰,才扶著旁邊的一堆柴禾起身,提著一條受傷的腿回了周家。


    卻發現他的床也被拆了,他去敲了吳氏和周長遠的房門,可得到的卻是不耐煩的謾罵,無奈之下便坐在地上挨了一休。


    這一早起來,整條腿就不能動了,吳氏等人見狀二話不說便問這兩個月的束脩,他說給治病了,吳氏連早餐都不給吃。


    被逼無路,他才提出這意見。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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