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巨人幫主


    一一九、巨人幫主


    江浪見眾人聽了“衛八太爺”之名,盡皆動容,也是大感意外,尋思:“想不到衛八太爺遠在萬裏之遙,抑且去世多年,飛鬆道爺、柳大俠等中原武林的首腦人物仍然這般敬重他老人家。”


    當日在西域“天狼堡”之時,江浪曾向南宮夫人立誓守秘,不得將南宮青和鄭子明分別是“七色使者”中的青燈、藍燈二使之事泄露出去。但這當兒形格勢禁,他急於救“紅燈使者”和南宮青二人性命,卻也顧不得許多了。


    難道南宮夫人竟連自己兒子和徒弟的性命也不在乎不成?


    柳正義沉吟道:“事關重大,這二人是殺還是留,須大意不得。唔,江少俠,你當真與這幾個西域來的高手都是朋友麽?還有,適才你說他們並非‘巨人幫主’的黨羽,究竟是不是真的?”


    江浪點頭道:“是啊,千真萬確!晚輩曾與‘紅燈使者’洪阿姨有過一麵之緣,與‘青燈使者’南宮青大哥更加結伴同行多日。自然是互相熟識。他們又怎會是‘巨人幫主’的黨羽?”


    柳正義凝視著他,雙眉緊鎖,緩緩的道:“那你可知這幾人為何要來打虎嶺闖陣?又怎知他們跟‘巨人幫主’無關?”


    江浪聞言一怔,心想:“說起來南宮青大哥該當將‘巨人幫主’叫做‘舅舅’才是。隻不過,從南宮堡主夫婦、七色使者的言行中看來,‘天狼堡’與‘巨人幫’好像並無往來,亦無交情,而且兩者之間還互有角逐爭雄的敵意,顯然是敵非友。這當中的原委曲折,我該怎麽說啊?”


    須知“巨人幫”與“天狼堡”既有淵源,又有積怨,內情甚是複雜。江浪所知固然有限,又不善言辭,於是轉頭望了不遠處的紅燈使者一眼,一時沉吟未答。


    “紅燈使者”雙手打橫抱著南宮青,端立不動,冷冷的望著身邊眾人。她自知重傷之餘,一個人難以殺出重圍。更何況師弟昏迷不醒,自己身為師姐,決計不能舍他而去。


    江浪自然也已留意,在“紅燈使者”前後左右已然團團圍著二十人,分站四個小“五行陣”陳形,手執兵刃,一言不發的望著她。


    花小憐在旁默默的瞧著江浪,突然說道:“江郎,數月前咱們途經西域‘天狼堡’之時,曾經受過南宮堡主夫婦隆重款待,確也算是相識一場。但說起來,其實你對南宮氏的底細並不相熟,更加不清楚他們與‘巨人幫主’有沒有幹係。至於‘七色燈籠使者’來中土有何圖謀,尤其是這位南宮青少堡主為何擅闖柳大俠的‘五行大陣’,你又怎能說得清楚?”


    江浪見她說話之時,星眼流波,眼色中似笑非笑,嘴角微斜,他一怔之下,接口道:“憐姊姊,雖然如此,南宮堡主夫婦隻有南宮大哥一個兒子。現下又斷了一臂,而且,黃、綠、紫三位都已死於陣中。我覺得,不能再死人啦。”


    花小憐雙手一攤,嗔道:“分明是南宮青那小子年少氣盛,不知天高地厚,一定要來伏牛山見識‘五行大陣’有多厲害,也好回家向他娘老子吹牛。現下倒好,損兵折將,還賠了自個兒一條右臂,成了廢人啦。依我說啊,這件事壓根兒便是這南宮小兒咎由自取,與人無尤。至於柳大俠執意要與‘天狼堡’和‘衛八太爺’過不去,關你甚事?”


    說著暗暗向江浪眨了眨眼睛。


    花小憐眉眼盈盈,言笑晏晏,其實卻是她情知江浪不擅言辭,這才將一切都代他說了。


    江浪隨即會意:“原來憐姊姊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尚未接話,柳正義已搖了搖頭,苦笑道:“其實老夫也不是故意與南宮少堡主為難。唉,隻是他如此闖陣,又下手歹毒,傷了不少人,這件事麽……”


    賀昌不待他說下去,搶著道:“這件事本是一場誤會。年輕人好勇鬥狠,比武闖陣,卻也未可厚非。兵器無眼,誤傷之事,在所難免。”


    飛鬆道人環顧四周,又斜睨了江浪一眼,手撚長須,喃喃的道:“哦,原來是一場誤會。”


    柳正義道:“不錯,原是一場誤會。江湖上好漢比武,講究生死各安天命。適才江少俠言之有理,如今既已分了勝負,就不必再多所殺傷了。”


    花小憐微微一笑,淡然道:“既然如此,即使日後‘衛八太爺’和‘天狼堡主’知曉此事,想來也隻能怪自己人學藝未精,不該自尋死路,誤闖‘正反五行陣’,須怪別人不得。”


    她說到這裏,伸出皓白如玉的纖手,握著江浪的手,微笑道:“江郎,咱們還是瞧瞧南宮少堡主的傷勢罷。他適才可是流了不少血,若是就此死去,那可大大的不妙。”


    江浪口中稱是,心下嘀咕:“南宮大哥明明已服了咱們的靈藥,而且早已給他止血裹傷,並無性命之憂。憐姊姊這麽說,卻是何意?”


    柳正義老於世故,反應可比江浪快多了,忙道:“既然是一場誤會,南宮少堡主在中原受了傷,咱們身為地主,好歹也得過去瞧瞧。各位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自無異議。


    於是柳正義、賀昌、杜威等人紛紛走將過去,探望南宮青和紅燈使者二人傷勢。


    柳正義早已暗暗打個手勢,在旁監視的一幹好漢當即散去。


    飛鬆道人走在最後,拍拍江浪肩膀,說道:“江少俠,好福氣!哈哈。”長笑聲中,快步而去。


    柳正義、賀昌等人與“紅燈使者”招呼引見,饋贈解藥,甚是真誠熱烈。其時南宮青也已悠悠醒來,可是疲弱無力,呆呆的瞧著眾人,滿腹疑竇,瞠目不知所對,莫名其妙。


    “紅燈使者”一麵與柳正義等言語應酬,一麵不時轉頭望著江浪和花小憐二人,臉上神氣大是異樣。


    江浪要待跟上眾人,花小憐反而拉住他手,向一旁山坡上走去,笑道:“現下有這麽多人前去探望南宮少堡主,你再跟著過去,瞎起個什麽勁啊?江郎,你一向厭煩鬧虛文,還是先別湊熱鬧啦。‘紅燈使者’是個聰明人,她心裏有數,不會吃虧的。你跟我來,我也有事相商。”


    江浪聽了這話,縱目望去,果見眾人圍攏著紅燈使者,正自寒暄。


    他笑嘻嘻的瞧著花小憐,讚道:“憐姊姊,你果然厲害。隻不過才三言兩語,便化解了柳大俠、賀長老對南宮大哥的敵意。要是我啊,即便費盡唇舌,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呢。佩服,佩服。”


    二人邊說邊行,遠遠走了開去。


    花小憐忽地止步回身,右手拉住了他的左手,笑道:“些許小事,何足道哉?江郎,你可別忘了,我曾經做過‘衛八太爺’帳下的軍師。再者,柳大俠、賀長老等個個都是老狐狸,深於城府,才不肯無端端地跟衛八太爺、天狼堡主結下梁子呢。”


    江浪瞧著她的笑容,甚是歡喜,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啦。其實有你這等高人在身邊,當真事半功倍。”頓了一頓,捏了捏她手,輕輕歎道:“老道爺說得對,我真是好福氣。當日你教過我你雲南花家的‘蘭花十三指’絕技,後來又扮成‘苗大哥’在暗中幫我,甚至連艾達娜公主和我的姻緣,也是你從中撮合。憐姊姊,我真不知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花小憐俏臉一揚,格格一笑,說道:“總算你這家夥知道好歹。隻不過呢,我這個人市儈得緊,你若是真想謝我,須得拿出真金白銀的寶貝兒,才算有誠意,可不能光是嘴上說說。”


    江浪一呆,隨即點點頭道:“言之有理。隻可惜,我江浪一介武夫,一個窮鏢師,可沒有什麽好孝敬的。苗大哥恕罪則個。”


    花小憐白了他一眼,悠然道:“真是個小氣鬼。罷了,罷了,江鏢頭也不必過謙。大不了你跟我去雲南,相信我們‘擺夷花家’總不會太委屈了尊駕罷。”


    江浪笑了笑,點點頭道:“一言為定。當然,我這個人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憂道不憂貧,多半也吃不窮你家裏。”


    他天性質樸,說話從來不油腔滑調,但在這個絕代佳人麵前,無拘無束,輕鬆自在,心中想到什麽,當即脫口而出。


    花小憐笑得彎了腰,猶似花枝亂顫。


    這時二人站在樹蔭之下。江浪凝目望去,遠處湖水反射的日光斜映在花小憐身上,光彩流動,映得她一張粉臉皓如美玉,更增麗色。江浪不由得癡癡的看得呆了。


    花小憐笑了一陣,見到他這副呆相,低聲道:“你怎麽啦?”


    江浪一驚,目不轉睛的向她呆呆凝視,怔怔的道:“憐姊姊,你……你真好看。”


    花小憐登時滿臉嬌羞,低頭一笑,又向他白了一眼,啐道:“油嘴滑舌!”說著又是噗哧一笑,臉上浮起紅雲,嫣然靦腆,端麗難言。


    兩人脈脈相對,靈犀互通,柔情漸濃,一時之間都是心神俱醉、魂為之銷。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聽得一人咳嗽了一聲,說道:“勞駕!在下有句話動問,請勿見怪。”


    兩人正自心神蕩漾之際,突然一驚,醒覺過來,羞得滿麵通紅,一齊轉頭望去。


    隻見不遠處斜坡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看來三十六七歲年紀,一身白衣,輕裘緩帶,長臉俊目,雙眉斜飛,神態甚是瀟灑,服飾儼然是個富貴王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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